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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却是字正腔圆的金凉官语,磁性动听,懒洋洋地。
他直觉这人不好惹,就哭丧着脸道:“好汉饶命!我只是华从虎将军帐下的一名粮草押运官,八品,什么军事机密都不知道阿!”
知道什么说什么,不然杀了你!
“只听说,魏王妃从丹图借兵抵抗金凉,丹图这次领兵的是南院枢密使萧恐雀,她是一个女元帅,但十分厉害,三天前她突领大军出现在白陀城以北的附城,说要进驻了白陀城休整,为这个,都统帅华贵佑大发雷霆之怒,他也不明白萧恐雀元帅为何中途改道,这洗马关大战在即,他们丹图军一仗没打,有什么好休整的。”()
第五百九十八章 过关()
和尊得到的情报差不多,脱脱渔手里的二十多万禁军,十五万增兵云门关。有五万交给华从虎,加上原有的五万兵和两万丹图兵,共十二万,守洗马关。
如此一来,她只有五万多禁军可用,还因为生产,交给了华贵佑。
而萧柒柒从丹图借的十二万大军,却并不按盟约里约好的到洗马关打金凉兵,而是突然改道开进了白陀城。
而白陀城此时只有五万禁军,出其不意加力量悬殊,白陀城只怕已经彻底沦陷丹图之手了。
押粮官道:“该说的都说了,可不可以放了我?”
尊咳了一声,道:实不相瞒,我是玛尼教的,我的名字叫长榴。
那人听说,一拍大巴掌:你可是大大有名阿,每个茶园子里的说书先生都爱说赵嬷嬷和你的风流韵事。
尊心想,能没有名吗?一个少年找一个四十岁的老妇。
“我要去白陀城,刚好遇到打仗,钱买了套军服穿上好混进洗马关,没成想,被人唬了,这原来是丹图兵的衣服,一说话就露馅,所以,你帮我到那里,过后有重谢!”
那人一听重谢,他当兵就为求财,自然心动。
“哼!哪有过后谢的,现在就兑现!”
尊扔给他两锭金子。
押粮官接过来,看看成色,极好,掂掂重量,十两,踹在怀里,又一扁嘴,这可是冒生命危险!
尊道:“我们玛尼教的人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到地方再付你二倍。”
押粮官见钱眼开,道:就接了这趟活。
尊一声呼哨
可是,这么大的雨,他的马早就躲到哪里避雨去了。
而那个押粮官也空手而归,马厩早就化为灰烬,马也跑了,他抱怨,因为那是他骑了几年的马,有感情了。
幸亏这是一场过雨,很快停了,紧接着,月亮出来了,夏夜的星空闪烁点点光芒,二人沿着朝洗马关出去的路走出去一段,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大作,那一群兵又回来了,迎面碰上,押粮官就大声对了暗语,然后亮出腰牌,声明刚刚一场火灾,爱马跑了,他们要去找马。
对方毫不怀疑,甚至还因为巴结小头目,匀了一匹马给他们,叫他们找到了立即归队。
因为众兵也急着过去在原来定好的地方,重新安营扎寨,等候大批资重和运粮车的到来。
尊问对方姓名,那人回答:邬必胜
尊大喜,我必胜阿!虽然这一次没带它,可是这不是又有了吗?
到了前面不远的一个树林,朱砂已经等在那里,尊把马给了邬必胜,骑上朱砂。
邬必胜嘴里艳羡那是一匹千金难买的好马,为了不惹人注意,二人给它抹了一身的泥巴。
一路上,不时看见运粮,运军备物资的车,源源不断的补给。
驰了两个时辰,午后到了洗马关,那里已经戒严,不许百姓进出,其时正好关门大开,一名副将点一队兵开赴前方营寨。
邬必胜认识守关的兵,亮出腰牌说进关催粮草,尊是丹图兵的服制,也有腰牌,所以跟着邬必胜,一路通行无阻,进了北原府。
一路向北,越接近白陀城,丹图兵越多,驱赶逃难的百姓,像赶牲口,时不时还看见有大白天抢百姓财物,调戏民女的。
幸亏尊穿的丹图军服品级还不低,喝止了好几起。
整整又驰了两天,天黑之前,到了离白陀城还有三十里的大王府,这里因为战事,已经宵禁,城里的人家早早关门放狗,二人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
因为是看是押粮官陪着丹图军爷,掌柜的只象征地要了很少的钱,开了一间天字号房,伙计热情招待。
晚上吹了灯,月光如水,荡漾一室。
“您不睡么?”
邬必胜看见长榴坐在窗台上,一身白衣,那侧影俊美的令男人都心跳。
“嗯,琉地的夜色好美,和大兴府一样美。”
听见他动情地说。
“是,琉地是一个美丽富足的地方,但也是一个不太平的地方,就像狼群里的羔羊,注定摆脱不了被吃的命运。”
“在你们的眼里,金凉也是狼吗?”
这个嘛?
