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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农民工-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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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龙也哈哈大笑道:“看来我们的孙子兵法真是声名远播重洋,老外都把它发扬光大了。你们自己人忽悠自己人,到时候学校和医院建不起来啥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众怒难犯你是知道的。”

纳纳十分淡定地说道:“老板,你放心。酋长会搞定一切的。”忽悠接着忽悠吧,到时候可别吃不了兜着走。

群众发动完毕,太阳明显西沉,万道霞光映照着村民们黝黑的脸蛋。酋长奥拉苏带着两个黑人随从钻进自家的皮卡车里,皮卡车的尾气冒着滚滚浓烟在前方带路,朝村外的矿山驶去,我们坐在司机纳纳的小破车里紧紧跟着。

由于附近都是矿区,靠近河道,前天刚下起一场大雨,路面上泥泞不堪,车子经过一处十分低洼的路段时陷进烂泥里无法自拔,不论纳纳怎样轰油门,破车的四个轮子总是在烂泥中打着旋转,车身丝毫不动。

我分明闻到了一股离合片烧焦的气味,捂着鼻子嘴里不停地喊着:“stop!”阿龙也嚷道:“纳纳,赶紧熄火,别轰油门了,车轮打滑。小韦,咱们下去推吧。”我们一行三人十分懊恼地下了车,面面相觑,车子犹如一头拔田归来的老牛一般浑身脏满黄泥。

走在前面的皮卡车此时也缓缓地停了下来,奥苏拉带着那两个黑人随从凑了过来,纳纳耸了耸肩,用土语向他简单汇报了一下基本情况,转头用中文跟我们说他们正在找拖车绳,看看有没有办法把车拉出来。奥苏拉的司机返回皮卡车上翻箱倒柜了许久,也没找到半根像样的拖车绳。奥苏拉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跟纳纳叽里咕噜地讲了几句。阿龙皱着眉头跟我说道:“小韦,看来咱们今晚是死在这了。”

“没那么严重吧?那村长随便打个电话,叫来一帮人都能把纳纳这破车抬到工地了。”我苦笑着安慰道。纳纳这厮此时已蹲下身子查看着车子排气管是不是灌进了泥土,他回转身跟阿龙说道:“老板,不要担心。村长正在打电话叫人来救援。”十分钟后,只见身后的土路上走来十一个当地土著村民,远远看去仿佛一群马戏团里的黑猩猩出来觅食。

奥苏拉冲着他们招手,黑猩猩们围了过来,各自绕着车子走了一圈,奥拉苏一边挥着右手一边喃喃自语,好像在布置任务。十一个黑汉子立马三三两两分成四组分布在车头车尾左右两边。纳纳也责无旁贷地加入到队伍当中,十二个黑人把这辆破车围了个严严实实。

人家来救援自己,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我和阿龙也挽起袖子凑到车旁,准备加入到救援的队伍。不想纳纳高声喊道:“老板,让我们自己来就行了,你别弄脏了衣服。”阿龙立马抽身而退,我的心头涌起一丝感动,掏出手机拍下了这幅壮观的场面。

奥苏拉站立一旁,十分沉着地喊着指令,十二双强有力的大手硬生生地抬起车子,挪出低洼的路段。众人的双手,身上的衣服和裤管都沾满烂泥。车子终于脱离险境,阿龙拍拍我的肩膀,嚷道:“小韦,还愣着干啥?赶快发钱。”我如梦初醒,毫不犹豫地从身上的挎包里掏出几捆塞地,宛如大街上分发传单的小贩一般千恩万谢点头哈腰地将钱塞到他们的手里。他们乐呵呵地将钱拿在手里,挥舞着双手跟我们道别。

我们一行人马重新上车,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目的地。

又是经过一段七拐八弯的路途,前方出现十分开阔的地带,地表裸露着一层层细沙和层次分明的黄土。

矿区到了。在一个十米见方的浅水塘里,十几个黑人矿工拿着铲子,筛子,簸箕,推着斗车,铝桶等简陋的手工作坊式淘金设备埋着头淘金,阿龙兴奋极了。

他叫道:“小韦,快!赶快发烟,一人一根!”我脱掉鞋子,挽起裤脚,踩着柔软的细沙前行,在一处地表凸起的地方停下来,从挎包里掏出一包真龙香烟,右手麻利地撕掉盒子外包装,左手拇指挤出盒子的香烟,一人一根递了过去,旷工们放下手里的活儿,双手伸进浅水里搓了搓,然后在身上擦了擦,面带微笑接过我手里的香烟。

分发完毕,我又从上衣的口袋掏出一个事先备好的打火机,凑到他们跟前一个个点燃了他们含在嘴里的香烟。阿龙的嘴巴里时不时蹦出几个简短的英文单词跟旷工们打着招呼。

抽了烟的矿工们仿佛注入兴奋剂,他们一边欣喜若狂地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一边张开黑黑的长长的双臂,不停地冲着我们欢呼:“iloveyou!iloveyou!”现场洋溢着欢乐和谐的气氛。

阿龙一边仔细地查看矿区的布局和矿工们淘金的流程,一边通过纳纳跟酋长奥苏拉交流淘金的一些基本情况。当地人采金仍用上世纪80年代他做学徒时的手工作业,挖坑、搬料、淘金,全靠人力,效率低、产量少。因此他们急需一些机械化,自动化的淘金设备。在跟酋长的现场交流中,阿龙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十分喜悦的神色。不用问我都猜得出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眼下奥苏拉需要的不正是阿龙还滞留在特马港口的那一套两百多万的淘金设备么。

