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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吟-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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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的陈小盔和尚未长高的李小芽合伙抬着一口大木箱。陈小盔除了抬木箱以外,背上还背着画夹子。开头是李小芽在前面退着走,陈小盔在后面往前推,走了几步,由于陈小盔看不到路面,踢上了一块石头。他提出要调过头来走,李小芽服从了,两人对换了位置。哪知这样也不行,陈小盔看不到前进的方向,退着退着,退进菠萝地里去了。

“放下”陈小盔喊道。

大木箱放在菠萝地里,至少在底下压着四蔸菠萝苗。陈小盔搔着头皮开始研究抬箱子的最好办法。这时候,其他人和其他家具物品都在目的地集中了。

“怎么抬才好呢?”陈小盔自语道,“往前走不行,往后走也不行,真麻烦!”他只得问李小芽,“你见过别人抬箱子的没有?”

“好像见过。”李小芽把握不足地说。

“怎么抬的?”

“好像也是这样抬的。”

“不对,肯定不对,这样怎么能抬!”

“那……那怎么办呢?”

“得借一部板车来推。”

“还得借板车去呀?”

“不借怎么办?总不能老放在菠萝地里呀!”

李小芽开始怀疑他的主意了,便说:“叫小炮姐姐来吧,她一定有办法的。”

“别叫!让人看笑话,说我们连一口箱子都捣弄不了。这样,你赶快去借板车,我坐在箱盖上画画儿,等着你来,去吧!快去!”

“你们在干啥呀?”陈小炮站在台阶上,老远对着这边喊。

“快去!快去!让她看见了。”陈小盔一面支使李小芽去借板车,一面紧张地将画夹子取下来准备画画。

李小芽忸怩着,迟迟不走。陈小炮见状奇怪,一个箭步跑了过来。

“怎么到菠萝地里去了?”她问。

“我们不会抬。”李小芽坦白地说。

“谁说的!”陈小盔不承认,“主要是她,她没有劲儿。”一边说话,一边又想出新的办法来了,吩咐小炮说,“你来给我扶一下,”他蹲下去做着举重的动作,“扶上来,我用头来顶,像朝鲜人那样。”

非但陈小炮笑了,连李小芽也笑得直弯腰。笑够了以后,陈小炮说:

“小芽,别理他,他只会画画儿,劳动知识,生活常识,一点儿也不懂。咱们来抬。”

李小芽模仿着陈小炮的动作,将箱子抬起来了,抬法还跟原来一样。

“走,横着走。”小炮吩咐说。

“哦!”陈小盔恍然大悟,“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横着走呢?”

“你画画儿去吧!”小炮讥笑他说,“不过,你那画儿也危险,要是叫你画个抬箱子的,你怎么画呀?”

陈小盔重新背上画夹子,随意摆动着松软的两臂,塑料凉鞋拖得地上的小草沙沙地响,自我解嘲地笑着,跟在箱子后面走去。

屋里,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打扫卫生。扫把满屋子横飞竖舞。抹布扔上扔下。有的用铁锹撮灰,刮得水泥地嗤嗤地叫。有的检查电路碰得电火闪闪地跳。还有的跑到屋后去了,扯起大把大把的野草,一群群蚊子从草丛里飞出来。汽车司机是个年轻战士,也满头大汗地跟大家一起干得正忙。

“司机同志,你来一下。”陈小炮在房后的草堆里找到了他。

“做什么?”司机拍着手走出来问。

“我想请你帮个忙。”

“唔,说吧!”

“这位许妈妈有严重的风湿病,”陈小炮简练地说,“潮湿的地方一天也呆不了。我们准备在房后开沟,但一下子来不及。你看屋里多潮湿,她怎么办呢?我想在屋里放些石灰,把湿气扯一扯,暂时对付几天。我看你的车斗里沾满了白粉,是不是运过石灰?”

“是的,我昨天还运石灰来着,生石灰,还没有散。”

“放在哪儿?”

“放在木工房旁边那个敞棚里。”

“你能不能去弄点儿来?”

“这……”司机犹豫了一下,“好吧!”他点头了。

陈小炮高兴地来到许淑宜面前,大声说道:

“妈妈,放心吧!形势大好,越来越好,我们的朋友遍天下。您甭担心,一切都会非常满意的,您等着瞧吧!”她发现彭湘湘爬到窗台上去了,忙喊道,“小心点儿!湘湘,你的皮鞋会滑的。”转头又向许妈妈说,“她怎么又穿上皮鞋了?”

“布鞋洗啦!没穿上两天就要洗,爱干净。”

“唉!那么干净干啥呀?”

“孩子,”许妈妈很有感慨地说,“要是我们湘湘也像你这么能干就好了!”

“会变得能干的,您看,她不是上窗台了吗?”

