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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连宫里的小内监和小宫女都要尊称她们一声尚宫娘娘。
“两位娘娘,就是她们四个,先帝国丧之际,刚才居然敢哈哈大笑,因怕我们告密,还用首饰贿赂我们,可我们是曹王妃手下的人,哪会被她们这些人收买?之所以假模假式地要了,就是拿它们做个物证。”
绿叶和红花指定玳瑁四人,玳瑁给尚宫行礼,辩解道:“尚宫娘娘明察,奴婢们根本就没有哈哈大笑,只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乏累的捂着嘴打哈欠”
绿叶扬起手里的罪证:“要只是打哈欠那么简单,为什么还要拿珠钗贿赂我们?”
两个尚宫过来给脱脱渔行礼,道:“参见太后娘娘,不知道这绿叶红花两位姐姐说的可是真有其事?若真有,奴婢们不能袖手旁观,这先帝驾崩,举国如丧考妣,伤心哀恸,后宫里自然更要做个榜样,否则,败坏了宫规,这宫里岂不是要大乱了么?”
宫里的人都猜测,凉王侧妃曹果儿也许会登上中宫宝座,所以这两名正五品的尚宫对她的贴身宫女礼敬有加,甚至比对脱脱渔这个过气的倒霉太后客气很多。
脱脱渔道:“你们做实的事情,干嘛还来问本宫?本宫要说没有,你们会认为本宫偏袒自己身边的人。”
两个尚宫看脱脱渔小小年纪,说话声音还有几分稚嫩,根本没把她瞧在眼里,就逼近一步:“娘娘说的话也对,是没有自己给自己的奴婢做证的道理。这样吧,您只要解释清楚这几支珠钗是谁的,它们又是怎么到了绿叶和红花两位姐姐手里的,奴婢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脱脱渔道:当真?
“娘娘面前,奴婢们怎么敢说假话?”
玳瑁四人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小郡主,她们无比后悔把珠钗冒冒失失地送了人,那可是魏王妃的遗物,是大郡主脱脱朔华所赐。
“这你们也瞧见了,今rb宫要从懿坤宫搬到永宁宫,本来个个心情不好,更糟糕的是,本宫检查亡母的首饰盒发现少了几只珠钗,所以这会子”脱脱渔的话说了半截,机灵的珍珠会意,跪下来哭道:“所以这会子主子正大发雷霆之怒,把琉璃盏都摔了。”
绿叶和红花大张着嘴,: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几个从头上拿下来塞在我们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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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颠倒黑白()
绿叶和红花大张着嘴,嚷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几个从头上拿下来塞在我们手里的!
脱脱渔冷哼一声,“呦,两位尚宫瞧瞧,这珠钗成色之好,你们头上的也稍逊一筹,用脚趾头想四个使唤丫头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首饰?再有,亡母的遗物,本宫怎么会不认得?”说着便以袖掩面,像是哭泣。
两个刚才还十拿九稳的尚宫狐疑起来,互相看看,想在对方眼睛里找答案。
绿叶和红花眼看着形势怎么会瞬间反转,太后娘娘倒是什么都没说,可却句句暗指那些珠钗是自己二人偷的。
绿叶一向是曹菓儿的心腹,比别人胆子大,就道:“太后娘娘难不成怀疑我们偷了您的首饰?别说这懿坤宫人来人往在搬家,众目睽睽。单说在曹府侍奉侧妃那些年,就算家主曹将军清廉如水,我们却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怎么会做这种没下稍的事?还请二位尚宫娘娘明察。”
脱脱渔把话接过来:“本宫可没说谁偷了那些首饰,可是既然两位尚宫非要本宫说出这钗是谁的,那本宫只好实话实说,至于这钗究竟是怎么到了你们两个的手里,这就要看你们了,别人也罢了,曹秉鲲是个不错的人,本宫也不想冤枉他府里的人,让他蒙羞!”
绿叶气呼呼道:“那太后娘娘您教教奴婢,该怎么把黑白是非颠倒过来!”
脱脱渔道:“哦,其实是这样的,你们俩来懿坤宫传话,见这里的姐妹搬的辛苦,过来好心搭把手,谁知道半路瞧见不知道什么人不小心把首饰盒打翻了,这几只钗就掉出来了”
“这不还是说奴婢们是小偷吗?“绿叶和红花脸色被气的紫涨。
“只要你们承认看错了玳瑁三个人是打哈欠而不是哈哈大笑,本宫自然想法子给你们扳回来。“脱脱渔伸一只手,手心手背地看,意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两个尚宫交换眼色,闻听太后娘娘是一个小无赖,真是名不虚传。
绿叶却说出来了,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赖!
脱脱渔当没听见,接过脱敏递过来的冰镇酸梅汤,“只有这一次机会噢,笑了不过是到内管监挨二十下板子,本宫把这几只钗送给行刑的公公,他们自然稍稍手下留情,能留玳瑁四人小命。可你们偷了当今太后母妃的遗物,那是大罪!”
又道:“本宫亲自监审,你们想说曹王妃知道了一定会去救你们对吧?可就算最后都解释清楚了那也是黄花菜都凉了,只一刻,你们就上阎王爷那里报到去啦。”
绿叶没说话,红花先招架不住了,吓的跪在地上,“太后娘娘饶命,是奴婢看错了!玳瑁姐姐她们根本没笑,她们是在打哈欠”
绿叶踢了她一脚,骂道:“有侧妃娘娘给咱们撑腰你怕什么,笑了就是笑了!”