看来此番出行途中虽然几经波折,收获可是不小。阿龙仿佛看到了黄澄澄的金子此刻就埋在水下的沙砾和泥土里。现场勘查完毕,我和阿龙回到车内,谁都没开口说话。阿龙歪斜着身子,溶化在车后座那套十分破旧的黑皮沙发上。他一定是在做着黄金美梦。我不敢打扰他,轻轻地合上双眼,脑海里浮现着嘴刁真龙牌香烟的黑人矿工那一张张幸福灿烂的脸,双眼被感动的泪水打得湿漉漉的……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们从梦中惊醒。不知何时酋长的夫人站在车外,弯着腰,睁得大大的眼睛望着车内,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地拍打着驾驶室的门窗,像是愤怒,又像是呼救。阿龙赶紧打开车窗,车内刹那间填满她那劈里啪啦的方言。阿龙茫然不知所措,我则心惊肉跳,不能自己!

闻讯的纳纳急匆匆地小跑过来,一边招呼着酋长夫人,一边向我们翻译,解释。原来虚惊一场,酋长夫人的意思是,我们送给她的奶油巧克力饼干非常好吃!她千叮咛万嘱咐我们下次再来千万别忘了给她捎上几包这么好吃的奶油巧克力饼干!我们频频点头称是。在矿区停留了许久后,我们沐浴着落日的余晖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酋长奥苏拉,再次踏上返回阿克拉的旅途。路上颠簸了一整天,我们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赶回阿克拉近郊的那个花园别墅式的小宾馆。

阿龙把自己重重地甩到床上,一动不动,背部仿佛沾满了胶水,四肢懒散地向两旁展开,像一只四脚朝天的大蜘蛛躺在床上,眼睛直瞪瞪地望着天花板发怔,一脸的疲惫。

我知趣地躲到客厅,把随身携带的手提包放在茶几上。从抵达阿克拉的第一天起,这只大大的口袋就没有离开过我的怀抱。每一次出门,阿龙都会往袋子里塞满钱,不是美金,而是美金兑换成的加纳塞地。加纳塞地有点像越南盾,一点都不值钱。有一次请当地几位重要客人吃饭,一餐就吃掉50多万。阿龙大吃一惊,赶紧折算,原来值人民币500多块,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龙这个人,脾气有点儿古怪。心情好的时候,会好好地招待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狠狠地教训你。有一点像阿克拉的天气,白天热lang逼人,夜晚凉风送爽。我像一个乖巧的随从,小心翼翼地接收和处理阿龙的每一个指令。

第9章 阿龙小舅

翌日早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小宾馆斑驳的水泥地上时,我和阿龙不约而同地悠悠醒来。睡眼惺忪的阿龙四仰八叉地占据了整个床铺,眼神迷离地瞪着天花板怔怔出神。房间里要不是有两张床,他睡一张我睡一张,否则晚上他非把我挤下床不可。阿龙这厮睡觉的时候非常不老实,晚上分明靠着枕头睡得好好的,第二天醒来时枕头早已飞入床底,整个人横躺在床铺的中央,一只脚着地照样呼呼大睡。第一个跟他谈恋爱的女朋友就是因为忍受不了他这种坏毛病而跟他吹了。

为此他老妈经常骂他,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睡没睡相,哪里做得吃?阿龙走路和站立之时,总是喜欢低着头,好像在寻找地上掉落的金子一般;坐着的时候,喜欢不停地抖动双腿,仿佛脚底下总是踩着缝纫机的踏板一般,可能是他还没来淘金之前曾经在广东的制衣厂做缝纫工时落下的毛病吧。中国有句俗话叫做“男抖穷;女抖贱。”虽然这句话现在看来是多么的无稽之谈,跟阿龙的实际身份大相径庭,但是他喜欢抖退毛病的确令人十分讨厌。阿龙沉默的时候,令人不敢靠近,也令人感到十分陌生。我才不忍心打搅他的青天白日梦,独自起身钻进卫生间里刷牙洗脸。

刚挤满牙膏,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阵扣人心弦地乐曲,我从卫生间里探出头,确定是不是我的手机铃声在响。“他妈的,一大早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打个毛电话啊。”阿龙随手抓起床头的苹果手机,嚷道。切,你小子脾气还挺大的咧!我在心里叫道,缩回头拧开水龙头旋钮,一股浑浊的自来水喷涌而出,流进口杯里。他奶奶的,这破地方这么脏的水!我自言自语地骂道,可为了防止蛀牙我还是极不情愿地就着脏水马马虎虎地刷一刷我满口的大黄牙。房间里传来阿龙接听电话的嗓音,在这寂静的早晨他这公鸭般的嗓子肯定令隔壁的哥们睡意全无。

“喂,是小舅啊。你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啊。你也来加纳淘金了?怎么?都来一年了?我啥不知道呢?我也在加纳这边,现在阿克拉的一个小宾馆里。哦,好,好。等下有空的话我过去看看吧。”

我刷完牙从卫生间里钻出来时,阿龙早已挂了电话穿好衣服,整装待发。“小韦,赶快穿好衣服。咱们先到库玛西的一处工地去看看我小舅子他们挖金的情况,回来再做进一步地打算吧。”阿龙随口对我说道,他随即拨通纳纳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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