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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每月选拔一批皂衣匠人,大家要是想多赚钱的话,此次没有选上的以后还有机会。”
这等于是给了其他工匠一个希望,一个上进的机会。
都是凭手艺吃饭的人,那些个穿上皂衣的匠人凭什么就要比自己赚的多?凭什么就能得到东家的器重?好在这也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每个月都有一次选拔的机会,只要自家努力,下个月就能选上了,也弄一身皂衣穿上好好的显摆显摆。
进到小工房之后,李初九万般谨慎的从黑布口袋里掏出那些“铁片子”,严格按照匠人的人数分发下去。
这些个匠人锻打锤炼了一辈子,大多都是识货的行家,微微一捏就晓得这些铁片都是百炼精钢,随便锻下一片来镶嵌在刃口上,便是一柄切金断玉的宝刀。最难得的是,这种精钢本身却极具韧性,浑不见百炼钢的僵硬。
怪不得东家根本就不在意外边大工房里打造的那些农具和钉子,原来是指望这东西赚钱的。
这么好的精钢,随随便便就能打造出吹毛利刃的宝刀宝剑,自然可以卖出价钱。
“诸位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上等铁器师傅,今次专门请诸位到这小工房来,便是为了加工此物。”说着,李乙丑举起一个长约两尺的铁条和一张早已绘制好的图纸:“诸位只需按照图纸所绘的那样,把铁片镶到这根铁条上即可。”
这么好的“百炼精钢”不去打造宝刀宝剑,实在是有些可惜了。又要镶嵌在这根弯弯曲曲的铁条之上,根本就是糟践好东西嘛!
奈何这是东家的安排,诸工匠虽感可惜,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东家的意思去办。
铁条上的孔洞和不锈钢片上的孔洞根本就不对称,要想镶嵌到一起,还得保证没有硬折死扣,需要极其精湛的技艺,就算是这些熟练的匠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
李乙丑摸出一个二十五两的银锭放在桌子上:“无论哪位师傅,第一个镶嵌完成,这个元宝就是他的了。”
匠人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元宝,眼珠子早就直了!
第二十三章清流之邀()
时已值酉时初刻,正是倦鸟归巢的傍晚时分。日头虽然已经隐没在地平线之下,却留下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把西方的天空染的一片通红。
自从发财之后,李乙丑的家中一直都在扩建,正在干活的泥瓦匠们还没有收工,见到东家回来纷纷行礼问吉。
因为季节的缘故,更是因为生活条件的改善,老爹的病痛已经消减大半,见到儿子归来,立刻就拄着拐杖过来,小声说道:“刚有三个穿官衣的来找你,我只说你不在,想尽快打法他走掉,想不到你却回来了,你还是赶紧出去避一避”
今日有三个穿官衣的来到家里找李乙丑,据说是要请他出仕为官的。老爹原本也是大明朝的官吏,准确的说曾经也是众多贪官污吏当中的一员。早已经看透了官场上的种种蝇营狗苟,最恶官场中人。所以就扯了个瞎话,说儿子要很晚才回来。
只是没有想到李乙丑今天回来的早,所以赶紧迎出来,避免李乙丑被那三个穿官衣的看到。
就在此时,堂屋里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李壮士,别来无恙乎?”
抬眼一看,站在堂屋门口的那人正是以前的旧识——文秀之。
文秀之曾被鞑子俘虏,幸亏李乙丑等盐贩子们出手才把他救回来,自山东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想不到今天竟然在家中重逢。
现在的文秀之早已经不复当初朝不保夕的惶恐模样,身形挺拔满脸带笑,举手投足之间满是从容镇定的上位者姿态,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看到文秀之身上的官服,李乙丑赶紧行礼:“原来是文大人到了,小民李乙丑给大人见礼。”
“罢了,罢了,”文秀之很随和的摆了摆手,没有半点官架子的自己动手拉过来一张板凳径直坐定,打了个手势示意李乙丑不必拘泥礼数,笑呵呵的对身边那两个同样穿官衣的人说道:“这位就是我常常提起的忠勇义士李乙丑了。”
两个官人也没有拿大,反而很有礼貌的微微拱手为礼:“李壮士的忠勇之名早已哄传天下,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正是身形如彪的好汉子真英雄。”
“大人谬赞,小民实不敢当,不知道大人高姓?”
“我来给李壮士引荐,”文秀之将手虚虚一引,分别介绍这两个人给李乙丑认识:“这位是都察院的孙都事,这位是吴御史,都是都察院的同僚。”
原来都是南京留守***的清流言官。
分别见过礼之后,李乙丑就和这三位来自都察院的大明朝低级官员客套起来。
毕竟在东平一战中曾和文秀之“并肩作战”过,也算是有点情谊,而且这三位御史也没有摆大老爷的官架子,都挺随和,很快就熟络起来。
看着文秀之身上浅天青的袍服,李乙丑笑问道:“文御史升官了吧?”
