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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这种情况下,臣敢把地雷的事说出来吗?臣敢肯定,如果这种兵器被建奴得知,他们肯定会出大价钱想方设法弄到自己手里,如果这种利器落到他们手里,皇上,不用多,只十几颗,就足以改变整个战争走向,臣不得不慎哪。所以,臣觉得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皇上,这就是臣的私心,也可以说是臣的小心,请皇上明察。”
王兴说完,伏在地上,静等皇上的表态。爱咋咋的吧,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嗯,重压之下还能保持冷静心态,不错。你说的还算实诚,起来吧。”朱翊钧道。
“啊?皇上,您不生气了?”王兴愕然,这就雨过天晴了?
“呵呵,朕根本就没有生气,你的所作所为,都没有逃过朕的眼睛,若不是看你确实忠心,能让你活到现在?刚才吓唬你一下,是想看看你在重压下的心性。”朱翊钧轻轻一笑,说道。
什么?试探我的心性?哎哟,你这样试探是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王兴站起身来,战战兢兢地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心说:可吓死宝宝了。
“王兴,刚才你说的话,朕非常相信,地雷确实不能轻易示人。那依你的想法,何时才能把此技艺交出来呢?”朱翊钧问道。
“皇上,臣不想交给任何人掌管,只想留在自己手里。因为,臣不相信任何人。”
“所以,你刚才说,要替朕扫平建奴和匪乱?”
“是,臣相信,有这件利器在手,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王兴,你错了。朕问你,地雷能扫平所有不臣,能扫平吏治腐败吗?能制止党争和土地兼并吗?”朱翊钧问道。
“这,皇上,臣相信,只要皇上下决心整治,没有整治不好的。”王兴知道这话就是个套话,自己都不相信。
“你错了。大明如今的真正危机,不在外部,而是在内部;不在民间,而是在朝堂。朕很清楚,大明走到这一步,不是朕无能,也不是朕怠政造成的,而是这个庞大的帝国走到今天的必然结果。别说是朕,就是那个愚蠢如猪的太子,或者是你极为看好的校哥儿,都无法改变这一现实。”朱翊钧道。
王兴听了这话,心里一惊:皇上真是睿智!可如此睿智之人,怎么行事如此荒腔走调?既然深悉此中弊病,为何不振作起来呢?
“皇上,臣以为皇上也许太过悲观了。事在人为,再难的事也未必不能成功。”
“王兴,你说这话朕认可。你知道吗?为什么朕一直对你信任有加?就是因为,你在朕的面前从来不说眛心话,也从不考虑投朕之所好,连做事也是一样,全凭的是本心。当然,你对朕的孺慕之情,朕也深知。”
“如果,上天再给朕十年,或许能做到革除弊病,让大明恢复生机。这个前提是,你先荡平所有不臣,而迅速在朝中站稳脚跟,朕再提拔你为首辅。有朕的全部信任,你放手施为,咱爷俩共同努力,这个事情才有可能。这也是为什么朕一有机会,就越级提拔你的原因。想必你也是这样打算的,对不对?”朱翊钧问道。
“臣惶恐,臣确实是这样想的。”王兴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不用惶恐,你能这样想,朕非常高兴,一点都不生气。为何?因为,你最初的理想是不问政事,悠游林下,你太老师和朕,为了把你这个最初的理想打消,激你出来做事,费了很大的心思。”朱翊钧说道。
可不吗?如果不是太老师用尽心机,激我上进(当然是在他看来),我王兴现在差不多已经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了。
“王兴,可惜朕的身体不行了,时间也来不及了。”朱翊钧摇了摇头道。
不对吧?王兴听到这里,心里有一丝疑问:既然你知道大明身染沉疴,也有心革除弊病,为什么要否定张居正呢?怕是你有其它打算吧?
“王兴,你是不是以为,朕不在了,还有太子,还有校哥儿?”朱翊钧又问道。
“皇上,臣,臣确实有这样的想法。”王兴非常实诚地答道。
“你呀,又错了。”
“错了?”王兴一听就迷糊了:“怎么是错了?朱常洛就不提了,反正也就是一个月的短命皇帝,但以校哥儿对我的信任,难道我当首辅,他会不全力支持我?莫非皇上临死之前,挑拨离间?”
“你别不服,怕是你的内心也是把宝押在了校哥儿身上。王兴,你想一下,历朝历代立志改变祖制的权臣,哪个落了好下场?商鞅、晃错?还有本朝的张居正?你知道为什么吗?”朱翊钧问道。
“臣以为他们触碰了既得利益团体的利益,受到的反弹之力太大。不过,只要皇上信任,或者说皇上也立志改革,还有什么不成的?”王兴答道。
“既得利益团体?嗯,这个说法新颖,也非常确切。”朱翊钧咂摸着王兴说的这个新词,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词。
“你说的不错,但是,这里有一个关键之处,你还没有完全参透!”
