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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月和他哥哥傅九功的人生故事作者:蛋疼君-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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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下头说,是口信,然后忍不住似的抬头又问了一句,臣仆听说殿下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不知可还要紧吗。
  我笑说,都是小伤,随便找医生就处理了,哪里用的着太医,有劳陆大人了。
  他说,陛下也是担心殿下的。
  我坐着挺直背,肩上绷得紧,就觉得一片湿热,大概是出血了,我往后靠着,咬咬牙想挺过去,“你也帮我转告陛下,儿子也担心陛下。”
  我不想在人前找医生过来看伤,特别是不想在陆昆成跟前,我说,“陛下的口信是什么。”
  他弯腰行礼,说,“陛下说他老了,殿下进城之后只要赦免朝臣和宗室,陛下愿意退位。”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大概是看我满头都是冷汗,神色里也有几分急切,他说,“殿下的伤当真不要紧?”
  我不看他,闭了眼,喘了口气说,“我的伤你比我还知道?”
  他低下头,低声说,“臣仆逾矩了。”
  我不说话,等着这一阵痛缓过去,我问他说,“陛下说的是那些朝臣和宗室。”
  他回我说,“陛下并没有说是谁,只是说朝臣和宗室。”
  我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陛下,这是大事,我要和将军商量。”
  我等了一阵,却还不见他走,睁开眼,问他说,“陆大人还有事?”
  他只是看着我,摇头说,“臣仆也没别的事,只是想看看殿下。”
  我皱着眉头,样子依稀带着不耐烦,肩上的伤痛,脑袋也痛,就听他忙说,“殿下不要恼,我这就走,我就一句话。”
  “你说。”
  他看着我,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我,不完全是哀求或者可怜,我还以为陆昆成永远都是笑的清贵俊雅,不知折腰为何物的贵公子,可见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是永远。
  他说,“我说我不知道皇后的事,你也不会信我是不是。”
  我讥笑朝他说,“你放心,你陆家是我朝大儒,第一个赦免的就是你们。”
  他看着我笑,比哭还难看,他说,“臣仆就告退了。”
  我看着他走到门口,出声叫住他,我看着他扭过头看我,眼里带着希冀,我说,“陛下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他看着我愣着,开口想要说话,我说,“你不要跟我说,我不想知道,进了大兴宫我还要叫他爹。”
  陛下口述
  我的儿子,我知道,大郎从小就是个不肯服软认输的。我知道他读书好,也好学,我要是手把手的教给他,他说不定是个好主君。我有时侯也想,我和他只是父子,或者只是君臣,事情都要简单的多。
  他那天上殿的时候穿了一身白色的素服,前后有兵士拥着,带着笑给我行礼,他说,儿子身在肃州,日夜思念着父亲呢。
  我没说话,他就站起身来,眼睛垂下看着方砖。
  我看着他周围的兵士,讥笑问他,“你的西北军在城外,却连见朕都要带着这许多兵士,你在害怕什么?”
  他垂着眼皮,不紧不慢的跟我说,“儿子是害怕成鸣弟弟想不开,当着陛下就要兄弟阋于墙,惹着慈父伤心。”
  我听着他一句一个字的说,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用力闭上眼,再睁开,“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他也不说话,就是跪下,我看着他的脸,忘了从什么时候起,他对着我好像就都是笑着的,我说,“你和成鸣终归是兄弟,你母亲的事他也并不知情。”
  他抬起眼看我,问我说,“他不知情,那谁是知情的。”
  他一双眼睛粼粼有水色,就这么看着我,“万夫人是不是?”
  我从去年起就有胸痛的毛病,厉害时肋下就跟针刺一般,太医叫我不要动怒,可这又怎么能听我的,我说,“我们父子本不应该到这一步,你逼我的。”
  梁欢把卢秀婉带上来的时候,我盯着他看,他脸色本就白,这时候好像没有血色,眨了一下眼,又好像不能相信似的看我,我伸手按着肋下,说,“你跪下。”
  我让梁欢把东西递给他,“这是太子和社庙的盟誓,你盖上印,就滚出去。”
  傅九功口述
  我从大兴宫出来,外头正刮北风,走着没两步梁欢就追过来,他说,殿下,外头冷,陛下让我给您多加件袍子。
  我看他手上拿着的青色袍子,笑说,“替我谢谢陛下。”
  我拿着那件袍子出了大兴宫,出了城外,卢世宛带着兵士在城外等我,他问我怎么样。
