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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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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待她走了再出去。”一袭银黑罩衫的少年正站在那一方天地中,望着那些枪支,眉宇间似是流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早就听闻俄国的枪械不知比我们强了多少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平野哼一声:“那顾万山要用这些东西来换自己下半辈子的荣华与家当性命,自然不会小气。”

“顾万山不缺钱,他缺的是能为他卖命的人,否则,他也不会与我谋事。他认为我要的是一只官府公文,日后码头的船运可以一路畅通、名正言顺,可我要的究竟是什么,他恐怕永远不会猜到。”少年微微一笑,积分淡然、几分妖娆。

“那是自然。”平野道:“若非这般,爷又怎能与那伊万会面?”

那俄国的军火商极为奸诈谨慎,不是往来的熟客,决不会轻易露面。若非有了顾万山的“指引”,他们又怎能轻易地与他接了头?

“这只不过是过程,为长远做打算,眼前,我要的,是一个人。”少年笑一笑,漆黑的眼眸深邃幽沉,“阮克此刻,怕是要坐不住了。”



捌拾叁、谁的梦境

又过了几日。

花圃园里依旧一片繁花似锦,而那隐蔽的山洞里,却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一切似乎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是夜。浮雪庭内,邵九的目光落在竹林深处,缓缓扳动手指,仿佛在算计什么。

平野立在一旁,良久,听到主子道:“七月初七。”

“什么七月初七?”平野不觉道。

邵九微微一笑,缓慢的道:“平野,书信给顾老爷,约她一聚。”

“爷是准备让顾万山在七月初七那日动手?”平野一惊,恍然大悟,直言不讳得道,稍后却略有迟疑,“只是,为何那日,那一日,不是乞巧节么?”

“是”邵九笑的很从容,“若选平平淡淡之日,又怎能置身事外?”

屋外一片漆黑,邵九的眼眸在黑夜中,宛若天边的星辰,亮得几乎刺眼;犹如无边的宇宙尽头,深不可测。

如此同时,同一时间,拂晓园里,宝龄却已经入了梦乡。

滚滚江浪的湖边,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目光一同向身边的女童望去,一旁不过七八岁的女童,神情却似乎异常的冷静,苍白的容颜,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珠定定的望着湖面。

其中一个少年面容与那少女一般,十分白皙,细看之下,五官与那少女亦是有几分相似,他拉住女童的手,低声道:“眉眉,你怕么?”

那女童身子微微一颤,随即轻轻摇了摇头,下唇已是惨白:“爹娘都不在了,哥哥去哪,我便去哪,我们一家四口,永远不要分离。”

白皙少年眉宇间染上一层痛楚,再看,他身旁那皮肤微黑的少年亦是一脸的悲容。

三个人紧紧拉着手,闭上眼,缓缓向前行去,忽的有个声音道:“真的,那么想死么?”

湖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紫衣少年,衣袂在江风的吹动下,猎猎作响,他手中拿着三只馒头,乌发俊颜,一笑,几分从容、几分散淡,却让周遭的一切都失了色。

“或者,才有希望,死了,变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皙少年先伸出手,接过了那只馒头,接着,那黑面少年已做了同样的事,最后,轮到那女童……指尖触碰间,传来一丝微凉,可那女童,却觉得世间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比不过这双手。它传来的是希望、是温暖,是活下去的勇气。

眼前的少年,与他们看起来差不多的年就,但那气韵,那神采,却那么高高在上,宛若最高山峰上的那多雪莲,晶莹出尘,高洁淡雅,犹如林间的一阵清风,随意流动,无形无影,让人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能仰视。

接着,场景忽然切换。

一个素衣素颜的少女,之手落下黑子,少女的容颜,依稀还有几分儿时的模样,另一只手,修长均匀,缓缓放下一枚白子。

“我又输了。”;片刻,少女微低下头,淡淡的道。他的神情,没有一丝恼怒与羞愧,平静的几乎冷漠。

“对弈,重在静心。你的心乱了。”少年笑一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恍若能看透人心。

少女微仰起头,凝视少年,表情沉静,只有那微微泛白的指节,不经意的泄露了心事:“我的心底却乱了,我想知道,我对于你,是否已是一颗棋子?”

“你逾越了。”不怒不恼,少年德育语气淡得如轻风一般,唇边那一抹高雅的笑丝毫没有隐去。

少女垂下眼睫,远处,几株白玉兰开得正欢,良久,她的眉宇间化作一篇寡淡:“是,我逾越了。”

一颗棋子,是不该妄想左右下棋的人的。只是,哪怕只是一颗棋子,她无怨无悔。她可以不要如花的容颜、不要富贵荣华,只求能他回眸时,偶尔的一瞥。

足矣。

……

宝龄从黑暗中醒来,眨了眨眼,待看清屋里熟悉的环境时,微微松了一口气。刚才的那一刻,他竟有种错觉,自己时……又穿越了。好像变作了另一个人,不是沈宝玲,不是顾宝玲,而是另一个人。那少年喊那女子,依稀是妹妹,或是……美美?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说上一次的梦里,那风筝还与他有一丝关联,怕是初醒时看到桌上的风筝才会做了梦,那么这次的梦,竟是完全完全的……莫名其妙。

