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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缘-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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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星月停动,虫鸟噤声。
这一刻,我简直都不会呼吸了。
那张脸……
是什么,可以把这个坚韧的灵魂折磨成这样子?
刚毅的眉宇深深锁着,严峻的面庞上刻着道道愁痕,清寒的瞳孔里黑魆魆一片,眼波静凝,比月光还要冷寂苍凉。
我默无声息,扣着墙垣站立,指尖湿滑,却不觉得有痛。
夜茫茫,风杳杳,时间荒原上,伫两个木偶痴人。
说不清是谁先醒过来,抑或根本是同时。
我看到他严肃方正宛如大理石般的颜容像湖面上的光晕一样缓缓弥散、消逝。
最后,他扬起脸,带着几分从容,转身离开,一步一步,节奏清晰持稳。
我有心喊他,可不知为什么又住了口,只静静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淹没。
不管他是在为什么挣扎,我相信,假以时日,总会理清的,到那天,他一定会进来的。一定会的。
几日后,我在鸽棚找到弘时。
“琴姨。”他很礼貌地喊我。
我走过去,很顺手地捏起一把鸟食,托在掌心,送到鸽子面前。
轻轻的啄咬落下,酥酥麻麻。
“为什么喜欢鸽子?”半晌,我问他。
他抚摸鸽身的手明显一震,没有答话。
“喜欢它们的纯洁还是……喜欢它们的翅膀?”我莞尔笑问。
他转过脸来看我,眼中光影模糊,“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双翅膀,可以飞,可以去拥有更广阔的天和地。”我保持着微笑,幽幽出声。
“人,不可能有翅膀。”他冷冷对道。
“是。有太多东西是一早已注定了的。它们是鸽子,我们是人。生而为人,翅膀便成为我们可望不可即的一个所在,穷尽一生,也无可得……”
我淡淡吐着言词,中间微顿,尔后继续道,“然而这并不是说是人就失去了上天的机会。若善于借力,也能达成目标的,长不来翅膀,扎一个孔明灯总不至太难吧?你说呢?”
“善于借力……”他喃喃低语。
我轻点头。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破。
前几日,我了解到他醉酒的因由。
原来是胤禛派他去办差,结果因为手段太直接引来激烈反应,闹得一团糟,并由此得了胤禛一顿痛责……
年轻人,做事有想法,但不懂变通,是极其寻常的。
胤禛会骂他,也是恨铁不成钢,急上心头。
我并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很想能为胤禛做点什么,并不指望能替他分担多少烦忧,不过是这样一来自己多少会心安一点儿。
“鸽子是样好生灵,意志坚定,能越高山,跨江海,穿风雨雷电,不论多远,不到目的地,就不会停止飞行,除非,死亡。”手中鸟食清空,我拍拍手,退开一步,喟叹道。
他搭在鸽背上的手一动不动,低垂的长睫微微颤抖着,其下隐隐渗出些细碎的暗芒。
我知道他听进去了,复又开口道,“好好照顾这些小家伙。我先走了,改日再叙。”
“好。”他低低答。
我出了门口,转过头来看他。仍是满面沉思。
是该好好想想的。我心道。
天渐渐凉了,银杏叶渐渐黄了,很快,又是另一个季节。
弘历困于宫闱,十四爷困于战线,胤禛困于朝堂,我的这个夏天,很安静,太安静。

秋伤

时光荏苒,人生须臾,日升月落,春去秋来,桃花谢了,柿子红了,就又是一年了。
日复一日,我的生活仿若死水一潭,没有阳光,没有出路,过得甚是无谓,更是乏味。
事实是,我把自己软禁了。
方寸大的庭院,多少个月了?我没踏出去过一步,亦不过问外面任何消息,每日里读书写字,要不就绘画刺绣,只在夜深无人之时,看看竹影剪窗,叹叹月白风清。
间或有人来探我,心棠,十七,弘昼……弘时也来过一次。届时我会礼貌地倒水沏茶,陪坐片刻或是半晌,含笑倾听却绝少回答。
初始我有些难过,对于这样的过活。但渐渐的,我便没了感觉。于是,一切变得容易起来。
而且,似乎也没有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又或者,只是我这样认为罢了。
某日,门扉被推开,进来一个诏命太监。
他说弘历病了,还不轻,脉象异常紊乱,高烧持续不退,终日昏睡不醒,一直喃喃胡语,唤着要我。群医束手无策,圣上大怒,万般无奈,只得颁下口谕,召我入宫。
懿旨才一宣完,我便急忙忙起身,请他带着我即刻启程进宫。
一进门,我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床前。
果真,我的孩子正在遭罪。
双颊炽热似火,额头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干裂的唇哆嗦着,发出低微嘶哑的声音,“额娘,额娘,我要额娘……”