  我摇头,说我对不起你卢家,卢秀婉给人抓起来了。
  他一惊,问我说谁抓的,徐应龙没有这个胆子。
  我说,谁抓的我也不知道。陛下拿她逼我和社庙盟誓,他有生之年,他去后,不杀宗室。
  他拉我,叹气说,这些也罢,可是天太冷,脸色白成这样,有什么回去在说。
  我说也好。
  他看我手里的袍子,就说,先把袍子穿上,从这里到大营还有好几十里路。
  他说起来我低头看,才想起来这件袍子来,我同他说,我爹拿我妻子孩子的命胁我,却在大冷天给我送出件袍子来,你说可笑不可笑。
  卢世宛说让我先答应了陛下,在社庙盟誓可以在等到登基以后,横竖到时候都听我的。
  我说卢将军怎么说,他说卢将军都看殿下的意思,只是陛下那里不要太过,朝中老臣还都在。
  他们同成鸣是没有旧怨,随我起兵不过是为了自家的富贵,我不怪他们要放过成鸣。
  我笑着同他说,也好,陛下那里你去说。
  西北大军进城那天,我进宫去拜见陛下,这世上有许多不公道,可总还有时间是公道,陛下确实老迈了,有白发,人也瘦了。我同他行礼,他让我过去他跟前。
  他从上往下看着我,脸上不带着什么表情,他说,“你总算是如愿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总是希望你好。”
  我垂着头说,“陛下的一片心,儿子是明白的。”
  他朝我摇头,不耐烦有点累似的,说,“我也不指望你懂。”
  他也不说话,我就等着,我等了那么长时间,不怕这么一会。
  “你现在就和我去社庙盟誓,马车早就准备好了。”他说,梁欢扶着他站起来,往殿门口走。
  我说,“儿子刚从城中过来,回去收拾就来。”
  他听到了也不说话,走到门口在回过头来,我看见他脸色沉着,有点凶又好像不耐烦跟我多说,我从小到大见到陛下最多的就是这个神色,我朝着他笑,这就对了,这才是陛下。
  他跟我说,“就现在。”
  我笑着给他行礼,说是。
  陛下要在我登基之后,让成鸣去藩国,我说也好,楚地山高水阔成鸣弟弟也好有作为。
  成鸣走的仓促,行礼车马都是从简,我听宫中的消息来说,成鸣出城前无论如何也要见他的母亲和陛下,陛下本不愿意生事端,却抵不住他苦苦哀求。
  我问那奴婢,成鸣现在可还在,他说还是在的,我笑说,你先回去,同陛下说我也要去拜见。
  我进通政殿时成鸣坐在陛下跟前,万夫人站在陛下身后,掩着额头正是痛哭,我给陛下行礼,起身笑说,“万母妃和成鸣弟弟也是在,可真是赶巧了。”
  成鸣还礼给我,脸上还带着泪,哭的像个小孩子,他叫我哥哥,我拉着他的手,笑同他讲,兄弟两个还多礼什么。
  我说起在肃州的趣事,沿路风土人情,也说我的王妃就快要有孩子,总是跟我说起有了孩子才知道作娘的不容易。陛下一开始脸色还是沉着的,后来万夫人突然就大声啼哭起来,扑过来跪在陛下跟前,抓着陛下的袍子,她说,“我就成鸣这么一个儿子,陛下就当是可怜我,给我作主。”
  她哭哭啼啼,头发上有一边簪子落下来,发髻也往一边偏去,她素日是个看重容色的,可见是伤心到了极处。
  我走过去,轻轻为她拉起那一边的头发,把簪子放上,我同她说,“万母妃珍重,莫要为了成鸣弟弟伤了身子,你有了怎样,可叫他怎么办。”
  我笑着看她,她也盯着我,一双眼睛隔着眼泪看的清楚,她恨我,是我逼的她和爱子别离。
  我要扶她起来,她就抓着我的手,我从不知女人还有这样的力气,她眼睛睁着,眼泪一直流,她说,“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行不行,有罪孽就报在我身上,跟我的儿子没关系。”
  我抬眼看她,只觉得她容色清楚,难过的能让这世上的铁石心肠也动心,这时候我叫她为她儿子去死,她也是愿意的,我狠狠一闭眼,再睁开,笑对她说,“不行。”
  陛下就在我跟前,这时候就一脚踢过来,正在我的胸口上,当时就觉得胸口痛的厉害,眼前有一下子的不清楚,再睁开眼,就看见陛下也坐在那,神色狠利的,手也是按着胸口,他说,“非要这样你才如意!”
  我说,“是。”
  “儿子说过,这苦楚只我一人尝到,这不公道。”
  那天我在通政殿,眼看着成鸣出了殿门口才肯离开,万夫人最后扯着成鸣的袍子,哭喊着要在看看他,两个力气大的奴婢才得架开,我看见陛下是眼看见成鸣走了才落的泪。
  我登基那天尚衣局的管事送来礼服,我细细看那礼服,绸缎的面,用绣线勾出五爪龙,绣工是好的,就是这折叠的地方有褶子。我指给那奴婢看,他抱着礼服,一脸的有苦说不出,他说这是好的绸缎,比云锦轻,不能用水洗,洗过一次经纬就松脱了。
  我让他拿去把褶子收拾好送来,卢世宛劝我不要为了小事耽误吉时,我说还早,可以再等等。
  那奴婢再拿礼服来,还是有褶子,奴婢服侍我穿上,仔细给我履平,我看卢世宛等的着急,也不敢出声催我,我盯着奴婢帮我收拾,跟他说,“这褶子你和我看来不算什么,我娘看了却是一眼就知道。”
  卢世宛惊疑看我一眼,我知道他想的什么,同他笑说,“说出来不怕你笑我,我总觉得登基这天我娘是看得见。”
  我娘是世家教养出的贵女,最看重礼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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