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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事出有因
阿弥陀佛，今儿个起点总算能正常登陆了……抹汗
自从元家搬家以来就从来没有过这么沉郁的气氛，元荷蓓一言不发的坐在堂屋里由着纪夫人一边哭哭啼啼的絮叨一边帮她上药，元红娘则黑着脸在熬煮热姜茶，准备让两个受惊过度到现在都还呆呆没有回过神来的妹妹呆会儿喝些好压压惊。
纪文仲现在还没有下学，所以一屋子的女人，也没啥不好说话的，纪夫人长吁短叹的在劝元荷蓓，一会儿又说起自己的死鬼丈夫以前也多么花心处处留情，不过元荷蓓明显心不在焉没有听她说话，似乎在她被扫地出门这么些年以后，今天再次正面对上扶风她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元红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坐在炭炉旁看似在煮茶，可是平时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现在却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视线也不知道在看哪里，若不是纪夫人鼻子尚算灵敏闻到了一丝焦糊的气味继而出声叫了她两声，怕是她得把壶里的水烧干。
胡乱的向纪夫人道了声谢，元红娘忙起身拿了抹布垫着陶壶的手把将壶挪开，当她把陶壶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她虽然眉头皱得更紧，可还是长长的吁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
元红娘小心的将姜茶吹到可以入口的温度，然后走到两个还是呆呆坐在椅子上、像两尊人偶似地妹妹身边，尝试着唤了她们两声儿，可是两个小家伙还是瞪着两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前边没有回应，元红娘无奈的叹了口气，忽然出手捏住了元灵儿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随即就将那一碗热呼呼的姜茶给她灌了下去。
没防备的元灵儿咕嘟咕嘟几大口又烫又辣的热姜茶喝下去立刻被呛住了，口中尚还来不及吞咽的茶水一口全喷了出来，她捂着嘴拼命地咳嗽，元红娘见状顿时松了口气，放下碗蹲在她身边帮她拍背顺气，另一只手则拿过帕子来给她擦脸擦手。
元灵儿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止住，她激烈的喘息着看向身边的元红娘，这才“哇”的一声扑到姐姐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坐在元灵儿身边的元晶儿听到二姐大哭的声音，也像是受了感染似地，还没等元红娘给她灌姜茶呢，忽然间也“哇”的一声哭的惊天动地，边哭还边要挪到元红娘身边要她抱抱寻求安慰。
元红娘将两个妹妹揽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顺便也问问清楚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巧她们就碰上了扶风一行人。
听过小姐俩儿颠三倒四的叙述，元红娘总算大概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今天前晌儿她们两个从童学下学以后，就想去纪文仲进学的学塾寻他一起回家，而纪文仲现在就读的瑞云学塾就在玄武大街挨着的福德祠，所以两姐妹也不管初来乍到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出了童学的门就一路问人问到了玄武大街。只不过小姐妹俩儿在记事以前就跟元荷蓓和元红娘住在了同源村，几时有见过玄武大街这么繁华的景象？两个小家伙边走边看边惊叹，几乎忘记了要去找纪文仲的正事儿。
想当初从京城来的陆昀谦陆大少爷都能在玄武大街逛得太不亦乐乎而跟白惜香他们走散，就更别提元灵儿和元晶儿这两个几乎还没什么克制力的小孩子了，她们俩儿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尤其那些个卖零食卖童玩的小摊子，看的她们几乎都挪不动道儿了。后来元晶儿实在喜欢一套画了各种小动物的画片，咬着手指头站在人家摊子前看了半天就是不走，那摊主是个少妇，见元灵儿和元晶儿长的唇红齿白的非常可爱，又见她们俩儿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套画片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一时心软就把那套画片拿给她们了，只说让她们拿回去以后要告诉家里的大人过来给钱便是。
元灵儿和元晶儿没想到摊主人这么好，大喜过望之下姐妹俩儿向她再三道谢之后就抱着画片走了，边走还边迫不及待的就打开了那画片翻看了起来，直到她们走到了今天出事的地方。
因为姐妹俩儿都看画片看的太投入而没有看路，所以元灵儿就一头跟一个半路跑出来的小胖子撞在了一起，个头儿较高但瘦弱些的元灵儿顿时被撞了个跟头，小胖子也因为反作用力跌了个屁股蹾儿，而这一撞也让元灵儿手中的画片掉了出去还刚好掉在了小胖子的脚边，等小胖子爬起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这套画片，实在没想到小胖子也一眼就看上了这套画片，捞起来抱在怀里就不撒手，元灵儿和元晶儿又急又气，三个小孩就因为争画片而打了起来（其实也就是元灵儿和小胖子打起来了，元晶儿就在旁边大哭来着），没多会儿小胖子的家里人（其实是梁府的佣仆们）就追了过来，他们不问三七二十一的就怒骂元家小姐妹，偏生元灵儿也生了一副元红娘似地拗性儿，无论那些人怎么骂她，她都坚持要小胖子把画片还回来，也因此才有了后边的连串事情。
