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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粗糙的腹指擦过唇瓣，易水向后一缩，下意识的嚼了几下口中的小球，一种类似最嫩滑小牛肉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还没回过味来，口中那少少一点已经吞进了肚子，让易水很有些意犹未尽。
从自己的碗中拎起几粒扔进嘴里，易水愉悦地眯起眼睛，突然觉得幸福得想要叹息了……好吧，气氛总是用来打破的，易水眼睁睁的看着符从另一边抓出一把肥虫，利索地串在细枝上，放在火上烤了起来。那些白白肥肥的虫子遇火就开始扭动萎缩，最后融化了似的团成了小球状。
易水默默扭头，机械地又从石碗里抓出一把这种材料特别的食物塞进嘴里，反正，她就当自己没看到，嗯，这东西一看就蛋白质之类的特别丰富，这年头，就是要营养均衡，保持健康，这真是好东西啊……
易水端着自己的碗，飘忽地走到洞口，就着天上乱飞的夜枭和刺耳的鸣叫，享受难得的美味。
深夜，易水被奇怪的声响弄醒，开始只是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什么声音，后来福灵心至，易水在半梦半醒中悟了。
就着微弱的火光，模模糊糊的看见对面的符对着墙，弓着身体在石床上微微抽搐，并传来压仰的喘息声。易水要是到了现在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她就是个白痴。可是这么个尴尬情景，易水也不敢发出声音，让符知道她正醒着，只好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的开始数绵羊。
易水现在才清楚的意识到，她在和一个成年男子同居，而这个男子还想让她生孩子，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处境危险啊！不过之前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让易水不勉失去警惕，难道是上次那次的莫名发育，彻底把符催熟了？
在易水陷入纠结时，剧烈的喘息声渐渐平息，易水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面对符时，她的眼睛上就有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惹得符追问半天。
白天的时候，夜枭们是不出门的，所以易水大胆的走出了洞门。符已经出门去猎取食物，补充见底的粮食储备，易水却不想留在洞中，总觉得尴尬莫名。
看着大开的洞口，易水也不能走远去采集果实根茎之类，她考虑着是否要圈一只凶兽用来看门，这时候她倒是想念起无帛来，多好的看门鼠啊。现在无帛不明昏睡，还有他生出来的奇怪大茧，其实看似平淡的生活真是危机重重。
易水看了看四周，很安静，前所未有的安静，似乎连只昆虫都不敢从这里经过。爬到山洞的顶上，易水向那被巫族开出的大洞走去，洞口四周还有裂隙，易水不敢走近，只能踮着脚尖努力向里望，阳光在洞中与茧发出的光芒相融，泛着温暖的色泽。
几只白色的柔体虫子在洞口边缘探了探，又迅速缩了回去，它们似乎不喜欢阳光。易水如今看到这些扭动的东西，心中倒不知是什么感觉，只能视而不见。
用骨片挖了不少肥美的可食用野菜，突然明白这里为什么会特别的肥沃，大概是被无尽岁月积成的石泥埋在这里的巨兽，腐烂后的身体供给了养份，顺便养出了一堆鲜美可口的肉虫。
至于为什么巨兽身内没长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那就不得而知了。
易水兴致勃勃的连根挖出一堆可食用植物，准备在那大洞里开辟一个小小菜园，也许还能用来养一些动物幼崽，过个几年就可以自给自足。
用兽皮在脚上厚厚地包了两层，易水在洞中找了个阳光很充足的一块，把那些植物种了下去。折腾得太阳偏西，易水看着一片高高低低各色植物的小菜园，突然想到他现在种下这些只能用来育种了，至于能不能成功，她不抱乐观态度。
也许她需要做一个生长观察记录，留下成功它母亲生出小成功的成长印记。
可是看着自己的双手，易水突然发现，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书写的感觉，“易水”两个字歪歪扭扭的出现在软泥地上，动作生疏得好似她幼时第一次拿起笔一样。
就算她写出她的名字，又有谁会知道这两个线条组成的莫名其妙的东西是代表着她这个人呢。
易水突然觉得没了兴致，爬回洞里继续仰郁去了。
符背着一摞猎物回来时，就看见易水在角落里对着一块石头敲敲打打，本着未来伴侣要讨好的本能，符想要给易水帮忙，却发现自己这次好像无能为力。
“水水，这些扭来扭去的线条是什么，虫子？”
“划时代的伟大穿越者易水在洪荒一游，特刻此碑为证。”
“……”
易水幽幽地看了符一眼：“你不懂我的寂寞，就不要在这里碍事了。”
“……我遇到了歧他们一伙，他要我把这个给你。”
易水扭过头，正好看到符的手中有一串小贝壳串成的手链，手链的做工十分粗糙，但粉红色光滑贝壳泛出的光泽足以弥补这一点，易水想把贝壳手链拿到手中细看，却发现她怎么也不能从符的手中拿过来。
“不是说给我的吗？”
“我不想让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东西。”易水突然用力一扯，不知明植物纤维捻成的绳子断掉了，小小的粉色贝壳散了一地。
