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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缘-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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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会场,我们停下来稍事歇息。
忽闻身后有飘扬舒畅的乐声响起,我好奇地回身望去。
六七八个女郎,着颜色鲜艳的蒙族袍子,伴乐声鱼贯而入,在场中央依次伫足,提手躬身,各自摆出独特的造型,继而周身凝滞不动,仿若石化。
与此同时,座上各式各样的喧哗好像翻书页似得唰一声都静止了。
激越的鼓声铿锵奏起,石塑瞬而化身成人。
抖肩翻腕,展腰抬膝,动作无不鲜明优美,步伐无不轻捷洒脱,每一挥手、每一绕臂,每一弹跳、所过之处,绽放一朵朵、一串串热情火花,明亮夺目,犹甚过那熊熊的篝火。
啪,啪,几记掌声响起,不一会便连成了一片,和声越来越大。不知什么时候,又起了歌声,激昂嘹亮,响彻夜空。
又过了阵子,有胆大的年轻小伙跳下台,贴近前去,摆动身肢,也一并舞了起来,于是晚会气氛益发浓烈,好不热闹。
也有不热闹的。
还是那个他,微侧着头,神情淡淡,既不理会身前的漫漫艳影,亦不留意周遭的浩浩歌乐。
只见他慢慢提起酒樽,缓缓酾上一碗,轻轻摩挲碗沿一阵子,端起,一饮而尽。
提起,酾上,端起……
重复,再重复……
“格格。”忽然有个声音喊我。
是凝夏,她办妥我留下的差事赶上来了。
我回过神来,“咱们走吧。”
扶弘历上了床,我一面脱他的靴子,一面吩咐凝夏去煮碗醒酒汤来,想了想又对小喜子说道,让给打点凉水来。
弘历这小家伙醉了一点也不老实,时不时蹦起来,朗声喝道,“……干……”
生怕他跳起来撞到床檐碰伤头,我只能一手护着他的脑袋,一手去褪他的外衣,直觉得两只手严重不够用。
好容易,鞋袜去了,外衣也脱去了,我把他往床里挪挪,按趴下,又扯过锦被,盖好。
这时水到了。
我卷起双袖,沾湿手巾,拧干,一点一点,细细擦洗他的脸。
擦完脸,擦手。我这才发现他一直捏着那柄如意。
试着去掰他手。
他立即全身都绷紧了,像只警觉的小鹿,把如意往怀里搂搂紧,感觉藏结实了才放松下来,嘟哝着出声:“不许动……这是……我要送……送给……给我……额娘的……”说着说着又沉沉睡了过去。
我看得不禁嗤一声笑出来。这孩子……
“格格,格格。”怎么好像有人在叫我。
咦,我怎么趴这睡着了?我轻摁摁头两侧的太阳穴。
“噢,醒酒汤煮好了?”我看到凝夏手上托盘里的碗。
“弘历,醒醒。弘历……”我轻轻拍打他的脸腮,柔声唤着。
费了好一阵功夫,总算把他唤醒,不过还不甚清醒,眼皮明显极艰难地撑着,眼底迷蒙一片。
我托起他双肩,扶他坐起,哄着,“喝完再睡哈,不然明儿早上起来会头疼得,乖,啊?”
“嗯,乖!现在躺下好好睡一觉吧。”好容易都把这一碗汤药喂完,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搁下汤碗,我细细替弘历捏捏被角,脑中忽然一个闪念,于是转头叫住正要离开的凝夏,“夏,先前煮下的醒酒汤可还有剩的?”
“有的。”她停下步子,回答道。
我想了想,道,“小喜子,你在这好生守着四阿哥,我随凝夏过厨房一趟。”
滤出一碗汤汁,用汤盅盛了,盖上盖放入食屉。
一手打着灯笼,一手拎着食屉,出了门口,我对凝夏说,“你回帐子里去吧,外头风大冷着呢。我去去就回。”
“是,您慢点走,路上千万小心。”她躬身回道。
今晚天色很不好,阴霾如墨,遮蔽住了星月,太黑看不清远物,出了面前三米,什么都是雾蒙蒙的,我只得脚下加倍谨慎,北风凌厉地刮着,双耳都灌满了风。
“呜……”又是一阵疾风肆虐而过,可怜我的灯笼连一丝反抗的机会也没得着就寿终正寝了。
我看着手上提着的一团漆黑,皱了皱眉。
没了灯笼照明,我只好借助扎在营中各处的火把释放出来的微弱光芒认路。
停下来,左看看,右看看,再凝神想一想,嗯,是这里了。
确认来对了地方,我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向帐门走过去。
一步,两步……近了,帐门只在咫尺之遥。
突然,有动静从帐里传出来。夹在呼呼的风声里,可谓轻微得几不可闻,然而在我听来却清晰洪亮得仿佛塔楼的钟鸣……
那分明是女子辗转承欢时发出的嘤咛……
我直觉得胸口猛然一震,像是那敲钟的槌子砰一声砸在了我的心上,疼得我站立不稳,生生地往后退了半步。
“琴格格。”帐缘处突然立起来一个身影,对着我低声惊呼。
是高无庸,我顿感呼吸都紧了。有他在这门口守着,那内里的人是不会错了……
此时此刻,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感觉。一颗心,空空、空空的。
“格格,您怎么来了?”高无庸快步上前来,急急问道。
我想回答,可是却感觉喉咙好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出不来声。
“您是来送醒酒汤的?”他这人还是极其机灵的,看见我手上的食屉,立刻便猜到了。
我无声地摇摇头。心中想道,原本是,现在不是了……
他很显然看懂了我的表情,摸清了情况,知道我听见了,满眼的懊悔,很想跟我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眼见着他一张脸让急给憋得脸都痛苦得挤成一团了。
我感觉很悲凉。他不过是不小心打了个盹,偏偏就让我给碰上了,还偏偏又是这样糟糕的处境……真不知该说他运气差还是我命不好……
正在两个人傻了吧唧得在这风里杵着的当口,里头又有声音传出来。
如果说先前我心里还存有那么一丝幻想,这时也被击得粉碎了。
只因,入耳的这一声低吼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
曾经的凝眸笑语,曾经的顾盼流连,曾经的守望依偎,曾经的缱绻缠绵……在这一刻看来,一切的一切,都好似成了笑话一桩。
我忽然觉得浑身的气力都消散了,一个人软绵绵的,无知无觉,不过头脑却清醒了许多。
我甚至还挤出了一丝微笑。“高公公。请牢记,今日琴儿不曾路过此处,你亦不曾在此见到过我。明白?”
