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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涵笑了笑,说道:“不必,既然底牌逼出来了,刚才扔石头试过了,没有陷阱,那就去杀了他吧。”
水手起身,这次余涵没有阻止,他坐在灌木丛里,坐在华贵的衣服上,默默看着局势。
乌鸦还在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四面八方忽然出现了十三个蒙面人,他们气势汹汹,直奔正在弹奏高山流水的程繁而来。
琴弦震动,程繁的内心不平静,但是他依然弹着琴,弹着高山流水。
第一次弹奏的时候,那是将要离去告别老师的深深不舍。
第二次弹奏的时候,那是对敬爱的老师带去浓浓的思念。
这是第三次弹奏,这次弹奏是证明自己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也是自己舍身放下一切的奋力一搏,不论生死,不论胜负。
手指拂动,宫音起,一处草丛轰然塌陷,把一个蒙面人带进坡里,坡里都是尖锐的石头。
琴声续起,婉转不断,一处高音陡然而出,正是飞流直下三千尺,高山山顶倾泻而下的流水重击地面,气势恢弘,威力巨大。
处于程繁西边的三名蒙面人应声而倒,竟是载进了深坎,生生折断了腿,丧失了行动能力。
程繁脸上的汗水直流,其中一滴汗水正落在强烈震动的琴弦上,琴弦依然,汗水被崩成千万道微末的小水粒,就像是烧开的水冒出的蒸汽一般,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余涵起身,在灌木丛中露出了头,脸上的震惊就像是海里由狂风掀起的巨浪,一阵高过一阵。
在数不清的破浪般的小山丘里,有一个头发微黄的小女孩喘着气,在疯狂地奔跑,像是在执行某种神圣的任务。
程繁的喉结上下滚动,琴音瞬间由羽音转换为角音,正如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难以想像的音调转折正如那两个围在他后方的蒙面人。
因为剧烈地奔跑,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杂草是铺垫而成的,这两人失足,下意识得扑倒,而在他们扑到的地方直插了数根被削尖的柴。
带着血色的柴穿过他们的身体,对准了天上的太阳,看上去就像是削好的红色铅笔,那两个蒙面人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琴声绵延不绝,像是海上的波浪,像是周围的土丘。四名蒙面人踩在杂草上,然后跌进往山下滚去,最后滚进了荆棘丛中。带刺的藤条缠绕在他们的脸上,还有一根藤条挂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两人当场死去,还有两人躺在地上哀嚎连连。
余涵叹了口气,又坐在华贵的衣服上,看着场上激烈的战局,显得有些悠闲。他既然下令让人去杀他,就算付出了再大的代价,那也一定能够杀死他,或者加上自己,刚好能够杀死他。
程繁微黑的脸上有着从未出现过的警惕神情,直到如今,那个幕后之人还没有出来,而自己就快要山穷水尽,到时候他的一支箭就能轻而易举地射穿自己的脑袋。
还有三人正在逼近,程繁弹琴的手指的拨动琴弦,但是由于速度太快,竟然抽筋了。程繁失手,一道破音之声凭空而出,比那只乌鸦哀嚎的声音还要不堪。
又有两人跌进了深坑,理所当然,意料之中的死亡。
但是没有拦住最后的那个蒙面人。
那个蒙面人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对这个青年的手段感到颤栗。但是他一咬牙,敌人离自己三尺,举起手中的刀子砍了下去,便能了结他的生命。
胜利的果实仿佛离自己只剩下了三尺,蒙面人挥刀,砍向那个在自己面前弹琴的青年人。
结果似乎在刹那间便会出现。
程繁面色一紧,不再用手指拨弄琴弦,他五指合并,十指成两掌,握住在自己面前的琴。
程繁双手举琴,横在自己的头顶。朴刀瞬息而至,砍在那把“雪”琴之上。
朴刀的巨大力度导致琴弦疯狂震动不止,程繁盘膝坐在草地上,额头上的汗水不停落在草地上。
刚才那只乌鸦飞进了树林,站在树枝上,似乎和余涵一样在看着好戏。
蒙面人眉头紧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集中精神和力量于手中的朴刀之上。程繁表情严峻,不敢有丝毫分神,将身体的力量都汇集在举琴的双手之上。
余涵拿起放在脚边的弓,将最后一只箭上在弦上。
余涵集中精力,挽雕弓如满月,对准那个盘膝而坐,面色严峻的青年人。
余涵确认了三次,那个青年人正侧身对准自己,只要这一箭随风而至,就会带着刺眼的阳光射穿他的头颅。
余涵慢慢松开了手指。箭如疾风,骤然穿梭在空气之中,在与空气的摩擦后发出阵阵破空之声。
箭至,青年人将死。
程繁的心底涌现出一股十分强烈的警兆,瞳孔以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他依稀听见了从左侧传来的呼呼破空声。
自己的预料果然正确,对方果然还有箭!
