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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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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甄命苦说完,张氏伸出的一只芊芊玉手,掩住了他的嘴,如水温柔的眼眸凝望着他:“相公,不要说死好吗?人家已经死过一次了,好不容易能和相公在一起,不想那么快就分开,我很贪心的,还想要相公疼我,爱我,想听相公说的笑话,想看相公写的故事,想听相公胡说八道,还想……”

说到这,她脸上泛起了一丝瑰丽的绯红,声如蚊语:“……还想给相公生好多小宝宝……”

甄命苦闻言忍不住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张氏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轻声说:

“相公一向机智,为什么今天却如此不冷静呢,他们有备而来,相公就算三头六臂,却也难敌他人多势众,如果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话,随时都可以逃跑,肯定不会被他们抓住,如今有了我这个累赘在身边,带着我的话,一定跑不了多远,虽然我身体比以往好了很多,可毕竟是女子,他们是官府中人,上次盐帮追捕我们的时候,我们不是已经试过一次了吗?不管跑到哪里,都会被他们盯上,独孤伯伯如今也不在洛阳,若是我们两人都被抓住,那我们的缘分就真的到头了。”

甄命苦听着张氏头头是道地分析眼前的形势,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张氏的分析,虽然令人沮丧,却是事实。

“可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抓走你!”

“相公是怕我受人欺负吗?”张氏抬起头问,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狡黠,“其实不用太担心,我是朝廷钦犯,只要我在供词上画押,他们不会对我用刑的,最早也要等到秋后才会问斩,相公还有时间想办法救我出来。”

甄命苦突然发现,怀里的可人儿一点也不娇弱,不但处事冷静,而且透着深谋远虑的味道,与之前那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豆腐西施判若两人。他愣愣看了她好一会,才问了一句:“那我该怎么做?”

160 盖章下订

张氏一直在努力思索着,没发觉甄命苦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抬头说:“相公想一想,我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等你逃出去之后,先把告发的人找出来,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手里握着什么证据,如果是为了银子,也许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要对方撤回状告,就还有希望。”

甄命苦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说:“你说会不会是杨侗在暗中捣鬼?”

“阿侗?”张氏有些愕然,显然不太明白甄命苦为什么会怀疑起杨侗来。

甄命苦向她解释说:“他一直跟我说,等他成年后要娶你做他的妻子,我开始还以为他只是个小孩子的心性,随口说说……”

他将今天晚上杨侗前来闹场的事跟她略微提了一下,张氏有些着恼他瞒着她这件事,却也无瑕再责怪他,沉默了一会,接着很肯定说:“我觉得这件事跟阿侗没有关系。”

“哦?你怎么这么肯定?”甄命苦有些惊讶。

“阿侗虽然有些少爷脾气,不过心地却是很好的,应该不会耍这种心机,而且他不过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孩子,未必能指使得动官府那些人,再说,阿侗也不知道我的身世,告密的人一定是知道我身世的。”

甄命苦此时已经被她的心思缜密给折服,忍不住问:“那会是谁?”

张氏这时才发现他看她的眼神,脸上一红,轻声说:“我也不知道,相公足智多谋,一定能想办法查出来的。”

甄命苦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问:“娘子,你不怕吗?”

他可是记得当初她逃进邙山时被狼群追逐到荒冢堆里时那无助恐惧让人心疼的样子,也就是在那时,他生出了想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念头。

可如今她哪还有一丝害怕惊慌的样子。

张氏会说话的美眸里闪动着动人的光芒:“有相公疼我,以后都不会害怕了。”

甄命苦身心皆醉,将她搂入怀中,说道:“看来你独孤伯伯真的没说错,娶了娘子你,算是把整个洛阳的男人都得罪了,真是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时刻都要提防别人打你的主意。”

张氏用春葱般的芊芊玉指在他胸口轻轻戳了戳:“那你是不是后悔了?”

“想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甄命苦笑着,凑到她耳边:“娘子,你说一炷香时间是多久?还有没有时间,我们先把我们的洞房圆了再说。”

说着,不等她的回答,将她拦腰抱起,朝卧房走去。

刚进卧房不久,楼下的门外响起激烈的敲门声。

被甄命苦压在身下的张氏浑身一颤,像是要一辈子分离似的,紧紧搂着甄命苦的腰身,身子轻轻发抖。

甄命苦吻住她的唇,手探入她的衣襟,粗暴地在她丰满的胸脯捏揉,像要划定地盘似的,在她洁白如玉的脖子上,雪白娇嫩的胸脯上,留下只属于他一个男人的红色吻痕。

这一切,张氏默默地承受着,嘴里发出迷人的娇吟,她其实也知道,这一次分开,未必还能像以前一样相聚。

许久,唇分。

甄命苦放开了张氏,为她重新穿好身上的衣裳,遮住她丰满傲人的酥乳,为她整理好乌黑亮丽的云鬓,吻去她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回头看了她一眼,咧嘴一笑:“鹅鹅,你已经被我盖了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洞房先记下,等我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房门被衙役给狠狠地撞开了,几个衙役蜂拥而入,甄命苦不再犹豫,纵身从二楼跳下……

