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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人言可畏?闲话?是阿,到哪里都有闲话呢!”
她冷冷地重复着,转头看着尊道:“那龙一和我一起去内湖边的畅园住好吗?看看那些金鳟鱼。”
她又拿他当挡箭牌,尊失笑道:“我去了,就没闲话了?”
脱脱渔斜睨着他,道:“你怕了?”
“去就去,不过,我睡在哪里呢?”
这话问的,那么大的园子还这么问。
脱脱渔气的冒火,咬牙道:“我的闺房里!行了吧?”
对方终于满意了,笑道:“那好吧,事先声明,事后我可不负责。”
他们暧昧的对话,让流风气的脸色铁青,强行平复心情,柔声道:“鱼儿,你别急,我会说服大人送个宗室女,然后把你换出宫,你知道你在里面病了,这些日子我有多担心?”
脱脱渔道:“流风哥哥别担心,鱼儿在里面很好,也不打算出来了。”
你!
尊瞧着脱脱渔像一头倔驴,就又笑起来,脱脱渔瞪了他一眼。
月水莲一瞧刻漏,对着尊道:“主人,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宫了,今夜高公公请假不在,小高公公一定等急了。”
尊躺在地板上,“我不走了,今夜就陪太后娘娘去畅园住,月水莲,你回宫告诉高启明一声。”
月水莲摇头:“真不行,您忘了清凉殿里奏折堆积如山”
“明儿再批!”
月水莲跪下:“要是您非住不可,奴婢这就回宫请德德律将军调三千质子军把内湖一带整个消禁,附近一里之内的人家全部清退,畅园里由奴婢带兵五百”
脱脱渔闻听直摆手,“打住吧!这不是又像回到牢笼了?还搅扰那附近数百人家?那里面尽多朝廷大员,连祁王和阴山都在旁边有行园,你惊天动地的闹,怕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地?”
月水莲道:“就是因为这样才要加强防范,为主人安全之计,天王老子也得回避!否则有什么差池,奴婢怎么跟太皇太后交代?”
“”
尊和脱脱渔不说话了,用脚趾头想,皇帝一夜不告不归,皇宫里就要大乱了,何况还是住在死敌脱脱家的地方,这事情太不切实际。
流风却大大松口气,摸着脱脱渔头顶,哄小孩似地道:“好了,大小姐,今夜我陪着你住在畅园好了,月下赏莲观鱼,只咱们两个,和从前一样,嗯?”
脱脱渔低着头,扭着身子,低声嘟囔:不用,我一个人去住也罢了,要是什么闲话就不好了
“你这死丫头今天怎么了?别别扭扭的?耗子药吃多了你!”
流风骂着,冷不防过去,把脱脱渔整个人扛起来就出门,她出奇不意,两脚乱蹬,叫道:“一郎,你先回宫吧,我要”
声音越来越远,她就那么被像扛麻袋一样扛走了。
月水莲目瞪口呆:“流风大人够狂放的!”
江华笑道:“鱼儿从小就这样被流风嬷嬷扛着长大的”
一莲在一旁摇头:阿弥陀佛,流风大人终于不在乎人言可畏了么?
因为尊不能在外耽搁太久,所以没看选花魁就回宫了。
出宫的时候,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比来的时候人更多了,而且也更热了。
是不是整个大兴府的人都跑到十里桃花街来凑热闹了?依旧是艰难前行,一个个浑身廉价熏香的浓妆艳抹的女孩子,还有西域黄头发蓝眼睛的胡姬,她们把他拦住,主动得吓人,身上的汗味浓重,近似熏腊肠。
尊在想,后宫嫔妃们可没有一个这样的
这不是废话么?出身教育决定一个人的行为气质,即使锦昭仪是全金凉国公认的荡妇,可在他看来,她是除了脱脱渔以外,他见过的最拘谨羞却的女孩儿,也是最单纯的女孩儿,你甚至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直接看到她的心,那就是教养,就算她沦落在风尘,就算她穷的一无所有,她那清凉凉的眼神依然是高贵的。
他想着就困惑了,脱脱渔什么时候算是最拘谨羞怯的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七章 请陛下宽衣()
尊想着就困惑了,脱脱渔什么时候算是最拘谨羞怯的了?
她明明就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的无赖!十二岁就能把男子骟了的无赖!
他就那么一路想,和月水莲出了十里桃花街,她打算一生追随自己,她不但羞怯拘谨,还冷若冰霜。
他忽然就明白脱脱渔为什么会给他那种印象了,以锦之宫的单纯一见面就被勇的甜言蜜语俘虏。以月水莲的冷若冰霜,一句话就可以把自己视为知己并情愿为之去死。
但脱脱渔呢?说来可笑,不管如何亲密,你会觉得到头来根本就还不如脱脱宇明,一莲大师,江华,房弘毅,还有许多她最后,只是把他当做了她众多狐朋狗友里的一员,没任何区别,他只跟这些人待了一个晚上他就知道。
更别提流风了,那个人,那样的一个男人,要不是在锁阳城无意中邂逅脱脱渔,无意中知道了她的秘密,刚才在洛神馆,他根本看不出脱脱渔爱的是流风。她掩饰的实在是太成功了,她几乎把她自己都骗了,可是越是这样,越表示爱的深,对么?
