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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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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时候心比脑子更快,而拳头比心还快。
“念离——”煮雪轻声唤道,“这件事你别管。”
“我是安以墨的女人,你是安以笙的女人,我们是妯娌,我比你地位高,安家我管家,你得听我的。现在,去换件衣服,不要丢人。”
念离说的字字句句听着刻薄,却叫煮雪心里一阵悸动。
安以笙的女人,安以笙的女人——
念离,你还是决定以自己的幸福以安园的命运搏一搏么?只为了我和以笙这一份渺小的感情?
这值得么?
“少将军这一边,我来给个说法,你们先回房。”念离挥了挥手,“二弟,还愣着干什么,你家女人的身子都被看光了。”
安以笙突然大声的笑了,笑的就跟个孩子似的,朗声说:“谢谢成全!”
说罢,拉起还在愣神的煮雪,用自己的胸挡着她的后背,推让着朝廊子外面去。
“你疯了!我跟你说的都白说了!”
“他们宁愿陪我们死别,也不愿看见我们生离!”安以笙突然就跨过了自己心里很久没有跨过去的那道坎儿。
对安园的责任,对大哥大嫂的愧疚,曾让他一度放弃了他的执着。
可如今才终于明白,那只是他与煮雪强加于人、一厢情愿、毫无建树的“牺牲”——
牺牲固然伟大,可是不用牺牲的万全,才是更伟大的。
看着安以笙那坚定地明媚的眼神,回身看着念离那仿佛可以挡风挡雨的背影,煮雪突然想起,出宫前,逐风说的那句话:
自我牺牲才是这世上最软弱的逃避。
我要的,是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一片静好,而且这其中,我要活的最好。
这看似最自私无比的话,此时此刻,猛地发现,原来才是最博大的爱。
煮雪无奈笑了,这辈子,她只做了这么一件凡人俗事,竟错的如此彻底,活该她,这辈子就只能回去做个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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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曲容终于回过神来,煮雪早已走的没影了。
放下恶狠狠的一句话,眼前这女人却是平淡不起惊澜。
“你大可不必吓唬我。你还要靠着安家往上走,断不会杀我的。”念离淡定十足,面无惧色,曲容顿时觉得被戳中了什么软肋一般。
“你不要太得意了!”
“现在是你在求我们,这可不像求人的态度,我想你老子没教给你求人的态度吧,少将军。”
念离微微侧过身,留下给他个犀利的侧脸。
“你说什么!”
“这就跟做生意一样,要的就是对等。现在你要我家相公成全你的春秋大梦,帮你飞黄腾达。可你能给我们什么?帮我们保密身份么?可笑至极,我们是位高权重的最高宫人,隐姓埋名不过是低调罢了,你拿这个威胁我,不觉得可笑么?”
曲容一口气锁在胸口,不上不下。
“我们是生意人,这买卖,我们,不做。”念离厉声结案,留下曲容瞠目结舌。
“你不要太嚣张,哪个富贵世家没有些把柄污点的!你们安家也不例外!让我发现了你们的龌龊事,可就晚了!”
“你随便去查。”念离心里明知道安园不能查、不经差,脸上却一点让人怀疑的神色都没有,一派底气十足,“我随时恭候。”
“你!”
“还是你要继续听你爹爹的话,查不到什么,灰溜溜的做个逃兵?”
念离故意激怒着他,还有更过激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曲容已然无法自制,居然比她预想的更早扑上来。
那双大手掐上她的脖子的时候,念离仿佛听见,后门传来一阵子喧闹。
是他们来了么?
怎么会从后门进来的……
以墨,快去招呼客人了。
满脑子,竟然还是这些事,念离自觉好笑,那气却上不来,双手用力掰着恼羞成怒的曲容的大手——
快要窒息的一瞬间,看见了许多人。
悬梁自尽的景妃,饮鸩自杀的桂嬷嬷,毅然殉葬的魏皇后——
兜兜转转至此,我居然要这样就步你们的后尘了?
身子渐渐的有些发软,念离始终没有放弃最后的一丝挣扎,当安以墨带着访客冲入廊子里的时候,横空飞出壁风大怒的有些发紧的声音:
“李德忠,魏思量,你们俩给我把他斩立决!”
侍卫队的两个头目一左一右飞身而上,已经被激怒得张狂的曲容根本来不及辩解半句,两架刀在脖子左右,念离呛声跪倒在地,安以墨抓狂的奔过来抱住了她,而壁风只是远远地站着,握紧了拳头。
“就算你要成全了以笙和煮雪,也不应该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啊!”