这是一个梦,并非噩梦,甚至带着几分朦胧的柔意。只是,那柔意是寂寥的,繁花开遍,却无人识得寂寥。

分明只是一个没有意思相关的梦,那梦境却那么真实,甚至,梦里那少女那种惆怅与苦涩,宝龄都能无比深切地体会到。

爱而不能的苦,求之不得的苦,甘之若饴的苦。直到此刻,他走下床,披上一件衣裳,心情却依旧是怅然的,仿佛是黄昏时分的吹过的一阵风,叫人无端端的莫名难受。

为何,她最近总做些痴情女子的梦?她并不曾有过那么惊心动魄、缠绵轰烈的经历。实在……荒唐。

宝龄自嘲的笑一声,推门开去。已是夜深,厅里却还亮着一盏小小的烛灯。招娣坐在灯下,垂着头,不知在捣鼓什么,神情专注,脸颊略微翻着红晕。

宝龄咳嗽一声,招娣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来,下意识地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挪了挪。

“有什么东西我不能看到么?”宝龄打趣道。

招娣的小脸更红了,站起来,支支吾吾得道:“没……没有。大小姐怎的醒了?”

“老天有意让我来看看你这丫有这几日半夜都在做什么。”宝龄故意压低声音道,果然看到招娣神色窘迫。

这几日,他不是头一次看到招娣在捣鼓手里的玩意儿了,好像是刺绣,但若真是刺绣,不必这么掖着藏着,亦不必勤奋到半夜开工吧?

“给我看!”宝龄摊开手。

招娣迟疑了片刻,终是将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的确是刺绣,只是那丝线五彩缤纷,那针也与平日的不大一样。宝龄不解地看向招娣:“这是什么?”

“这是……五色丝线,九孔针。”招娣呐呐道。

“是什么?”宝龄还是不明白。

招娣的脸已红的不像话,声音若蚊吟:“是专门用来穿针乞巧的。”

穿针乞巧,穿针乞巧。宝龄眼睛忽的一亮。前世,他似乎看见过这四个字,是查什么东西来着?对了……七夕!

前世出版色有一次做关于七夕的专题,她上百度查了查,边查到与七夕,也就是乞巧节有关的资料。

农历七月初七的夜晚,根据传说,凡间女子都要当庭布筵,虔诚跪拜织女星,祈求保佑自己心灵手巧,获得智慧与精巧的女红技艺。

而后,女仔距都要手执五彩丝线与九孔针对月继续穿针引线。

“乞巧节……”宝龄莞尔,“快到了吧?”

她怎么么想到,再过几日,便是七夕了?

招娣微不可闻的“嗯”了声,才道:“今年的乞巧节,咱们城里有个比赛,当晚在月光下穿针引线,用最快的速度穿过者,便能获‘巧娘’的称号。”

“你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接着几晚练习穿针?”听了招娣的话,宝龄顿时失笑,“得了那称号又能如何?”

招娣见宝龄笑的畅快,不觉嘟了嘟嘴:“招娣不必大小姐,什么都不会,唯有这女红……还勉强能行。”

宝龄明白过来,招娣是传统女子的典范,传统的女子无需识字,无才便是德,但女红却得精精致致,一双手更是要巧。这个“巧娘”的称号,就等于现代的选美冠军,或美女作家之类,委实是一项能令女子增至的光环。

一念至此,宝龄拍了拍找的的肩膀,笑道:“你继续,若你真去参加,我便叫上连生替你做后援团拉拉队。”

招娣不明白后援团与拉拉队是什么,却也明白了小姐的意思是要亲自去看他,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还记得去年的乞巧节,她鼓起勇气向大小姐提出想跟着他一到出去,却被大小姐当下便拒绝了,后来,还记得大小姐到了深夜才回。所以她这几日最是练习着穿针引线,其实心里并未抱有多大希望。毕竟她是顾府的丫头,一个丫头,没有东家与主子的批准,哪能抛头露面的参加什么比赛?要不是被大小姐当场揭穿,她甚至根本不会说出来,却没想到这一次,大小姐竟是答应的这么爽快。

七夕对于这个时代所有的少女来说,就如同现代的情人节一般,充满了梦幻的色彩。宝婳也是一样,离七夕还有好几天,她便写了封去暮晓书院给阮素臣,信上写的是:好几日未见他,有些学业上的不明白,想要问他,请他若有时间,便来顾府一趟。

其实,问功课是假,有些事才是真。宝婳与宝龄那日谈过话之后,心里的确有一丝轻松,又有一丝失落。

轻松地是,看起来宝龄对阮素臣真的无意了,也与他说明白了;失落的是,阮素臣似乎还是很难过,甚至连顾府也不来了。但宝婳转念一想,宝龄的性子她很清楚,她不想做的事,谁也无法逼迫她,他若不在爱阮素臣,那么,哪怕阮素臣在执着,亦是单方面,没有任何结果。如若如此,她只要在他最难过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会不会,终有一日,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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