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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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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歌凭著印象,敛下脚步,轻盈无声地摸到药柜之前,以好不容易适应了幽暗的瞳眸,努力辨识著那一罐罐被标记上了不同名称的药物。他素来淡漠的眸光更让塔里的幽暗蒙失了颜色,宛如一涡看不见情感与涟漪的止水。
  倏忽,他眸光一凛,彷佛在药柜上排列齐整的药品之间看见了什麽,他执起其中一个瓷瓶,看轻了上面的标签──蚀心冰花解。他赶紧探入襟内,取出另一个瓷瓶,拔开了瓶塞,将那蚀心冰花的解药往空瓶里倾倒。
  取毕,将两个瓷瓶各自塞妥,一者归位、一者收入自己衣襟之内。随即,顾长歌又迅速地扫视药柜,抄起柜上另一瓷瓶,握在手中。离开药柜之前,角落一小瓶物品在幽光之中微微攫住他的注意力──那是一只如血斑鲜红的无名瓷瓶,在幽暗之中隐约透出浓暗的红。
  顾长歌眉头一皱,可不敢停下深思,他再度敛下脚步,往那门口处匆匆行去,欲趁著杜十方未曾回返之际离去。未料,却在离塔门数步之前,一道沉沉的咿呀声响,他心里一凛,只见木门让人自外推开,一道身影正欲步入──
  「长歌?你在此做什麽?」杜十方入塔便见顾长歌立在塔内一片黑暗之中,双眸瞬狭,嗓音一凛。
  半开的门外筛入暮色昏黄的光,披覆在顾长歌身上,背著门後的光,他看不清杜十方的面容,只是收敛了神色,宛如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声嗓恭敬。
  「师父巡视辛苦了。飞雁方才练剑扭了踝,徒儿房里的伤药恰没了,故来此借取,急忙之间,未及禀知师父,是徒儿逾矩了。」说著,顾长歌一面抬起手中握著的药瓶,好让杜十方看清。
  杜十方听言,眸光冷冷一扫一旁药柜,上头空了一格,正是他习惯摆放跌打伤药的位置,随即又不让人察觉地稍稍一偏眼光,见那蚀心冰花的解药仍好端端摆著,方松了绷起了的脸色,和缓一笑,如他在诸徒前一贯的和蔼:
  「呵,莫怪飞雁那班师弟妹们对你这般敬爱了。」
  「师父溢美了,同门互助,乃是徒儿所当为。」幽旷的塔中,顾长歌淡漠得不见温度的嗓音在塔中盘旋、回绕,「徒儿不打扰师父歇息,这就去寻飞雁了。」
  「去吧。」杜十方慵懒地一摆手,允他退下,却在顾长歌甫跨出塔之际,又出声一唤,「等等──」
  顾长歌心口一跳、脚步一顿,却仍是从容回身,望向杜十方,「师父尚有何吩咐?」
  杜十方立在门内,塔里的幽暗罩下,模糊了他的轮廓、模糊了他和蔼的笑颜,只闻得他的声嗓、隐约挟著一丝阴寒:「後日、也是掌门武决前一夜,师父要进行最後的心法修练,需要你的护持。」
  「届时徒儿必定候在师父左右。」顾长歌答。见杜十方面色知足地转身回房,他亦举步离去,往自己厢房回转。途中,碰上了当值巡守的弟子,便托他们将伤药交与年飞雁。
  他虽是意在渡出蚀心冰花的解药,然年飞雁受伤是真,虽然不过是轻微的小伤,却予了他绝佳的藉口。
  一踏入寝房,他赶紧掩上门,自嵌墙的木柜底层取出一只酒罈及空酒壶。一拔开酒罈塞,一股浓郁的异香瞬间盈满顾长歌鼻间,他斟满了酒壶,又自襟口掏出方才取得的蚀心冰花的解药,往那酒壶里头倾倒。
  随後,顾长歌将那只酒瓶掩在怀中,再度披上昏黄暮色,来到牢窖前,正是给囚徒送食的时刻。
  「大师兄,晚膳已送到厅中了,还请大师兄快去用膳,莫饿了肚子。」牢前正要送食的门人,望见顾长歌脚步到来,不忘殷勤叮嘱。
  「不急。」顾长歌淡漠答声。将怀中揣著的酒壶放到食篮之中,就如前回一般。
  守牢的门人松了门锁,以让送食。那厚重的铁门咿呀被推开,一道通往地下的冷冷的石阶,逐渐浮现在顾长歌眼前。
  阶底,传上来一声声挣扎、压抑著剧痛的呜咽声,宛如一头受伤猛兽的悲鸣,在幽冷的石窖中回盪。
  顾长歌沉痛敛眸,旋身就走,脚步匆急,丝毫不敢伫下。
  ──他不敢听,也不堪听。


