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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话说雍玺王蒙渊从朝廷各处走了一圈，确实是得了不少消息。虽说打听的是谁都不想搀一脚的浑水事，但毕竟是当今圣上宠爱有加的亲弟弟，又是功勋赫赫的镇国将军，是个人就得给三分薄面。消息是得了不少，但蒙渊一脸的发愁样，倒真不像是装出来的。
“喂喂，小犊子，怎么样了？”梓潼一见蒙渊的身影，赶忙就跑上前，一把抓住蒙渊想要溜走的身影，“看见我跑什么呀？！”
“哪有，我怎么敢躲你呢~。”
梓潼注意到蒙渊努力遮掩的愁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怎么，不好么？”
“没有没有~”蒙渊看到梓潼一下子变得低沉的表情赶忙的解释，“有好消息，真的！这个…皇兄最近新纳了个妃子，喜欢得紧，心情好的不得了。”
“废话，不就是宾么。还是我送他走的呢，还是我看着你们离开的呢~！”梓潼撇了撇嘴，心里嘟囔着，净说废话。
“呃…唉…你来，我跟你讲…”蒙渊径直的拉着梓潼的手就走进了书房。梓潼看了眼两手相接的地方，脸红了一下，脚步顿了一下，但还是由着他牵着自己向书房走去。
闭了房门，蒙渊让梓潼坐在自己旁边，叹了口气，才悄悄的对她说起：“这事，好办也好办，不好办，也不好办啊。”
“这话怎么说？”
“离母后的寿诞还有些日子，而且母后还不知道这回事。如果能在母后寿诞之前将贡品换掉，那便大大的减轻了罪名。”蒙渊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是这换与不换，可是要看皇兄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皇上怎么会…”
“你别忘了皇兄新纳的妃子，可是和杰少有过一段旧情。如果他肯说说好话，那…”
“宾…”梓潼想起宾倔强的眼神，不肯见客的执着，和苦苦等待的坚持…“宾那里，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是宾知不知道这事啊？”
“皇兄是个占有欲强且有点小心眼的人。我是怕如果宾卿娘娘去说情，皇兄误以为他们旧情未绝，反倒会起反作用。”
“那怎么办呐？！”梓潼听他说着这也不行，那也不是。急的快哭了，“难道就这么等着砍头么…”
“哎你别急嘛，我再去打听打听看看。”
安慰了梓潼半天，总算是把这个小姑奶奶哄好了。送她回房休息后，蒙渊自己走在府上的回廊里，他是和梓潼说了一些情况，但是真正的情况，是他无法开口的。
那日他与梓潼离开保定府，回到京城后就进宫面了圣。前后打探了半天，竟是人人闭口，摇头难言。最后前磨后问，连撒泼耍赖都用上了，才从自己的发小，户部侍郎赵英那里听说，这竟然是皇上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
“唉，兄弟啊…”赵英喝了口酒，叹了口气说，“这可是皇上的意思，伴君如伴虎啊，皇上的意思，谁敢忤逆啊！”
“可是为什么呀！？”蒙渊一脸的震惊与不解，瞪着眼睛问赵英。
“为什么？！呵呵，你说为什么。齐府的玉行遍布全国，连御用的贡品也全是出自他府。齐府不仅有自己的雕刻师，选材师，连自己的玉脉勘探师都有！那个叫什么的…许…许玉名！对，就是他。号称是齐府的财神爷。渊呐，齐府富可敌国啊，皇上要拿掉他们，是迟早的事！这次，只是一次契机而已！”
竟然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蒙渊听到这，闭着嘴沉默的一语不发。他没想过这么远，这么复杂。呵呵，苦笑一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的就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现在我要拿回我的，你能有什么办法？！
政治的牺牲品！
蒙渊愣了一会儿，颇有些无奈的问到：“那，就没有办法了么！？”
“什么办法？”赵英已经喝的有点晕了，“不交出玉脉的办法！？”他两手一摊，“没办法…”
“会不会砍头！？还是…株连九族！？”蒙渊一起到这，不禁的出了一身冷汗…
“那就要看你的皇兄怎么办喽~！普天之下，都是他的，我怎么会知道。兴许心情好了，放他们一马吧。”
蒙渊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好啦，”赵侍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我得回去了，我劝你呀，这趟浑水你别趟~！”
不趟，怎么可能不趟！？如果梓潼知道自己袖手旁观，怕是今生今世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怎么好？！哎…怎么好！？
还是，先亲自去见皇兄一面，实实在在的，探探他的意思吧。
翌日，御书房。
“什么风把小渊给吹来了？快坐，看茶。”孙慕凡一如既往很宠爱小渊，在他面前，只是个兄长而已，并非一个皇帝。
