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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骇然道:“陛下好像会读心术!”
“是,自从和你在一起,朕就被赋予了这种法术。”
“一国之君要是会读心术,太可怕了,那满朝文武都要上吊了。”
“不是那样的,朕的读心术,只对脱脱渔适用,其他人的心里想什么,朕就不知道了。”
她转过身子,头抵着他的胸口。
“陛下,嫔妾到芳若宫来,是想问问鹿乃姐姐,母亲死后的一些情形,但又终于没有问出口。”
“朕看你现在就像个傻子,你母亲的那种死法,你问脱脱鹿乃,让人家怎么回答?”
“后天就是母亲祭辰,嫔妾该怎么办?”
尊想了想,“很好办,魏王妃的祭辰,朕下旨大兴府停止歌舞社戏一天,以寄托哀思。”
脱脱渔摇摇头,“陛下,这不妥,不过是一场家祭,这是扰民。”
“这是你父亲上奏折要求的,是他想扰民。”
“”
后宫没有哪一个嫔妃的母亲有这样的殊荣,这都因为父亲的权势熏天,脱脱渔被这种殊荣羞耻得想用炸药毁了那空空如也的陵寝,想用毒药毁了自己
慧妃告假,出宫到城郊神木山的母亲陵寝,同行的还有脱脱容华。
脱脱氏全族,以及魏王妃的母家王人氏一族,随行奴婢无数,流风领着新夫人东城鸣琴也来了。集结了一千多人,浩浩荡荡,车轿绵延数里。
连镇东都统帅王人伦都从任上赶来了,姐姐的忌辰,他不敢缺席。
慧妃本拟和骊贵嫔一起出宫,但骊贵嫔说要她先去,随后就到。
神木山下有珈蓝精舍数十间,山上十几家寺庙,众人分散着住下了。
她下榻最大的慈云寺里。
与其说换了地方睡不着,还不如说山风萧瑟,细雨霏霏,离母亲陵寝左近,思念之情再度将她淹没。
“娘娘,您好歹睡一会儿吧?不然明天白天只怕熬不住。”
脱脱容华劝道。
慧妃点点头,但不动,低声道:“鹿乃,你知道么?那时候的情形?”
脱脱鹿乃点点头,她听父亲说过。
当时魏王妃刚刚咽气,骊贵嫔娘娘趁乱跑了,可是魏王府的奴婢却因为被叔父魏王严刑拷打,一个个爬不起来,连给王妃穿寿衣买棺材的人都没有。
所以,慧妃娘娘疯了一样骑马跑到凶铺里去买棺材和寿衣
“鹿乃,等我回了府,父亲已经走了,母亲的尸体只剩一滩黄水,那是化尸水!我得她恩养一场,连给她亲手穿寿衣都做不到!”
啊!该死的脱脱渔!!
脱脱鹿乃吓得脸色惨白,叔父家里的事情好可怕,他们家的女儿也好可怕啊!
第二天,骊贵嫔仍然鬼影不见,时辰不能耽误,神木山上的祭台上,魏王爷不在,慧妃娘娘如今是苇原宫里品级最高的妃嫔,由她带领全族在举行隆重庄严的祭祀仪式。
繁杂的祭奠仪式从寅时二刻就开始,整整一天,结束时已经临近黄昏,慧妃在慈云寺大殿里设斋宴待客。
骊贵嫔娘娘的缺席,引来众人的极度不满。
席间,慧妃使人把脱脱宇明和流风招到易云师太的禅房里。
“这样的女儿真罕见!母亲忌辰,她连面都不露,本宫打发人回宫,她莲渔宫里没人。听说昨夜就出宫了,是不是,在洛神馆?”
听慧妃之意,脱脱渔是被他二人藏起来了。
事实上,从前在魏王府的时候,脱脱宇明就有点儿怕她,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她老跟着婶母王人氏的关系。
但对方现在是皇妃,只好开口道:“慧妃娘娘,不瞒您说,臣也十分想念鱼儿,哦,骊贵嫔想着,今天要是见到她了,把她约到酒馆里,不醉不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一国之君被拉下水()
蓝山云端温泉行宫。
甘泉宫里,尊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马鞭子。
看见自己的娇妃在温泉里泡着,大避役必胜在池边趴着,一个比一个慵懒,真怀疑这俩宠物是否还活着。
尊在池边蹲着把她拉上来,拿过一件白色烟云锦袍,给她披上,她像一只得了瘟病的鱼,无精打采。
他从外面带来春夜的冷冷气息,传到温热的皮肤上,她清醒了一些。
“怎么这么晚?”
木着一张脸质问,好像尊欠她一座金山。
“大小姐!东道有紧急奏事要处理,朕议完事就飞马赶来,把高常世他们都甩在身后了,你还嫌晚了。”
哦
“晚膳想吃什么?芥辣口水鸡就着蛋黄酒?”
脱脱渔摇摇头,表示没胃口。
“朕亲口喂你好不好?”
耳边甜蜜的情话,这个时候,就像魔鬼的呓语。
她厌恶地瞪一眼。
“不吃不喝,又不睡,你是想死吗?”
