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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你自己没问嘛！”我心虚地埋头。
“喔……原来，你是看上工作室某位帅哥了……”老林恍然大悟。
阿猫窜过来，将脸凑到我面前。“安安，你不会也是看上天机了吧！”说完，嘴一瘪，装模做样抹了抹眼角。“唉，我真命苦哇……好不容易看上个男人，我容易嘛我……不过，既然是安安看上的，那我就退出好啦！！嘿嘿，安安，有没有被我感动……快快，来给我抱抱……”
“……”
一伙女人对这家伙的神经质和厚脸皮已经完全失去了语言功能。
我抽着嘴角抬头，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没，看，上，天，机！”
大概是被我吓到了，阿猫呆楞地半张着樱桃小嘴看我，直到我放开她，好半天她才眨眨眼。接着，抹了一把脸。“安安，你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
我完全被这女人打败了。
众人哈哈大笑。“安安怎么可能是阿猫的对手嘛！”青蛙趴在交叠的手背上，睁大眼睛在我们中间扫来扫去，一语中的。
我丧气地垂下头，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唉，对了，安安，他们去玩空洞，那你是不是也去了？”阿猫的脑子突然又转得快了起来，对着我满眼星星。
我无语地点头。
“那你多少级了？厉害不？我进去了你罩我吧！”阿猫，口水……
“39级，被NPC骗了，没有攻击技能……”
“喂，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啊，把我们四个当隐形人吗？”疯子不满地扯我的衣服。
“那疯子，你也要玩吗？那就去买头盔吧！哈哈，老林，小樱、青蛙，你们也去。咱宿舍一起征服美男和游戏去！！”阿猫手舞足蹈起来，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在憧憬着脚踏天下第一，横扫天下美男……但是，别人可都清醒着。
小樱和青蛙看看她，默契地离开椅子，一声不吭地回到座位抹桌子的抹桌子，抽书本的抽书本。老林抽了抽嘴角，抢过疯子桌上的指甲剪修起指甲来。倒是疯子很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会：“美男都在你那什么头盔里，干脆你把头盔拆了，我们宿舍一人一个吧……”
“咚！”
阿猫绝倒。
我的手机此刻却响了。“天衡？找我什么事？”
“你该下课了吧？他们让我来接你。”
“呃……”我可不可以说我不想去了？
“那就这样，十分钟后见。”
“等……等等，我……”听他马上要挂电话，我急了起来，赶忙喊住他，但刚出口一个字，便又说不下去了。只是为了何宗绪一个人，就离开工作室，真的好吗？可是，不离开，心里始终会觉得不自然……
“有什么事情？”
“我不想去……”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让自己开心点。
“你必须进空洞。”他的语气很淡，祈使句用得非常顺，仿佛这只不过是一个陈述句。
“为什么？”
“因为，你的宠物。”
“……”这跟小毛有什么关系？喔，对，如果我不上了，小毛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了？呜……小毛，我想你……
“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快到了，你下来吧！”
说完，电话已经挂了。我呆楞地看看手机，抿唇，心里撕扯，到底要不要去，到底要不要去？
“怎么了？”疯子看我不对劲，连忙问。
“你暗恋的那小子出现了？”阿猫也忙丢下手中的纸箱。
我摇头。“同事让我回去，可我不想回工作室了，阿猫……”
“切，我以为什么大不了。”她摆了摆手臂，继续转头研究她的头盔。“反正是暗恋，你又没有明说，他也没有挑明，你怕什么呢？再说了，你难道就这点胆子？想上又不敢上，想断又怕见面？他能把你给吃了？指不定，有人也在纠结要不要见你呢！真搞不懂你，到底想什么。”
“我……”我怕看到他，会忍不住再动心啊……
“安安啊，你还是太单蠢了。看看我，百毒不侵，即使大哭大闹一场，接下来该断的还是得断，日子不是没有了一场恋爱就过不下去了，你的人生也不是没有了一个人就会不完整了，相信我，你会在空洞里找到更适合你的人。”阿猫叹气，转头认真地对我说了有史以来最具哲理性的话。
疯子在旁点头。“为了一个男人，舍去其他人和事，那可就亏大发了。”
我低头搅着手指。奶奶总是摸着我的脑袋说：大智未开，大智未开。难道，我是真的很单蠢？为什么她们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感觉自己做不到？想着，手机又响起来，大概是天衡来催了吧！可拿起一看，傻眼了。
“妈？”
“最近怎么样？”二十多年熟悉的声音里有淡淡的疲惫。
我忍不住出口责备：“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忙完这单生意，我就享几个月清福。倒是你呢？进了大学连通电话都不记得给我了？”
心口一紧。“对不起，妈。”
“这两天老梦见你爸，安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没……”我赶紧跳起来。