安以墨在咆哮。
念离说不出话来,李德忠刚要开口,壁风先开了口。
“就地正法。”
李德忠附在他曾经同朝为官的少将军曲容耳边说:“你认栽吧,被逐风大人设计了。”
可惜,曲容是永远不会明白这句话的涵义了,因为下一秒,魏思量的利刃,已经叫他脑袋搬家了——
安以墨把念离紧紧地抱在怀里,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
说这话时,安以墨尚不知这在他面前被了断的男人,就是曲款最后一根独苗。
“我替你报仇了,相公。”念离小声的喃喃,“一切都太平了。”
安以墨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怀中还在颤抖的女子,还以为是场面太过血腥,她不忍看。
只有李德忠知道那是喜极而泣。
手中的纸条默默的缩回到袖子里。
一个时辰前,李德忠刚来拜府,本以为念离得知陛下又出宫来访会有什么激动的反应,没有想到,她只是起身回屋,过了片刻,塞了他一张纸条,嘱咐要他在陛下车马到溯源城门时打开来看。
那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
念离有生命之忧,速来。
借刀杀人,她不用很久了,只是所杀之人本该杀之人,而那把刀又来的恰是好处。
念离深深觉得,秉着廉洁节约的原则,不用未免浪费了。 
一探虚实
朱湘的马车行至离溯源只有不到半日的时候,传来急信,展开一看,朱湘顿时就变了脸色。峦翠觉得蹊跷,往日沉鱼和落雁两个家伙都是直接书信给她的,怎么今天却写给了朱湘?
“怎么了?是不是安园又闹起来了?你倒是说话呀!”峦翠看朱湘发着愣,一把抢过信来,一目十行地读着,却没了声响。
那信不长,一改沉鱼和落雁那啰嗦的风格,估计写信的时候两个人也都惊魂未定的。
郡守大人:
武官与安家二公子抢女人,被这群匪徒打死了!
沉鱼、落雁上
“打死了?!”峦翠愣住半响后呼啦就在行驶的马车里站了起来,“打狗还要看主人!这群龟孙子是无法无天了!”
“曲容——竟死了……”
这许多年来,曲容可谓是他的左膀右臂,虽说名义上他只是个武官,但暗地里却是他的心腹。
与那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县令相比,曲容强出不止一二,乃是朱湘悉心培育的继承者,怎么会——
“老爷,这安家就算再油水可捞也不能轻饶了他们!他们今天敢打死了武官,明天就敢对老爷下手!这离溯源还有半日,路上还有最后一个信栈,速速书信给溯源知府,先不要管他是否与你同心,叫他拿了安家涉案的一干人等再说!”
“敢打死我的武官,不知后面有什么背景——”
“无端端为了一个女人闹出人命,就算告到天王老子那里,我们也占理!”
“到了下个驿站,就给我备纸墨。”朱湘心中虽有一时犹豫,可峦翠却不断挑唆,于是咬咬牙,动笔给吕枫书信。
溯源这边,安园闹出了人命,吕枫自然比朱湘更早得到了消息。
他正愁没有把柄办了安家这些人呢,这篓子就捅出来了,还不是什么不痛不痒的小事,一来就犯了个大案子,于是兴高采烈地火速带了人封了安园。
柳若素和惜花的马车到了安园门口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衙役们把守着院门口,所有人都要避行,包括微服出访的花嫔和柳贵人。
“我看着这些人怎么不像是来接驾的,你看,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柳若素命马车靠边儿停了,撩起帘子,打量起来。
这熟悉的一砖一瓦,已经让她顾不得感慨,眼前的突变,倒让她心有余悸。
“事情跟这个园子沾上边儿,就没得什么常理俗规了,我只怕眼下这场面,是要对陛下不利——”
惜花一向都瞧不惯柳若素这不懂装懂的架势,哼笑一声,也不看窗外,就翘着二郎腿说:
“你小题大做了,这么三五个虾兵蟹将的,就对陛下不利了?你也太小看我们侍卫队的力量了,跟着陛下的可是侍卫队的总管和副总管。”
在宫中,她是嫔,柳若素是贵人,她官阶高柳一级。
在宫外,她是侍卫队的,柳若素不过是个病秧子,她也不把柳放在眼里。
柳若素只能忍气吞声地应了一句:“姐姐说的是。”
眼神飘向那熟悉的院落,安园二字一笔一划都刻在心尖,当年行走其中,她就是女主人,多少人要看她的眼色,多少人听她使唤,何曾这样低声下气,又何曾这样委曲求全?
可入了宫,进了那道高墙,反倒从一个主子,变成了一个奴才。
宫闱倾轧,女人猜忌,想她这无依无靠没根没派的,受尽欺负。
两三个月才能见到陛下一次,平日里连个像小婉那样可以说个贴己话的人儿都没有。
可惜花不同,她早在宫中多年,人脉甚广,本身又心计十足。
两人同时入宫,柳若素又占了那几分姿色的优势,没想到半年一晃,惜花却爬的比她还要高。柳若素只能处处低头,叫她一声姐姐。
姐姐教训,她只能点头,点的慢了,都要遭她白眼。
被接入京中的父亲总是烧香拜佛感谢皇恩,可却不知,她过的——
不如往日。
不如往日。
大不如,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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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吕枫领着人来了,小民打点好了相熟的衙役,送您从小门出去。”
安以墨躬身向壁风,谁知他只是一笑。
“难得,你还会给寡人行礼,做梦也想不到。”
安以墨没有抬头。
这满院子还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毕公子是何许人也,若是知道了,恐怕都要乱了。
“这一遭那迂腐的吕枫倒是来的及时啊,想必你们平日结了不少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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