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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一样模糊了他的视野，当他的鼻腔因为剧烈的恶心味道而颤栗时、当他的内心因为愧疚而陷入挣扎时……慕容孜忽然发现自己变得不再像是自己了。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5）
人的成长往往就发生在一瞬间，如果说在此之前的慕容孜不过是一个阴柔寡断的家伙，那么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一个从自己朋友的鲜血中走出来的恶魔、一个抛弃了所有心理障碍的恶魔！
龙九是为他而死，但是他为了继续活下去却选择让龙九死无全尸，巨大的自我谴责以及良心深处的不安像荆棘一样抽打着他的灵魂，痛苦、悲怆、所有的负面情绪开始在他心里山呼海啸！他整个人从精神到肉体、都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异变当中，这种变化会带来什么后果？暂时……还未可知。
而随着刀势的去尽，秦亦雄也明显被慕容孜的动作给震慑了一下，他的喉咙中开始发出阴沉的笑声，像是见到了一个值得赞赏的后辈一样说道：“小家伙不错！够狠够毒够丈夫！可惜、老子还是要杀你！”
话音一落，秦亦雄的刀锋迅速从龙九体内抽出，没有丝毫滞阻的再一次凌空斩下！而且似乎是为了故意羞辱慕容孜、他的目标仍然选择在了龙九的残躯上面！
一刀、头断！两刀、手断！三刀、双臂尽废！四刀、从中腰斩！如狂风暴雨一般落下的十几刀、将龙九本就残缺的躯体斩得支离破碎，当秦亦雄张狂而刺耳的大笑声响起时，慕容孜的手中就只剩下了两团模糊的血肉！
一团来自龙九的脖子，一团来自龙九的腰腹，但是这两团血肉、却比秦亦雄斩落的其它部位更为惨烈，因为它们被慕容孜紧紧的攥在掌心，血肉如泥、无比血腥！
秦亦雄是一个屠夫，他一刀一刀将一具躯体斩成肉泥，也一刀一刀摧毁着慕容孜最后的坚强心防！当血肉混杂着眼泪覆盖住了整个脸庞之后，慕容孜唯一裸露在空气中的部位、就只剩下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丝毫光彩的眼睛，木讷如树干、呆滞如岩石、灰暗如同一池死水……慕容孜就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的掌心，盯着龙九留给他的最后一点温热。
也许这是一个需要被纪念的时刻，最好让一切暂停、给予慕容孜充分的时间去怀念、去记住、去祭奠……但是时间从来不肯因为人心而停止，不管你有多么伤心难过，不管你有多么疲惫劳累，它就那样不疾不缓的一直前行，从来不会在乎你是不是需要一个地方停靠，因为时间无情、最无情。
当慕容孜经历着生命中最为挣扎的一段情绪时，秦亦雄却依然记挂着未死的薄冰、他知道自己要尽快处理完眼前的这条残命，所以他没有多少停留、在一阵持续的嘲弄笑声过后，手中钢刀再一次凌空斩下！
秦亦雄的出手毫无保留，冷冽刀光映照在慕容孜的瞳孔之中，泛起一个微小的白色光点，随着距离的拉近，这一个微小的白色光点越来越大、最后就像正午的阳光般炽热起来、迅速铺满了慕容孜的整个瞳孔！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6）
而此时，“叮”的一声响起，秦亦雄的钢刀突然停在了半空之中，锋利的刃口与慕容孜的脸庞相隔不过一丝之间、也许只能容纳一根头发穿过……但它偏偏就停了下来、而且再也不能前进一丝一毫！
一抹惊诧的神色在秦亦雄眼中盛开！因为阻挡住他全力一刀的、竟然只是慕容孜的两根手指！
右手的食指加上拇指，像是拈花一样轻轻柔柔的搭在钢刀的刀背之上，看起来慕容孜毫不费力、但是秦亦雄却感觉重逾千斤！
他眼中的惊诧神彩越来越浓、最终变化成为充满恐惧与胆寒的神色！他的脸上青筋突显、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已经催运到极限的力量逼迫着骨骼关节不停爆响！却始终无法让这终结一切的刀锋再度前进丝毫。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慕容孜轻轻的说，他的瞳孔是一点纯白、散发着烈日一般的炽热光彩，而跟这种至阳至刚的眼神相比、他整个人又显得至阴至寒！这是一种异常诡异的搭配、却也是最恐怖的搭配方式！
“如果这就是极限，那么……你会死呢。”慕容孜的声音像是古时的戏子名伶，声音清淡而婉转、却总是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寡淡薄情，而随着他这一句话语说完，他的眼睛忽然眯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他指尖的力量便再次开始增强！厚背钢刀开始缓缓的远离、一点一点离开了慕容孜的面庞，这整个过程进行的并不快速，但是偏偏……秦亦雄却找不到任何阻止他的办法。
紧接着，一副超出人类理解的画面就出现在秦亦雄的面前。
光！无比炽热的光！忽然出现在那一柄厚背刚刀之上！紧接着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开始极速窜高、高到一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程度！随即而来的、就是火！最开始是凌乱散落的衣物、纸片，接着就是桌、椅、柜台，到最后连墙上的木纹装饰都开始冒出呛鼻的黑烟，整个房间突然就燃烧了起来！
无比炙热的温度在钢刀上不断升腾，秦亦雄苦苦坚持、却最终被烫得松开了双手！
