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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伶曲作者:沈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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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懒的语气,楚以华的语调有著上位者说话时特有的威严。
  「是的,奴婢名叫吉祥。」
  楚以华其实只是无聊叫来解闷,哪知道这个侍女看起来一副老实样,又看起来很怕生,那态度,是怕他吗?
  「朕问你,你在纪府,都做些什麽工作?」
  「是……回皇上的话,」
  夏玉儿头低的更低,语调怯怯地回答:「奴婢是服侍先生的其中一人,平时先生不在时,奴婢便在厨房帮忙,此外固定打扫主子爷们的书房,人手不够时也洗衣。」
  满杂的嘛,楚以华略一回想,也释怀了,因他进到几府几次,都没看见什麽婢女,仆人也不多,大概是五王爷的习惯,不想要雇用太多人吧!
  「喔……,那你在纪府做事多久了?」
  「回、回皇上的话,奴婢入府……今年是第二年。」
  「另外一个侍女叫如意是吧,跟你是姊妹?」
  「回皇上,如意是奴婢同母异父的妹妹,跟奴婢一同入府的。」
  楚以华又接连的问了一些身世方面的问题,这时他突然好奇地问:「平常纪子伶在府里都干些什麽?」
  夏玉儿微微一愣,嘴里却对答如流地、恰到好处地参杂了一点突然转换话题的思索语气:「是,回皇上……奴婢很少见到二爷的面,对二爷平时做些什麽也不甚了解。」
  他忽然想起,纪子伶在外一般都无人跟著,只有几次与他见面时看见他带著那位叫做草生的少年,其馀就没了,他忽然很好奇,不知道平时的他都是怎麽样的?
  「是吗?」
  楚以华仍旧是好奇地继续问:「那都是些什麽人在他身边服侍?」
  夏玉儿神色一凝,但是她一直低垂著头,楚以华也看不见:「回皇上,其实府里服侍主子爷的人原先并没有固定,蓝爷、朱爷、庄爷都是奴仆们的大主子,而大家都知道,纪爷与二爷的感情一向很好,因此……服侍他们的也都是大主子。」
  「原来是这样。」
  楚以华问到这里便停了口,夏玉儿知他必是在思考,但是,她说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什麽秘密。
  然而,夏玉儿还是低估了楚以华,尤其低估了他的眼力。
  「吉祥。」
  「奴婢在。」
  「你头上的那只银钗,能不能拿下来让朕看看?」
  夏玉儿低垂著头,故作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回答:「回、回皇上,奴婢的娘亲曾经教导过奴婢,女儿家头上的钗子只能在丈夫面前拿下,若是在丈夫以外的男子面前摘下,那便是辱了自身名节,因此……请皇上怒奴婢不能拿下。」
  楚以华微眯起眼睛观察著那只银钗,但他毕竟不是女子,即使察觉有异,也看不出什麽,银钗就是银钗,他哪还知道上头的图案有什麽分别?别说银钗,就是涂在脸上的胭脂水粉味道不一样,他都不一定能闻的出来。
  只是忽然好奇问上一问,这时也不多想。
  「既然如此,朕不勉强。」
  楚以华的语气丝毫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只听得他像是随口提起:「朕身边原有一个宫女,名唤封紫英,这个名字你可有听过?」
  夏玉儿这时沉默了一下,但她知道不能沉默太久,中规中矩的回答:「回皇上,小姐的名字,奴婢是听过的。」
  他的沉默被楚以华解读为「想了一下」,楚以华开口问:「认识吗?」
  「回皇上,小姐是主子爷们的妹子,入宫之前住在府里,奴婢与小姐有过几面之缘。」
  「那你觉得……紫英是个什麽样的人?」
  皇上问这个做什麽呢?
  「回皇上,奴婢不知,那时奴婢刚入府不久,只听其他姐姐提过,听说小姐十分温柔,刺绣功夫很好,长的很可人,没几天就进宫了。」
  楚以华或许是今日整天坐车,精神十分好,但是看见这小侍女好像快招架不住了,也就让夏玉儿去休息,自己一个人捧著一本书沉思。
  楚以华的思考比较单纯一些,在他想他,下人就是下人,知道不知道问问就是了,丝毫没去考虑其他,因此也没有想到,如果纪言星不想让楚以华知道太多,自然他怎麽问也不会有太多更深入的消息。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几天,眼见即将就要到京城了。
  这天,落在队伍最後面的源青这时驾马到源宗身边说:「阿宗,有消息。」
  源宗表情变都不变,只问:「什麽消息?」
  源青摇摇头,从怀里将一封信交给他。
  源宗这时才微微皱眉,但他只是看了一眼信上的标记,就将信收进怀里,随手将一小石子往前丢。
  源白回头,看了源宗几个手势,点点头,驾马接近车。
  几句话下来,源白转身对源宗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说可以。
  「阿青,你去,让阿英停车,就说皇上乏了,想下车走走,然後你就跟阿白、玉姐及香儿跟著皇上,听明白了?」
  「明白了。」
  展开那封信,寥寥几字,赫然是纪子伶的笔迹,源宗看著楚以华远去散步的身影,这时,他才真的有了疑问,二爷对皇上……究竟是?
