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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满纸春-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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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心不在焉地同媒婆应酬几句,跪坐在软榻旁边,小声对薛思说:“薛哥哥,方才贺伯伯的儿子留信,柳家铺子遭**了。祖父他……恐怕羁于十王宅中。”
“于是乎?”薛思趴着问她。
柳八斛一个糟老头子,没什么好担心的。羁于十王宅就多住几天呗,反正太子和小王们不会强纳他为妾为媵。而杀人放火那种事,谅他们也不敢做。薛思伸手抚平春娘额间川字纹,笑道:“不必多虑,十王宅的坑饪厨艺很好。”
春娘扭了脸,哀哀地要哭:“薛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八斛献了伪造的古琴,太子是储君,追求起来岂不是欺君之罪?春娘思量想越觉得事态严重,柳八斛说不定会被判刑下狱。
她不敢明讲,摇着薛思的手恳求:“薛哥哥,祖父得罪了太子,柳珍阁被他们掘地三尺,我担心祖父受难,你有什么办法能救救他么?”
薛思听出端倪,握着她的手拍拍,探头招呼孟媒婆:“孟婶子先回吧,我有家事要忙。婚书备好之后,烦劳将聘礼单子一并列来,少不了您的喜钱。”
“好说好说。哎,不是孟婶乱夸,他们呀,真真儿的天设一对,地造一双!”孟媒婆见兄妹二人谈起私事,知趣地告了声叨扰,收好柳春娘的生辰八字,告辞离去。
薛思细问春娘:“那老家伙因何事得罪了太子?今天卖给太子的古琴有问题?”
春娘咬着下唇点点头,琴是伪作。
薛思歪头琢磨片刻,到了这般田地,还能怎么办?!得请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去把柳八斛领回来。老办法,找九公主说情去。天底下皇帝第一大,皇帝的妹妹第二大,再往下才轮得着太子。
他笑笑,安慰春娘道:“没事,哥上头有人。”
再怎么不济,他跟太子还算有些私交。待九公主施些压,他趁机多讲几句软话,赠太子一套****珍品,里子面子全都找补回来了,不愁太子不放人啊。薛思主意打定,扶着榻沿坐起来。
春娘吃惊地看他慢慢下了榻,结结巴巴说:“薛哥哥,你的腿、腿伤?”
“小伤而已,哥哪有那么不堪。”薛思走动两步,肉里隐隐生痛,他忍不住“唉呦”一声,连唤春娘:“唉呦呦,春娘,扶我。许久不走路,我都不会迈步了。叫阿宽取件鲜亮衣衫替我换上,熏球玉佩随便挂俩充样子。你去书房把书柜里那一套红缎面的画本找出来。”
他临走前又抚慰春娘一番:“别愁了,哥拿****行贿百发百中、屡试不爽。乖乖在家等着,我回来要看到你手捧新画笑脸相迎,不许愁眉苦脸的。”
春娘勉强作个笑容送走薛思,心神不宁,连午饭也没咽下几口。老伙计领小厮四儿悄不作声地更换过屋中器物,把高仿的东西摆上,替换掉真品。
箱盖一阖,春娘的嫁妆又丰厚了许多。老伙计双手掩住唇须,压低声音在春娘耳旁禀报:“全都办妥了,没人看见。”
春娘无意查看赝品做工,一个人干巴巴地坐在院门口守候。直等到午后日影开始偏长,才渐渐有各路消息传进来。
派出去打探的几拨人马递的都是好信:柳宅一切安然无恙,杨氏和分娘走亲戚未归;柳珍阁已由当值的伙计落下门板谢客;十王宅进不去,温府下人仍在远处观望。
“祸兮福之所倚,阿弥陀佛。”春娘自己给自己宽着心。
又等了一个时辰,小厮飞奔来报:“小的瞧见柳掌柜从十王宅出来了!”
再候两刻,柳八斛踱着四方步子进了温府。他走的不紧不慢,悠闲自在,神情间看不到半分慌乱。路过锦鲤池时,还有兴致驻足池旁观赏红白鲤鱼。
柳八斛问婢女要了一把鱼食,边撒边自言自语:“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柳八斛,安知我柳八斛的坑挖在何处。”
区区一个贾有财,狐假虎威借着太子的势,也敢在柳珍阁后院动土?
柳八斛抚须笑了,他的家底,可不止区区几尊青铜鼎。
春娘远远迎上来,冲着锦鲤池畔清瘦略显佝偻的身影唤道:“大父,您还好吗?”
“好得很。”柳八斛撒净鱼食,接过婢女递上来的巾子擦擦手,随春娘一起往薛思院中去。碍于左右人多眼杂,祖孙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春娘一路默默搀扶着柳八斛进了自己屋内。上次她跟杨氏进十王宅斗镜,发觉那些王公贵族们不可碰及的逆鳞太多了,俨然十尊腊月二十三的灶神爷,事事都要顺着他们的心意去阿谀奉承才行。
关好门窗之后,她奉上茶点,细问十王宅的情形:“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况且是柳珍阁不熟络的物件。那琴……被行家识破了?您别太伤精神,两张琴而已,没什么要紧。”
柳八斛拈了枚大樱桃,笑道:“两张破烂琴,额外得了三百两银子。”朽成那模样了,若说不是古琴,他自己都不信。
故而太子大喜,另赏银三百两,赠玉薤酒一盏。
春娘不解,问:“既赏赐了美酒,为何又掘地三尺,抢走了我们的大鼎?那些东西不过千金,太子难道出不起这个价钱?”