  ☆、〈雪月歌〉12

  年飞雁手里握著一枝药瓶,压在怀中细细收藏著,颊色透著悄然的红晕,自己怎麽也压制不住。
  这是大师兄第一次送她东西。
  虽然大师兄素来淡漠少语,对她始终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可怀里的这枝药瓶,可否证明她在他心中到底是有些许不同的?听小师弟说那是大师兄特意送予,想来往日大师兄虽说不上冷情,却甚少记挂在心底於事後喧寒问暖,尤其是如此微不足道的扭伤,之於练武之人来说是家常便饭,柜里满满都是伤药,因此就算自己早就不以为意地涂了药,大师兄的这份关怀,著实让她受宠若惊了一番,似乎终於感受到大师兄不曾展露的温柔。
  「在想甚麽,脸都红了,猴屁股似的。」与她同室的白清桐看不过眼,调侃的口气里满是笑意。
  「讨厌啦二师姐,就爱取笑我!」年飞雁颊上的红晕更深了,羞恼之下随手提了软枕扔在对方身上。
  白清桐并不气恼,笑笑地接过被丢过来的软枕,「不就一个破药瓶,也值得你这般欢喜。以前师父收的弟子还不多,我还跟过大师兄一对一地学武,他还亲自为我上过药呢,你嫉妒吧。」
  「二师姐跟过大师兄?」年飞雁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挑了起来,急忙追问。
  「是啊,不过那也是六七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大师兄可不若这般,敢情比现在容易亲近多了,想来是当年那事对他打击甚大,教他既失望又伤心,後来对我也疏淡了。」白清桐想起往事,口吻里似乎有些许怀念,却又有一派江湖儿女的洒脱。
  「那事?二师姐你快说,发生了甚麽事呀?」
  白清桐一愣,这才知道自己提到了不得的事,不由正了色,道:「飞雁,这涉扯到雪月峰的一段丑闻,方才的话就当作没听过,也千万莫要到大师兄跟前问,否则别怪我不提醒你。」
  「甚麽嘛,说了一半含在嘴里一半,分明要我悬著一颗心毙个半死,弄到最後又不许人家问,二师姐就存心欺负人!」年飞雁不满地娇嗔,娇嗔了半天,越发对师姐口中那个不一样的大师兄好奇到极点。
  「我这是帮衬著你呢!就怕你这关不住嘴的去大师兄面前提了不该提的,当心大师兄眉头一皱,往後就不喜欢你了。」
  「大师兄脾气顶好,才不会和我们这些师妹计较哩。」
  「还顶嘴!大师兄这人谁也探不明白,便是计较了也就那一号表情,才没人亲近得了他。你也别以为他脾气好,你是不曾见他发火,就你们这些小师弟小师妹真以为他是神人仙人,别人不知,我进门得早,还不比你清楚麽?」白清桐没好气地叹道。
  「好嘛,不问就不问嘛!」
  师姐妹俩又笑闹了一会,准时吹了烛火,方才歇下。
  雪月峰入了夜,一间间的小窗像是秘密约定了似地同时灭了灯光,本来昏昏茫茫的雪地顷刻间陷入无边黑暗,宁静得透著一股悄不可觉的诡秘。
  又是这个酒壶。
  尉迟律警惕地瞪著食盘上的酒壶,与昨日如出一辙,只是少了那凝霜花的异香。
  今天来的,非镇痛的茶酒。
  若说昨日他是在不怎麽清醒的状态下用了潜意识认定是曾经用过的药酒,如今他终能确定这雪月峰有一个人在暗暗地看著他,只他尚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又意欲为何。
  剑般尖长的眉梢深蹙,不喜欢这种对方在暗而自己在明的不确定感。再说他尉迟律不欠任何人的恩情,也不想再被骗入有心人的阴谋里。
  昨日的倘若真是凝霜花的茶酒,那备酒的人便是要救他的,毕竟身上原本蚀骨的痛著实有片刻的减缓,但那也证明不了来者为善,难保不是骗取他信任後才施以毒手,也难保昨日和今天的不是同一人。经过那些年的教训,他终於学明白这为人的道理,今天给你嚐了一点甜头,极有可能只是为了明日把你推到绝境,然後一切都会变得可笑。
  要喝麽?纵然心里往最坏处想过了一遍,但就没来由地想赌上一把,赌……可赌甚麽呢?
  就连他自己也是不知道。
  他笑,冷冷地、苦苦地,彷佛在笑自己未绝的奢想。
  好啊,原来自己还未心息,是嫌这几年受的苦不够多是不是?快想想那个人是如何不信任你,是如何冷血决绝地舍下你,是如何抹杀了多年的情分,连根拔起除得乾乾净净,一点美好的痕迹也不留。
  回想再回想,也无法忘记,当日那心好似被挖出来的绝望。
  『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那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不带半分情感地问他,言犹在耳。
  『有……若有来世,但求不识你顾长歌……』
  在同一个地点,响起了多年前的痛绝,回绕到多年後的今天。
  仰首把酒壶里的酒水饮尽。也罢,反正如今的自己再没甚麽可失去的了。

作家的话:

  ☆、〈雪月歌〉13

  
  白日将尽,暮色苍茫。
  暮霭沉沉,西天斜去的彩霞将雪月峰顶那千年不融的深雪染得暖橙,亦将那抹自雪月峰崖缓缓走下的仙白身影染得橘黄,平时冷白得淡然孤漠的雪峰与人影、披著茫昧暮色,好似亦披上了几分愁绪。
  七重楼塔之後一道通往雪月峰崖顶的漫长石阶上,一行人正缓缓步下,是雪月峰上几名长老、及其下几名辈分较长之弟子,顾长歌亦在列中,却是缓了脚步,落在队伍最後,任暮色将他的身影照得孤寂、畸零。
  回到众人起居的平地之处,走在前头的南坛长老朱天凤伫了脚步、率先启声:「如方才诸位弟子所见为证,吾等四方长老,已在後日武决所在之天坛四周布下各自机关,每阵机关只有一位长老与今日协其布阵之弟子知晓阵解,由今日起至武决结束那刻,若非吾等四人共同授意,无人可自由进出峰顶天坛,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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