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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拿着垫子来：“梁姑娘，这石凳冻得慌，您垫一下再坐。”
梁璐抬手拒绝，看着几个仆人正准备在亭子迎风一面挂上布帘，梁璐急忙阻止：“别，我就是来看风景的。”
皓月急道：“梁姑娘，菜很快会冷，吃了闹肚子。”
“我不吃，就摆着好看。”梁璐一点胃口都没有。
仆人们抬进几个炉子后退下。梁璐拉着皓月一起坐：“你冷就垫上垫子。”
皓月低垂头坐下，声音有些呜咽：“梁姑娘请不要折腾自己，七爷心痛，我们看着也难受。这石凳子我习武之人坐下也觉冷，你怎么受得了？”
梁璐不语，呆呆看着池水。新娘该进城了吧？红地毯一定是长铺十里，他们手牵手顺着红地毯走进喜堂，两旁人群欢呼，无数的鲜花掌声环绕珠联璧合的新人，赫重莲穿大红色喜庆新郎服是什么样子？现在应该拜了天地了吧……
一坐两个时辰，天全黑下来，仆人在周围树上挂了灯笼，皓月早就移到迎风一面帮梁璐挡着风。
梁璐突然笑起来：“皓月，你在心里埋怨我么？要守着我你不能去参加七爷的婚礼。”
“梁姑娘，我愿意跟着您，陪着您。”
“那我俩喝一杯？”
“回屋里我陪您喝。”
“我不冷，我觉得坐在这很舒服。你不喝我自己喝。”
倒上酒，连续几杯下肚。看着远处浓黑一片，梁璐突然想起红楼梦里薛宝钗和贾宝玉成婚时，黛玉孤独死在潇湘苑的片段，怎么今天应验到自己身上了？
今天这景致倒是应了黛玉那首诗，梁璐低吟：“寒潭渡鹤影，冷月葬花魂。”史湘云还在后面接了两句，怎么都想不起。呸！呸！呸！花什么魂，我得好好活着，找到回家的路，回去了就一切都好了。
今天自己是几岁了？呵呵，女人就应该忘记自己的年龄，梁璐自己斟酒自己喝得开心，值得纪念的日子啊！
皓月规劝无用只能陪着，赫七爷的吩咐是‘只要她不离开流莲山庄、没有危险就随她折腾。哪怕她想放火，也要赶快递火把给她。’
梁璐突然问：“皓月，你说他们今晚会洞房吗？”
皓月愣了楞道：“赫七爷与公主成婚这般大事，规矩严格，必然是要洞房的。赫家无论堡主、继承人婚后三年无所出，就会被长老们重新考虑。”
想到那具完美无缺被自己亲吻过无数次的身体会抱着另外一个女人滚被窝，还会在她的身体里绵缠……一阵恶心涌上来，梁璐扑到池边呕吐，弄脏了披风。
皓月急忙上前来扶：“梁姑娘回屋吧，披风脏了回去换一件。”
梁璐把披风脱下扔掉：“脏了就不穿了，我一点也不冷。”
想了半天：“皓月，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告诉你，你不要和别人说。我为什么不冷呢？因为我的心冷了；以往会觉得冬天冷是因为那时心还是热的。”
梁璐慢慢往陶然居走去。今天终于想清楚了。一直舍不得离开，怕再也看不见那张绝美的容颜，怕听不见那人在她耳边轻唤：‘梁璐，梁璐。’以为自己为爱他就能放弃很多原则，原来自己做不到，相爱的时候就跟本无法忍受对方肉体出轨，今后再也不想他触碰自己一下，更何况和那么多妻妾排队等待宠幸？真的做不到，赫重莲，我努力了，但是我做不到。
回到陶然居梁璐觉得有点不舒服，让皓月去邑人苑请乐先生。
皓月守在一旁，梁璐放下帘子，让乐先生把手伸进帐里把脉。乐先生手才伸进就被梁璐抓住，轻轻拍了拍。乐云山一直感激梁璐教授缝合术之恩，自是不动声色等待。
梁璐在他手心写：“救我。如果喜脉切勿外传！”写完才将脉门送到乐云山手下，嘴里招呼：“乐先生怎么没去喝喜酒呢？”
“老朽研究一本医书忘了时间，时辰已过就不好打扰喜宴。”
“辛苦乐先生了。”
“梁姑娘不用客气。”
把脉完毕，乐云山在梁璐手心写了个“喜，保重”才起身对皓月说：“梁姑娘身体无恙，开些散寒的汤药即可。”
皓月送乐云山出去，梁璐把枕头咬在嘴里痛哭。为什么会有宝宝？为什么来得这么不是时候？我该怎么办啊？现代避孕药尚有疏漏，何况古代中药？
听到皓月靠近帐子，梁璐道：“我想睡会，药好了叫我。”
有孩子，赫重莲就更不可能允许自己离开。估计他的家族也不会允许来历无法明说的女人生下赫重莲的长子。要赶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宝宝，妈妈不想委屈自己，只能尽力保住你，如果天不遂人愿只能证明我们缘分不到。想办法，想办法……
赫重莲保持风度翩翩的微笑摸样，只是眼中一点笑意都没有，喝了很多酒，满脑子都是梁璐的样子，她现在在做什么？有皓月陪着她必然不会有意外，可是她怎么熬过今晚，梁璐，梁璐……
新房里，看着已被侍女脱尽衣物放在白绫上不胜娇羞的雪莲公主，赫重莲一点兴致都没有，连她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过，现在要和她洞房么？
难怪梁璐说‘怪可怜的’，赫家堡继承人的身份就是要强迫自己和不相干的人欢爱么？十二弟说‘你会是我一生的唯一’我也想这样说，梁璐，梁璐……
终是逃不过家族的责任，赫重莲熄灭灯烛，深吸一口气抱住身下陌生女人，草草完事，甚至身下女人呼痛也不去理会。在浴池足足泡了一夜，清晨才回到喜床躺下。
第二天繁琐的礼节折腾到中午饭后。赫重莲迫不及待赶回流莲山庄，先唤了皓月来问。当皓月说到梁璐问起会不会洞房之后的呕吐，只觉心内热辣辣的痛意涌上，梁璐在乎，可是自己不能不做，联姻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只怕事得其反。再听到乐云山问诊后无异常的结果不免失望，还没怀上，要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与她亲近？