“唉,琴是一回事,鼎是另一回事。”柳八斛把当时情形同春娘略略讲来。
他今日奉上琴去,太子觉得琴很古,朽的不成样子。十位兄弟品评一番,纷纷认同“很古”。稳妥起见,太子传唤宫中大司宝太监验了验,果真是古的。他便派人请柳八斛到十王宅,赐一盏美酒,以示谢意。
柳八斛这厢刚饮了酒,那厢西市同行贾有财也来觐见太子。贾有财请求再宽限些时日,说他一时半会儿收不到那些“名贵古琴”。柳八斛这时才得知太子买琴不仅在柳珍阁一家订了货。
太子斥责贾有财办事不力,当场拿柳八斛现身说法:“柳翁能寻来,你寻不来?别的掌柜都没抱怨,偏偏贾掌柜需要宽限时日,莫非贾掌柜不拿本太子当一回事?赶紧回去收琴!凑齐十张,我们十兄弟好为皇上备生辰礼。”
贾有财探头瞧了柳八斛寻来的绕梁琴和号钟琴,无话可说。说真,扬了柳八斛的威风,说假,这般残琴朽木,没地方挑毛病。在西市,两家暗地里本就是对头,他心中难免忿忿。
眼珠一转,贾有财计从口出:“太子,若为皇上寿辰,草民有个更好的主意。天下重器,莫过于鼎。夏禹铸兖、豫、雍、梁、扬、荆、冀、青、徐九鼎而定天下。去年我大唐军士痛击吐蕃,青海一役大获全胜,依草民愚见,诸王不如联袂献上十鼎!”
献十鼎,比大禹的九鼎还多出一鼎之丰功伟绩。
柳八斛陪坐一旁,同诸王一起点头拍掌称赞。太子对贾有财这主意十二分的满意。
谁知贾有财话锋一转,指着柳八斛向太子献殷勤:“兰陵柳家世代积攒奇珍异宝,据草民所知,柳珍阁不但有古琴,还藏了鼎中第一重器。”
“贾掌柜说笑了……柳珍阁统共只有两三件镇店的小玩意,全都摆在外头任人观赏,从不曾收藏甚‘鼎中第一重器’,老朽不大诳语,确实无那般重的器物。”柳八斛淡然摇头解释。
贾有财紧咬不放,咄咄逼人:“柳珍阁后院掘地三尺,必有重器。”
他们得了宝贝,都爱挖个坑埋起来。贾有财埋过,柳八斛必定也埋过。甭管有鼎没鼎,挖了他家地皮出口气,净赚不亏。贾有财抓住时机,朝太子进谗言,果然奏效。
“唉,可惜了,都埋下去三四年了。”柳八斛讲到这里,吐出樱桃核,对着春娘叹息。
春娘也很惋惜。鼎以字论价,她记得院中那些大鼎皆有铭字,撇开大鼎本身的价钱,一铭字增价一两黄金,粗算起来,百字之鼎最少也要卖百两金子,柳珍阁今日折损千金。
“一千两呢……这得摹多少年的画才能赚回来。”她抱怨。
柳八斛也抱怨:“铸这些鼎,破费老夫三十两呢……再埋上两年,那土锈铜锈更足了。”
“三、三十两?”春娘没反应过来。
“春娘,鼎之纹章斐然,吾岂能任由它埋在地下生锈蚀铜?!自然要好好藏着。”柳八斛轻描淡写道:“后院那些,原打算仿来教你辨真伪,不值钱。”
春娘抚着心口吁道:“您吓到孙女了。又是三十六箱嫁妆又是遣母亲何分娘走亲戚,我还以为您遇到天大的麻烦才会如此安排。”
柳八斛摇摇头:“越活越胆小喽。我遇到天大的人或者买卖,都会如此安排。跟上位者打交道,不得不提前预备啊!运趟嫁妆又不费事。后燕那会儿,鲜卑族慕容皇帝有个属下叫杜静,你猜他怎样?他先给自己预备好棺材再上朝,载棺诣阙。”
“您怎么不在信里稍提两句呀,害得孙女白白担心。夫君尚在养伤,为了您,带着伤奔去十王宅求个情面。念在这点孝心上,您别再打他……”春娘仍有些许小抱怨。
“薛思那小子留十王宅叙旧。”他放下茶碗,关切地询问春娘:“我看他谈笑风生,举止间逍遥得很。这几日,你将他盘养到什么地步了?”
“已……已钤过起首章……”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这种事,着实说不出口。
念及那日薛思身上吻痕黯红,似朱砂印泥颜色,春娘羞赧地低下头,将它比作钤于起头第一、二字之间的起首章。万事开头难,她与夫君夜夜共衾同笫,应该算起了头吧?
柳八斛含笑颌首,眼中尽是慈祥:“早些落上款,早些盖压脚章。”
然后早些结珠胎,添个小曾孙。有生之年尚能四世同堂。柳八斛的笑意更浓了。

印十六、
一个人可能比另一个人狡猾,但他决不会比所有人狡猾。拉罗什福科
一个男人可能比另一个男人狡猾,但他绝不会比所有女人狡猾。春娘
一个坑可能比另一个坑隐蔽,但它决不会比我的坑更隐蔽。柳八斛
印三十六
太子和他的兄弟们个个欢欣异常,围着青铜大鼎,商量该如何配几匹大红绸缎,把它们裹得喜气洋洋抬进兴庆宫作贺礼。
薛思坐在席间,对那一堆破铜毫无兴趣。离了好几尺远,仍能感觉到土腥味涩重,扑面袭到他鼻前,几乎完全压过了厅中燃着的名贵薰香。
鼎上兽目圆瞪,利爪獠牙,连绿铜浓锈也掩不住饕餮的凶猛大口。
这兽贪吃,后来……它被自己撑死了。
薛思对着十来尊青铜大鼎外加远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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