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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罢山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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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药铺的次间,将睡沉的孩子搁在靠墙的榻上,才安置好,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苏瑾娘抬起苍白的脸,与女儿相视一眼,见她面色沉静,幽黑深寂的眸子看不见一丝慌乱,她心中莫名安静下来,低声对女儿:“墨儿,娘过去看看,你就与旭儿就呆在这里,莫要出来了。”
方墨低声说道:“娘,你先从门缝看看,若是认识的,再开门不迟。”
“娘知道。”苏瑾低声说,轻手轻脚凑近大门。门外那人在边捶门边叫,“老方,方掌柜,方掌柜的,开开门。”苏瑾娘立时听出来人是谁,赶紧开了门。
一黑壮汉子背上背了一个人,慌里慌张进来,苏瑾娘连忙将踢歪的诊塌摆正放好,帮忙将李进背上那人安置在榻上。
方墨听见人进了门,抽出袖子里金簪子,在次间的门帘后向外面张望。诊板上躺了一位老妇人,约莫五十来岁,头发花白,胸前有一大滩血渍。随行男子二十五六岁,面容黝黑,身形魁梧壮实,正是药铺的常客李进,与父亲方大福私交甚好,那老妇人是他的母亲的周氏,也是常来方家药铺的。
方墨见是熟人,悄然将簪子往袖子里塞了塞。
周氏躺在诊塌上,花白的头发散乱披着,闭着眼睛,看不见进气,胸前是一大滩血渍。李进右额上有血,右手的袖子只剩下半截,裸露出来的臂膀上被砍了一刀,血肉翻着。他大口喘气,问道:“嫂子,方掌柜不在吗?”
“我爹出门收药,还没有回来。”方墨说着。
李进一拳打在门框上,急的转了一圈,说道:“嫂子,你,你能不能救救我娘?”
看着李进焦急期盼的神情,苏瑾娘欲言又止,蹲下身子,撕开周氏胸前的衣服,一道刀伤从周氏的右肩横划左乳,血肉翻着,肋骨可见。苏瑾娘顿时手脚发软,她很少见血,如这般骇人的伤口更是从没有见过,寻常时候,她只帮着自家当家的煎煎药做丸子,哪里处理过这种情况?抬眼看,李进正期盼地看着她,她一时也说不出狠心的话来。一转头又看见女儿方墨在一边,那小身形让她突地生出期望来,她这女儿聪明机智远胜同年女儿许多,常有惊人之举,许多时候比她爹还要顶事。
“方墨,你快过来看看。”苏瑾娘连忙说道。
李进心中着急,见苏瑾娘居然给九十岁的女儿方墨让了位置,他想说,却也说不出话来。这种情况,他更是不知道如何下手了。但见那孩子从容不迫上前,伸出细白的小手把了脉,又拔了拔周氏的眼皮子看了看,低声叫:“周奶奶。”
周氏半睁了眼看了一眼,答应一声,“嗯。”
李进忍不住心喜,他知道他娘还有气,却不知原来也醒着。方墨眉眼沉静,低声吩咐苏瑾娘烧酒备布,又在周氏耳边低声说:“周奶奶,您可要忍住了。”
周氏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方墨剪开周氏的衣服,沾了酒洗那翻开的肉,周氏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如纸。
李进连忙抓了母亲的手,叫了一声,“娘。”他见方墨不仅不胆怯,而且行事沉稳老辣,早去了先前的狐疑。方墨用酒冲了伤口,又不知从哪来拿出跟细白的线,在口子最深处,如缝衣服般缝了几针,洒了些药粉子,又紧紧捆了几道。
李进看的目瞪口呆,这般处理伤口,他还是头一次得见。而苏瑾娘早白着脸,看不下去了,扭过头,忙活别的。方墨对李进说道:“李大叔,周奶奶这伤口子大,咱家铺子东西不全,眼下只能暂时这样处理了,好在伤口不深,这药粉每日用两三次,这包药煎好了一日喝上三回。若是这两天不发热,好好将养些,暂时不要动,别沾水,保住命是不碍的。”
李进点了点头,这事能成这样,已经很是圆满了。周氏脸色虽苍白,却呼吸平稳,李进与苏瑾娘将周氏抬进次间,看见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孩子,李进吃了一惊,苏瑾娘低声将来龙去脉告知,李进面露凄色,默不作声摸了聂云旭的头。
苏瑾娘心中知道这李进多年来对秦玉兰颇有几分意思,只是秦玉兰是个火爆性子,没得少给他苦头吃。苏瑾娘拉了女儿从次间出来,母女边收收捡边低声说话。
没多会,李进出来了,双眼微红,方墨连忙上前给他看了看手上的伤以及额头上的伤,边忙碌边低声问道:“李大叔,眼下外面是什么样的?你刚才过来的时候,可有看见什么人?”
