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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杂事儿-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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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龙吟瞪眼笑道:“臭小子,半晌就憋出这么一个屁来?!‘好’?!好在哪里?”
“好在……”我抿了抿唇,“下笔如游龙,转折似惊凤,不拘一格,飞扬脱俗。”
“呀呀,”楚龙吟笑眯了眼睛,身子往前一探,在我的脸上一阵乱瞄,“难得难得,难得让咱们情儿爷今儿个多说了几句话,更难得这几句话还都是好话!就为这个老爷我今日晚饭也得多喝上几杯才是!”
原来他这是故意逗我多说几句话,我偏开脸不看他,却无意间瞟到楚凤箫在那里看着我轻轻地笑,挑眉望过去,他却又闪开目光,只拿过公文来看。
不过今儿个晚上楚龙吟是没有时间喝上几杯的了,才消停了没一会儿,便见个衙役匆匆跑来,进门禀道:“大人,青槐街玉兰巷现任承议郎胡泽夫于家中遇害,其家属方才至前门报案,正在堂前等讯。”
楚龙吟挠了挠头:“承议郎胡泽夫,正六品下。唔,怎么说老爷我也得亲自过去看看。让前门备轿罢。”
衙役领命而去,待我们四个出得衙门口时,见车轿已备停当,捕快们列队站好,仵作庄秋水身上挎着只木箱站在队尾,那箱子里想必是验尸用的工具。
楚凤箫虽是楚龙吟的弟弟,但于公来说他也只是个师爷,因此没有他的轿子,他便也只能同我和子衿一样跟着楚龙吟的轿子在地上走。于是起轿,一行人径往案发人家中行去。楚凤箫和子衿走在轿子左侧,我走在右侧,才走了没一会儿,忽见庄秋水从后面赶了上来,将手在我面前一伸,木木地道:“家母让我给你的。”
见他那只苍白修长的手上托着一个小小的油纸包,便接了过来将它拆开,一股清凉味儿立时冲进鼻孔,却是一块薄荷膏。“这个?”我问向庄秋水。
“含在嘴里,防暑。”庄秋水面无表情,仿佛在替他娘完成一项任务。
想来是庄夫人见庄秋水拎了工具箱要出门,知道有案子发了,打听到连楚龙吟也要亲自出动,便想到我做为贴身长随肯定也会跟着去的,外面日头正大,恐我跟着车轿跑容易中暑,便让庄秋水给我带了防暑用的薄荷膏。
心中不由一阵感激——如果庄夫人能够打消让我嫁给庄秋水的念头的话,我倒真想把她当成个亲人。自从我穿来这古代,还从没有人能像她这样如此细心体贴地对我好。
没等我道谢,却见楚龙吟忽地掀开轿帘儿探出头来坏笑:“什么好东西?婶子忒个偏心,也不分我一些。”一眼瞅见我手里托的薄荷膏,伸手便抢了过去,“见面分一半,这道理,懂?”
我瞪向他:“那是给我的。”
楚龙吟张嘴便咬去一半,然后递还给我,坏笑道:“给你留着呢。”
看着那薄荷膏上一排整齐的牙印,我忍住想把剩下的这一半丢到他脸上的冲动,重新用油纸包好,向庄秋水道:“替我谢谢夫人。”
庄秋水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如鬼魅般退回了队尾。
楚龙吟看着我挤眉弄眼地笑:“那一半儿你若不愿吃便都给了我。”
我便把那油纸包狠狠塞到他伸过来的手里,却见他一转脸打开了另一边的轿帘儿,冲着外头笑道:“小凤儿,热不热?这儿有薄荷膏。”
听得楚凤箫在那边道:“怎么谁还咬了一口?”
“那是咱们情儿爷咬的。你吃不吃?不吃我可吃了。”楚龙吟语气自然地道。
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想来楚龙吟若说那一口是他咬的,楚凤箫肯定不会要,可是说成是我咬的那也一样别扭啊,楚凤箫再怎么着也是个少爷,未见得就肯吃别人咬过的东西呢。
然而出乎我所料的,楚凤箫居然真的要了。楚龙吟空着手落下那一侧的轿帘重新在轿内坐好,脸上是淡淡的笑。
这个家伙……也不是那么一无可取之处。

别扭什么

青槐街玉兰巷离衙门不算近,走了大半天才到,见大门口是先一批抵达现场进行探察的捕快,已将整个胡府封了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
楚龙吟下了轿后直奔案发现场,却是在后花园中一处石屋之内。
胡家的人在石屋外面站着,个个脸色苍白身体发颤,先向楚龙吟行过礼,便有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上前来道:“大、大人,小的是胡泽夫的胞弟胡泽人,家兄他如此惨死,还望大人给我们一家做主!”
楚龙吟挥了挥手,道:“这个不必你说本府也会秉公决断。且先将这石屋门打开,让仵作进去验尸。”
胡泽人却面露难色,道:“大人……不是不开门,是、是开不了门。家兄从里面将门上了闩,纵是有钥匙也没有办法从外面打开门。”
“咦?”楚龙吟扬起了眉毛,“你们进不了这屋子又是如何得知胡大人死在里面了呢?”
