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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惯养,说话有些时候不注意,得罪了人她自己却不知道,不过从没坏心思。”
韩玲心里一暖,低头道:“我晓得。”
韩璎又道:“人的出身自己不能决定,可今后走怎样的路做怎样的人却是自己决定的。妹妹性格柔中有刚,有朝一日妹妹也许会过得比别人都好也未可知呢……”
絮絮的一番话下来,韩玲心中的疙瘩解去了十之七八。
韩璎又吩咐金珠和徐妈妈送韩玲回去。
待韩玲离开了,韩璎这才回了正堂。
进了堂屋韩璎才知道傅平傅安和许立洋是来告辞的——傅平傅安要去西疆跟随傅榭,许立洋是奉召回京复命。
她闻言不由有些惶惑,又有些依依不舍,最后道:“你们何时出发?”
许立洋见韩璎眼中满是不舍和委屈,瞧着小孩子似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捏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一向心冷似铁性格刚硬,却就是看不得韩璎不高兴,她一不高兴,许立洋的心就软得提不起来了。
他脸上却是淡淡的:“明日卯时出发。”
韩璎闻言一拍手,喜滋滋道:“那你们一定要等着我送你们!”她等一会儿就去准备礼物!
许立洋心里暖暖的,声音柔和:“只要姑娘进京,早晚还有相见之日,何须牵挂?”
韩璎眯着眼笑:“明日等我有惊喜哟!”
韩忱和林氏见女儿和一个小厮如此亲昵,都有些诧异,却不说破,预备等人离开了再说女儿。
傅安傅平和许立洋一离开,韩璎便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忙碌了起来,没让韩忱和林氏寻到教育她的机会。
她先是指挥韩忱:“爹爹,你那把宝刀还在么?”韩忱有一把产自辽国极寒之地的宝刀,削铁如泥无人能挡,极是霸道,跟着韩忱上了无数次战场。
韩忱不知宝贝女儿是何意思,便道:“在东屋书房挂着呢!”
韩璎笑:“爹爹,你暂时不用,借我用用呗,等傅榭从西疆回来就还你!”韩忱现在虽在军中,职位却是参赞,这把宝刀等闲用不到了。
韩忱顿时明白了女儿之意,悻悻道:“明年七月前一定要还给我!”
韩璎抱着爹爹的胳膊撒娇:“知道了知道了!”
韩璎又去寻林氏:“母亲,做冬季衣物的时候,您不是让人给傅榭也做了么?”
林氏睨了女儿一眼,含笑不语。
韩璎自顾自黏糊母亲:“您既然不反对,那我可让人包起来喽!”
第二天早上寅时三刻,天地间漆黑一片,呼气成霜。许立洋、傅平和傅安来到韩家外院正堂辞行,却见正堂内灯火通明,披着金红羽缎斗篷的韩璎笑盈盈迎了出来:“快看我给您们准备的惊喜!”
许立洋三人看了过去,却见正堂内西侧的锦榻上放着一溜锦缎包袱,数一数正好有七个。
韩璎拿了宝蓝万字纹的包裹给了许立洋:“立洋,这是给你的青色羽纱面豹纹斗篷!”
许立洋细长的眼睛清澈如水凝视着她,心中欢喜无限。
韩璎嫣然一笑:“我在里面绣了你的名字!”许立洋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垂下了眼帘。
韩璎当即补了一刀:“……嘿嘿其实也只有你的名字是我绣的……”
许立洋:“……”
韩璎拿了两个灰蓝色包裹给了傅平和傅安:“给你们两个的都是灰鼠斗篷,一个是天青色的,一个是灰蓝色的!天青色的是洗春做的,灰蓝色的是润秋做的!”
傅平傅安闻言不由惊喜,却没有多说,齐齐行了个礼,接过了包裹。
分派完给许立洋、傅平和傅安的礼物,韩璎这才让他们看余下的四个包裹:“这全是给傅榭哥哥的!”
许立洋:“……”这也偏心太过了吧?!
韩璎笑容甜蜜:“包裹里面都是皮匣子,傅平傅安你们可别打开偷看哦!”
傅平傅安:“……”
☆、第54章
韩忱亲自去送傅平、傅安和许立洋出去。
韩璎跟着林氏送他们出了堂屋;特地交代了父亲一句:“爹爹;我寻你有事;你送完傅平他们还回来吧!”她怕父亲会顺路去了镇北将军衙门。
韩忱答应了一声。
许立洋停住了脚步;带着些怅惘看了韩璎一眼,转身离去。
此去山高水远;相见不知又是何时了。
送走傅平他们之后;天还没有大亮;韩忱回了桐院;却发现韩璎没有去补觉,而是双目炯炯陪着林氏在等他呢!
他笑着打趣道:“阿璎,又要问爹爹讨要什么了?”
韩璎瞅了她爹一眼:“不就是借了爹爹一把宝刀么?看爹爹小气的!”
韩忱:“……”
见丈夫在女儿那里吃瘪;林氏在旁不禁莞尔,起身往东边移了移,拍了拍自己和韩璎中间的锦褥:“侯爷坐这里吧!”
