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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敏敏这才注意到这个人：个头虽然有些矮，身材也变瘦了些——柳敏敏定睛一看，这才大呼起来，一掌飞向那人！
“住手！”那人一面叫着，一面躲闪，堪堪躲过柳敏敏的致命一掌！
“你竟然蒙我！”柳敏敏掌掌催命，不容那人说话。
那人一看柳敏敏如此催命，竟然仓卒中取到了枪，冲着柳敏敏就是一枪！
虽然没有击中她，柳敏敏却吃了一吓，立了下来，看着那人：怪不道刚才似乎有些不妥，毕竟不是熟谙此事，热潮之中，竟然只顾享受，未及分辨。
“柳小姐，请稍等，我有话说。”听声音，便知是白日所见赛吴用无疑了。
“你这个流氓！”柳敏敏愤愤的说，“你胆敢这样做，不怕飞豹杀了你？”
“呵呵。”赛吴用哧哧的笑了，轻松的说，“柳小姐，你也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如果飞豹肯留你，自己会同意你的计划。”
“你全听到了？”柳敏敏一惊。
赛吴用点了点头：“飞豹自然不会答应你——他心里装着的是山里的兄弟，而不是你柳敏敏一个人！再说，我今天只是约你来，并没有想要占你便宜的意思，是你自己投怀送抱，跟了我，如果这事给飞豹知道，你下次再白送个身子给他，他也未必稀罕！你是知道他那种人的，重义轻色。”
“这么说，你是重色轻义了？”柳敏敏瞪了他一眼：他说的对，是自己来不及投入人家的怀抱的。如果飞豹知道，不会拿赛吴用怎么样的，反而从此之后，再也瞧不上自己的——被自己兄弟睡过的女人，哪个男人还要？
“不错！”赛吴用说，“我今天来，本来只是想跟你商量劫药的事——既然我们已经鱼水相欢，我并不介意你做过飞豹的女人——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够把他们偷出来的东西取走：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办不到。”柳敏敏说，这不代表着她不喜欢赛吴用，她说不上喜欢不喜欢，虽然刚才如云如雾，神魂颠倒，可是赛吴用这个人，到底让人觉着不舒服。
第二十一章 夜盗
“哪有什么办不到？”赛吴用说，“这些年来，飞豹一直对我深信不疑，我们将枪药卖到什么地方，什么价格，都是我出的主意。”
柳敏敏冷冷笑了笑：“你就不怕我告了你？”
赛吴用看了她一眼：“你以为你现在飞豹还能相信你？”
柳敏敏听了，心里一冷，脸上的寒气就出来了她手贴在腰身，伺机而动——“算了吧，”赛吴用推开她的手，“别费这个心了，如果你杀了我，就永远找不到一个和你一心一意的人了。”
柳敏敏听了，看了看赛吴用：他的相貌的确很一般，并不令人动心，然而，他的思想和行为，倒很合自己心意。
“唉——”柳敏敏长叹一声，心里想：天下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就让飞豹做他的好大哥去吧——心里竟然认同了赛吴用。
……
是夜，果然列车到达，远远望去，车上显出阴森森的气味：所有士兵，整装待发，戒备森严。
暗夜里，几处人影同时飞跃而上，竟如飞燕一般，在列车顶上，只管飞行，却没有丝毫动静——日本兵只管眼睛看着外面，并没注意到，已经有人在车顶上任意行走了。
只见人影摇曳，转瞬即跃上另一节车顶：原来是探明了那节车厢并没有什么。
刘清云本想抓住一个日本兵来问问，只是小小车厢，挤满了士兵，竟然没有办法抓到一个。忍了好久，才发现一个日本兵去上厕所——那日本兵正提着裤子，想要站起来，忽然觉得一阵风吹来，刚要转头看，已经被堵住了嘴，从车窗里提了出去！
“东西在哪里？”刘清云低声喝问。
那日本兵却要大叫起来，裴洁一看不妙，立刻翻手一刀，割断了他的脖子！
刘清云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日本人一叫起来，必然会惊动其他的人——可是就这么杀了，很难发现东西在哪节车厢。
裴洁立刻飞身又扑了别的车厢，几个人飞来飞去，正在愁闷：眼看着就要离开13号了——一旦列车驶出13号，到时候就是找到，飞豹他们也接应不上了。
“怎么办？”不远处，居然还有一伙人，伏在那里——看到车上已有人影，其中一人忍不住问：原来正是杜学明他们。他们还没动手，想不到却有别人，也眼红这车东西，抢在他们头里动手了。
“跟着他们！”杜学明思索片刻，当即立断，“不管是敌是友，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彼此之间先闹了起来，惊动日本人。”
“也好。”叶芳和钟德阳想了想，点头同意，示意后面的同志们注意隐蔽，跟上那伙人。
列车却是飞快，根本不容他们去追赶——眼看着列车就要驶出13号！原来，不但刘清云等人选中了13号这个地势，就是杜学明他们，也看中了13号这里——这里正是火车转弯的地方，不但火车要减速，而且四周都是丘陵，易于隐藏；且丘陵之处，正临火车路经之地，占领制高点，敌人就会难以发挥。
正当杜学明久等无声，想要发号行动的时候，很快就听到了动静：刘清云他们已经找到了药品，正要动手，却被日本人察觉，立刻枪声大作！刘清云等人立刻陷入危险境地！