陶然居。
梁璐睡在床上装作病得很厉害的样子，本来就脸色灰败，加上刻意的气息奄奄，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赫重莲伸手想抚她的脸，她甩头避开，把手也藏进被子只是声音沙哑道：“谢谢赫七爷来看望。”
赫重莲内心的焦急和气闷无处发泄：“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大冬天的临湖喝酒，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梁璐好笑：“对不起，打扰你的新婚之喜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过来，我知道你忙。”
“不要说气话，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洞房花烛夜过得圆满吧？以七爷之能必是春宵苦短了。”梁璐忍不住讽刺，曾经多少次在这个男人身下婉转求饶……恨自己啊！
“梁璐，你非要说这些逼人难过的话么？”赫重莲双拳紧握。
“没有，就是关心一下。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说着把头转向内侧。
“梁璐，你想出去走走么？”
“去哪？”梁璐竖直耳朵。
“你心情不好，除了草原哪都可以去。我不想你这样忧思成疾，就叫皓月胡琅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看看。”赫重莲知道七天后他必须陪同雪莲公主回国见礼，一去个多月，无法带着梁璐，把她一个人关在流莲山庄也是不妥，她喜欢到处走走看看，就让她去吧。
梁璐瞬间双眼明亮：“呵，谢谢赫七爷，这是我这一个月来听过最动人的话。”
“过完今年，无论去哪我都会陪着你。”
“谢谢七爷。”梁璐说得无比诚恳，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昨晚想了一夜啊……白费脑细胞了。
“有三个条件，皓月胡琅必须时刻陪在你身边，每到一个地方必须写信给我；第二，你的家人不能与你同去，你要在两个月内返回；第三，不许与不相关的人喝酒说笑。”赫重莲看着梁璐开心了些也稍微放下心事。
“当然，当然，胡琅见多识广，皓月细心体贴，两人都会武功，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组合了。哥嫂孩子还小不方便远行，妹妹学业不能荒废，还是赫七爷想得周到！”梁璐说得头头是道。
第三十五章
赫重莲苦笑：“梁璐，在我面前不必掩饰。你恨我想拘着你，可是我没有办法，如果你一去不回，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的家在这，你一定不舍得他们，我自会好好关照，胡琅皓月均是得力之人，他们陪同我才放心。”
“您放心，我一定会按时回来。我要好好想想先去哪儿。”梁璐一脸幸福憧憬的样子，赫重莲终于能抬手触碰到她。梁璐拉着赫重莲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莲，我今天真开心！”
这是一个月以来，梁璐第一次主动接近，唤他‘莲’。赫重莲心情大好脸上表情也越发温柔：“梁璐，再不要和我别扭了，信我。”
“我信，莲，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带回来给你。”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好肉麻！”
“起来陪我喝杯茶，一会我就得走。”
梁璐笑脸飞扬，妙语连珠，两人好像又回到最开心的日子，赫重莲舍不得走，一直含情脉脉凝视梁璐的笑脸。胡琅第三次来催才离开。
梁璐到易水居书房找书，一定要搞懂冥域港口在哪，第一次春潮是什么时候，这或许是唯一机会！
收拾行装，回家告别。
夜晚，梁璐让皓月睡晴晴的房间，自己和晴晴睡一起。拿了笔墨，梁璐写：“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照顾好自己。”
晴晴一愣，刚要开口被梁璐捂住嘴巴，示意笔谈。
“姐要去哪？我要和姐在一起。”晴晴的字大有起色。
“你多学些东西，我安定下来会联系你。”
晴晴嘟嘴摇头。
“有些不得不避开的事，你这样姐为难。”
“我可以保护你，大哥都说我很厉害。”
“好好听大哥的话，照顾大嫂和云舒。”
晴晴眼泪一下就掉出来，写道“有坏人逼迫你么？”
“没有，问题出在我身上。”
“我会好好学武，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
“好晴晴，去和房东谈谈，买下这个院子，安居才能乐业。姐回来时你们要赚下一份家业给姐花。”
两姐妹抱头默默流泪，梁璐把交谈的纸烧掉。
回陶然居泡在浴池里，想到明天就可离开流莲山庄，甚至再也不用回来，梁璐心情愉快的唱歌：“我有一个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诉你……”
门一响，梁璐回头，居然是赫重莲！梁璐往水里缩声音干涩：“你……你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