“没有就好。我就怕，你爸看你过得不好，给我托梦来了。安儿，你身子虚，在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冷了，记得加衣，晚上记得盖好被子。还有，多吃点好吃的，不要舍不得花钱，你妈我还能动。学习也要跟上，别只顾着玩……”淡淡的声音一句一句念叨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刻进我心里。
我捂着鼻子，不让自己泄露出声音来。妈，坚强如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女儿已不是你的负担了吗？
36。口是心非
“妈，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唉……”她长长地叹一口气。“就知道你听不进去。反正记得，有事情就给妈打个电话。你爸去了，我一个人也怪冷清的。”
“那就再找一个吧！”我恍惚地看见爸爸那微驼的背影。
“安儿，你忘了你奶奶怎么说我了吗？你爸他……并不坏，只是……我不怨他。所以也没想过……”
“妈，爸对不起你。”我哽咽出声。即使我有多舍不得爸爸，但我仍然清楚的知道，妈妈才是那个一直受着委屈的人。她那一身坚强，成了她的保护色，两年之前，我无时无刻不在冷眼旁观她的一切，看她嘶声力竭地将那背影赶出房门，看她做完饭后对一脸讨好的他面带憎色。我一直以为，是她的咄咄逼人才让他越走越远。可直到爸爸突然不见了，我才猛然发现原来是她一直在渴望他的回心转意。
“傻孩子，人都不在了，还说谁对不起谁呢！”她在电话那头轻轻地笑着。我可以想象她原本细腻现在却苍老干枯的双手抚过鬓白的发，还有那略带苦涩的微笑。
“妈，爸没好好对你，我……年纪小，当年也怨过你，是我不对……以后，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太累。爸没了，我不希望……”说到最后，泣不成声，血浓于水，我终于逃脱不了。
“安儿长大了。”悠悠一叹。“你都说你年纪小，我怎么还能跟你计较呢！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傻孩子，别哭，妈还有事情要忙，就先挂了。以后没事了，记得想起来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也好……”
“恩，我知道了。妈，你去忙。”我忙抹净脸上的泪，跟她道别。
挂断电话，阿猫和老林她们担忧地看我。我冲她们歉意地一笑：“我妈的电话，不好意思。”
“安安，你很了不起。”阿猫走过来，抱住我的肩膀，拍了拍。
鼻子蓦地一酸，两行冰凉在脸上齐齐蜿蜒。几人走过来，将我们抱在中间，所有人都不说话，静静地，任思绪漂浮。一年多以来，我从未跟她们说起过家里的事情，即使有时候会谈论到父母，我也只是笑笑地带过。这，还是第一次让她们从对话中得知我家里的状况。
感受着从她们的怀抱传来的力量，渐渐地，眼泪蒸发在空气中。爸，你看，我现在不是也很好吗？爸，你在天堂，要开心。
过了一会，天衡的电话打断了我们的沉思。在她们的眼神鼓励下，我收拾好东西，仍是去了后门。
“你是因为南极才不想回工作室的吗？”
一路上习惯了安静的我和天衡，却突然被他打破一个多星期的格局。我扯了个难看的笑容：“不是，只是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好，不想再拖你们后腿。”
“是不是小女生都喜欢口是心非？”他的话，如同他的黑耳钉蓦地扎进我的心里，异常晦涩。见我结舌，他再度开口：“南极本来对女孩子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你会错意也没什么丢人。”
我咬着唇，有跳车的欲望。天衡，你就不能捡几句好听的话吗？是，我是自作多情，是，我是孔雀开屏，那我不要去了，你还来拉我过去干什么？让你们看笑话吗？
“除了南极，工作室就没有让你留恋的东西了？天旋算什么？天枢算什么？北斗算什么？天权虽然从来都是那副死样，可你就真的不知道让他们接受一个人，有多么困难？”我猛地一震，急急地朝他看去。让他们接受一个人，有多么困难？他专注地看着路的前方，嘴里未停。“你知道你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单纯。”
也叫单蠢。阿猫她们提过，我沮丧地想。
“单纯是他们最缺乏的东西，他们这群人，都是从商场战场九死一生爬过来的，他们根本不稀罕你到底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他们只知道，他们一旦认可了你，你就得随他们一同走下去！”
我愕然地眨眼，这是什么逻辑？
“不要轻易试图离开。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天衡将车拐进停车场，打开车门时，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
等他下了车，我才回过神来，慌忙跑下车跟随他的脚步。“那么，你呢？不包括在他们之内？”
“我？”他转头看我，黑色耳钉绚烂着低沉的光芒，如鬼影一般无形却又冷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不过就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沉默，不知如何应对。看他眼角的冰霜，我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我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你今年多大？”
“34。”
默。阿猫不是说，老男人通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