按照大明朝的官制,文秀之的服色属于六品,在东平之战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即将上任的七品清流言官,这才几个月的工夫,就已经升了一品两级。
文秀之微一拱手,朝着北京的方向遥遥一礼,微笑道:“蒙朝廷器重,月前刚刚委以都察院经历司经历之职。”
经历一职,是正六品。南京留守***这边的言官多若牛毛,不管是七品还是六品,其实都没有多大的实权,升一品的意义不大。但这个经历的职务却比单纯的御史要强很多,因为经历只能有一个,而御史却是没有定员的。
不管怎么说,就算依旧没有什么实权,升的这一品两级对于文秀之而言还是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恭贺文御史经历高升之喜。”
从南京到扬州,大老远的跑过来,又是坐车又是乘船的,必然不是来叙旧的,肯定有什么事情。李乙丑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想点破,只是一味的陪着他们东拉西扯,没完没了的客套。
虽说李乙丑和这三位言官相谈甚欢,旁边的李老爹连沏一壶茶的热情都懒得奉上,只是冷冷的看着,分明就是不怎么欢迎的意思。
眼瞅着夜幕渐渐落下,客套话已经说的足够多了,文秀之终于切入正题:“实不相瞒李壮士,吾等此次登门,实是有要事相商。”
早就知道你们是有事情的,却白白浪费了这么许多的口水。
“文经历做的都是朝廷的事情,能有甚的要事与小民相商?未免也太瞧得起小人了吧?”
“此时定要李壮士才能办成,”说起这话的时候,从容不迫侃侃而谈的文秀之就显得有些操切了,往前挪了挪板凳,凑到李乙丑面前,肃然说道:“朝廷有旨,要大兴民练”
大明朝雄兵百万战将千员,看起来鼎盛雄厚,其实早已经处处漏风破败不堪了。
所谓的数百万大军,仅仅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数字而已,各地各军都在吃空饷喝兵血,所谓的百万虎贲其实就是一群叫花子兵。各地的卫所早已形同虚设,要不是朝廷想方设法的维持,早就一哄而散了。
上次满洲奴兵入关大掠,北方的官军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抢走了几十万百姓,却“未发一矢”,而且理直气壮的弄出了索饷的闹剧,让崇祯皇帝彻底看清楚了官军的嘴脸。再加上东平之战是唯一的亮点,一帮盐贩子带领着一群百姓烧了满洲兵的大营,干掉了阿巴泰的儿子,好歹算是给大明朝廷挣回了一点点脸面,让朝廷产生了一种“民心可用”的幻觉,所以才有了后来“大兴民练”的旨意。
官军不行就办民军,官兵不能打就换民兵上,这种思路本身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看起来似乎不错,真到了实施的时候才发现不过是**水月空中楼阁。
早在崇祯九年的时候,朝廷就有过类似的旨意,北方也陆陆续续的办了些民练,招募了一些民勇。到了崇祯十一年的时候,各地的民兵总数超过十万之多,至少从报给朝廷的奏章上来看,确实有不少的民兵。
但这些民兵根本就不是朝廷养的,完全就是地方豪强的私兵,朝廷也指挥不动。最要命的是,当张献忠、***这些造反的家伙们率领大军打过来的时候,率领着民兵的地方豪强根本就懒得为朝廷效忠,摇身一变就换上了闯军的旗号。等闯军走后,又换回大明民练的身份。
官军来了,这些民练民勇就是官军,闯军来了,他们就打起闯军的旗号,典型的墙头草两边倒,根本就指望不上。
所以,这一次朝廷改变了策略,采用了“掺沙子”的办法。沿用治理边军的那一套做法,给民练里边增设“监军”一职,希望可以把这些随风倒的民练变成大明朝的助力,而不是地方豪强的私兵。
希望当然是好的,但却难以施行得开。
国库早就空的可以饿死老鼠了,若是崇祯皇帝有足够的财力物力,以大明朝剩下的这点本钱,足以把各股扯旗造反的农民军碾为齑粉,顺手还能把两辽那边的满清给灭掉七八回。
但是朝廷没钱啊!
连官军都养不起了,哪里还有财力物力来兴建民军民练?
所以兴办民练这种事情,只能自己掏钱。
虽说江南富庶,但那些富户们却一个个滑如泥鳅,让他们掏钱兴办民练为朝廷出力,根本就是与虎谋皮。
崇祯皇帝做事操切的脾气早就为南京留守司索熟知,所以根本就没有拿他的旨意当一回事。反正造反最多的也是在北方,和江南没有半点关系。就算北方打烂了,江南照样歌舞升平。
留守司的大小官员只把这道旨意当作耳旁风,只有都察院那十几个年轻血热的清流言官认真起来。
四下联络各地的富户,希望他们出钱招募民勇组建民练。
江南的富户根本就没有拿这些言官们当回事,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跑细了腿,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