“皇兄…”
“你怎么了，满脸心事的？”
“皇兄，我最近喜欢上一个女子，这小姑娘不错。”
“哦！？”孙慕凡一脸笑颜的看着他，“是谁家的姑娘，能把我们小渊降住啊~？”
“唉…”蒙渊叹了口气，换了一副没希望的表情，“可是，她的家人最近可能有麻烦，似乎不会同意…”
“哦！？”孙慕凡不经意的踱回了书案前，背对着他说道，“什么麻烦能让你为难！？”
“他的家人…”
“他的家人姓齐吧！”孙慕凡猛然的转回身，“蒙渊，你什么时候学会跟我绕弯子兜圈子了！！”
“皇兄息怒…”蒙渊也被孙慕凡猛然爆发的皇帝气质吓了一跳，许久以来，他的兄长宠他纵他，丝毫没有摆过皇帝的架子，这次…
“说吧，到底干嘛来了？”
“皇兄，”蒙渊深吸了一口气，清晰地说了出来，“我怎么也是镇国大将军。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齐府这次的事。”
“齐府祖上开始供宫廷御用，一直忠心不二，也这么多年了。但自从他府发现玉脉而垄断全国上下，这就不简单是想要赚钱的问题了。”孙慕凡顿了一下，眼里精光一闪，“玉脉本应国有。朕想，你也是明白的。这次算个意外，再说离母后的寿辰还有些时候，如果能及时补救，也就免了他们的死罪，但是活罪难逃！”
身为皇家人，本身就有许多的无奈。齐府把持从北到南多条玉脉，暗地垄断，这也都是事实。虽几人合力，但合算起来富可敌国也不是虚言。皇兄能不借此次机会判了他们死罪，只是收回玉脉，其余照旧，已是法外开恩。自己，还能多说什么呢？
“皇兄，小渊…小渊…明白。”
“你喜欢的那姑娘，”孙慕凡看着蒙渊说道，“择日完婚吧。”
“这…”
“朕是看得出你动了真情。难道…你不明白？”孙慕凡斜看了蒙渊一眼，不冷不热的说出了这句话。
“臣弟明白…”
“如果需要，朕可下旨赐婚。”
“皇兄，让我自己解决…”
一路从皇宫走回府邸，蒙渊的脑子乱得像团麻。他还是没来得及消化皇兄那一系列的话；至于梓潼，他确实是喜欢，可是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迎娶，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梓潼解释，该怎么和梓潼相处…
他原本想，一切都努力加顺其自然…现在看来…世事…果真不是这样…
第四十五章 若汝非王
又一次把蒙渊抓住，这小子也不知是怎么了。最近见了自己就闪。想问问情况吧，总是被他搪塞过去。这次怎么也不能放过他了。
“你说吧，到底怎么样了。好话坏话我只听一句实话。”
“这个…”
“听你一句实话就这么难么！？我们一干人都知道这事情万重险阻，也从未想过让你帮我们脱罪，只是想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你那皇兄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不能告诉我么？”
“梓潼，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告诉我实话好了，杰少九哥他们也一直在等呢，时间不等人。雍玺王爷，请将实情透露给草民吧！”话说着，梓潼竟慢慢矮下身去一个大礼就要跪在蒙渊面前！
蒙渊一下子就要傻掉了，赶快的扶起梓潼：“你这是干嘛呀！这不是折杀我么。唉…”蒙渊深深地叹了一气，“本王告诉你就是了。”
蒙渊携梓潼走到桌案前，又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你先喝点水消消气。”他继续说：“皇兄的意思是，如果可以即使找到更好的替代品及时补上，不耽误皇太后的寿诞，死罪是可免得。毕竟齐府忠心耿耿服侍皇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蒙渊看着梓潼面露欣喜之色，微微摇了摇头，开口道：“你先别高兴。进贡的玉品出现差错，这是大不敬的罪名。死罪可免，可是活罪难逃啊！”
梓潼的脸色，瞬而的就低沉下来：“他想怎么样…”
未等梓潼话说完，蒙渊一下子就捂住了梓潼的嘴：“真是要命的丫头！那是圣上！”蒙渊双手抱拳向上一敬，“连我都不敢直接说什么他，你竟这样不敬，若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了…你还嫌你们的罪名不够小么！？”
梓潼听这一席话，心里惊觉得凉凉的，在这王爷府里还担心隔墙有耳，更别说…唉…这皇家，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低低的诉了一遍，抬起头换了种说法，继续问到：“这活罪是怎么个方法？”
“齐府把持全国上下多条玉脉，暗地垄断。只是别的玉行破产倒闭屡见不鲜。为了惩治严肃商风，玉脉要收回国有。”
“哼呵，”梓潼冷冷的一笑，“说了半天，就是觊觎了我们家的玉脉了呗，那么冠冕堂皇干什么？”
“这觊觎二字着实可笑！”蒙渊也有些生气了，可看着眼前喜欢的人儿又颇有无奈，“梓潼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