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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的病怎么样了？”老祖宗向云锦询问。
张氏名叫张凤，所以老祖宗又叫她凤儿。云锦每天都向张氏请安，对张氏的病也很清楚：“比前些天略好些，大夫说慢慢养就好了。”
老祖宗眼光一闪，然后说：“病去如抽丝，自然得好好养。”她突然问韩夫人：“你说凤儿这病迟迟不好是因为什么？也不过是因为放不下园中事情，太过于操心的原因。如今有一个这么伶俐的媳妇帮她，原本不该操心。云锦，你也是时候帮帮你婆婆了。”
云锦连忙回答：“云锦只恐怕做不来。”
老祖宗笑吟吟的说：“不懂就慢慢学，别的先不用理会，现如今管药房的云大娘回老家养老了，现在没有管，就由你去打理了。”
云锦心中一凛，这药房可是个好捞油水的地方，她称了一声是，心里却并不怎么高兴。卫家水深着呢，如果她管药房出了什么差错，只怕这个差错就要被别人记住。云锦也不知道老祖宗这么做，那是什么意思。
毕竟生于赵家，云锦虽然会替家中大小事情出谋划策，但是很多事情，她身为姑娘家根本没办法抛头露面，自然没办法亲自处理。就算是失忆，本身的才华也不会随之而改变。
身在卫家，虽然是长孙媳妇，但是云锦清楚知道，如果自己不够强硬，就算姨娘也可能欺负在她头上来，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四婶在一边，脸色沉静如水，一双眼睛有些阴沉了。云锦来管药房？四婶恨恨想，要看看这个女人有没有这么大本事吧。
她会让云锦知道厉害，后悔嫁到卫家。
二十 坚决不许这个女人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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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婶并不担心头上几个老人会见怪，至少在卫家，老祖宗不会特别维护一个人。就算是卫陵月，在老祖宗面前也是不得宠的。况且云锦也是太招摇了，如此处置红姨娘，任谁都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的。如果四婶没有记错，老祖宗最讨厌的就是招摇的女人。
这次派云锦来药房，谁知道老祖宗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不过老祖宗心意不好确定，张氏却是会帮云锦的，这一点倒让四婶为难。毕竟张氏的娘家势力在那里，也因此保证了张氏在卫家的地位。不过张氏一向都是很低调，也没有和他们这一房作对的念头。然而云锦毕竟是张氏的儿媳妇儿。
四婶当然不会相让，因为药房一直是他们这一房在打理。药房管账的就是她的儿子云儿，他们那一房当然在外面有自己的生意，无论怎么样，卫家也没有亏待他们，虽然还没有分家出去，已经有好几个上等的铺面，其中就有一个生意很好的大药房。
内外有别，外面卫家的生意三叔当然可以派自己心腹甚至是外姓人来管理。不过卫府内部，当然只能由沾亲的亲眷来管。就连箫忏，也因为是张氏的养子，才有资格来帮张氏。
云锦此刻自然还不知道这些，她就算很焦虑，面上也不能露出半点，依旧欢欢喜喜的陪老祖宗吃茶。在一片愉悦的气氛中，红玉更是众人的开心果。云锦还听到了老祖宗的笑声，所以云锦可以肯定的是，后辈当中，只有红玉才是老祖宗心里真正爱的宝贝。
锦衣玉食，饮茶赏花，本来是极愉悦的心情，只是哪里又能抵得住内心思虑重重。
老祖宗饮了林翠袖的茶，也没口子的称好。金凤郡主更在一边帮腔称赞：“林妹妹不止泡得一手好茶，琴棋书画，诗词女红，都是无一不精。”
林翠袖脸红红的，显得十分害羞，说道：“郡主太夸张了。”她忽然盈盈走到云锦面前，规规矩矩的一福，倒叫云锦很是吃惊，不敢受，立刻将林翠袖扶住，说道：“林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翠袖一向没别的什么爱好，独嗜两件事，一是泡茶，二是女红刺绣。我听说少夫人刺绣出众，一直都十分仰慕，所以今日厚颜，当着老祖宗的面求恳，想跟少夫人学刺绣，只盼望少夫人别嫌弃翠袖资质鲁钝。”
云锦早就想到这个林翠袖被金凤郡主带入府中，目的不会那简单，现在更是确定这一点。林翠袖的目的，只怕不是学什么刺绣，而是一个进出小院子的机会。等一个月后卫陵月回来，林翠袖就可以跟卫陵月见面。
云锦眼珠一眯，看来今天这个茶可是不好吃啊。先是老祖宗突然要她管账房，接着就是林翠袖提出这种要求。
她当然不能在老祖宗面前拒绝林翠袖和自己学习刺绣，不过却决不许金凤郡主的身边人走到自己那个小院子中。
“林姑娘看得起，云锦当然是受宠若惊，自然愿意。只是今日老祖宗已经吩咐云锦，以后管着药房里的事，那只怕是有些忙了，只怕林姑娘来时候怠慢。这也无妨，以后空闲时间不定，不必林姑娘来，若是有暇，我自然来寻林姑娘。”
意思就是林翠袖学刺绣可以，但是来自家院子就不必了，因为她未必有空。
这种拒绝，也是很有礼貌的，在老祖宗面前也不至于失态，偏偏这个时候，金凤郡主还加了一句：“林妹妹，你却为难少夫人了。”
林翠袖连忙说：“是翠袖唐突了，少夫人的那刺绣，任谁也看不出是怎么绣的，自然是不好随便教人的。”
云锦脸色变了变，其实授艺的话，做师父要藏私，是很容易的事情。她并不怕教林翠袖刺绣，只是不想林翠袖在自家院子里来。一个字也没有说不愿意教，但是她的话本来也显得推脱，于是有了这样诛心之论。
