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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牵by夜笼纱-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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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无法也只得上了马,一行人径往雅府而来。
  
  家人将他们请进上房待茶。邹管家陪着他们说话儿,一面遣人往里头送信。当听得云娃吃醉了酒,骆智远立时变脸道:“他一个小孩子家,如何竟让她沾酒了?”猛然间想起父亲的话,伸手来抓邹管家的手腕儿,一面喝道:“你与我头前带路。”邹管家不动声色的往旁一闪,骆智远早料到了,那手犹如毒蛇出洞的一般,顺着他的胳膊游窜而上。五指做鹰爪状,毫不留情的向他肩头抓落。邹管家堪堪躲过,往后急退几步道:“你便是宫中的官儿又如何?岂有无故出手伤人之理?若再得寸进尺,莫怪我不留情面!”骆智远嘿嘿的冷笑两声道:“这是什么所在呀?小小的一个管事,如此的深藏不露,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说罢欺身而上。廉松风喝了声住手,挡在他二人中间。
  
  此时,四周聚集了二三十个家丁,冷冷的望着廉松风兄弟蓄势待发。周氏急匆匆赶来,向着他二人微微一福道:“我们爷请大老爷,三老爷进去。”廉松风点点头,拉了骆智远一同往内宅去了。
  
  室内烛火通明,雅竹怀里的云娃已沉沉睡去。见她兄妹这般亲密,廉松风不禁皱起了眉头。骆智远怒道:“你们做什么了?”雅竹扫他一眼道:“我道是哪个,原来是你。你看不见吗?”骆智远咬牙道:“这是兄妹之间该有的举动吗?我看你简直的衣冠禽兽!”雅竹冲他蔑视的一笑道:“衣冠禽兽用自己的脑子想别人,可不就这样吗。”骆缇骂了声找死,便要动手。廉松风抓了他的手喝道:“你休要造次。”回头对雅竹道:“雅公子,方才言语有失尚请见谅。我这里倒有一言相劝。你二人既是兄妹,便该尊做兄妹的本份。似这等太过亲密之举止,难免惹人误会,遭人非议。我也知道,雅公子并无邪念,这些只是幼时养成的习惯罢了。不过,你们皆已长大成人,还是改改方好。免得落人口实,授人把柄,公子须知人言可畏呀。”骆智远重重的哼了声道:“什么‘幼时养成的习惯’,分明便是个伪君子!”雅竹朝外喝道:“来人,与我将他打出去!”
  
  立时,费关情领着几个人进来,方要“请”骆智远出去,却听见云娃闷闷的咕哝了一句道:“吵什么,睡觉呢……”骆智远气得不轻,指着她对廉松风道:“你听听,她倒睡得着呢。”廉松风拍了他一下,对雅竹道:“夜已深,我这便带她回去了。”雅竹对他倒有几分尊敬,点点头,轻轻拍着怀里的人道:“宝宝快醒醒,你伯伯来接你了。”云娃此刻醉得厉害,打鼻子里哼哼了几声,再不肯动了。雅竹又柔声道:“宝宝听话,你爹爹来了,若再不起来,他便要恼了。”这话倒也管用,云娃揉着眼睛坐起来,转过身望了廉松风一眼,身子一软,直扑下地去。廉松风双手向前一抄,将她接在怀中。云娃陡然之间,换了一个更为宽阔的地方依靠,眯着双眼,在廉松风的胸膛上蹭了蹭,舒服的哼哼了一声,再没了动静。
  
  廉松风虽把她当做女儿看待,毕竟是个妙龄的女子。再加上夏日衣衫单薄,她又是这般姿态。四周还有十几双眼睛看着,不禁面上早红了。忙唤了周氏过来,要将云娃递给她。岂料好说歹说,云娃只死死的贴在廉松风怀里,半分也不愿意动。再若劝时,她便烦躁的嘤嘤哭起来。挣扎间,脚上的绣鞋被她踢落在地。雅竹实在看不下去了,喝退了周氏,一面将鞋捡起来与她穿好道:“他便如你女儿一般,哪有这许多避讳?伯父是个心胸磊落之人,还怕别人议论不成?”骆智远挖苦道:“你当人人都似你这等别有用心吗?”雅竹瞪着他道:“我话还没讲完了。不像有些人,自己心术不正,一肚子下流不堪的勾当,看什么人都跟他自己一般。”骆智远呵呵的冷笑道:“好一张利嘴。究竟是谁心术不正?谁下流不堪?你一个年轻男子,成天与她……与她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今日又将她灌醉,你是何居心?”
  
  不等周氏为其辩解,雅竹便冲到他跟前失态的吼道:“你们一个个儿都说我与她怎么样。我……我……我同你一样,你做不来的事,我也做不来……”此话一出,室内一片死静,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看。雅竹此刻心下一片慌乱,方才的口不择言让他后悔莫及,背过身去直叫费关情送客。骆智远听得有些发蒙,倒忘了答话,只得默默跟在廉松风身后出去了。
  
  在骆智远与费关情的协助下,廉松风抱着云娃好容易上了马。因此时自己手脚疲软,她又睡得不太安份,只得将腰带把她与自己绑在一起。虽已是三更时分,路上早没了行人,廉松风唯恐碰上打更巡夜的看着不雅,不由放马小跑起来。
  