他愣愣地看着我,眼里渐渐露出几分伤悲。
我暗叹一声,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
我转身走出好几步远了,他却又追过来,匆匆道,“格格您只知道爷今晚喝多了,却不知您离席后,皇上赏了大伙儿鹿血酒……”
说到这里,他哽咽了,“千错万错,千不该万不该,您都怪奴才一人吧,千万别怨爷。爷他心里一直就只装着您一个人,奴才天天跟在爷身边,这一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他甚至还跪了下来,拉着我的裙摆,哭诉着,“格格,就算是奴才求您了!爷他已经够苦的了……可不能……”
我怔怔地站在那,仿佛一座雕像。
这夜怎么那么深?像是挂了一层又一层厚厚、重重的帷幕,沉得像是要把这天拉下来似得。
我恍然发现,在某些时候,眼泪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东西。

失聪

食屉接触到案板,发出轻微一声响动,我蓦然清醒,我是怎么走回来的?居然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脑中浮现起刚刚的情景,双腿忽地一阵疲软,我勉强支撑着身体,蹒跚两步,到灶头摸索着烧火凳坐下。
这帐篷虽然只作厨房用,不住人,可也没有偷工减料,密封性很好,阴冷的北风并无法钻进来,可我还是觉得很冷,很冷,抱着双膝缩成一团,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
抖着抖着,忽然觉得自己着实虚伪。胤禛他还有其他女人我又不是才知道的事,凭什么现在却扮尽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这条河水,是我自己要淌的,这丛火堆,也是我自己要扑的,又有什么立场去怪责别人呢?
想着想着,不由得苦笑起来。我谁也不怪,不怪天,不怪命,不怪自己,也不怪其他任何人……我没有生气,没有伤心,没有难过……我就是冷,只是冷,而已。
又呆坐了老半晌,我长长叹息着拍拍裙摆站起来。
人生路还是要走,日子也还是要过,最最起码,我还有个醉酒的儿子要照顾。
搓搓冻得都僵了的双手,再合着捧起来往手心里哈口热气,捂在脸上,我可不能让人瞧见自己脸色那么差。
今晚,什么都不曾发生。
走到半途,霎时间一个念头跃入我的脑海。
这天这么冷,夜晚又长,也不知弘历那厢的炭够不够?
停下来思索片刻,我调转头折了回去。
才撩起门帘走进去,身侧突然冒出一股力道迅疾将我整个扯了过去,紧接着便发现自己被一人牢牢控制住了。
凭气息可以判断是个男人无误,他一手紧紧挟持住我的两只手腕,另一手则死死捂住了我的口,“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否则,你会死得很快!”
我立刻静了下来。
“等下我放开你,不要想着喊人,相信我,在有人听见你之前,你就可以没命。更不要尝试逃跑,以你这小身板,出不了这门,我就能把你抓住。到时候,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清楚了?”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果然放开了我。
我急忙闪开,一颗心砰砰砰跳得飞快。
呼一声,黑暗里现出一朵火苗。
是他打开了火折子。
只见他慢悠悠地点上一盏油灯,也不看我,径自说道,“帮我找点吃的来。”
我却无法如此镇定。这张脸……
“是你……”我低呼出声。
他受惊望过来,迅速一张脸上也挂满了不可置信。
是啊,怎么能够相信,就这样的两人还能再相见,而且,两次的境况还如此相似……
没错,这不是我第一次当他的人质。上一次,是在兰州。
不得不感慨,人生在世,真是无奇不有。
清咳两声,我结束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局面。
“呃,橱柜里应该还有些桂花糕,我去拿给你。”我说。
看着面前人,我心有唏嘘,细作可真不是好当的,也不知他在这营里潜伏多久了,看这狼吞虎咽的模样,简直无法想象他的上一顿是在什么时候。
人各有命,穷一生忙忙碌碌,有人为权蹉跎,有人为钱奔波,有人为酒色颠倒……算起来,他属于其中相对稀少的一批,为理想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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