韩忱坐下之后,看向女儿:“阿璎;你——”
韩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襟危坐看向父亲:“爹爹;我给你讲讲我进京后经历的事情。”
韩忱和林氏见女儿如此肃穆,便专心地倾听了起来。
韩璎也不添油加醋,平铺直叙地把在汴京的经历和来辽州一路经历的惊险讲了一遍,她的声音平实,语气冷静,没了一向的娇滴滴,却令韩忱和林氏如堕冰泉浑身冰凉。
林氏抱住了女儿。
韩忱伸手握住了宝贝女儿的手,半晌默然。
他一向是个孝子,因此对京中母亲和兄弟的供养甚是用心,除了不曾动用妻子的陪嫁,其余都是尽力而为。
上次玉溪之围他被越国六万海盗围在玉溪城,带领城中军民据城苦守孤立无援,他差点以身殉国,危难关头朝廷无一兵一卒救援,是傅榭率领两万铁骑千里驰援,解了玉溪之围。
他的母亲兄弟无一人探问一句,更不用说伸出援手了。
他因朝廷党争失去镇南将军一职,夫妻二人被押解进京,危难关头是女婿傅榭和亲家傅远程鼎力相助,才终于跳出是非圈来到辽州,过上了这清静的日子。
他的母亲倒是终于来信了,来信丝毫不提前事,只是诉苦,说京中侯府日子不好过,质问他为何不按时往京中侯府送年例。
韩忱碍于面子,不肯告诉母亲,现在这边的花用全是安国公的馈赠林氏的陪嫁,而是竭力筹措送往京中奉养母亲的银子……
他的独生女进京待嫁,各项陪嫁早已备好,只不过在京中侯府待嫁而已,却依旧被二房当成了眼中钉,甚至想要把阿璎献给崔成珍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这是他的母亲?他的兄弟?他的家人?
见父亲眼睛都湿润了,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名将虎目泛红低,韩璎心中一痛,低声抚慰爹爹:“爹爹,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韩忱没说话,却伸出手臂揽住了妻女。
他是妻子的丈夫,是女儿的爹爹,一定要护得妻女周全。
韩璎想起了辽河河道总督陈曦这一路来的照拂,忙对父亲说了。
韩忱点头道:“此事我自有计较,阿璎你不必挂心。”陈氏、崔氏和辽梁集团之间的弯弯绕绕,阿璎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还是他来处理好了!
一家人正在唏嘘,镇北将军傅远程派人来请韩忱,要和韩忱相约一起去镇北将军衙门,韩忱只得起身去了。
韩璎等爹爹走了,这才带着笑意低声问母亲:“傅榭哥哥的爹爹怎么连去衙门还得约上爹爹?他不认路么?”
林氏心情原本沉重,听她说得趣怪,不禁笑了:“你公公这个人呐……”
她 掩口而笑:“你公公是属狗的,特别缠人,你爹爹自从来到辽州,被他缠得都有些烦不胜烦了!”韩忱原本和安国公傅远程就是军中同袍兼好友,有过命的交情,如 今他到了辽州,傅远程更是一时都离不得他,不管是去衙门办公还是去治所巡视,都要带上韩忱一起去,弄得一心隐居的韩忱哭笑不得。
韩璎煞有介事地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最后认真道:“傅伯伯确实属狗。”
林氏:“……真的?”她也算了算,发现韩璎说的是真的——傅远程比韩忱整整大三岁,的确是属狗的。
韩璎脑洞大开,把辽梁集团的首领一代枭雄傅远程脑补成了一条黏人的大狗,想着想着自己笑了起来。
上午韩璎便没有出去,陪着母亲睡了半上午来补眠。
等她起身,已经将近中午了,林氏已经在外面处理家务了。
徐妈妈带着润秋她们过来侍候她起身。
韩璎瞅了一眼,见洗春没来,这才放下心来,就着徐妈妈的手喝了一口淡盐水,道:“我的屋子里平时不要离人。”
她说的很含糊,不过徐妈妈她们都听明白了。
漱冬笑嘻嘻道:“洗春也是这样说的,每次我们从柳院过来,她都要安排一个人留在屋子里。”
韩璎微微颔首,不再理此事。她不是性格多疑,而是一直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该用午饭了,自有金珠去请了韩玲过来。
用罢午饭,韩璎扶着林氏去了锦榻上歪着,母女俩絮絮地谈着心。
韩玲在旁边锦椅上坐着,端着一盏普洱慢慢喝着,见韩璎娇滴滴腻歪着林氏,伸手去摸林氏的肚子,林氏嘴里说着“你这小丫头缠死人了,等明日就请了教养嬷嬷来磋磨你”,脸上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她心中不由有些羡慕。她在嫡母方氏面前自是战战兢兢,在姨娘面前因为主奴有别,又碍于嫡母的眼线,也只得保持距离,如今见韩璎和母亲这样亲密无间,房内一个姬妾皆无,不由心生羡慕。
林氏抚摩着女儿,絮絮说起了过几日带韩璎去林府归省之事。
韩璎瞧着漫不经心的,其实听得很认真——母亲很重视娘家,她自然也会放在心上。
到了下午,见外面天气虽冷却阳光灿烂,韩璎便撺掇着林氏出去散步。
林氏的身孕已有五个月了,已经稍稍显怀了,韩璎命金珠为母亲准备了套在绣鞋外的平底木屐,又亲自帮母亲穿上青哆罗呢对襟褂子,这才扶着母亲出去散步了。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