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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奋力地拨开人群,想尽办法远离这里。
只有离开。
只有离开才是结局。
终究,幸福从未真正被我抓在手里。
“苏唯。苏唯!”
身边有人在唤我,我只是不理会,拼了命地往外逃。
麦克风的噪音响起,台上传来一声怒吼,“苏唯,你他妈敢给我逃!你敢逃一个试试?!到哪儿我都能逮着你!”
真是怒吼,我第一次听到许向这样声嘶力竭,可我不敢回头,一回头我就走不了了,我只能继续拼了命地往前狂奔,奔离这场闹剧,让它谢幕,也让自己谢幕。
可笑的是当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脱口而出的竟还是那个我以为再也不会提及的地址,“师傅,洪州路32栋。”
“哎哟,小姑娘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啊,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我看着窗外倒退逝去的街景,就像我逝去的短暂幸福。抬手摸了一把脸,只摸到一片的湿润。
作者有话要说:
☆、天若不够高
“小姑娘,到地方了。”
我怔怔地回过神,看着窗外,是那栋住过十数年的房子,此刻的它,正灯火通明,那些欢声笑语隐隐传出,窗户上憧憧的剪影直叫人眼底生疼。那一瞬间,我才发现自己是无家可归的。
可笑的我竟然以为这里是可以归附的依靠。
“下车吗?”
那一刻,内心积郁已久的情绪在沸腾不已,那天在小路上面对这那丑恶嘴脸的时候,想抽出刀来了结一切的念头又不住地膨胀起来,满满溢在胸间,仿佛听到碎裂的声响,摔落了一地。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才意识到,那是束缚着我的壳碎裂的声音。
我开了门下车,豁出了一切般地朝那扇闭着的门走去。
脚下的步子很稳、很平。而我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地想着,成嘉泽,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我的幸福没了,那么你的,我也要毁了。
“哎,哎,你还没给钱呢!”
门只是虚掩着,还没走上台阶,就能听到成夫人的开怀笑声,外面的庭院里停了一堆车,想也知
道,成嘉泽的订婚宴,就在今天。
我甚至没有半分迟疑,上前一把推开了门。
有些名为苏唯的东西慢慢地流走了。
晃眼的灯光摇摇坠坠地照着一整个底楼大厅,几十人身着鲜艳、三五成群地谈笑风生,而主角——那对金童玉女正被许多人围在正中央,被快乐地戏弄着。一年不见的成嘉泽依旧挺拔修长,身上笔挺的金灰色西装倒更衬了他几分人样,他怀里的江雅薇则面带娇红,笑靥如花。
只是我重重地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转头看我,想来怎么也没料到会有这般不速之客。
我看到成夫人的脸色一下僵成了青白色,再红的胭脂也遮掩不了的青白色,而成嘉泽更是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手里的酒杯倾斜,红色液体顺势流在了怀中的美娇娘身上都不自觉时,心底的欣喜便油然而生。
我还怕什么呢,连这样的照片都能挂在音乐节的大荧幕上供所有人观赏,还有什么值得我怕呢?是怕她再赶我走?还是他再背叛我?
如果我已经失去了许向,那么我就再也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破罐子破摔,也不过如此。我一瞬间觉得自己愚蠢,为什么以前从来不曾想过和他们撕破脸皮呢?只是一刀一刀地割着自己,任自己血流、泪流,让自己远离这里,却从未想过,该为这一切负责的,从来不该是我自己。而是眼前的这对母子。
正当我昂首阔步,准备在众人瞩目下往前迈进之时,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了袖子,脚踏了一半便生生止住了,气势也弱了不少。
我回过头,却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小姑娘,你还没给钱呢!房子住这么好,不能连这点钱都给不出吧。”
生活从来不会那么简单按自己的想法发展,我看着那个大叔,也和所有人一样,楞在了原地。
然后我尝试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呃……多少?”
“一百二。”
此时说钱不够便会将我所有的气势都灭了,我扬手指了指正中间的人,“去跟我哥要吧。”
然后我便看着司机大叔一路高歌猛进,踏上所有来宾为他开出的道路,直走到成嘉泽面前,“先
生,你妹她坐我的车没付钱啊,一百二,您付一下吧。”
我看到成嘉泽头也不低地往西装口袋了掏了半天半个子儿也不见踪影的窘态颇有些得意。最后还是旁边一个客人递上来两张百元钞才算解了这事儿。
场内第一个跟我搭话的还是成夫人,穿着她蓝白色及地长礼服,头发束在脑袋顶上箍了个水晶小头冠,活脱脱真把自己当贵族的姿态,踱步到我面前,仗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微微俯视我,语气倒装得客气,“苏唯啊,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好去接你,这长途奔波的,快回房歇歇吧。”
我冷冷抬头看她一眼。
成夫人脸上一惊。许是我这软柿子她捏得太习惯,一年不见竟突然包了层硬壳回来,让她捏得有些手疼。
那边成嘉泽却是顺着刚才那道为司机大叔开的路也径自走到我面前,站定后又似乎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倒有点琼瑶剧女主角的意思。我心里更是乐开了花,索性替他解围,先开口道,“订婚啊?恭喜恭喜。”
“唯一,我……我不知道你竟会回来……”
知道又如何,知道能让刚才的那幕不曾发生吗?能让三年前的那件事儿不曾发生吗?能让八年前一切的起源都消逝吗?甚至,能让十八年前的我淹没在宇宙洪荒中吗?