我立刻就哭了出来,扑上去抱住他,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其实我也不甚明了自己此刻因何这般失态,直觉得在视线对上弘历脸的那一瞬间,我心内叭噔一声响,像是有把锁掉了栓子,落了下来,重重得砸在了地上,然后便是仿佛泄洪的黄河水一样汹涌而出奔腾不息的眼泪。
“是朕不好,苦了你们娘俩。”有人轻拍着我的肩膀叹息道。
我强忍住泪,沉默片刻,抽身起立,尔后面向他,跪倒在地,叩首道,“恳请万岁爷体恤,容妾身服侍小阿哥身旁。”
他很久都没有回答,时间仿佛停滞,一切都缓慢得像是静止了。
晚来的疾风透窗而入,烛台上的火焰剧烈地颤抖着,空气里凉飕飕的,四周极静,只听到我的话语从大殿深处传过来的低低的回音,是那样的冰冷和空白,像是,来自某个遥不可及的虚空,而非附近这个能呼出温热气息的喉管。
“准了。”他终于说道。
“谢圣主隆恩。”我再叩首。
康熙走了,带走了大部分人,只留下门内的两名宫女和门外的两个太监。
我机械地更换着弘历额上的湿手巾,心中焦灼一片。
我是学过医的,可是适才给他把脉,却怎么也探不出个所以然来,可以说,对弘历现正罹患的怪症,实是任何医书中未曾录有的,也就更别提有任何可供借鉴的方策。
我感到恼怒。我不明白,一点儿也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不知道公元多少年的古代,更不明白弘历怎么会得这么个怪病,最最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日子来胤禛他一直避忌我……
胤禛……一触及这个名字,我感到我的泪又开始往上拥挤,涨得我双目肿痛。
烛火摇曳,入秋的寒意静悄悄在室内弥散。蓦然抬头,一道雪白闪电倏然贯空而过,刹那照亮夜空。滂沱大雨,轰然而下。
第二日是好天气,满室晴光当窗,凉风习习,仿若流水,捎带着落桂的清香。
我迷迷糊糊的,正舒服得想再贪睡片刻,陡然记起昨夜,顿时惊醒坐起,“弘历!”
“您醒了。”听见我喊,门口跑进来个小宫女,奔到床边麻利地卷起纱帐,恭恭敬敬地问候道。
床?我蹙起了眉。我不记得自己有上床呀?
这小宫女人也机灵,见我面有困惑,连忙解释道:“主子您别急。四阿哥没事,今晨鸡叫时分已经醒过来了,万岁爷携太医来看过了,烧退了,脉也稳了,就身子骨还有点儿虚,调养些日子就痊愈的了。昨儿个您连夜照顾四阿哥,过于忧劳,趴床沿上睡下了,这才错过了。也是万岁爷让挪您到这间屋子来,说是您休息好了才能接着照看四阿哥。”
是么?弘历已经醒了?我欣喜若狂,“快,赶紧给我更衣。我要去看四阿哥。”
好容易拾掇妥当,我急匆匆、兴冲冲地往弘历那赶。
在门口被太监拦下,他们告诉我,弘历刚喝过汤药躺下了。
我轻点头,表示明白,尔后轻手轻脚进去,在床沿坐下。
面色绯红,鼻息均匀,没在冒汗了,也不说胡话了,睡得正熟,不知是不是做了个好梦,嘴角还噙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看样子,不管这孩子得的是什么怪病,这是真都过去了,我的心,也终于定了下来。
傍晚,我陪康熙在御花园散步。
我惊讶发现他居然叫得出这园里每一样花木的名字。
他说,这是木兰,是孝诚仁皇后青睐的;
他说,这是红梅,是孝懿仁皇后中意的;
他说,这是山茶,是德妃喜欢的;
他说,这是月桂,是宜妃喜欢的;
他说,这是杜鹃,是惠妃喜欢的;
他说,这是紫藤,是敏妃喜欢的;
……
他走得极慢,一路走,一路停,挨着个的,低声向我介绍着。
我跟在其后,亦步亦趋,默然不语。
不同的花,不同的人,不同的美,不同的命,女人如花,花事若梦。
一国之君,绝不至是不懂识花惜花的庸人,反之,恰恰正是因了懂,才爱无能、爱不能……
这究竟是这人的悲哀,还是那花儿的悲哀?抑或是一切不过是苍天的错?
我感到,我很有些累了。
走得久了,他领着我进亭坐下。
随身太监看准时机冒出来,奉上香气宜人的热茶。
换了话题,他对着我讲起弘历,讲到今年五月的那次木兰行围。
他满脸堆笑,手舞足蹈比划着,努力想要告诉我他有一个多么好的孙子,在那样危急的关头,又是那样镇定自若,丝毫不畏惧。
然后他叹息着说,前阵子日他正计划着带弘历去塞外行围,出行就在这两天了,却不料这孩子竟在这节骨眼上病倒了。
但是紧接着他又一脸轻松地说道,尽管昨日弘历病得如此古怪又如此严重,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坚信这个孙子定不会命绝于此。果真,不过一夜时间,病魔就已被赶出他的身体。
言毕,他抚掌哈哈大笑。
我亦微笑。
最后,他表示行围的行程已定,不便更改,太医也说弘历身子无大碍可以上路,若是我仍不放心,可以随驾同往。
话听到这里,我才终于明白事情始末。
想来定是那小鬼头诈病,那紊乱的脉象,持续的高烧,还有那满额的汗珠,都是他用内功逼出来的,也偏生他装得好,把一群太医连我一起都蒙了过去。
至于他的理由?
那是一个心愿,本该是一个秘密,只是,我的耳朵很灵,可以偷听到很多东西……
那天是他九岁生日。这一天,每个人都很忙碌。我也不过是偶然地走过他的门前,却刚刚好听到了那一段话。
“我叫弘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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