终于出了桃花十里,但前面还是人潮拥挤的人潮,大兴府的每条街都是消夏纳凉的人,灯火灿烂的长街,走到哪里都是人群,来来往往,就好像永远也走不出这一场爱恨的边缘,因为根本找不到往她那里去的方向,所以也就没办法遗忘。
即使走出了喧闹,他站灯火阑珊处,依旧迷茫无主张,今夜,没有她的苇原宫,他要怎么挪动回去的脚步?
他被月水莲拉着走,拉着骑上逸骊,逸骊认得回宫的路。
骊宫里,既没有沦落风尘,也没有穷的一无所有的锦昭仪和贤太妃约了两个宫嫔继续打牌,由于太后不在。她们在忍冬阁玩儿,最近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太后的地盘,太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皇帝在侧,满宫里没有一个人讲半句是非。再说,玩牌本来也没什么,反正想玩儿就永远不会找不到借口。
尊不像往常一样在一边看,他本来就讨厌打牌,更嫌吵,洗了个凉水澡,换了衣服,又到东侧殿里脱脱渔的大床上安歇去了。
从来没感觉脱脱渔的寝殿这么大,这么空。从前他来都觉得挤,觉得人来人往的像集市,恨不得所有人都消失,只剩他们两个人才好。
拿着一本脱脱渔常看的太平广记,胡翻几页,里面才子佳人,神仙眷侣的故事更让他烦躁不安。
“陛下,您不能就这样睡了,奴婢伺候您换寝衣吧。”他从脱脱渔的玉枕底下侧眼一看,是珍珠跪在地上说话。
什么?
他翻个身,仰躺在床上,书盖着脸。
“奴婢是说,您会不会热,要不要替您宽衣?”女孩子不敢抬头,不过他听的出来她是鼓足勇气说的。
穿这么少,还宽衣
“不会,朕不热。”
“这三天太后娘娘不在骊宫,所以奴婢本来刚才在忍冬阁昭仪娘娘身边,只是想着陛下一个人过来太后寝殿,怕您一时要什么没人”
这不废话么?皇帝御前有内侍和殿中两省,只内侍省每个轮班就有六十二人,二十四时制,一分为三,每次交接班的时候上百人了,他会没人伺候?
“奴婢是说这样热的天气,陛下应该歇在含凉殿才对,为什么要来骊宫?太后娘娘不在也没用冰”
这个女人她到底想说什么?
说实话,就连珍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见太后娘娘的床上,澄水锦,冰丝被,玲珑玉枕,翠玉凉席觉得这个说法不足以取信于君,就道:“奴婢的意思是说,荷心有露似骊珠,不是真圆亦摇荡。奴婢特意偷偷去问过翰林院的小李编修,他告诉奴婢,那个对子是陛下写的,奴婢想陛下是不是是不是”
“你要说什么?”尊扔了书,顺手拿过一把扇子打开拼命扇风。
“奴婢的意思是陛下写了那样的诗,难道是在暗示因为骊宫只有奴婢的名字是袁珍珠然后今夜陛下又特意在这里等奴婢难道陛下您对奴如果陛下想的话,奴婢便陪着陛下到含凉殿去休息也使得。”
“”
哦气氛好诡异有人会错意,明明是提在骊宫的诗,骊宫里面住着太后
他忽然瞧见泥金底色扇面上面提着两句诗: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字体瘦洁飞扬,轻婉灵动,显然出自女子之手。
这是谁写的?
其实不用问,他已经猜到了,这字可以比肩翰林院的学士。
“回陛下,这是太后娘娘幼时在庙里抽的姻缘签,我们王妃叫大郡主脱脱朔华抄下来的,那时解签大师说,这两句话的意思是说太后娘娘一辈子”
又是天命孤煞星?那个母亲为了证明自己女儿是命犯孤鸾还真是够拼的!玛的,偏偏她又神奇地做了望门寡。
珍珠看见皇帝不知为何生气了,把那把扇子撕的粉碎,扔在床上,不禁一阵忐忑,嚅喏地说:“陛下没用的,从前大郡主练字就写这个,所以魏王府里这样的扇子有几百把。”
尊听了,不知为何,心里一疼,杀人只一刀,可那个家伙却被凌迟了,所以她才那么胆小,才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从不给自己任何希望。
半晌,尊才问:“你们娘娘出宫为什么没带你们呢?”
“回陛下的话,大兴府魏王府邸就有四处,行园别馆更多,哪个里面都是仆从无数。太后她自然”
她想了想,又说:“不过,也不是因为这个,她自幼就是一年里有十个月都在外面四处游荡,当时夫人气的一文钱都不给她,可她身边有流风大人和宇明将军护花,一切都妥妥帖帖,娘娘要星星,他们不会给月亮。奴婢记得每到逢年过节,大排筵席,郡主和流风大人就因为惹了各种各样的祸而被我们王爷双双罚跪在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