王兴:“?”
第409章 晴天霹雳(三)()
看王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朱翊钧接着道:“年龄!”
“年龄?”
“是的。权臣之所以会成为权臣,得皇帝的信任是必定无疑的,但是如果权臣年龄大于皇帝,时间一长,皇帝必然会感到一种巨大威胁,或者是心理上的压力,久而久之,你以为皇帝会容忍下去吗?”朱翊钧道。
挑拨,这是赤祼祼地挑拨!王兴很确定地认为,这是皇帝在临死之前,挑拨他与太子和皇孙的关系了。王兴很自信,以校哥儿对自己的敬重,他能不信任自己?自己所作所为是为了他的江山好,他会不高兴?
“王兴,你知道为什么朕会在张居正死后清算他吗?以至于他人都死了,却差点得到掘坟鞭尸的下场?”朱翊钧问道。
“皇上,臣以为,张居正得罪的人太多了,在他身后,那些人开始反扑,皇上也是迫于压力的无奈之举吧。”王兴答道。
“错!朕告诉你,你这是错的。朕以幼冲之龄即位,在他身故之前,朕不但没有享受权力带来的快乐,他还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朕的头上,天天给朕上课,教导朕应该如何当明君,并且几乎所有的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他会给你讲一大堆大道理。虽然他确实是为了朕好,也为大明江山立下了大功,但久而久之,朕心里早已经腻歪了,再者,不清算他,他在朝中建立的庞大势力就倒不了,朕就不可能真正掌握大局。所以,他的下场也就注定了。”
说到这里,朱翊钧望向王兴:“王兴,你觉得将来,你会不会是第二个张居正呢?”
听到这里,王兴感到自己的心就像一块热炭掉进了冰窟,一阵爆寒!
是啊,自己以前想得太过简单了!假设一切都按自己的意志在走,自己成功地当上了首辅,有皇帝信任,有客印月、王安、李忠之流相助,再加上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一定能革除大明官场所有弊端。
可是,可是,少年皇帝,成年权臣,与内宫勾结,自己不正是第二个张居正吗?
看王兴目瞪口呆的样子,朱翊钧接着道:“王兴,只有朕在,你才有可能实现心中的梦想。因为朕比你年长,能够信任你,关键是能够驾驭你。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是啊,是这个理啊,王兴连连点头。可是,您老人家在时日不多的情况下,在我立了这么大功的情况下,对我说这些,究竟是何意?是劝我隐退?是劝我打消原来的想法?还是有别的?
“皇上,要不,臣献出地雷以及制造技艺,从此退隐山林?”王兴道。
“王兴,你别胡思乱想,朕非常信任你,大明的将来还是要依靠你,这一点朕是十分清楚的。”朱翊钧见到王兴的模样,就好像读懂了王兴心中所想一样。
胡思乱想?能不胡思乱想吗?进又进不得,退又不让退,皇帝你是什么意思?
“王兴啊,你别急,听朕慢慢给你解说。”朱翊钧说道:“大明的弊病朕比谁都清楚,只有一个办法,而这个办法的实施,也只有你能办到。”
听到只有一个办法,王兴脑子里瞬间闪出“推倒重建”这四个字来,莫非皇帝是这个意思?
想什么呢?
这个念头一出,王兴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皇帝再是昏庸,再不喜欢朱常洛,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可能自己把江山败坏掉,还推倒重建?天下人谁都可以这样想,唯独姓朱的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这个方法就是,推倒重建!”朱翊钧盯着王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出来这个答案。
王兴被这个答案惊呆了,就好像睛天打了个霹雳一样,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
最不可能产生这样想法的人,竟然有这种想法?我是不是听错了?
王兴惊得嘴巴都差点掉下来!
忽然想到他说的“这个办法的实施者,只有你”这句话,王兴反应过来,玛德,这是怀疑我有另起炉灶的想法?这可是冤枉死人了,俺真没有好不好?
“扑通”一声,王兴吓得跪倒地上,捣头如蒜:“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
“你瞧你那点胆子!朕可没说你有不臣之心,你怕什么?”朱翊钧道。
俺胆子可不小,不过,你老人家这种说法,可是谋逆大罪,俺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起来,起来。朕不是那个意思,你不用害怕。”朱翊钧抬抬手,让王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