那支箭就像是死神,张着恐怖的獠牙巨口,在向他索取性命。
程繁不想死。
但有人想他死,想要他马上死,必须死。
如果没有这个蒙面人牵制住了自己,那程繁还有把握躲过这支天外飞箭,没想到那个幕后的指挥者竟然如此有耐心,等到自己的手下差不多全都死去,才像饿狼一般发起致命一击,势必要成功。
余涵转过头去,捡起地上的衣服,嘴角轻扬,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有过最精妙的计划,确定能够刚好杀死他,那就能够杀死他,没有问题。
但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察觉到什么不对,然后越想越不对。
他丢下了手上的华贵衣服,猛地转过头去。
第二十七章 一双手()
程繁将死,但是他没有心灰意冷。他双手举琴,抗住了蒙面人的正面攻击。
然后暗箭破空而来。
余涵想他死,于是要杀了他。但是有人不想他死,于是要救下他。
有人伸出了一双手。
这双手很稚嫩,很光滑,可是这双手的主人几天来都在干活,都在与泥土打交道,所以显得有点脏。
这双手凌可医牵过,程繁后来也牵过。
伸手固然是个很容易就能成的动作,但是由于腋窝的局限性导致它不能伸得太长。
童小蔓想要把程繁推开,可是来不及。
余涵本来很担心失算,但是看着场间的微妙变化,心中的大石放下了。
站在树上的乌鸦叫了两声,不知是在嘲讽程繁的不自量力,还是在惋惜程繁的英年早逝。
程繁的注意力都汇集在琴上,没有注意到正在逼近的那双手。
童小蔓不甘心,她看到了程繁举起的琴,然后迅速转变想法和方向,她双手推琴。
由于奔跑的速度过快,这个小女孩所带来的冲击力自然是无与伦比的,蒙面人的刀锋从琴身的木料上擦过,磨起一层薄薄的木屑,然后他滚到了土丘之下。
程繁双手紧紧抓住琴身,虽然手上的琴没有脱手而出,但是童小蔓所带来的力度太大,琴上的余力使得他被迫向左侧偏转,面门正好迎上了那支箭。
程繁一凝,脑袋一僵,童小蔓的到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他不知所措,然后那支蓄谋已久的箭随风而来。
那支箭余涵瞄准了三次,确认会毫无偏差地射穿程繁的头颅。
人在遇到毫无征兆就出现危险的时候,或者是在遭受一群人围殴的时候,最先要保护的地方是哪里?
程繁没有时间抱住头,因为他手上有琴。
他举起琴,遮在面门,想要挡住这支箭。
所以他挡住了。
余涵眼神阴冷,没有理会地上值钱的衣服,转身就走。
那支箭冲向“雪琴”,就像是一根削尖的筷子扎向一块砧板,没有惊天动地,只留下一个难以察觉的小点。
程繁松了口气,以为危机就此解除,他大口喘息着,将琴搁在右侧,倒在地上。
“小心!”
童小蔓的声音适时响起,程繁一怔,往前一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原来那个蒙面人在滚入土丘之后再次爬起,正挥舞着刀子砍向程繁。
程繁举琴欲挡,但是在经历数次险境之后,他早已疲惫到了极点,加上他此时放松了戒备,给了那个蒙面人最佳的机会。
程繁无力挥琴挡之,他瘫倒在地,全身提不起半点力气。
他眯着眼看着天上的烈日,若有所思。
蒙面人面部极度扭曲,双手紧紧握住朴刀,挥刀砍下。
一双小手竭力握住了琴,将这块木头横在朴刀之前。
朴刀再次与琴相遇,那双小手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琴身迅速砸到程繁的胸口,程繁只觉一块巨石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来,胸口火辣辣的疼。
蒙面人一击不中,挥刀再砍,务必要在这次杀了这个青年人。
那一双小手再次推向了蒙面人的胸口,这双手的主人很累,但是用的力道却没有减少,这双手的主人是个小女孩,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
她叫童小蔓。
她的一双小手有些脏,有些稚嫩光滑,沾满了黄土的气息。
但是很有力,她再次推开了蒙面人,那个蒙面人再次滚进了深丘,那一把威势级猛的朴刀顺着青草滚了下去。
在很短暂的时间里,程繁便从鬼门关进出了三次,而出来的这三次,都是一个人所为。
其实童小蔓的出现早在余涵的计划之中,余涵觉得一个一直沉浸在温柔乡,突然间失去了父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那个蒙面人之所以没有告诉余涵小女孩的能力。一是觉得告诉了余涵,自己没了颜面。二是那次他以为是小女孩跑累了才停下来。
余涵扔了两块石头,确保山丘之处没有陷阱,只要冲上去,就能要了程繁的命,但是他没有想到程繁手里的琴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