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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虽打退了八旗兵,终究为伤其根本,敌军必然会卷土重来。我希望王爷能尽可能多的调集民夫丁壮”
“此事已在着手准备了。”
傍晚之时,太阳虽已落下,余威却丝毫不减,反而热的更加难耐。好不容易煎熬到了夜色降临,终于起了一丝风。高空中细如羊毛一般的云彩渐渐的从东北方向上聚集起来。
“让孩子们准备雨具吧,一两日之内,必然有一场豪雨。”在大草原上生活了大半辈子,苏而剌大贝勒早已经把看云识天气的本事练就的炉火纯青:“热了这么久,都快要把我这一身肥肉都煎熬尽了,下场大雨才会凉快一些。”
苏而剌大贝勒完全受不了关内炎热的天气,站立在营帐口处,敞开袍子的前襟,任凭晚风吹打着胸口的狼头刺青,惬意的享受着一天当中难得的片刻清凉。
“要变天了,老人家的身体怕是受不了骤冷骤热的天气。”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营帐中走出来,关切的替苏而剌大贝勒把衣襟拉上了。
看着身边年轻的外孙,苏而剌大贝勒的眼神中满满盈盈的全都是慈爱之色:“咱们颜扎部的小狼们已经长大,也该经受一下风吹雨打了。”
“此次入关,全凭外祖父运筹帷幄,才能势如破竹,外祖父居功至伟。”少年的脸上满是谦恭神态。
苏而剌大贝勒哈哈大笑着,身上的肥肉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起了一阵阵的涟漪:“我都已是入土大半截的老头子,说不准哪天就会蒙腾格里长生天的召唤离开人世,还在乎什么功劳不功劳的?若不是为了咱家的小叶布舒,我都不想进关受这份罪呢,还是有些热啊。”
大贝勒再一次敞开衣襟。
“外祖父为我吃苦,孩儿心中有数。这一次定要俘获更多的人口牲畜,让咱们大清国看看我的本事。”说到这里,叶布舒脸上那点谦恭的神色早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一种兴奋和期待,还有一丝非常明显的志得意满。
“我的孩子,大清国知道不知道你的本事,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你那个皇阿玛知道你很有本事。”苏而剌大贝勒遥望东北方向的天空,似乎是在看着高空中的积雨云,又好像是在千里之外的盛京:“此次破关入明,无论是对你,还是对颜扎部,都至关重要。”
早在两年之前,皇太极就曾经做出过暗示:要给建国不久的大清立一个太子!
储君只位,就好像是悬在狼群头顶的一坨肥肉,让皇太极的每一个子女都眼红心切,同时也深知这个太子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争夺最高统治权从来就是惨烈无比,为了坐上那把龙椅,父子可以反目兄弟可以相残,不管争斗的多么激烈都在情理之中。最终的胜利者全盘通吃,失败者肯定会下场凄惨,皇太极本人就已经证明过一次了。
此时的皇太极,子女不在少数,但真正具有争夺皇储地位的却少之有少。
实力最雄厚也最有资格成为太子的首要人选,当然是皇太极的长子豪格。但是豪格本人性情乖张暴戾,人缘很差,他那个肃亲王的身份反复了好几次,看起来很不稳定。尤其是两白旗和豪格的关系简直势同水火。为了统合八旗内部,精明的皇太极不大可能把豪格推到储君的位置上。
皇太极本人不看好豪格,其实已经表现的非常明显了,为了防止豪格尾大不掉,还一度在明里暗里削减他的实力。
至于次子和三子,幼年之时就已经夭折了,所以身为四子的叶布舒实际上就是皇太极的次子。
虽然皇太极子嗣众多,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最中意的就是九子福临和十字博穆搏果尔。
福临的生母是来自科尔沁的庄妃,可以进一步巩固和强大的科尔沁蒙古的关系。搏穆博果尔的母亲是皇太极最宠爱的妃子,虽然早丧,处于爱屋及乌的缘故,博果尔也有机会。
从各种情形来看,次子叶布舒远远比不上福临和搏穆博果尔的机会更大,但是叶布舒有一个天然的优势,那就是年龄!