  源英看他一脸若有所思,凑过去看了信,这一看他也微微皱眉:「阿宗,这个……真的要跟皇上说?」
  源宗皱眉,表情似乎不是很赞同,但他一点也没犹豫的说:「要,二爷的意思就是主子的意思。」
  源英欲言又止,最後神色犹豫的说:「可是主子明明……」
  源宗淡淡的瞄了一眼,源英立刻就禁声了。
  好吧,虽然二爷的意思就是主子的意思,但若是真的发生什麽事……主子又不管二爷做什麽,真是伤脑筋啊。
  
    
    ☆、章十·暗涌(下)

  天晚,夜凉。
  「姑娘……您该休息了吧。」
  这一声呼唤将他带回现实。
  纪子伶停下动作,淡淡道:「我不累。」
  这位姑娘是由吉利茶坊经手临时雇来的侍女,因此对纪子伶的真实身分一无所知,而,这种不卖身又敢於侍奉身分不明之人的女子,往往比寻常女子大胆,十分懂得不该问及不多问的道理,当然,报酬也不是一些碎银或几两银子就可以打发的。
  这位侍女就叫香草,对她来说,纪子伶就是一个在入宫表演期间需要有人服侍的舞伶,来自京里的百花楼,叫彤仙。
  香草纹身不动,面容丝毫没有任何惧色,只见月光下,纪子伶一头黑发披散开来,右手执了一把表演用的软剑,赤脚踩在地上,身上除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外,就只披著一件外衣,香草原本以为她……「他」还要舞上半个时辰,但是这次没有,纪子伶淡淡的说了「我不累」这麽一句话之後,就只是伫立在那里,什麽也不做。
  这让香草迟疑了起来,她的手上一直捧著已经准备好的温暖外衣,「姑娘,已经很晚了。」
  她回头,一抹身影就立在小门边,那男孩模样的人似乎看出他的犹豫,朝她鼓励的微微一笑。
  那清秀容貌的人是苏安,香草辨别不出他跟草生谁是谁,不过这也不奇怪,相处没几天,这对兄弟又实在长得太像。
  香草上前去,为彤仙披上那件粉色外衣,只见彤仙额角及脖子都微微出著汗,但是她的表情……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麽。
  「姑娘是在担心明天的表演吗?」
  香草露出温柔的笑,语气温婉的说:「奴婢敢说,姑娘的舞技是所有姑娘里最精湛的,不会输给任何人。」
  语调里还有些奉承的意味。
  彤仙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一把将软剑递给她,迳自抓紧了衣裳,随口问:「哦?何以见得呢?」
  香草见这位少言的姑娘开口,又是笑著,用天真的语气说:「今天下午,奴婢跑去看了其他姑娘练习,可是说也奇怪,他们的琴弹的是还不错,可是怎麽听也没有苏大哥弹得好听,舞嘛,也不差啦,可是奴婢看著看著,就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麽,一点意思也没有,就跑回来了。」
  彤仙淡淡地说:「你这样说,草生会失望的,因为琴是草生弹的,不是苏安。」
  「啊!是奴婢搞错了,奴婢知错。」
  香草低头道著歉。
  彤仙看了她一眼,边走边问:「你说,你下午看见的?」
  香草点点头:「嗯,那时两位大哥都在姑娘身边,奴婢也就去见识见识了。」
  彤仙走进房间,状似不在意的问:「那些人中,谁比较出色?」
  那方原本就待在房里的草生已经过来帮她卸下衣物,而不动声色跟在最後面的苏安这时已经关起了门。
  香草偏了偏头,说道:「这个……奴婢倒是没有多注意。」
  彤仙似乎也不是真的要她的答案,只是点点头,「虽然有点晚了,但是我想擦擦澡,你能帮我弄一点热水来吗?不需要很多。」
  香草迟疑了一下,仍旧点头:「好的,姑娘,奴婢这就去。」
  「然後你就去睡吧,不用管我了。」
  舞伶虽然是舞伶,但是对这些伶女跟服侍的下人……通常是实习舞女,却严格要求住在不同地方,彤仙眼见快打更了,便这麽说。
  「奴婢晓得了。」
  香草欠了欠身,这才出去。
  草生这时伸手替纪子伶倒了一杯茶,眼光看了人一眼後,又看著苏安。
  苏安朝他眨了眨眼,却又是微微一笑,「你们两个,当我没看见是吗?」
  那语气淡淡的,有点无奈,又有点嗔怒,纪子伶转过头,看了两人一眼。
  苏安低声说:「姑娘,小的没有,只是不明白,姑娘为何想放过一赌皇上尊荣的机会。」
  纪子伶眉头微微一皱,这句话确实问到重点,他知道那封信一去,楚以华或许就会晚个两天回宫,而他,後天就会离宫了,若是如此,两个人也见不到面。
  但是,楚以华或许不会。
  他到底在期待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没有,我只是让他们问问偏静,是不是晚个几天回来。」
  纪子伶拿起桌上的冷茶,语气依旧淡淡,淡淡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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