  云娃被颠地难受,加上夜风一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依旧是酒醉未醒,直把眼前之人看成了雅竹,哼哼唧唧的道:“大哥哥你……你做什么了?别再……摇……摇了,我难受呢。”廉松风怕一旦叫醒了她反而尴尬,无奈何,只得稍稍的收紧了缰绳,让那马慢下来。云娃安静了会儿,猛的睁大双眼,指着头顶叫道:“咦,星星啊!”说罢,在廉松风怀里挣扎起来,搂了他的脖子欠起身。夏衫袍袖宽大,早将那雪白的膀子露在外面。骆智远见师兄窘迫以极,不由得朝她呵斥了几句。云娃将头靠在廉松风肩上,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又仰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扯住廉松风胸前的衣服笑道:“大哥哥,咱们家的屋顶怎的便没了?”忽又欠起身,满面不舍得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家去了。”廉松风知她还醉着,只得顺着说道:“你坐着别闹,这便回家了。”云娃摇摇头道:“你别送我,见了面又要生气。”话未讲完,伸手一把抱住,将脸埋在他怀里半响无语。
  
  廉松风几时让个女子抱过,他二人又是这样的关系,慌得险些栽下马去。骆智远及时的在马上单腿而立,伸手扶了他一把。廉松风总算是稳住身形,急着便去掰云娃的手,却听她在自己怀里小声儿的抽泣着,动作不由微微一顿。云娃哭了会儿才道:“为何要让我知道那些?我不想知道,不想知道啊……”廉松风低首望着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子,却要她承受这样的折磨。不禁心下一软,稍稍犹豫后,在她背上轻轻拍着低语道:“你爹爹那些年过的委实不易,好孩子,日后就多多孝顺他吧。”因又对那投书之人生出了恨意来,咬牙道:“不知是什么人,做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若让我知道,必不会放过他!”骆智远暗恨道:“雅竹,雅竹,叫你死在我手里,方晓得我的手段!”
  
  云府大门敞开,云修儒与骆缇在台阶上坐等了近半个时辰,才见他们回来。
  
  云娃抓着廉松风的衣服睡得很沉。闻着那酒气,云修儒脸上不仅显出了怒容。廉松风已然是快支撑不住了,见他在,只得强打起精神道:“你也别恼,且先进去再说吧。”因怕弄醒了她再惹麻烦,周氏同浣纱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想了个法子,拿了干净的枕头塞在云娃怀里,果然见她手有些松动,浣纱又将枕头往她怀里推了推,稍微一用力,将她的手打廉松风的身上拉了下来。云娃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枕头,周氏抱着她与浣纱自往内宅去了。廉松风的背心处,早已被汗水浸湿,眼前一阵阵发黑。摇晃着刚下了马,不等转身便晕了过去。骆智远将他负在背上,急急赶回他的居室。
  
  待籍太医与他诊脉,施针,开药方一应做完,骆智远才被父亲拉着,磨磨蹭蹭的出去安歇。
  
  少时廉松风醒来,见云修儒正痴痴的望着自己。抬眼看了看依旧如墨的天空,轻声道:“做什么还不安歇?”云修儒暗自松了口气,端了温茶过来,扶着头喂了他几口,轻声道:“你好好的睡吧,莫在多管了。”廉松风知他为自己担心,故作轻松的道:“我不妨事的,只不过累了些,睡一觉便好。你身子弱熬不得夜呢,快歇了吧。”云修儒含笑摇头道:“等你睡了我再睡。”廉松风执意不肯,瞧着他在对面榻上躺下了,方才阖上眼睡去。云修儒待他睡得沉了,轻手轻脚的起来,在床前的脚踏上坐了,目光温柔的在廉松风脸上,一遍一遍描绘着他的轮廓。
  
  皇宫内值房,屋里没有点灯,糜江城静静的盘膝坐在床上,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听他轻声低语道:“不放过我吗?哈哈,好得很呐,我倒要看看,是谁不放过谁?云修儒,我会让你所爱之人一个一个都离去。哼,让你们逍遥快活,让你们白头偕老。”隔了会儿,又听他捂着嘴抽泣道:“哥哥,你撇得我好苦。等替你报了仇,我自回到黄泉下寻你。”月亮躲入云中,四周变得更加晦暗不明。
  
  云娃次日酒醒,问起昨夜之事,周氏隐去雅竹的那句话,其他的如实回禀了。云娃一听立时便红了脸,心下好不惭愧。
  
  云修儒怕她做出有损名节之事,悄悄找来骆智远细问。骆智远将看见的说与他知,又想起雅竹最后说的那句话,一并告诉了他。云修儒有些诧异,那雅竹既不是内侍,又不曾嫁人为妾,怎会好好儿的男人不做,要跑去净身?骆智远也与父亲私下议论过此事。若是真的,他岂会轻易让人知晓?若是假的,他眼里的慌张又作何解释?因想着廉松风与云燕亭都病着,分不开心,骆智远劝云修儒沉住气,待他二人稍好些,大家坐下来商议个对策。云修儒点头应允,一再嘱咐他不许伤了雅竹性命。骆智远表面遵从,暗地里却另有计较。
  
  四五日后,廉松风与云燕亭总算痊愈。云修儒方要松下一口气,云娃却对他言道,次日便是雅竹的生日,要过去与他拜寿。云修儒同女儿讲好,不许在那边过夜,戌时之前务必要赶回,又吩咐祝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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