“你……你……”秦亦雄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浓烟的窒息令他不得不大口喘气，他的神色仓惶、身体止不住开始颤抖，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关于“华夏之日”的说法，而占据他脑海更多的、则是这个慕容孜还是人类吗？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强！
他的疑惑很快就会得到解答，因为慕容孜两指一松、将钢刀抛在了一边，然后他忽然伸手抓住了秦亦雄的胸襟、将之拉近到自己眼前。
两双眼睛、只隔着一指的距离，就这样诡异的对望着。
“我？我什么我？”慕容孜的嘴唇动了一下，立刻就有沾染在他脸上的血沫簌簌掉落，他的瞳孔炽白无神、眼眸则像是一池漆黑的万年死水，这是一双极为恐怖的眼睛。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7）
“你……你TMD还是人类吗？”秦亦雄骂着脏话为自己壮胆，但是他的语气却无法强硬起来，一种天然的畏惧在他心中纠缠，他好想立刻逃开！
“我是人类吗？”慕容孜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问道，紧接着他点了一下头：“应该是的吧，我也不知道呢……”
慕容孜的语气极为怪异，似乎是被某种情绪侵蚀掉了他的意识，说好听点就是思绪混乱、说不好听的……他就像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浑身散发着一股死气的疯子！
“你想杀我是吗？刚刚你是想杀我吗？”慕容孜轻轻的开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秦亦雄，紧接着他又说道：“既然你杀不死我，那就让我杀了你吧？杀死你的话，我应该会很快乐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他那空着的右手突然举起、然后他伸出了一根指头……
“嗤！”的一声响起，慕容孜的指头刺入了秦亦雄的眼眶之中，立刻就有一团黑黑白白的东西、混杂着鲜血喷涌了出来，看上去就像是果冻一样粘在慕容孜的手上，说不出的恶心恐怖。
秦亦雄立刻惨叫了一声！但是痛彻心扉的感觉依旧盖不过他心里的恐惧，这让他连挣扎都不敢有……
而比插进去时更加疼痛的，是慕容孜缓缓抽出的指头……紧接着他忽然重重的一巴掌甩出！
“啪”的一声响起，秦亦雄的半张脸立刻像包子一样高高肿起！
“这一下，是为了我的双腿。”慕容孜看着秦亦雄说道：“接下来，是为了龙九。”
随着慕容孜的话音落地，秦亦雄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因为他觉得慕容孜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无比阴冷而又凶残，这个家伙的体内——绝对藏着一个魔鬼！
包厢里的温度明明很高，但是秦亦雄却觉得自己的心被掐进一个冰窟里，绝望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包围着他，刚刚还掌控一切的自己，却突然跌入了被人掌控的境地，这中间的落差秦亦雄到现在还想不通。
他不知道慕容的身上发生了一些什么，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变化，在此之前慕容孜不过是一个圣堂武者，但是现在……他的实力已经到达传说级别了吗？不……他不止是传说而已！
秦亦雄也是传说级别的强者，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极限在哪里，像两个指尖夹住全力劈下的钢刀、仅靠力量威压就可以让房间自燃……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都做不来，所以慕容孜的实力……应该比传说级别更高！
此时，房间里的火势已经越烧越大，秦亦雄就算不被慕容孜亲手杀死、最终也会被烤成焦炭，相比之下慕容孜就显得清冷很多，他似乎完全不受高温炙热的影响，依旧维持着他那阴柔死寂的表情。
突然！慕容孜松开了紧握着秦亦雄胸襟的手，然后不等秦亦雄反应过来，“啪”的一声就爆烈响起！
又是重重的一记耳光，几颗碎牙混杂着一口浊血飞溅在半空，秦亦雄整个人被远远打飞！一路滚过几堆雄雄燃烧的火焰之后，最终撞在墙角停了下来。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8）
“这是为龙九打的。”慕容孜的声音第一次变得不再平衡，浓烈的怨恨语气掺杂在他的语气之中，而在说话的同时，他的双手握紧了自己的脚踝，然后就是一阵无比清脆的“咔咔”声响起！
硬生生的、慕容孜将自己脱臼的关切捏合在了一起！疼痛如万蚁噬心、但却不能让他的表情有丝毫变化。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慕容孜慢慢的站了起来，一身鲜血、满脸死气身影映照在火光之中，带着一股无比恐怖的气息迅速蔓延。
“最后，是为了她。”慕容孜声音阴冷的说完，随即抬脚跨出走向秦亦雄！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脚似乎绊到了什么东西，滚动起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似乎是个圆形的物体。
慕容孜眼脸低垂的看了一下，眼神忽然像是被针扎住一样定格了下来，那个被他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