邬必胜想了想,“很有些老百姓,他们不管谁是琉地的主人,他们只关心褡裢里有没有钱,米缸里有没有米,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想有战乱,他们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尊点点头。
第二天,和邬必胜进了白陀城,城门处已经是丹图兵了,盘查的更严,挨个搜身,到了他们这里,守城门的兵要搜身,邬必胜不干,只叫他回禀城门官来见。
城门官来了,是丹图的一个游击将军,可是他带着的译者是琉地人,译者看邬必胜是自家军队里的押粮官,要进城公干,跟他行礼寒暄,就跟城门官报了,城门官戒备少了一半,邬必胜陪笑道:“都是自家人,而且我们除了发的兵器,什么都没带,就别搜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说着,悄悄给那城门官手里塞了一锭金子,那人紧紧握住,一挥手,叫部下放行了。
彼时,琉地最繁华的中心白陀城,已经完全陷落丹图之手,而有消息称云门关外,丹图军已经集结了三十万!随时准备开进琉地,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有钱人已经开始计划逃出城去,但城门一早被封锁了。
他们顺着槛道鱼贯进入西街市。
过了槛道,迎面是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口,东、南、西、北四条宽巷的两侧皆是店铺行肆。
看过去从珠宝首饰铺,绢布店、铁器店、瓷器店到鞍鞯铺子、布粮铺、乐器行一应俱全。
但各家高高悬挂出来的幌子还顺带着悬挂狼头旗,丹图以狼为尊,王室用旗也是一个青郁郁的狼头。
尊说他要去酒肆,蚂蚁酒肆。
打听了一圈,没有人听过这个名字,有一个人收了他的铜板,过意不去,将他领进一间酒肆。
上了二楼雅座,伙计过来招呼,尊道:我是蚂蚁教的长榴,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蚂蚁酒送上来!
伙计陪笑道:“您是谁不重要,可是这里虽然名马义酒肆,却没有蚂蚁酒,只是因为掌柜的名字叫马义”
“我就找他,把他叫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不起眼的汉子进来了,拱手道:“在下马义,长榴公子,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第五百九十九章 玛尼教主()
过了一会儿,一个不起眼的汉子进来了,拱手道:“在下马义,长榴公子,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这个马义皮笑肉不笑的,一定觉得长榴这个名字臭名远扬。
尊问:你是玛尼教的?
马义的目光落在邬必胜的身上,看他们都是一身戎装,就笑道:“您可别公然称什么玛尼教了,玛尼教一向是下水道的老鼠,见不得光的!”
尊也不废话,拿出一个红色的火焰令,“分坛落脚的地点在哪里?带我去见你们坛主。”
那人惊诧不已,当即躬身行礼:您请跟小的走。
尊给邬必胜金子,和他告别,走之前,邬必胜道:“长榴公子,以后有什么事,就打发人来找我。”
尊和马义来到玛尼教的分坛,一瞧那地方,快气死了,就在离琉璃宫外城不远的豪宠馆,这里面住着脱脱渔的七十二个男宠
而且,这哪里是一个别馆呐?完全是一个小的行宫,楼宇飞檐,一座座亭台楼阁。
十分酸气地道:这地方真阔气,骊妃娘娘对她的男宠们真好!
马义道:那是,这里的馆主是成小器,骊妃娘娘的男宠,在白陀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奢靡无度,吃喝嫖赌,一掷千金
尊怒道:流风就不管么?
马义在他耳边道:“你小点声!这就是流风大人给成小器建的,而且,还对他非常放纵,要星星不给月亮,只有一条”
什么?
“不许他见骊妃娘娘”
尊想笑,又忍住了。
“可是,流风大人再防范的紧,骊妃娘娘还是一口气给成小器生了二子一女,这不,最近成大人横着走路,白陀城全城侧目”
笑过了,尊又想杀人,因问成小器在哪里,马义回答:成大人很少回来,据说刚迷上百楼的魁赛牡丹。
一路上,不时有油头粉面的少年,三三两两,鲜衣怒马,扬鞭而来。
他们急忙闪避在路旁行礼,等马过去了,再走。
尊心想,她的男宠们个个都这么拽啊?要不是怕暴露身份,我一个个拉下马来抽他个半死!
没想到这种浮浪地方还设有斋堂,那是一座精致的小型庙宇,初日照高林,禅房木深。
真是庙小乾坤大,这小庙的后面有隐秘的般若堂,进去了就像个土匪窝,正中的大屏风上刻着一个白额吊睛的白老虎,前面放着一张铺着白老虎皮的大椅子,大小堪比龙椅,不过,仔细一看,那白老虎皮是假的,绣的实在惟妙惟肖。
尊一直走到那张虎皮椅前,一屁股坐在上面。
侍从献上茶点来,即使渴了,没有月水莲在,他哪里敢用?
马义要哭了,央告:“长榴公子!这么做是会被拉出去活埋的!这里的教规是极严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