元红娘好不容易哄着元灵儿和元晶儿不哭了，她们家的大门就被人砸的咣咣直响，此前一直在发呆的元荷蓓听到这声音立即触电似地回过了神，她条件反射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把个纪夫人吓得往后一仰差点躺在地上，元红娘见状立即叫了一声“娘！”，元荷蓓僵硬的转过头去看了元红娘一眼，只见原本就苍白似雪的脸现在更是隐隐的泛起了灰。
元荷蓓咬着嘴唇剧烈的哆嗦着，元红娘深深地吸了口气，拉着又被吓得要哭出来的元灵儿和元晶儿走到她身边，然后将两个妹妹推到她的怀里说了句：“我去看看，你先带着灵儿和晶儿到里屋去吧。”
元荷蓓惊恐的搂紧了两个小女儿，她伸手又要拉元红娘，可元红娘立即往后退了两步摇头道：“娘，我来应付就好，你带着灵儿晶儿进去，你现在这个样子……”
她没有说下去，可元荷蓓还是飞快的摸了摸自己乱七八糟的发髻和脸，但即使是这样，元荷蓓还是凄然的开口坚持道：“红娘，为娘的又怎能让你单独去面对你那盛怒之下的爹呢？今儿个娘已经很是惭愧不已了，我不想再这么畏缩怯懦下去，我是你们的娘，理应由我来保护你们才对。”
元红娘沉默的看了她半晌，外边的砸门声愈来愈激烈，若是她们再不去应门，怕是她们家那道大门都会被梁志远砸开了。母女对视了一会儿，元红娘深深地叹了口气，总算点头道：“好，那灵儿晶儿，你们跟姨母到内室去暂时回避一下。”
比之元荷蓓更加胆小的纪夫人其实在听到砸门声的时候已经坐立不安了，这时听到元红娘的吩咐，忙不迭的站起来就拉着元灵儿和元晶儿到里边避难去了，偌大的堂屋只余下了同样娇小的元荷蓓和元红娘母女两个。
元荷蓓想去开门，却被元红娘拦了下来，她认真的看着元荷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娘，我先去应门，不过还请你务必答应我，呆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也别像今天先前那样忽然冲出来好吗？”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父女反目
元家宅子另外一旁的侧门缓缓地拉开了，元红娘抱着胳膊一脸冷淡的倚在了门边抬眼睇着站在大门前暴跳如雷的梁志远沉声说道：“梁员外，我们家的门可不像梁府的大门那般结实，把它踢坏了不打紧，别把您老的脚给崴了还得让我们家出汤药费呢。”
梁志远循声看过去，原本斯文儒雅的脸竟然能狰狞成青面獠牙，元红娘都有点佩服他年纪这么大了，可脸皮儿的柔韧度居然还这么好。
父女二人同样面色不善的对望了片刻，梁志远就挟带着乌云压城的冲天火气踩着重重的步伐走向了元红娘。
说元红娘不紧张不害怕那是假的，虽然方才刚回到家的时候她已经想到了梁志远一定会找上门来，但到了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她还是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紧，手心中全是湿滑的冷汗，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她心虚的成分，因为等她冷静下来回想起殴打扶风时的情景，她也觉得自己好像这次真的出手太重了，只不过她向来是个自尊心和倔强都爆棚的人，即使她心里觉得有所歉疚，可让她向打了她娘辱骂她妹妹的人低头道歉？门儿都没有！
梁志远捏着马鞭的手青筋毕露，当他一步步走向元红娘，心中早已高涨的怒火也像是被加油添柴的燃的更加激烈，若不是他还将元红娘透露出来的那一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惶恐看在眼里，怕是他手中的马鞭又要向她抽过去了。
“孽障，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忤逆？”梁志远从牙缝里往外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挤，其中夹带着的磨牙声直听的元红娘耳根子发麻，可就算心里再害怕，元红娘也是个死活要逞强的主儿：“梁员外，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不是您家的爱妾欺人太甚，至于造成这结果么？我们一家子躲你们都来不及了，还能主动往上凑不成？”
梁志远闻言眼神闪了闪，额际的青筋似乎没有飙的那么高了：“哦？那扶风到底是怎么着你们了，至于你把她打成那个样子么？”
元红娘嗤笑一声，看向梁志远的眼神却变得更加冷了：“她还能干什么？不就是一张刀子嘴和一副蛇蝎心肠么？晶儿灵儿那么小她都能骂的脸红脖子粗，一言不合就张牙舞爪的冲上来打人，她一个人就把我们一家子都打翻了，怎着？梁员外现在也要来踩上一脚么？”
梁志远冷眼上下打量了元红娘一遍，与之相似的嘴唇撇了下，然后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道：“扶风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她动手，也不能把你们伤的怎么样吧？可你却把她打得遍体鳞伤，红娘，你这就是借机报复吧？”
听了梁志远的话，元红娘差点没笑出声儿来，扶风？弱女子？这梁老爷该有多瞎才能把扶风那战力高强的女蓝波看成是弱不禁风的林黛玉？
“梁员外，多说无益，我也不愿把我娘和我两个妹妹扯出来让你看看她们都成了啥样子，所以你爱信不信，如果你一定要找个人打一顿来为你爱妾出气的话，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