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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今天就早点睡呗。”
“嗯。今天就跟你一起睡吧。”
“啊?!”我嘴角一抽。
“我说跟你一个时间睡。你这女人怎么那么思想肮脏啊!”
是你自己说得太让人误解了吧。不过此时的我完全没有料到,未来却真的有那么一天,彼此相拥,合衾而盖,没有躁动,只有温情。
我撇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今晚不回来睡。”
“夜不归宿你也敢?!”他倏地停下了动作,转身看我。
我看到他眉宇间竟真的露出些薄薄的怒意,不禁微怔,片刻后才回答,“没。我今天打工时间是十点到六点。”
“到六点?!你是直接不睡了?那种破烂工作赶快辞了吧。是有多经得起折腾!”
“许向。”我的语气也严肃了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靠自己赚钱养活我自己。所以……”
“我养你。”
“诶?”那一瞬间,我在他眼里看见认真的意味。纵使他似乎自己也被这脱口而出的话吓到了,却没有任何退缩的意味。我感到慌乱,想躲避,却不知往哪里逃。
“反正大家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我也不是养不起你,你意下如何?”一句话将我拉回现实。
我刚刚是怎么了?慌乱?就是为了这个语气轻佻的幼稚男?伸出手捏住他的脸,一阵狂拧,“谁要你养!”
“shit!放手!痛死了!”
我不知道心上一阵阵钝涩的感觉是什么。那些翻江倒海,汹涌扑来的思潮顷刻将我困住,不得动弹。
我放开了他,开始继续往嘴巴里塞饭。
“好吧好吧,是我多管闲事了。看谁来给你收尸。”
瞧这嘴毒的。
他却站起身来,跑到书房那一阵鼓捣,然后跑过来,递给我一个盒子。“干吗?”我狐疑地看他。
“打开。”
一只白色手表,大圆盘,皮质表带,很粗。
“戴上。”
我不动。他直接将手表拿出来,撩开我左边的袖子,将表扣了上去,然后把表带系好,动作相当之流畅。
我抬头,看着他微有些躲闪的眼神,“干吗?”
“这样就遮住了。就可以穿短袖了,ok?”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片刻后回神,就要将表摘下,“呃。说出来也许矫情,但还是要说,我不要。”
“行了行了。就当做是我的饭钱吧。”
“你哪来的钱?”
“仿品,超便宜。”
我不再多言,甚至也没有说谢谢,就往房里走去。
那些对你好的人,是都处于别有居心的立场吗?是愧疚,是虚伪,还是更多的索取?无论是哪种,现在的我,都不愿拒绝。
只是原本补眠的计划被此打扰,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九点五十的时候我到了店里,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何恬叶已经在了。
“嘿。苏唯,开始戴表了啊?好漂亮的表。”
我下意识地摩挲了下表,触感真实,点点头。我本身厌倦手表手链一类的束缚,所以从没想过戴什么来遮掩,而这一次,几乎下意识地就直接接受了,也许真的只是,渴望那一点温暖,就算它会将我燃烧殆尽。
何恬叶关厨门的时候,有东西掉出,砸在了地上,滑到了我的脚边。我捡起,还没拿稳,就被她急急地抢了过去。看样子是张专辑。她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很久,确信没什么大碍,才舒了口气,“哦,幸好没摔坏啊。我今天刚买的新专辑啊。”
我很少听歌。对音乐的认识可能只局限于学校电台每天中午的几首当红流行歌曲。可不止为何,却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什么专辑啊?”
“哦,是freeway的第一张专辑,扼杀呼吸。你知道这个乐队吗?长得都超养眼。尤其是女主唱欧阳啊!那么美,声音却超有爆发力!”