……

张氏甜心坊的老板娘在新婚之夜被人关进监牢,判下重刑,准备秋后处斩的传闻很快就在洛阳城传得沸沸扬扬。

各种版本的谣言越传越玄乎,每一间茶楼的人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有人说她嫁了个无权又无势,其貌不扬的男人,触怒了京城有钱有势的公子老爷们,被人棒打鸳鸯,强行拆散。

也有人说她亲口承认所有罪名,承认自己就是当年的御使大夫张衡潜逃多年的女儿,其罪当诛。

还有人说她不守妇道,守寡的时候跟野男人勾搭,伤风败俗,这才被抓进监牢后,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凌辱,至今生死未卜。

各种版本的谣言被人添油加醋地传开去……

“我听我一个在监狱里当差的表弟说,这个张氏平时就是个水性杨花,是男人都能上的贱货,嫁了个无权无势的男人,白瞎了这副身姿容貌,活该被人送进监牢。”

“哎,这样的女人要是进了监牢,那哪还能全身而退的?只怕她此时正被十几个狱卒给轮流着凌辱吧,好好的一个美人,真是可惜,听说张氏甜心坊被官府查封了。”

“最可气的就是她那相公,眼睁睁看她被官府的人抓走,竟然丢下她独自一个人逃了,简直就是个窝囊废,现在她被抓进去好几天了,他也不知逃去了哪里,世道人心,可见一斑。”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也怪不得她相公,换了是别的男人,只怕除了在一旁干瞪眼,也一样无计可施。”

……

洛阳城外十几公里的仓城粮仓守军的军营中。

“报!”

“进来!”

一名卫兵走入营帐,单膝跪地,向坐在营帐上首的一名年轻将领报告说:“独孤参军,门外有个叫甄命苦的人求见,说是跟参军的认识。”

“甄命苦?”身上穿着一身威武军装的独孤无信放下手中的兵书,抬起头来,想了想,木无表情地挥了挥手,“本参军不认识这人,让他速速离开。”

“对方说有急事求见,跟一个叫张鹅的女子有关。”

独孤无信听见这个名字,神情一动,“让他进来!”

卫兵转身出了营帐,不一会,带着一名身穿农家服饰,脸上涂满了污泥,浑身散发着脏臭,乞丐模样的男人走进来。

独孤无信捂起了鼻子,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对方一脸疲容,风尘仆仆的样子,背后还手持一条赶车用的鞭子,似乎连日来都在赶车。

“你是?”

“甄命苦,上次在独孤将军府上跟参军你一起吃过饭。”

甄命苦一抹脸上灰尘和伪装用的泥巴,露出真容。

161 奔走相求

独孤无信一见他,立刻想了起来,恍然道:“哦,是你啊,你不是在洛阳吗?怎么找到我的?”

“独孤老将军临走时曾告诉过我将军你在洛口镇守粮仓。”

“坐下说,先喝口茶,这么急找我何事?”

独孤无信让人拿了椅子,甄命苦坐下,一口气喝了一大碗水,为了赶路,他已经一天没喝水了。

他将张氏被人告发,投入大狱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独孤无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跟你成亲了?”

甄命苦见他脸上的神情,愣了一愣,原本抱着希望来的他,突然如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这个独孤无信虽是独孤盛的儿子,显然没有其父的古道热肠,一看就是个善于心计,无利不起早的精明人物,似乎对张氏抱有其他心思,如今听见张氏嫁给了他,哪还会在乎这张氏的死活。

果然,独孤无信眉头一皱:“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她是罪臣之后,皇上亲自下旨抄家灭族的,一旦被吏部查实,只怕……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我只是区区一个五品右武卫参军,人又不在洛阳,恐怕难办啊。”

甄命苦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其实他能理解,独孤无信与张氏只有一面之缘,没有多少情谊可言,他再怎么古道热肠,也不可能冒着自毁前程的危险,去救一个与他毫无瓜葛的女人。

“如此告辞了。”

既知无望,他也不愿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独孤无信站起身来:“此事我若能帮上忙,一定会尽力斡旋,不过我觉得这事你最好找一找吏部尚书封大人,他如今是洛阳炙手可热的人物,若能得他相助,相信鹅鹅妹妹定能化险为夷。”

“多谢将军提醒。”

“我还有重要军务在身,不能离开军营,就不送你了。”

甄命苦不再多说,转身除了营帐,驾了马车,飞驰而去……

……

红杏别院迎春阁的一间厢房里,风尘仆仆,浑身脏不可言的甄命苦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不一会,鸨妈从外面推门进来,走到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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