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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曼青说完,又要挡开卫丰的手臂强走出去。
幸得卫丰龇牙咧嘴忍着背上的伤张着双臂再次死死堵在门口,洪曼青又不敢推他,又急又气,只好拿那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满脸讪笑的卫丰。
连鲤听了她的这番话,不知为何却想起了那最后流下一滴眼泪随风而逝的夏新荷,心中一塞,也跟着劝说道:
“你现在去就什么也不知道的。我已经托了宫人去拿内务册来,至少我们现在可以多多少少了解一下徐亨的事情啊。”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宫人禀告名册送到,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司寇准给连鲤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往外走去。
他面无表情地一弯腰,从卫丰的手臂底下钻了过去,取了名册,又很是自然地一弯腰从卫丰的手臂之下钻了回来,姿态优雅,举止从容得不像话。
洪曼青与卫丰愣愣地看着他钻出去又钻回来。一旁的洪曼青脸色一窘,立马要低头也学着钻出去。哪知守住门口的卫丰早就反应过来了,立马缩回双臂抱在胸前,人却依旧挡在两边的门框。
洪曼青还未反应过来,卫丰动作迅速地灵活地甩起一个高抬腿,将自己的一条腿高高地横在门框之上,全身斜靠在一边的门框上,一脸无耻的笑容看着洪曼青说道:“洪曼青小姐,现在我不拦你了。”
请什么?请出门?要是现在出门,得从卫丰的胯下钻过去!
洪曼青看着卫丰的无耻行径,心中大恨,啐了一口,只好愤愤然地回了座位。
连鲤偷偷冲着徐亨竖起了大拇指,卫丰面色得意,往外一看那送名册的宫人正面色惨白地看着自己斜劈腿的模样,下巴一扬道:“看什么看,你家陛下准的。”
那宫人一哆嗦,赶紧请了一声退了下去。只是边走边不停地擦着汗,只觉得这国舅爷的公子也太大胆了些,魏国开国至今,就没有一个人敢这么霸气……噢不,不敬!在陛下门前斜劈腿拦住门,简直是大大的不敬啊……
等那名宫人擦着汗走远了,卫丰才低声痛呼一声把自己的腿收了起来,揉着刚上完药的后背,念念叨叨地叫着几人赶紧打开名册看看。几人围在一张桌边,连鲤看了看几人,发现他们都面色紧张,自己也有点儿紧张起来,咽了口口水,打开了名册。
发错卷了……重发一遍,不好意思。
1…061 天灾人祸()
几个人看了她半晌,见连鲤也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只好互相看了看,就着目前的情况分析。而连鲤知道的纵使是冰山一角,却也比他们分析的知晓了更多的东西。
连鲤的脑袋有些乱,深吸一口气,开始整理目前自己所获得的情报。
从前后来看,显然徐亨的手里握有开往长生殿地下的钥匙,而不知道如何师傅找上了自己,还两头交代徐亨诱导自己几人进了地下。
而当时徐亨所问的“那人”的徒弟,显然也是在问自己。
这一点,徐亨自己当时也透露过。他似乎不想伤害谁,而那些石脸虫看着可怕,也可能在某种可控范围之内,也是处于徐亨的计划之中。
至于司寇准他们说过的提着的莲花灯,是否就是自己梦中世界巨大无比的那盏?
引发石脸虫骚动的血液、夏新荷随风消逝的梦、徐亨煞费苦心设下的局……
夏新荷到底与王叔之间发生了什么?与师傅、石兰,到底有何关系?
连鲤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已经凝结了一道血痂的手指头开始出神,忽然觉得,似乎自己的出现也被徐亨算计在了计划之内。
可是什么时候去,带谁去,怎么去,这些都是自己临时决定的,徐亨又怎么会得知?
“这个镯子应该也是徐亨埋下去的,同一棵树,我觉得再怎么巧也不会这么巧。”卫丰仍旧在怀疑着玉镯与钥匙的关联性。
洪曼青反驳说道:“你觉得是你觉得,是不是真的,还要找到徐亨才知道。”
你一句,我一句,他们俩倒是热闹地互相埋汰起来,司寇准忍着聒噪的声音,长长叹了一口气,正要对着卫丰说几句,却听见一声拖得长长的声音自远处飘来。
“报——”那声音凄厉而尖锐,随着踢踏的跑步声逐渐放大,显然声音的主人正在飞快地向着这里跑着。
连鲤与他们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便由元香扶着去开门,几乎是刚开门的时候,门口一名跑得极快的宫人喘着气,一把跪在门口台阶之下的时候几乎要摔倒,再次高高抬起手中的卷轴的时候,那太监尖利而凄惨的声音响彻宫殿上方。
“报——”
“端州急报!”
“长颐大坝溃堤!”
“陛下!”
那太监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台阶之上同样面色惨白的连鲤艰难地说道:“文大人飞马血书!端州周围……良田尽毁,千户溺毙,死伤无数!”