我摇头表示未曾听说。
话匣子的打开只需要一丁点的缘分。
她将专辑递给我,“也难怪啦,他们最近才出道。说起来都跟苏唯你同岁吧,除了吉他手大一些。他们高考前被经纪公司相中的,于是就放弃了高考选择了音乐梦想。”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封面,只有主唱是女的。何恬叶说得对,很美。利落的短发,精致的五官,在刻意的浓妆下,愈发诱人的魅力。
那一天,何恬叶絮絮地在我耳边说了很多关乎这个乐队的。
让自己吃惊的是,我居然认真地听着。
而此时的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看起来如此遥不可及的人竟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和我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2点,何恬叶的下班时间到了。店里的员工只剩下我一个。来喝咖啡的顾客也寥寥无几。奇怪的是,店主今天也还在。坐在靠窗的半隔间里,一手支头,盯着外边的茫茫黑夜。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和侧脸,所以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那一瞬的直觉,她在等人。
下一秒猜测是等着某个让自己无奈的人。
我对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开始收神整理一边的桌椅。
咖啡店的门很久没有被推开,店主也只是一直坐在那。于是我就偷着空坐下休息了许久。长久的站立很让人精疲力竭,尤其在一番站立后想到还有一整天的军姿等着你,忽然觉得有崩溃的感觉。
3点。窗外下起小雨。
店里除了我和店主外,还有一个30来岁的顾客,正对着电脑一阵狂敲,时而抓头发苦思冥想。他在我上班前已经到了这里,已喝了超过六杯咖啡,两份点心。
Coffee提供无线网和安静的环境,经常迎来这样的客人。
我悄悄坐在距离很远的座位,为防止犯困开始推测。他应该是个公司职员,正在赶一份企划,明天要交给上司,不然将被炒鱿鱼。他没戴戒指,也许因为如此繁忙的工作无暇恋爱结婚。而他的母亲却忧心如焚,正在为他安排第8场相亲。对方是个小学老师,刚踏上工作岗位。长得文静而秀气,美中不足是长着雀斑,目标是嫁给一个老实人,过柴米油盐的平淡日子。
就在我想要给他们的相亲安排怎样的狗血情节时,那个男的却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我看着他走出店外,如梦初醒般道,“欢迎下次光临。”
世界蓦地安静下来,没有键盘的敲击声,音乐隐隐地飘荡着。
我困意难耐。
门却被再次推开,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进门就径直向店主的方向走去。我刚准备过去点单,却猛然站住了脚步。
我美丽的女店主从座位上站起,不顾一切地扑向了男子的怀里。
他们静静地相拥着。
世间万物悄然退却,消失在时光的洪荒里。
我动弹不得。没有暖意,而是彻骨的寒冷。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店主的时候万分羡慕她。拥有自己的咖啡店,这般独立、自由而高贵。拥有了我一切的艳羡。而最终。她竟也只是依附着一个男人,在深夜里等待着一次可能不作数的碰面,并为此感到幸福不已。
白天,男人回到自己的家,拥抱另一个女人。
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有可能他们是相爱的,男人工作繁忙,很久没有见到女人了,今天回到这里,凌晨四点有了空闲。抽空来见苦等的女人一面,然后继续再投入工作。等男人工作安定,双方冲破各方阻力,喜结连理。
可生活若如此美满,还能叫生活吗?
我这般想着,竟趴着桌面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惊觉自己在上班时间,老板的眼皮底下公然偷懒,不禁一身冷汗。低头看表,已经快五点了。
向店主坐的地方看去,已没有了人影。转头却被坐在对面的店主吓了一跳。
我慌忙站起身,“对不起,我竟然睡着了。”
她示意我坐下,一边推给我一杯咖啡。我连忙推却。
“我不知道你刚刚是不是在装睡。总之,你看到了。”
陈述句。
“店主是要辞退我吗?”
“他今年四十三,大我十六岁。”她不理我的问题,开始叙说,语气平淡如水,似乎不是在说自己的事,“他老婆是我研究生时的导师。做课题研究的时候去她家里请教,认识了这个男人。当时只打了招呼。后来他来我们学校讲座,我去听了,只觉得他温文尔雅、博学多才、谈吐不俗,那时只是对老师的敬仰。之后我就常去他的学校听他讲课,交流也多了,倒像是相处极好的师生。再后来有一次他又来我们学校讲座,我当时被交往五年的男友甩了,脱了鞋在操场上狂奔发泄,往回走的时候撞上了他。我双脚流血不止,他直接将我抱到车上送我去了医院。我在医院里狂哭不止,不顾一切地哭,眼泪鼻涕全抹在了他衣服上。护士说,‘你女儿这么大了还怕疼啊。’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澄清说我是他学生。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好的药,只知道自己哭到睡着。醒来的时候在他家。他坐在旁边,说学校关门了,只能将我带回他家。语气温柔地跟我爸似的,我说我失恋了,他摸摸我的头说会有更疼你的人的。我深深地望着他,看他溺死人的目光里是有什么欲望,然后我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他极力想推开我,当然,最终没有成功。我当时甚至没有确定导师是否确实不在家。
我们在一起两年,见面的机会很少,最近他搬家了,上一次见他是两个月前了,所以今天有点不受控制。让你见笑了。”
直到最后一句话,她的表情都没有起伏过。
我挣扎了很久,还是问了,“不会辞退我吧?”
“很多时候都想找人说话,苏唯,我想你应该懂的。”她将左手递到我跟前,将薄薄的长袖撩起,丑陋的伤疤触目惊心。
我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左手,在那里,有着相似的痕迹。
“导师的老公,有妇之夫,没有未来的未来,负疚、难舍、无奈、眷恋。我想过从这一切中解脱出来,最终舍不得这个世界,丢不下这个人。于是便继续生生地受着。”她抬头看我,似是不带情绪地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