从今年开春开始,皇太极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启耕大典甚至因病没有参加,而是让多尔衮代行。从种种迹象上来看,这位皇阿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皇太极一旦归天,七岁的福临和四岁的搏穆博果尔实在太幼小,就算是成了太子继承了皇位,也很有可能出现君弱臣强的局面,到时候的大清国很有可能陷入内乱。
精明的皇太极不会预料不到这一点。
虽然叶布舒没有强大的母族,自身没有多少值得称道的功绩,但他的年龄最合适,足以抵消
福临和搏穆博果尔的优势。
皇阿玛对自己的关照,连叶布舒自己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
第五十五章倾巢之战(下)()
这一次入关,正是皇太极力排众议,让他担纲当面指挥的角色,负责东路的主力军。皇太极的心意已经表现的非常直白了:给他一个建立功勋和威望的机会,为将来做好铺垫。
上一次入关,是豪格为总指挥,阿巴泰为方面指挥,抢掠了大量的财物和人口。叶布舒只要按照豪格的路数再来大明朝抢掠一遍,就可以极大的提升威望,积累起争夺储君之位的资本。
可惜的是,叶布舒没有经历过战阵,更没有直属的旗兵,甚至没有真正愿意上的嫡系。
但是皇太极给了他极大的支持:两个牛录的白甲战兵和一套仪仗。
白甲战兵是皇太极的亲兵卫队,战斗力卓然。当然这六七百个白甲战兵再怎么悍勇,也不可能真正决定战局,这只是一个象征意义,代表着皇太极对他的支持和鼓励。
至于那套仪仗,意义就更加重大了。有了这个东西,叶布舒虽然只是个方面指挥,实际上却是这次入关大掠的主力。
因为手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嫡系,叶布舒只能回姥姥家借兵。
蒙古各部常备兵力差不多有两万的样子,其中的三分之一已经并入八旗,蒙古旗的兵力在一万五上下,分散到各部之后,可以调用的兵力其实很少。
作为叶布舒的外祖父,颜扎部的苏而剌大贝勒非常清楚这一战的意义,为了支持外孙,已经拼出了血本,凑出了四千战兵。
四千战兵,对于规模并不算太大的颜扎部而言,已经算是举族为兵了,几乎把十四岁以上的男丁抽调一空。
只要外孙叶布舒能够打胜这一战,就有很大的可能成为清国太子,到时候颜扎部就可以一举压制强大的科尔沁部,为来实现这个目标,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完全值得。
倾巢而出的颜扎部,加上汉军旗和一些新近依附的汉军,叶布舒的直属军队达到了九千。过了京南之后,八股分兵中的两股又靠拢过来,死死的压在广安一线之东。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叶布舒能够调动的军队达到了三万之巨。
三万雄兵,是这次入关大掠总兵力的四成,当之无愧的绝对主力了!
虽然从破关到现在都进展的非常顺利,但对于老谋深算的苏而剌大贝勒和心思热切的叶布舒而言,这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取得更大的胜利。
“鳌拜打到哪里了?”
“上一次传回来的军情说,鳌拜已经过了白水,从时间上推算,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猪龙河一带。鳌拜此人素来勇猛,或许能到滹沱河也说不定。”
这个消息让叶布舒分外高兴,整个人都变得浮躁起来:“皇阿玛一直夸赞鳌拜是军中猛虎,原来也不过如此,还没有咱们进展的更快。”
“打仗不是比*谁跑的更远更快,鳌拜这个人打仗还是很有一手的,而且咱们这一次突进的太快了,未必全都是好事。孤军深入敌境纵深,宜速战。”用比较委婉的方式指点了一下叶布舒,苏而剌大贝勒继续说道:“大名府一带的明军必须尽快击破,或者逼迫他们再往南退,否则咱们这边还不能说是有效突破。”
从入关以来,虽然叶布舒是名义上的方面军指挥,其实真正的部署、指挥、甚至是连营寨地址的选择等等,事无巨细,全都是苏而剌大贝勒亲力亲为。年轻的叶布舒只需要领取军功收获声望而已。
对于外祖父的建议,叶布舒象以前那样毫无保留的全盘接受:“这一仗应该怎么打?”
回到营帐之内,苏而剌大贝勒用胖乎乎的手指在行军地图上划出一个弧形,然后在大名府位置上重重一点:“这一块是明军的主力所在,又有坚固城池,攻坚必然折损甚多。由我带领少量人马做出攻击姿态,若能吓住明军最好,就算是吓不住,也能让他们不敢出城野战。你只需带着主力取道东南,以阳谷一带为突破口,尽可能的骚扰弄出更大的声势。同时德州方向的疑兵虚张声势,摆出一副夹击济南府的架势,山东各地明军必然朝着济南方向靠拢,到时候你就杀向青州”
这个作战方案非常老练,而且异常凶狠,叶布舒虽然不怎么懂得兵家战事,也能看出其中的狠辣之处。最关键之处就在于缠住广安一带明军主力,苏而剌大贝勒去做这个最棘手的事情,把立功的机会全都给了叶布舒。
“外祖父用心良苦”
苏而剌大贝勒正要开口说点什么,传令兵已经飞跑到了门口,大声的吆喝着:“紧急军情。”
这个时候的满清还没有那么多繁琐的尊卑礼节,又是身在军中,叶布舒喊了一声,那个传令兵就跑进来递上一份刚刚送过来的军报。
看罢了这份军报,叶布舒脸色大变,一脚就把传令兵踹翻在地,气急败坏的大吼着:“乎图拉尔这个酒囊饭袋,坏我的大事。传我的命令,斩乎图拉尔!”
苏而剌大贝勒伸手扶起那个传令兵,示意他先下去,然后才面带微笑的对叶布舒说道:“为将帅者,要有大胸襟大气魄,就算是乾坤倒转江河逆流,也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