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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墓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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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合情合理的叙述让我略感意外。我又问,他真会写诗么?
叶子又用树枝机械地在地上写出个“诗”字,然后说,是的,他以前一边打工一边写诗,在一家文学刊物和《南方都市报》上都发表过,被称为打工诗人。现在,他有时还写诗,我看过一首,是写给他坟里的未婚妻的。
说到这里,叶子望了我一眼说,他和你一样,都是痴情的男人。
我的心里动了一下,感觉到叶子的眼睛和声音里有对我的好感和赞许。只是,我立即意识到此刻正在进行侦察工作,至少暂时不能受儿女情长的干扰。
于是,我又装得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个哑巴是从哪里跑来的?杨胡子还真会用童工啊。
叶子又在地上写出“哑巴”两个字,然后说,不算用童工,哑巴已16岁了。这孩子身世不明,乞讨流浪到西河镇。杨胡子可怜他,收下他在这里做事。你没看见这孩子已经长好了,以前他瘦得像猴子一样。
叶子的叙述让这里的鬼魅迷局烟消云散,包括她自己,也自称是从山里出来打工的妹子。这个结局让我十分地不满意,尽管我并不是存心出来找鬼的人。我不禁脱口说道,可是,这里的一切总是让我觉得蹊跷,还有些恐怖。
叶子顿时显得有些紧张,手里的树枝也不再从容地在地上写字了。她说,你是说杨胡子和周妈这两个人吧。是的,是有些蹊跷和恐怖。就说后山的坟地吧,都是冯诗人和哑巴去巡察,杨胡子从来不去。原因是后山有几座小孩的坟,杨胡子说算命先生给他讲过,他这辈子要遭难的话,就会遭到小鬼身上。你说他怕小鬼也罢了,平时他见到小孩也会害怕,天真活泼的小孩,有什么可怕的。民间有种说法是,小孩的阳气最旺,可以看见鬼和驱鬼,你说这杨胡子他怕什么呢?杨胡子62岁了,据说在这守了20多年的墓,这期间有好几个年老的守墓人相继去世,谁敢肯定他不是去世人中的一个呢?
叶子的话让我毛骨悚然,背后靠着的墓碑也仿佛有些摇晃。可是,她讲这些事时却自然得很,嘴角还一直有浅浅的笑。她又说,周妈这个人也很蹊跷,虽说她就是这附近村里的人,丈夫死了后来这里做事,应该也是迫于生计的选择。可是她成天乐呵呵的,世上哪有这样无忧无虑的人。更蹊跷的是,有一次她去西河镇买菜,不到半小时就提着很多菜回来。去西河镇一个来回,我都要走两个小时,你说她怎么会在半小时就买回菜来了。那一次是我看见她出门又在院门口遇见她回来的,我发现她接下来几天看见我就显得很不自然。
叶子的讲述将我搞糊涂了,这样看来,在这里只有冯诗人、哑巴和她自己是来路清楚的,而杨胡子和周妈却很诡异。这和我对这里的判断刚好相反。我抬眼望着叶子,她的眼睛亮亮的,身上有世间女子生动的生命气息,如果不是我在夜半的阁楼里望见过她的另一面,我真要相信了她此刻说的话。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天地间的一切,都是互为正反的,上和下,左和右,人和鬼,怎样判断要看你本身站在什么位置。
我突然想做一个试验,一个在前沿阵地上的火力侦察,便问叶子道,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正常吗?
叶子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说,不正常。若正常的话你就不会留在这里守墓了。
这是我希望听到的回答。因为如果她说我正常的话,那我也就和她一样了,那是很可怕的事。
不过,我也不能让她对我的选择产生怀疑,于是便说我做守墓人对常人而言不正常,但我以这种方式怀念我死去的女朋友,这是信守爱情的必然。
一番话,竟让叶子的眼里湿湿的。我放心了,不管正不正常,她不会戒备我了。
暮色起了,我和叶子在坟丛中往回走,叶子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我拉住了她的手。这手是温热的,让我有触电的感觉。接下来,她没有抽回手去,我们就这样牵着手走在无边的坟地里。我感到已落山的夕阳又升了起来,照着我和叶子在这不可思议的地方牵手徜徉。我想如果就这样牵着她走回省城去,全报社的人以至全城的人都会目瞪口呆。我,大许,是个了不起的人,我的女友更是一个常人莫及的充满魅力的女子。
吃晚饭时,我的目光老是在周妈和杨胡子身上转,想从中发现不正常的东西。尽管在理性上我认为对叶子的话只能反着听,但人实际上又是一个容易受到支配的动物,所谓意识的独立性并没有人自认为的那样强大。