有人把灰屑倒在不合适的地方,陈小炮一眼瞅见,连忙拖了一把铁锹走过去。

从车上卸下来的行李物品,暂时全部堆在台阶上下。邻居朱大娘站在她自己的门口望着那些东西,努力猜测新邻居的身分。她想肯定不是一般的干部,难道是大干部吗?大干部又怎么会住到这样的地方来呢?而且又怎么会只有被褥箱子而没有桌凳?后来她猜到了一种可能性,大概那位女邻居的丈夫原来是大干部,最近死了,她们只得搬家。不过他们那个单位的领导也太不近情理,死了一个大干部就要把家具收回去,把他的家属赶出来?将来你自己死了,你的家属怎么办呢?朱大娘暗自在心里念道:“老头子死不得呀!我家的老朱不要早死就好啊!他死了,我一家子人还不知住哪里去呢!”善良的朱大娘产生了同情心,她可怜这个不幸的家庭不幸的人。于是,她产生了一个见义勇为的念头,很想向新邻居提出来试试,可又担心着人家会不会领情。她们是大干部的家属,能接受你的好意吗?需要你提供帮助吗?去不去跟她们讲呢?去不去呢?不去?……去?……不去?……

正在这时,许淑宜扶着墙壁微笑着,困难地向她走过来。

“老嫂子,你还不做饭啊?时间不早啦!”

朱大娘见这位新邻居亲热地称她“老嫂子”,又感动,又惊慌,不知怎样回答,连忙又搬条凳子出来。

许淑宜没有坐,继续跟她说话。

“老嫂子,朱师傅回来吃午饭吗?”

“回,下班就回。”

“儿子女儿呢?”

“儿子在工厂,不回,女儿在学校造反,有时回,有时不回。”

“哦!……以后咱们就是邻居啦!”

“是呀!我一个人守庙,好孤单哟!”

“以后就不孤单了,我女儿会弹琴,可热闹着哩!”

“是呀!是呀!”朱大娘总是摆不脱拘谨,很难找出更多的话来说。

许淑宜攀着门框扭头朝朱大娘屋里看了一眼,见里面的家具式样和成色都很旧,布置也很简陋,床上的蚊帐颜色不太明亮。她试图走进里面去坐坐,刚刚提脚,被朱大娘拦住了。

“我屋里好脏的,对不起呀!”

“老嫂子,这有什么关系呢!”

许淑宜拨开她的手,移步进去,坐在一张木框镶竹片的凉床上了。

这个举动使朱大娘很受感动,一下子鼓足了勇气,把她原先不敢讲的想法讲出来了。

“同志,”她确认对许淑宜以同志称呼为最好,“你看我这个房间还好吗?”

许淑宜没有听懂她问话的意思。

“我是讲,”朱大娘进一步说明确,“比你们那两间干燥些吧?”

“是干燥些,好多了!”

“你看,床脚都没有沤坏的。”朱大娘指着床说。

“是啊,这两间屋靠外面一些,离山边远一些。”

“这样,我们跟你们换一换好不好?”

“什么?”许淑宜吃惊,“你要把好房子让给我,你住潮湿的?”

“对呀,好不好?”

“老嫂子,那怎么行呢!”

“不要紧的,”朱大娘尽可能模仿普通话,想把道理讲清楚,以说服对方,“我们不要紧的,一个个都没有病,湿一点不怕。你腿痛,我知道,扯不得湿气的。跟我们换一下吧!老朱回来我就跟他讲。不怕,不要不好意思,我们老朱会同意的。”

这一席纯朴感人的话,使许淑宜受到一种刺激,她好像回忆起什么来了。是什么呢?是过去见过的人还是曾经遇过的事?不知道,反正有一种旧情、旧景,值得缅怀的经历在活跃起来。也许是抗日时期的事吧?可又不像;也许是大军南下途中……?也不是。这位朱大娘是从未见过面的,她那别扭的语言是不常听到的,可她有一种力量能像无线电波一样传给许淑宜,使她产生感应,激动起来,振奋起来。她一把拉住朱大娘粗糙的手,嘴唇先翕动了几下才说出话来:

“老嫂子,你真是个好人哪!”她失去控制地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我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你这么好的人,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嫂子,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你这么好的人,真没有想到,真没有想到……”

“不要紧的,同志,不要紧的,互相帮助啊!”

“不!”许淑宜语气坚定地说,“老嫂子,不能这样做。你不要看错了,我们并不比你们高一等,我也是什么苦处都尝过的。我们的钢琴不能受潮,你们的竹片床也不能受潮。你放心,老嫂子,我们自己会解决的,现在潮湿,过几天就不潮湿了。”

“还是换一下吧!”

“不,不,不换,不能换。”

当她们在说话的时候,那边房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玻璃窗擦得干干净净了,窗框洗刷得现出油漆的本色来了,水泥地不但扫刮一净,而且被散石灰铺成洁白的了。一部分没有散团的石灰块堆在墙角,正在迅速吸收屋里的湿气,空气开始变得干燥了。司机战士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其余的人们正嗨哟嗨哟把钢琴抬进屋去。

“战友们,大家辛苦了!”陈小炮像文化大革命初期在街头参加大辩论的勇士一样,站在矮凳子上发表演说,“今天的活儿干得很好!很漂亮!棒极了!我们战胜了困难,我们胜利了!”又突然改变腔调,“不过别骄傲,战斗还没有结束,大家不能松劲儿。我们还要把墙壁粉刷一遍,屋后要开一条沟,还够咱们干几天的。可是现在不能干了,肚子在闹饥荒,没劲儿了。大家很清楚,这个地方是没有饭吃的,各人回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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