气氛一下子僵了起来，易水底头看着手中一截断绳，这种贝壳手链的做法还是她手把手教给茧的，那是她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同性，而且很得她的喜欢。这个手链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也许茧根本就没把那次的谋杀放在心上，而易水也不觉得这个手键有留下的必要，只是符的话更让她觉得胸口发闷。
良久，触感粗糙的手指抹了抹易水的脸颊，符的脸色有些胀红，吭吭哧哧了半天后说道：“我再给你做了一个，你别哭了，怎么还是这么没用！”
易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从没有哪次觉得比现在更丢人，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到了晚上，靠近河水的歧水部上空飘起浓烟，符说这些天歧水部的收获都不错，还收拢了不少离散在各处的族人，部族更加壮大。没有易水在那里，人族一样发展得很好，易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觉得是一种解脱，她可没有背负一族重担的觉悟。
现在一切都暂时平静，也许是该出去走走了。
第十八章
出门旅行要带上什么，易水想来想去，发现只要带上符一枚就够了，在这个个人物质贫乏的时代，没有什么比带上一个保镖兼猎人更实惠的。至于如何说服符，易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这种对符而言无所谓的事情，他向来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我真是越来越无耻了，易水有些心虚地捂脸。
虽然易水只是想要四处看看，并不会走得太远，可在洪荒上行走，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食物什么的还是要打包一些，兽皮的简易帐蓬还是要准备一个，自卫的武器再怎么差劲也会有点用处的。
易水收收捡捡，扔下这个舍不得那个，包裹怎么也小不下来，最后只好咬咬牙，能舍的都舍了，真正是轻装上阵。在洪荒行走可不是真的去旅行，东西带多了只会是累赘，她这点轻重还是明白的。
符现在还在折腾那些骨头，易水对此不抱希望，只要想想那些传说什么的就知道，能和一个巫族打架的巨大兽类八成是什么异兽神兽之类，它们的骨头哪能让一个没有神兵利器的人弄下来，就算是开了外挂的符也不行。
“符，我……”易水看到符的脑袋从洞口冒出来，就想开口说说出门的事，可是符不等她说完，就从洞里翻了上来，接着一根长达两米左右的浑圆棍子被他提了上来，那棍子通体都是半透明结晶状，两头尖锐泛着寒光，一看就知道是伤人的利器。
“水水，我找到了这个，一下子就能捅破那些骨头，我现在就出去试试！”符兴奋的抱着晶体长棍，在手里抚了又抚，看起来爱不释手。
易水半张着嘴，指着那棍子抖了半天才能开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啊！”
“突然从上面的骨头里飞到我手上的，我用它很快就能弄下那些骨头，应该足够作为武器了。”符无师自通的用棍子耍了个花样，幻化出的轨迹仿佛带上了最深沉的寒意，让易水不自觉的后退了老远。
只是听完符的解说，易水差头以头抢地，这样的好事她怎么从来都从有遇到过，随随便便就能捡到这样的神兵，上天果然是偏爱这个家伙的吧。
“符越厉害，我们就能过得越好，我的眼光果然不错，那么多人里就单单逮住了符这人宝贝。”易水已经连嫉妒的心力都没有了，最后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符跑得很快，已经不知去哪里祸害生灵去了，易水只能等他回来再聊聊出门事宜，估计他现在应该会很乐意才对。
“吱……”
易水惊讶地回头：“无帛，你终于舍得醒啦！”
“吱，吱……”
易水看着明显小了一圈的无帛，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双湿漉漉的，干净透亮得仿佛天空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孩一样。无帛那家伙看着好欺的样子，可不经意的一瞪就会让易水冷上半天，哪里会有这么……这么纯净的眼神。
易水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用手戳了戳无帛小小的身体：“无帛，你还认识我吗？”
“吱……”无帛扒住易水的手，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像是讨好似的吱吱叫个不停，“吱，妈妈，吱……”
易水觉得被天雷劈中了，手一抖差点没把无帛给扔出去，有没有这么狗血，居然是退化到幼儿状态了吗。
“妈妈，饿……”
易水双手支撑着地面，以免自己一个不好摔到地上，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保持平淡的语气道：“你叫错人了，我想我一个人类生不出老鼠精来，再叫那个词，我就饿死你。”
无帛现在虽然幼儿化了，妖族的智商还是有点保证的，至少他听得懂易水在说什么，小眼睛里立刻盛满了泪水，眼泪在那里涌啊涌啊就是能不落下来，看起来更加的可怜。
易水一股屁坐在地上，用手揉了揉额头，在心中默念“那是老鼠，再怎么可怜也是一只老鼠，你不能被一只老鼠用眼泪攻克了……”，在心里念了无数遍后，易水从随身的毛皮口袋里掏出几颗“小牛肉味”小球，放在无帛面前：“不许叫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