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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身上的残缺。那女娃打出生便没有小腿,只能靠双手爬行。」长指一比,他又指向另一个蹲在地上玩耍的小男孩,「那男娃因为一场大火毁了半边脸,双眼失明再也看不见;还有,那个老人,他少了只胳臂,连吃饭都没法子自理……」
赫扬带着她,一一看过这宅子里的所有人,告诉她他们身上的缺陷,而茗晴的泪,也在不知不觉中愈流愈凶。
在绕完一圈後,他停下脚步嘶哑的说:「这些人,有哪个不是比你可怜?他们的手脚都没了,却还是认真的过日子。而你,有得吃、有得穿,却每日将自己关着、困着,我带你来这边就是要让你知道,这世上比你可怜的大有人在。你所拥有的,比他们多出不知多少,所以别再因为自己的脚而伤心自怜,至少你有富裕的生活、有手有脚……」俊脸微红,他咳了声,小声的说:「……还有我。」
他因为一道圣旨,被迫娶了一个被自己视为麻烦的南方女人,而这个妻子为他带来的,是稀有的檀木林使用权。
为了这庞大的利益,他就算不愿却也勉强接受,既然身为皇亲国戚一开始就无法选择自己的妻子,那麽,娶谁对他所言并没差别。
反正就只是个女人,不过身份不同,对他来说,妻子的存在和府中仆人并没两样。也像荻勳所说,就是多了个名叫妻子的女人服侍他罢了。
但是,娶到茗晴,竟改变了他的想法。
在新婚夜揭开她盖头、见到她的一刹那,他原本因婚姻被人主宰的不悦霎时全都烟消云散。
因为他娶的人,是她。
他说不出自己对她的感觉,初见她时,只觉得她敢直视他,那份勇气令他感到新奇;新婚夜再见她,他则对自己心里因她而生的悸动有些困惑,只因他竟为自己娶的人是她而感到惊喜。
接下来,他会因她身体不适而心疼、会因她一句话怕她感到不悦、会因她掉泪紧张无措、更会因她一抹轻笑而乐上半天……
一开始,他并不懂自己的情绪为何会受她所牵动,可时日一久,他才渐渐明白,早在第一眼时,他便喜欢上这淡然恬静的女人。
他不想见她哭,舍不得她难过,更不要她将自己关在家中,自怨自艾的过一辈子。他要她知道,她并不可怜,因为……
她还有他。
赫扬的一句话,让小脸满是泪痕的茗晴傻了,杏眸盈满泪水,痴痴的望着他。
看着他脸上的暗红,她一颗心激昂的跳动,突然哇地一声扑进他怀里,由原本的啜泣变成嚎啕大哭。
「呜……哇呜……呜呜呜……」她情绪溃堤,完全无法克制,就这样环抱着他哭得不能自已,像是要将这些年来的委屈、难过一次倾泄而出。
尽管她的泪水及哭喊让赫扬一颗心拧痛不已,但他却没有阻止她,而是轻轻的拥着她,笨拙却怜惜万分地轻拍她的背,哑声说:「哭吧,这次哭完,就再也别哭了……」
那夜,她哭得嗓子都哑了,哭得整个人虚脱无力,直到哭得累极,再也无法落下一滴泪,她才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她睡到他抱着她回到客栈、拥着她一同入睡都不晓得,只晓得在睡梦中,有个人仍然不停地拍着她的背,轻声说——
「别哭了,我会一直疼着你,所以,再也别哭了……」
自从解开心结,茗晴明显开朗许多,她不再成日窝在马车里,只要停下歇息,便会同大家一起用膳、聊天,整个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让人无法再将她和之前那个总是闷闷不乐的茗晴格格联想在一块。
她的改变,不仅让凤妈和小帧惊喜万分,更让荻勳开心得直想放鞭炮庆祝。
为什麽要庆祝?当然是因为他再也不必忍受自家主子那时好时坏、仿佛天候般难以捉摸的脾气。
福晋的改变似乎像会传染般,让他那性子总是阴晴不定的主子也好似脱胎换骨,成日挂着就算刮风下雨也不卸下的粲笑,外加和新婚妻子上演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肉麻亲热戏。
「我要吃葡萄。」这会,赫扬张着口,对他的亲亲小妻子说。
「好,我剥给你吃。」茗晴笑盈盈的说,为他剥去葡萄皮。「好了,喏。」
盯着她递来的果肉,他反而合上嘴,凑到她耳旁轻声地说:「我要你用嘴喂我。」
这要求让她倏地红了小脸,「别、别闹了,这儿还有别人……」
「有什麽关系?咱们是夫妻,他们管得着吗?」说着,他硬是将她手上的葡萄果肉放在她口中,一口吮住她那比葡萄还香甜的唇瓣……
一旁荻勳见状不禁翻了个白眼。瞧!这会儿又开始了,真是让他这孤家寡人看了碍眼。
为了不伤眼,他想他还是走好了,免得看了伤心、听了恶心。
「赫扬……好了……别闹了……」茗晴羞涩地阻挡他热情的攻势,整颗心甜滋滋的。
原以为不可能得到的幸福,竟然就在眼前,想到这就让她双眼泛红,感动得热泪盈眶。
一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的大嗓门、他的恶言恶语全都是为她好,以前不自知,是因为她被自己心里的自卑给蒙蔽住,才会忽略他大声骂她时眼底的心疼,才会忽略他强迫她时脸上的不舍,才会忘了……他依然是他,那个初见时外表凶恶眼底却闪着温柔的男人。
赫扬……她的丈夫,这带给她幸福的男人……她想,她这辈子都离不开他了。
尝到她脸颊滑下的温热泪水,赫扬马上皱起双眉,「怎麽又哭了?不是说好了不许再哭?」
闻言,茗晴连忙抬手抹去脸上热泪,吸吸鼻子说:「我只是太感动了,从没想到自己也有得到幸福的一天,忍不住就……」她说着,一滴如珍珠般大小的泪珠再次滑下。
「你……」赫扬既心疼又无奈的拥着她,叹气道:「以前常听人说南方女人是水做的,那时我只是嗤之以鼻,没想到遇见你後,才知那些人所言不假。我的小妻子何只是水做的?依我看,根本就是大洪水。」
茗晴小脸一红,泪水一止,轻笑出声,「什麽大洪水?我才没那麽爱哭呢!」
「怎麽没有?」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瞧!这不就是让你给哭湿的?」
茗晴一看,见他胸前的衣襟当真湿了一块,小脸更红了,「就算是,你也说得太夸大了……」这话要让人给听见,她哪还有脸面见人呀?