看着倔强的家伙,尊大为生气。
她把自己包裹在茧子里,承受没完没了的痛痒,没完没了的忧伤在把她的生命消磨,这样下去,一朵鲜花迟早枯萎。
“陛下,您以为嫔妾爱吃那么恐怖的食物么?因为小时候,经常被关在小黑屋里,要是不提前喝蛋黄酒,就挨不过三天三夜,出来之后,又不想让人瞧见眼泪,就拼命吃芥末鸡,那样可以说是被辣的”
她浑身透湿,不像从温泉水里出来,倒像站在大雨里,泪水在眼底,心酸的讲诉没完,就被紧紧抱在怀里,脸上抑制不住的清泪被他温柔的唇吸收殆尽。
“鱼儿朕明告诉你,若你母亲不死,朕也会亲手杀了她!”
“为什么?您不是不杀妇孺么?”
“就为她那么虐待年幼的你,给你留下一生的伤痛,朕也会破一次例。”
“可是,嫔妾的命是她给的,没有她就没有嫔妾”
“哼!那又怎么样?她生下你,却想尽办法折辱你,这点尤其可恨。”
“所以,陛下才执意带嫔妾来这个地方,不许我参加她的祭礼?”
“是!若你去了,脱脱和王人两大家族那帮道貌岸然的家伙,会把你的脊梁骨戳穿的。”
“放心,他们不敢当面说,只是背后戳脊梁骨嫔妾就当看不到。”
“别逞强了!朕知道,你表面的若无其事,其实心里痛的要命。从前也罢了,现在你是朕的女人,朕要你这个天孤煞星,过得比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幸福。”
“幸福个屁!和笼子里的鸟差不多!”
低着头,咒骂了一句,她的下巴却被他的手强行抬起来。
看见她那一双深刻的眼眸已经被快乐满溢,无论如何掩饰不了的快乐。
“口是心非的混蛋!说一句很幸福你会死么?”
“好吧!嫔妾过的很”
什么?
他期待地问。
“很不幸福。”
“哦,回去就到冷宫和野猫一起过去吧,不知足的家伙!”
他一把将她丢进池子里。
噗通!一声。
该死,这个家伙掉下去压出的水花都是最漂亮的
脱脱渔在水里沉浮,吐出一个水泡:“哼!野猫都比陛下好,它们还会捉老鼠。”
“好了,说,晚膳想吃什么?烤老鼠?”
“烤陛下。”
“除了人!”
哈哈哈!他的腿被“水鬼”抱住,惊恐地低语:“放开朕,朕穿着衣服呢。”
“不!”
“乖,你不能把一国之君也拉下水。”
“我能。”
噗通!水花四溅,他也掉进水里
皇帝用晚膳的时候,破例招胡姬跳舞助兴。
胡姬跳舞的时候,面带微笑,西域来的乐师们也笑嘻嘻地。
因为看见这位年轻的皇帝亲自给他的妃子喂饭
几场舞过后,用罢晚膳,御前的人,侍奉二人漱口净手,收拾残局。
尊盘膝而坐,脱脱渔依偎在他身前。
三个胡姬上来,居然用生硬的金凉话演起参军戏,一个官带着两个妾走马上任,细看连那两个妾喉结粗大,都是男人扮的,说的其实不好笑,可笑的是两个妾穿着裙子,裙子角掖在粗腰离,大腿上的腿毛根根见肉,还争宠,对着夫君,搔首弄姿,扭扭捏捏。
脱脱渔笑倒在尊的怀里,尊好多天没看见她开心了,心里说不出的怜惜,捧着她的小脸,深深吻下去
此举让所有侍奉的人都莞尔一笑,心照不宣,悄悄退下去了。
恰在此时,月水莲引着慧妃进来了。
他二人还浑然不觉,四唇接处,舌头痴缠在一起龙凤斗,灵魂都似飞上半空
慧妃生平没见过这样桃花潭水深千尺的深吻,叫她喷出一口老血,无凭无依,为了不哭出来,她抓月水莲的胳膊,但被对方嫌弃,没能成功。
月水莲咳嗽一声。
尊猛抬头,看见了慧妃站在那里,这女人,摆出一副原配夫人捉jian在床的架势,全身拿着,只有头上的凤冠微微颤抖,直像被五雷轰顶般的不动声色。
急速把闭着眼睛的脱脱渔抱起来,像抱孩子。
眼神早从温柔变成冷酷,淡淡问:“你怎么来了?”
“臣妾,参见陛下!”
慧妃如一具僵尸般绝望,直挺挺跪倒,为什么不是别人?是宫女,甚或美人,才人,随便什么女人,哪怕是男人都好。
为什么非要是这个该死的脱脱渔!
脱脱渔面如桃花,趴在夫君的肩上,不提防身后传来朔华姐姐的声音,她才知道,自己二人那情状全被她看去了,不回头都能看见她的眼睛,其实,那不是她的眼睛,是母亲的眼睛才对,来自地狱里的一双眼睛,被绳子勒得不得不离开眼眶,连着血管耷拉着她浑身剧烈地抖起来
“别怕别怕”
感觉手温柔抚摸后背,他的胸膛贴着她的,用一种异乎寻常的炽热跳动,慢慢使她镇静了下来。
月水莲递过来一个蒲团,慧妃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