受到这样的挤兑，云锦知道她们的意思，她绝对不能生气，只能很歉疚的说：“林姑娘误会了，云锦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却一个字没有提林翠袖能来自家院子。因为云锦骨子里还是很倔强的，她不能允许一个明明怀了心计的女人，来接近自己的丈夫，只要想一想，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事到如今，云锦也只有不断解释自己的诚意，当然她也算定了林翠袖只能用话挤兑，不能提出自己非得要去云锦那里学的请求。云锦自然也装聋作哑。
金凤郡主和林翠袖一搭一唱，云锦都好像听不出话外音。渐渐的，林翠袖面上那端正的笑容有些保不住了。
四婶突然扑哧轻笑：“云锦年纪还小，醋性却是有些重。”
林翠袖听了好不尴尬，不错她的来意很多人都知道，只是被别人挑明说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一个未婚女子对一个已婚男人有什么企图，这毕竟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
云锦当然着恼，醋性重却并不是一句好话，只能说明云锦不修妇德。对于这种话，云锦淡淡回了一句：“四婶你这句话就不妥当了，林姑娘还云英未嫁，这种打趣过分了。”
四婶回过神来，云锦只这一句话，就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云锦当然知道明面上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是私下下，别人的看法却不一样。只怕老祖宗心里，自己免不了争强和好妒这两个评语，而且女子口齿伶俐，也并不是一件值得赞扬的美德。云锦心中烦躁，不错她确实想表现出贤惠且温和的模样，但是她没办法做到。
她心中却突然浮起傲然之气，别人怎么看就怎么看，她也只会在卫家努力生存下去。
二姑姑只在一边赏花，好像根本没有留意到这边的暗潮汹涌。
这时候她转过头来，看着云锦。眼前的少女眉色如墨，眼波水转，肌肤凝脂，唇若涂朱，天然一段风流，如今神色凛然，平时的幽幽温柔全然不见了，只见眸中光彩一片，倒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二姑姑只清淡一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二十一 绿菊的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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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拒绝林翠袖接近卫陵月？云锦首先想到的是，她对卫陵月那丝莫名的情愫。不错，对于自己的丈夫，云锦确实有一点爱的感觉。
察觉到了这一点，让云锦的心里甜丝丝的。当然也许她更没察觉到，对林翠袖的抵触，更源于女人对私有领域天生的独占欲。无论喜欢卫陵月与否，对于一个倾心自己的男人而且同时还是她的丈夫，没有女人愿意让另外的情敌介入。
当然云锦是不会察觉这种丰富的想法。她不似富贵人家小姐多愁而细腻，虽然喜爱浪漫，某些感觉方面还是过于的直接。
在老祖宗这里品完了并好好饮的茶，晚饭是在张氏那里用的。
张氏首先说：“管药房账的就是云儿，我们兄妹几个里面，你二叔和我是同父同母，感情自然很好，你三叔么，因为也是由老祖宗抚养长大的，自然与别人不同。你五叔别处虽然不好，倒爱长走动。唯独你四叔，他从前就沉默寡言，不好和我们来往，感情自然谈不上亲近。从前的四婶还好，是个贤惠且本分的人，现在这一位，原本是四哥的通房大丫环，如今扶正了，性子尖酸，为人刻薄，四叔被她鼓动，居然也跟我们不和睦起来。”
张氏刚才喝过了药，现在额头上浮起了一层薄汗。
“云儿年纪轻轻，性子却是孤拐了些。其实那药房中，自然有些不好见人的事情。只是都是一家人，我跟老祖宗，对这些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计较，家和才万事兴。”
云锦当然不觉得这么处置有什么好处，不过是助长一些不该助长的风气。但是她也明白，今天张氏跟她说这么多，是有些交心的意思，她不可能不知好歹，来反驳张氏这些话
在卫家这些长辈看来，贪污一些银子，也不过是一些小事情。如果查起来，除非是故意计较。这种想法，在云锦看来，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也是云锦无力改变的。可以说她如果这么做，只会让卫家的长辈不满。
“至于上一次红姨娘那件事，云锦你也大可放心，我卫家的长孙媳妇儿，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红姨娘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云锦当然明白张氏的意思。也就是说她不能故意和四房过不去，但是如果四婶对她动什么手脚，云锦也是可以反击的。至少，张氏会在她背后为她撑腰。
云锦知道了自己手中筹码，也算是以后行事的依据。她当然也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