我看着一脸局促不安的成嘉泽,一瞬间竟然有些心软,转念又想到音乐节的事情,和许向分离的
真实又切切袭上全身,重重击在心上,疼得我身子一委,快厥过去。如此眼前的人便又重新变得可憎了起来。
“唯一,你过得好吗?大学生活怎么样?”问得很是小心翼翼。
他倒好,话头一转开始跟我唠起家常,把身后一众宾客全晾在原地看戏。
“你问你‘好兄弟’不就一清二楚了吗?”我撇了视线,看到人群中的韩阳戈和林萱,两人的表情都非常逗趣。
“苏唯,先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休息一下再和大家一起庆祝嘉泽的喜事。”
我转过头看着成夫人。那时,整个大厅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别说他们所有人,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苏唯,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谁允许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开宴会了?”我扫了一眼成夫人,“是你?”又瞥了成嘉泽,“还是你?”
仿佛数年堆积的委屈都在这一刻聚化为利剑直刺而出,我从没让自己的身板这么挺直过,从未这样不顾一切地为自己争取过。虽然归根结底,我也不过是个伤心人在寻求报复的快感以补齐内心的裂缝罢了。但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我只觉得正片天地都摊开在我面前,任我予取,流经血脉在身子里四窜的便是那名为快感的东西。
人群开始骚动。大概都以为是疯子来搅局了。
“苏唯!你!你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和嘉泽的家!你在这瞎扯什么呢?!”成夫人小乱了阵脚,看着议论纷纷的宾客们,恨不得要将我掐死在门板上。
“妈,你别说了,今天就先结束吧。”成嘉泽一下变回了他原有的样子,冷静自持地回过身去,对着一众宾客朗声道,“抱歉,各位,舍妹在外求学,久未归家,母亲与我都甚为思念,为防对诸位照顾不周,今日之宴便暂告一段落,来日再聚。”
我一向知道成嘉泽的能耐,即使是下逐客令,那姿态也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别说歉意,他心里是不会有半分感觉的。至多便是场上万一有生意伙伴,日后便要花功夫请罪一番,至于其他,对他若无用,请你出门算什么,没把你身上血吸了便都算客气。
资本家,吸血鬼,唯利是图,我早知晓的。
那些客人也就当看了一场闹剧,主角下了逐客令,便也没理由逗留,陆续都离开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一个个意兴阑珊地远去,脸上挂着的表情都是八卦未满的不足,不禁觉得好笑。也不免听到几句闲言碎语。
“这是那个谁吧?听说当年成总求王总的时候就是靠的他妹妹那什么什么的。”
那人实在不算小心,音量也确实不小,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要让全场人知道这件事,只可惜那一切在早些时候已经都摊上了台面,如今再被如何揭开都已无关痛痒。我看着旁边的成嘉泽,他正盯着不远处的发言者,神情有些发冷。
我心里嗤笑。既做得出来,又何必怕人碎嘴呢。
“苏唯,你……你是成大哥的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许向呢?”
像是被荆棘满布的刺链捆住了心脏,对方却仍不自知地狠狠抽到一端的把手,死命地将它拉紧。
我微微弯过身,借以熬过这猛然袭至的剧痛,却怎么都缓不过这股劲儿。疼,钻心刺骨的疼。方才带着恨意的快感已无影无踪,剩下的是许向犹在耳边的那句怒吼。我没法再让他找到自己。因为已是句点,已是一切的尾声。
“苏唯,你没事儿吧?”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我猛地一挥,将林萱甩出去半步,不等她在韩阳戈怀里恢复平稳,我已经扬手指了指门外,语气疏离而决然,“林大小姐,这里同样不欢迎你。”
她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情绪不知为何让那条刺链更紧了几寸。我撇过头,看着白色的墙壁,再没看她。
没多久,整个屋子就空了。
我坐在沙发上,盘算着何时动身离开,若不走,等林萱告诉许向,要找来,也不过个把钟头的事。大拇指和食指使劲地互搓着,感觉不搓下一层皮来心便安不下,我尝试着去摩挲腿上的伤痕,却发现岁月已久,竟是如何都感受不到疼痛了。心中的情绪却无处发泄。
“唯一,你怎么会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