李进面色晦暗,摇了摇头说:“四喜客栈里是没有一个活人了,若不是我撞了头昏死过去,只怕也是难以幸免的。”说罢,叹了一口气,“别家是不知道的,我隔壁的叶家,一家二三十来口人,老老小小的,全没了。”
方墨知道李进与叶家老二一同当着衙门的差事,两人常在一起喝酒说话,听他一开口就说起四喜客栈与叶家,便猜到这夜里两人定是又约着一起喝酒,又一起遇到这事,只怕那叶家老二就没有他这样的好运了。
“李大叔可有去府衙看过了?”方墨又问道。
李进摇了摇头,说:“叶老二出去解手时,看见府衙方向火光惊人,唤了我一起出去看,结果在四喜客栈门口就遇到了一伙北狄人,叶老二当时就”他看了看两个等着他说话的大小妇人,后面的骇人话便说不出口了,只叹了一口气。叶家老二是被人拦腰砍断的,马背上的北狄人速度极快,马过,刀起,叶家老二的身子就只有半截相连了,那时那景,不说妇人,即使是他,也骇得惊愣当场。
这飞来横祸太过突然,这夜里,若不是他深夜了还在四喜客栈晃荡,若不是他傻愣当场,被一脚踹到门框上,撞得昏死过去,他哪能这般侥幸?想及叶家数十口人的惨状,心中不由得戚戚然。见方墨已是将他的伤整理完毕,李进站起身来,说道:“嫂子,我还得上府衙一趟,我母亲暂时就烦恼你了。”
苏瑾娘连忙说道:“那你可得小心些。”
李进点了点头,提了刀出了门,苏瑾娘倚门而望,风呼呼而至,阵阵血腥冲天,出门那人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街上顿时人声全无,静得让她心中发慌,她连忙进屋关上了大门。苏瑾娘转过身来,见女儿方墨将衣物干粮纷纷装包,诧异问道:“墨儿,咱们要离开晋州吗?”
方墨抬头,黑眸幽深沉静,说:“娘,这晋州已是北狄人的必经之地了,咱们得赶紧离开才是。”
“他们,他们还要来?”苏瑾娘慌张说道。
方墨点了点头,暖和的小手握住母亲的略微粗糙的大手,说道:“北狄人是渡黑水河而来,迟早有再回去的一日,到那时,晋州是必经之地,这里已经是极不安稳之地。娘,咱们要早做打算。”
“好,好。”苏瑾慌忙点头,突然而来的剧变已经是让她没有了应变的能力,小小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她的依靠。
药铺之中可收捡之物并不多,小包方收捡完毕,大门传来了轻叩声,有人在门口低声唤道:“嫂子,方墨。”
方墨听得正是李进的声音,连忙开门。李进的脸已冻得灰白,拍了拍身上的散雪,苏瑾娘连忙问道:“衙门可有人?”李进脸色铁青,缓缓摇了摇头,颤声说道:“知州吴大人与朱千总都被杀了,总兵衙门竟是无一个活人了。”
苏瑾娘惊得目瞪口呆,良久方说:“那,那可如何是好?”
李进看了看桌上收好的包袱,低声问道:“嫂子,你们有什么打算?”
苏瑾娘看了方墨一眼,说:“我,我们要离开这里。”
李进点了点头,说:“眼下离开,也是条正路。这北狄人也不知道什么杀回来,若是再遇上了,恐怕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你们可有想过要往哪里?”
苏瑾娘心中茫然,她一妇道人家,出门少,见识也不多,天知道往哪里才是一条生路?晋州两面环山,一面临水,也只有舟州可走了,可那边能去吗?方墨抬头问道:“李大叔,那北狄人可是往舟州去的?”
李进说:“看马蹄行的方向,正是西南方向,那必是往舟州那边无疑。你们可是要去舟州?”舟州与肃北城相接,到了肃北城,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肃北有巍峨高耸的城墙,有百战不败的肃北王,有数十万漠北最精锐的军队,那里是整个漠北的中心,是漠北乃至整个大周最安全的地方。

第五章

苏瑾娘眼中一亮,正要说话,方墨摇头说:“我们不去舟州。”苏瑾娘回头看女儿,方墨面色沉静,黑眸似水,说:“北狄人既然也往舟州而去,那舟州便是去不得了。咱们上山,穿祁山到肃北去!”
李进愕然看着方墨,眼前的孩子面色沉着冷静,一双黑眸如宝石般璀璨,行事举动与平时大不一样。可是祁山啊,那可是连绵数千里的山区,到处都是险峰陡崖,毒虫猛兽,即使最出色的猎手想要安然翻过祁山到肃北去,那都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更何况眼下天寒地冻的,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如何能翻过险峻的祁山?
方墨说:“我爹跟我说过,祁山有一条小道可以到肃北。”
“当真?”李进眼睛一亮,“你可知道如何走的?”
晋州偏远,城中民众靠山而生活者众多,药铺来往除了病人,还有各处山里来的采药人。祁山高险,山顶有千年不化的积雪,有毒虫猛兽,但也有各类珍奇药草,方大福能从众多山中采药人那里得知一条小道并不足奇。
方墨摇了摇头,说:“我虽然不知道怎样找到那条小道,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去过,他或许可以带我们穿过祁山。”见李进神色暗淡下来,方墨又说,“他住在葫芦峰的山脚下,不住在城里。”
李进眼睛一亮,若是那人住在城里,只怕也难逃一劫的,若是城外兴许还好。葫芦峰在晋州的东南边,出了南城门,翻了一两座小山,两三柱香的功夫就可以到了。李进看了一眼屋里人,说:“墨儿,你赶紧与你娘收拾一番,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四喜客栈的马圈里还有一匹马,我去牵了过来,你们骑了马,路上也妥当一些。”
苏瑾娘诧异说:“李兄弟,你,你不走吗?”
李进淡淡一笑,说:“我还有些事,暂时就不走了。”他母亲伤得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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