这天晚上,我的楼顶上没有一点动静,叶子好像是睡着了,没有再作梳头描眉那些事。半夜时,下起了一场夜雨,我还是忍不住想上阁楼去看看。我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一股冷风让我打了一个寒噤。突然,楼下的电话响了。这里仅有的一部电话在楼下堂屋里,这夜半三更的,谁会来电话呢?那一阵阵电话声在黑暗的寂静里响得让人心惊。这时我前面的房门开了,杨胡子走了出来,看见我便说,哦,你已经起来了,那你下楼去接电话吧。说完后,他也没对这夜半电话表示任何疑问,便退回去关上房门了。
我只得下楼去接电话,在楼梯上每走一步,那电话铃声就像要绷断我的神经似的。
我病倒了,浑身无力,发烧,头痛得像要裂开似的。早晨听见周妈在楼下叫我吃饭,我还想硬撑着下楼去。起床后摇摇晃晃地还没走到门后,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脚下的楼板也在往下沉,像飞机要坠机的感觉一样。我跌倒在地板上,只有喘气的份。
叶子来看过我,说了些安慰的话,听见楼下有人叫她,便匆匆下楼去了。杨胡子来看我时,叫我脱掉上衣,看了我的前胸又看后背,还用手指关节在我背上敲了敲。然后,他翻看我的眼皮,先往上翻,又往下抚,那手法有点像是给死人整容。而有气无力的我,只能任他摆布。整个过程,杨胡子除了在喉咙里“唔唔”几声外,什么也没说,然后就下楼去了。
经杨胡子这样一折腾,我病得更重了。一会儿发热,浑身冒汗;一会儿发冷,盖上棉被还冷得发颤。这时,我听见楼下有人声喧哗,还有锄头、铁镐碰撞的声音。显然,这是杨胡子叫了人来去坟地里挖墓坑。这墓坑为谁而挖呢?我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阴险狠毒的杨胡子,我算败在你的手里了。只是,不知道叶子参与此事没有。不过想来他参与此事的可能性较大,如果她也喜欢我的话,这样做正好让我成为她的同类。
我此刻最后悔的一件事,是出门时将手机留在了报社办公室的抽屉里。当时想,要伪装成去寺庙当和尚,继而留在墓地,带着手机容易让人生疑。尽管我知道出门在外手机的重要性,但这就像特种兵深入敌方时,有时连防身的手枪也不能带一样,这才叫英雄虎胆。
然而,我现在后悔了。如果带着手机,我此刻可以向报社求援。这样,在他们将我丢进墓坑之前,报社的车就赶到了。也许报社会同时通知警方,这样,和采访车同时赶到的还有呼啸的警车。杨胡子束手就擒,而参与此事的叶子可以由我将她从监狱里保释出来,并且由于爱情的原因而免予起诉。
我的思维在昏昏沉沉中漂浮。当然,我还是清楚我的病与昨夜的电话有关。在夜半的冷风冷雨中,楼下堂屋里的电话响了,这便是将我引向末路的开始。我却没意识到这点,尽管害怕,还是硬着头皮下楼去了。我拿起电话时先是听到一阵电流的噪声,我大声地“喂喂”了几声后,电话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你是那天坐车去西河镇的那位大哥吧,我就是坐在你旁边的那个女人,还记得我吗?我叫紫花……我“叭”的一声压断了电话,跑出堂屋时浑身发抖,我这一生就没有这样仓皇惊恐过,上楼时跑错了方向,返身回来时才找见了楼梯口。
不管科学怎样发展,难以解释的鬼魅缠人之事,还是在民间绵绵不绝。我要死了,死在这不明不白之中,我心不甘呀。
我躺在床上,慢慢睡去,或者是昏迷过去。迷迷糊糊中,听见有“啊啊”地怪叫。睁开眼,看见哑巴正站在我的床前,他拿着一枝小黄花往我面前凑,还比划着让我用鼻子去闻这花。我抬手挡开他,有气无力地吼道,哑巴,你要干什么?
这时,叶子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她说哑巴是好意,摘了花来看你。这是他在电视上看见的情景,看病人都这样,哑巴就跟着学了。我这才想起堂屋是放着一台电视机的,可一直没开过,说是已坏了半个月了,正等着人来维修。
我心里一阵放松,想对哑巴做个谢谢的手势,可是我不会比,便竖起大拇指对他晃了晃。哑巴便歪着头笑了。
叶子端来了一碗乌黑的药水让我喝,说这是杨胡子去山坡上采的中草药,你这是寒邪攻心,喝了这碗药包好。
我将嘴凑向碗口,一股难闻的气味直窜鼻孔。我推开碗说,我不喝。
叶子说,哟,你想死呀?想去见你那个从飞机上掉下来的女朋友是不是?说到这里,叶子仿佛来了兴趣,又问道,你那个女朋友,长得啥模样?
我说,像你。
她又“哟”了一声说,你别乱说话,我可不是鬼呀。来,把这药喝了吧,周妈用细火给你熬出来的,这里面没有毒药,你要不信,我先喝一口给你看。
叶子一边说一边说将嘴凑近碗边,我急忙拦住她说,我喝,我喝。说实话,我本就是一个视死如归的汉子,怎么可能在她的面前显得贪生怕死呢。
这药的味道很怪,苦、涩、麻之中,又夹杂着一点薄荷的香气。不管怎样,这乌黑的水已经下肚,我只有听天由命了。我说,山坡上的坟坑已经挖好了吧?
叶子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听见的。
叶子说,你的耳朵还真管事。寄放在这里的一罐骨灰明天要下葬,今天得先把坑挖好,再砌上砖,让家属明天来一看就满意。
这一下,我心里不单是轻松,简直是喜悦了。看来,做过特种兵的人总能绝处逢生。当然,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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