她那娇羞的模样令赫扬大笑出声,搂着她又亲又逗了好一会儿,才说:「咱们上市集走走如何?」
他们今日夜宿的小镇,离京城只差不到百里,回京之後,他便得处理这近一个月来未能亲理的事务,还得常进宫面圣,陪她的时间肯定会减少许多,所以只能趁着这几日多陪陪她。
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的茗晴根本无力说话,偎在他怀中轻轻点头,任他搂着自己出门逛大街。
「赫扬,你瞧这个,好可爱!还有这……这小玩意是怎麽做的?好奇妙……」
一到市集,茗晴便和小女孩儿一样兴奋不已,在一摊摊小贩间流连、赏玩。赫扬则跟在她後头,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为她挡去拥挤的人潮。
「老板,这木头怎麽卖?」把玩着手上一块和自己掌心差不多大小的小木块,她轻声问着正在打盹的摊贩老板。
见生意上门,老板赶紧收起睡容,瞧了瞧,「姑娘,这不是什麽好木材,是一些初习雕刻的学徒练习用的软木,一块不过才五文钱。你要不要瞧瞧樟木?我这刚好进了一批,品质不错,我拿给你看……」老板见他们两人身上的衣料不差,想必是哪门大户人家,於是拼了命的推销介绍。
然而茗晴却看也没看,小手依旧拿着那个小木块,由怀里掏出荷包,「我只要这块,五文钱是吗?」
「姑娘,你当真不要瞧瞧……」老板不死心的游说。
听见他们的对话,赫扬挑起眉,拿过她手上的小木头一看,果真是块材质普通的劣木,根本不值得花钱买。
「你买木头要做什麽?」
听见他的问话,茗晴小脸微红,「没什麽,就是没事雕着玩……」
「你会雕刻?」他讶异的问。
她有些不自在的说:「算不上会,闲来玩玩打发时间而已。」
她不像一般姑娘家从小学习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更是样样不精,就算凤妈教过她,她仍学不来,独独对雕刻有兴趣。从小到大,只要闲来无事,她便会到柴房去拾些小巧的木头雕着玩,可这异於一般女子的兴致,还真让她有些难以启齿。
看她一脸不想多谈的样子,赫扬没再说话,只要她收回她的小荷包,掏钱为她多买了些材质较好的木块,便带着她回到客栈。
「这些都是你雕的?」
正专注雕着手上一尊木观音的茗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险些毁了她已近完成的作品。
她小心翼翼将手上的未完成品搁下,抚着胸口说:「你吓到我了……」
「怎麽?我长得这麽可怕吗?」赫扬挑起眉来到她身旁,捧起那尊木观音,随意瞧看。
见他拿起她闲来无事雕着玩的作品,茗晴小脸微红,伸手想要拿回来,「这只是我没事雕着玩的小玩意,不入眼的。」
「谁说不入眼?」赫扬握住她伸来的小手,顺势将她拉入怀中,黑眸眯起,仔细瞧着这木观音,愈瞧,他愈觉惊艳。「我倒觉得很入我的眼。」
她的手法十分细腻,不仅将这尊观音像雕得栩栩如生、型态沉静柔和,就连那庄严中带着慈善的细致神情都让她表达得传神万分,甚至远比搁在案上让她照着刻制的丹青画还要出色。
她会雕刻,他并不惊讶,却没想到她的雕功竟是如此精湛,能将一块毫不起眼的木头变得如此活灵活现,让他大大佩服。
「还有没有其他作品?」他黑眸闪着异彩问。
茗晴见他瞧得目不转睛,像是当真爱极那尊观音,心里的羞涩渐渐被欣喜给取代,点点头,拿出这一路上自己闲来无事雕饰的作品。
看着她一一拿出的木雕,赫扬是愈瞧愈心喜,忙问:「除了这尊观音,那日我们到市集去买的樟木,你还雕了些什麽?拿给我看看。」
虽不知他为何这麽问,茗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