连鲤看着那太监手中已经呈现旧红字迹的一卷信帛,愣了愣。半晌,她才晃了晃,迟钝地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我……朕,朕有事先走了。”
连鲤面色有些苍白,回头对着洪曼青等人勉强一笑,元香闻言已经几步走到连鲤的身后,一如以往,静静跟在连鲤身后候着。
连鲤的心很乱,事实上,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原本对于夏新荷与徐亨的事情还有些萎靡不振,有些自暴自弃。然而端州溃堤还是犹如一记当头棒喝,容不得她纠缠其他的事情。
不能纠缠。
她思绪烦乱,正要前去,身旁的司寇准目光一凝,忽然阻止她的脚步,在一旁轻声道:“头冠。”
连鲤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当初出门前随意披在脑后的一把头发,经过一晚的摸打滚爬已经十分凌乱了,然而事态紧急,她只是勉强一笑,用那双琉璃大眼看着司寇准,带着点可惜意味,笑着说道:“嗯,下次。”
“陛下出行,怎可衣发不整?”
元香急急一礼说道,司寇准那旁已经取了犀角梳子过来。元香将连鲤强按在座位上梳理一番,再动作迅速地替连鲤束了个简单的发髻。
毕竟事态紧急,不可能慢悠悠地打扮一番。
“可惜了,朕还想着让小准儿试试手艺。”
连鲤摸了摸头上的发髻,咧嘴一笑,开了句不合时宜的玩笑。说罢,便毫不迟疑地迅速在宫人的拥护下疾步离去,元香紧随其后,司寇准微微蹙眉,有些担忧地目送她的背影远去,发现连鲤的脚步并不大平稳,应该是脚踝的扭伤还红肿着。
连鲤却觉得自己的速度不够快,她恨不得脚下的速度能够使时光倒流,倒流到大半个月前,端州第一份恳请拨款修缮大堤的奏折送上来的时候,能让她下个决断,真正地做点有用的事情出来。
她的身形瘦小,一路疾走,衣带翩然,前去救火的宫人们纷纷停下脚步行礼,连鲤来不及走这些虚礼,便表情凝重,直接走了过去。
她走了一会儿,路上也询问了报信的小太监大概明白了情况。等她终于来到慈济宫前之时,才发现殿门之前聚集着许多京中官员,为首的司寇向明正领着两队文官,直直地跪在慈济宫的门前,那模样,就好像史书上写着的忠言进谏的铁面书生一样。
不过这觐见的人也太多了吧?
连鲤略一迟疑,便听见那旁守在慈济宫宫门前的候三儿望见了这边,大喜过望,尖着嗓子尖声叫道:“皇上驾到——”
跪在宫门前的官员们纷纷回头,只是那脸上的表情有些是激动,有些是冷漠,有些则是不易察觉的悲愤或者厌弃。这些情绪都被一种叫做“恭敬”的表情所覆盖,而连鲤看得一清二楚。
她一直都看得清楚,只不过懒得揭破。
此时她只有冷着脸往前,对路过官员们的热切注视一概不理,径直走到司寇宰相的身前,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地冷静询问说道:“宰相大人何事率领群臣跪于此地?”
司寇向明这才缓缓抬头,看着魏国史上最为年幼的小皇帝,眉头一皱,表情极为悲苦道:“陛下!求陛下为端州百姓做主啊!陛下!”
司寇宰相这么一说,身后的群臣纷纷摆出悲痛的模样,齐齐抬手并礼,长长呼了一声陛下,齐齐跪伏。
一听到天下苍生,连鲤的眼皮子就不自觉地跳了跳,司寇宰相身后黑压压十几个人就好像齐齐压在她脆弱的小心脏上一样。她看了看,发现并非朝中官员皆到场。施昊老大人与其他几位大人并场。
连鲤静静站着,没有叫群臣起来。
等了许久,司寇宰相依旧静静伏在地上,看不清表情,倒是他身后的几名官员忍不住了,偷偷抬头看了连鲤一眼。
连鲤冷着脸看了一会儿,根本没有喊平身的意思,直接扭头,往慈济宫方向走去。
“陛下!”
司寇向明终于是耐不住了,带着些愤愤然直起身来,说道:“端州决堤,陛下您就一点儿也不管吗?”
“朕不是正在管?”
连鲤脚步一顿,定定站在台阶之上,却没有回头。
1…062 群臣跪请()
司寇准听闻此言却更为愤然,略带嘲讽笑道:
“恕微臣直言!端州急报呈上一月有余,为何陛下不肯批阅?陛下确实在管,沉迷玩乐,耽误的一个月,却足以使端州百姓免于天灾!陛下!望陛下为天下苍生为首重啊!”
这话说得重了。不肯批阅?
连鲤嘲讽地一挑眉,一切批奏由太后与宰相包揽,现在要来追究她的责任了?她微微一侧头,发丝飞扬,眼眸清冷,淡淡说道:“司寇老大人,朕可说了平身了?”
司寇向明脸上悲痛神色一变,随即冷然下来,施施然一礼道:“臣冒犯圣颜,罪该万死。”
“不,你这不算是冒犯圣颜。”连鲤摇摇头回过身来,看着司寇向明说道:“宰相大人为国为民,朕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