红花打算死不改口,哭道:“没笑,就是没笑。”
不看两个宫女,脱脱渔的眼睛盯着两个女官,道:“她们是奴婢也就算了,有人撑腰就无法无天,把本宫不放在眼里。可是两位尚宫,你们没把事情弄清楚,就跑到这里兴师问罪,这样没有上下宗(尊)卑,本宫实在受不了,不然,咱们也找个地方说理去。太皇太后哀毁过度,不敢给她老人家添堵,皇帝倒还好他为人正直,眼里不揉沙子,偏偏本宫花容月貌,又是颠倒是非黑白的高手”
新皇名字里有尊字,此时金凉国上下已经因为皇帝的名讳犯忌,把“尊”一律改为“宗”了。
两个尚宫不知道皇帝会怎么发落,单看此女容貌的确酷似脱脱颜飞大人,人家自称花容月貌毫不夸张。
忙道:“是奴婢们一时糊涂,误信人言,这些还望您收下喝茶。”说着二人分别把衣服里面的金珠链子和金项圈拉出来,双手捧上。
不开眼的太后眼睛忽然被黄澄澄的金子点亮,喝!成色不是一般地好!
脱敏会意,上前收下。
脱脱渔叹息:哦,这个肮脏的世界
脱敏捧哏:“是阿!太后娘娘这是提早登上了大人的阶梯。”
“是吗?其实本宫倒不是图财,只不过江华师傅说的好,得不到人的尊敬,起码要得到钱的尊敬,按理说本宫收它也是证物,你说对吗?脱公公,哈哈哈!”
两个尚宫侧目:先帝走的仓促,太后娘娘节哀顺变!!
脱敏也道:“太后娘娘!保重凤体要紧,您哭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脱脱渔笑的咳起来:是啊,本宫真的很那个伤心,咳咳咳
绿叶和红花真被不要脸的太后娘娘气哭了,过来草草行礼退下,飞也似地找曹菓儿告状去了。
两个尚宫没替皇帝的侧妃办成事,还赔上了贵重的首饰,悻悻然躬身告退。
玳瑁等四人跪地谢主子回护之恩。
闹了一回,夕阳隐没在天边,暮色将懿坤宫笼罩,所有细软箱笼摆件铺陈都搬走了,脱脱渔摸着宫门口那座白玉石雕六凤舞天的影壁,低声道:今日她们的主子曹菓儿想给本宫一个下马威
脱敏道:“这一回合,娘娘轻易取胜,为何情绪反倒这么低落?”
脱脱渔不答,把头靠在那石雕凤凰的尾巴上。良久才道:“轻易取胜?人家可连面都没露,脱脱英姑姑遇见这样的事,她会怎么做?”
脱敏道:“没有,皇后娘娘当年有您父亲在宫里撑腰,嫔妃们别说打发奴婢来羞辱,就是本人见了娘娘也都是连大气不敢出。”
“本宫是说如果。”
脱敏想了好一阵子,回答:“她会自重身份,不屑和别人的奴婢去辩理,一定会把玳瑁四人交给两位尚宫带走,到内管监领板子,她更不会去贿赂那些行刑的公公,那是受人口实。”
脱脱渔道:“果然要做到脱脱英姑姑那样母仪天下,一代贤后,还是要有父亲在宫中给她撑腰么?”
脱敏听说她提到旧主人,脸上一阵痛苦掠过。
“是,太后娘娘,奴婢认为您在宫里的处境和她的有本质上的不同,您不但没有了靠山,还多了一个拖累,那就是寿王殿下,曹菓儿一上来就对付您,那是因为您直接威胁了皇位。”
“何止阿?从皇帝到太皇太后,乃至整个后宫都是本宫的敌人,今rb宫若保全不了自己身边的奴婢,他日,也必保全不了寿王,在这宫里,只有太皇太后不想康死,其他人那你还要跟着本宫?”
脱敏觉得年轻太后流露的神色,根本就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该有的沧桑,他答:奴婢连姓氏都跟着您的姑母大人改了,还有什么多余的选择么?走吧,太后娘娘,起驾永宁宫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九章 国丧()
脱脱渔变成了太后,就像是个提线木偶娃娃,一个傀儡,任由宫人们摆弄:怎么上香,怎么磕头,怎么跪,怎么哭,怎么行礼,怎么说话,没完没了的那些繁文缛节。
她就像受刑,嘴撅的能拴一头驴,脱敏在旁边连哄带骗:坚持下去马上完
完了屁呀?脱脱渔知道这样的国丧非七七四十九天不可。
新旧交替,皇帝换了,后宫主事也就换了,后宫主政锦之宫,她是名正言顺的凉王妃,所以进晋封昭仪,昭仪乃九嫔之首,居紫宸宫。
侧妃曹菓儿封修仪,居延春宫,协理六宫,二人一正一副,主持后宫事务。
翰林院修撰们连夜拟了几个先帝庙号,最后皇帝定为西宗,至于谥号长的实在邪乎,那是惯例也就不一一赘述。
寿康宫太后,为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