“掩护他们！”杜学明来不及想什么，“只要是跟日本人干的，我们都要帮助他们！”
“好！”钟德阳说音刚落，已经持枪冲天，连开三枪！
“行动！”藏在后面的游击队队长立刻指挥着人马冲了过去，连连发枪：人们分散在列车四周，枪声不断，日本人一时大慌，不知对方有多少人，立刻顾不了几个小毛贼，转移枪口，连连射击！
“你的！快！”三浦崇正听到枪声，顿时冲着司机大喊大嚷，“快快的！”
司机岂有不想快的道理？他倒也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因此加速前行：火车“隆隆”声愈发响遏行云，在枪声中飞速前行。
三浦崇正只望着火车加速，离开这里，便无事了。因此两眼望着前方，一个劲的催着：“快快的！快快的！你的快快的！”
“咣！”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轨道突然出了差错，列车一晃，竟然出了轨，惯性摔出去一段，竟然慢慢的停了下来！
“八格丫路！统统死了死了的！”三浦大怒，身上往前一看，果然有个人影，站在轨道边上，分明是刚刚把轨道弄翻，坏了列车前行！
“死了死了的！”三浦冲着人影就是一枪，人影来不及躲闪，立刻仆在地上，当时毙命！
“小虎！”旁边一人看了，大叫一声，就要往上冲——被后面的人抱去：“别去！危险！”
“我去炸了那狗日的！”那人还要拼命，却被旁人死命拉住——那人却眼都红了，居然用力挣脱出去，向列车冲了过去，冲着三浦连连开枪！
三浦立刻还击，一阵枪响，那人便死在三浦枪下了！登时就见鲜血四流。
“唉！”后面的人一面还击，一面气得直跺脚。
刘清云等人被日本兵发现，正在慌张，看到日本兵荷枪实弹，看护药品，想不到突然有人帮忙：这些枪声，肯定不是飞豹几个人能干得了的，他们不过几百人，眼下似有上千人。
当然，他们也顾不了这些，他们在列车上飞来飞去，好不容易查到装有药品的位置，既然有外援帮助，更不搭话，连连击毙几个日本兵：日本人内受重创，外遭打击，加上火车突然间停了下来，竟然手慌脚慌，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一时之间，让他们有了机会。
飞豹的另一拨接应的人马也赶到了：他们早已备好了几辆快车，听到枪响，立刻赶来——马尚没停下来，一伙人已经冒死从枪林弹雨中跟守护药品的日本兵中你争我抢，抢了过来！
虽然不少人在枪声中倒地，然而，亡命之徒的本性在这时发挥的淋漓尽致：一伙土匪不顾前面的人纷纷死去，也不顾日本兵的子弹没命的飞来：居然就截下了那批货！
只听一阵呼哨，飞豹知道刘清云等人已经得手，立刻呼哨声起，众人听得声音，纷纷撤退，转眼之间，人影全无！
第二十二章 除了战斗还是战斗
“撤！”叶芳眼尖，正在跟日本人枪来枪往，杀得起劲，却瞥见早先那伙人身手异常了得，居然轻来轻去，带着东西逃出枪丛，往东南方向跑了！
“撤！”杜学明也早看见了，立刻命令人马撤退：日本人太多，这里居国民党部队也不太远，怕他们也赶了过来——管他是谁，只要是敢抢日本兵东西的，都应当帮助——不过，眼下既然他们已经得手，杜学明等人也不恋战：这次的目的很明确：杀死多少敌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得到那些药！前线战士大批受伤，可惜这群义勇献血的好战士，虽有一腔热血，生在这国破家亡的年代里，拼得头颅血流，打枪无枪，就是受了伤，连医治的伤药都没有！
好在毛泽东主席说：“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话是这样说的容易，敌人给我们造好了，要去拿过来，却不是那么好商量的——哪样不是以血换血，以命换命得来的？就像这次，药品还没到手，已经有不少战士在这次战斗中牺牲了——直到牺牲那一天，甚至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就是战争——血淋淋的战争。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不要命的战斗，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临死的那一时刻有没有后悔：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活着的人仍然要继续战斗下去，直到停止战争的那一刻为止——同样的，也没有人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战争才会停止。
杜学明没时间想这些，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跟着那帮抢药的人，知道他们把药送到哪里去了：他心里有一个想法，一定要从那伙人手中得到那些药！不错，为了得到这些药，的确已经死了不少人，而且还得继续有人要死去，甚至包括自己，也很有可能随时都会死掉——然而，一旦得到了那些药，就会有更多的人养好伤，继续投入战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