胡泽人哀叹了一声,道:“请大人随小的到那边一看便知。”
这石屋原是建于地面之下的,有一道石阶通下去直达石屋唯一的一扇铁门外。石屋的房顶高出地面半米多,并排开了几扇大小相等、没有窗扇的小天窗。胡泽人便领着我们来至这扇小天窗前,向里一指,一句话也没说。
就着从天窗洒进去的光线,石屋里的一切尽览无余——如果不是因为从胡家人的面色和表情中隐约察觉到了几丝端倪而有了些心理准备,只怕这一眼过去我就要惊叫出声了——却见满目的鲜血沾遍了墙壁与地板,而死者胡泽夫的尸体——确切的说,是尸块,零七碎八地洒落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里,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正对着天窗的方向,张着嘴,惨白的眼仁似在诉说着他的惨死之冤。
子衿在我的身旁惊叫一声昏了过去,我连忙伸手抱住他,免他磕在地上。面对如此血腥惨状没有人能面不改色,楚凤箫带着震惊地转过脸来看我,却因我的镇定自若而愣了一愣。
这当然不是我炫耀在那一世时至少见过类似死状的尸体不下十次的时候,我连拉带拖地把子衿放到了旁边的一棵梧桐树下,几个亦被尸体惨状吓得脸色煞白的衙役也正在那里休息。给子衿掐了半天的人中才将他弄醒,脸上惊惧未散,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在这里缓缓,然后我自己回到石屋的天窗前——楚凤箫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让我以为他有话要对我说,便走过去挑眉问他:“怎么了?”
楚凤箫动了动唇角,偏开脸去,什么也没说。
“是谁发现的尸体?”楚龙吟也被胡泽夫的死状弄得皱起了眉,问向背着身不忍看自己哥哥尸体的胡泽人。
“回大人,是敝府下人发现的。”胡泽人忙转过来躬着身道,“因闻到了这石屋里的血腥味儿,一看之下发现是家兄……便跑去通报了小民。”
楚龙吟点了下头,道:“你赶至此处时,屋内情形便是如此么?”
“是的,小民受惊匪浅,略略缓了缓神儿后便着人立即前去报案。因无法进得这石屋,只好在此等大人前来。”胡泽人脸上虽惊惧未减,回答起话来倒也条理分明。
楚龙吟低头检查这天窗,楚凤箫便同他打了个招呼,绕到前边去检查那唯一的铁门。便见这天窗不过是在石屋的墙壁上挖出来的四四方方的窗洞,宽窄只能伸进个脑袋去,别说大人了,连三岁小孩也不可能从这窗户里钻进屋去。而从窗口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这石屋的门从里面上了闩,也就是说——这是一件杀人分尸的密室奇案!
楚凤箫的调查结果是,石屋的那扇唯一的铁门确实从里面被闩住了,由外面根本无法入内。
这下子想要进屋验尸都成了问题,黑衣森森的庄先生挎着箱子戳在太阳地里化身为木。
如今只好把天窗砸开着人翻进屋去把门打开,由于这石屋壁相当的厚,不能竖着砸,只能把这一排几扇窗砸通了让人趴着进去。
于是叫来衙役们拎上大锤,乒乒乓乓地一通敲打,果然砸通了三扇窗,好歹能让人竖着爬进去了。然而又出现了一个问题:这窗的宽度够了,高度却不够,再瘦的捕快也只能进到胸的位置就卡住了。大家于是四下里张望着找合适的人选,先是瞄中了比我还略瘦些的子衿,七拉八扯地把他揪到了天窗前,子衿才向里看了一眼,就又白着脸昏了过去。楚龙吟目光“啁”地瞟到了我的身上,大手一伸盖上我的头顶,凑过脸来低声道:“小情儿可能胜任?”
不能胜任……也得任一下。眼下除了我实在是没有别人再生得这副能钻天窗的好身材了,我估摸着我这辈子能用到自己身材的机会也就仅此一次,虽然跟人家选美小姐泳装秀展示魔鬼身材什么的性质相差甚远,总算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过一回了。
不由往那石室里又偏头看了一眼——尸体我是不怕的,只是窗口距离石室地面有点高,便道:“找条绳子拴住我的腰放下去吧。”
楚龙吟唇角一扬,给了个“真是好孩子”的夸奖的笑,一拍我脑瓜,向着旁边的衙役道:“找绳子,放小钟下去。”
——这家伙,原来也会正经地叫我啊?!
半晌将绳子找来,我将它绕在腰上,才系好一个活结,却见楚凤箫忽地过来又替我解了开来,我抬眼看他,他却低着头不看我,只道:“笨小子,这么系在腰上不勒得疼么?!”边说边一弯腰,竟将那绳头从我的双腿间穿了过来,一霎间我只觉自己由内而外彻彻底底地石化在了当场,脑中轰然一声一片空白。我想装着无所谓,可这肉身易脸红的体质早就出卖了我的意志,脸上烧得几乎要喷出火去——这下子……说啥也不能暴露自己女儿身的身份了。
楚凤箫拿了绳子在我两腿的腿根处各绕了几圈,最后才在腰上绕好系紧,倒是同登山结的原理大同小异。这才抬脸看了我一眼,却不由又怔住了。
知道被他看到了我脸红的样子,连忙偏开头,假意用手在脸旁扇了扇风,装作脸红是天热导致的样子,也顾不得能不能蒙混过去了,二话不说地便俯下身往窗里钻,忽地被谁在屁股上踢了一脚,转回头去,见楚龙吟似笑非笑地立在身边儿道:“傻蛋儿,想脑瓜儿先着地么?”
反应过来,调了头,让脚先进去,然后才慢慢蹭着往窗里进,到胸的位置时果然有些卡,便深吸了口气硬是挤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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