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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坟上的风筝-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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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却十分虚弱,没跑几步不得不停下来喘息。


不行,这样子跑回去有什么用?该怎么做,该怎么说?谁信我?得好好想想。我用手敲着脑袋:想呀,快想呀!


别急别急,现在是中午,大白天的也许他不敢做什么。


我抬头看看天,几点了?太阳似乎往西斜了一点。没那么快吧?或许因为我是歪着头看的。


我站直了看看,是斜了一点。妈的,这就是时间,你不急它也不急,你一急它嗖的就跑了。


还想什么呀?回家!


我跌跌撞撞地往回赶,走几步歇一歇,嗓子干得能喷出火来,腿也沉得快拖不动了。


也不知人长这么粗两条腿干什么,粗也粗不过柱子,快也快不过兔子,图什么?


第三十三章
实在走不动了。我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只觉再没有一丝力气了。


我伸手朝着家的方向,叫着妻女的名字:小慧!点点!叫了几声,又扶着崖壁慢慢站了起来。


丽红抱着毛衣坐在窗前,双手机训孛钭牛勖h豢醋盼绾笪奕说穆ハ拢髅ω鞯摹?br》

到了她这个年龄,头发开始往里长了,在脑子里缠成一大团,所以不能动脑子,想什么事都只是一个字:烦!


所以她变得沉默寡言了。说也只是一个字:烦!似乎是为了少看些让她烦的人和事,眼睛也自动变小了,口径缩小后,射出的目光压强就大了,冷冷的如针。


这些变化让建伟很不喜欢。他经常看着窗外那排身材婀娜的小杨树,怀念当年的那个丽红:一张微微有些黑的圆脸,一双总是扑闪闪的俏眼,那小嘴一撅,就悬起建伟一颗心,那嘴角一翘,就挑起建伟一个人。不不,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一个是白天的建伟,一个是做梦时的建伟。


还有那小腰,把多少目光焊在了那圆弧翘起的切点上,还有那小舌头,一挨上人就酥得掉渣,还有,还有!唉,那个小鹿般可人的丽红现在在哪?


于是他就经常问丽红:那个丽红在哪?她死了吗?


她总是懒得去回答。这个朝夕相处的男人,认识他都多少年了?这个他曾守在她家窗下,耐心记录她每晚几点回家,几点关灯,并写在纸上推测规律,想她会干什么,想她会想什么;这个他曾在她枕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他要几年内当科长,几年内当处长;这个他曾把处长的话反复说给她听,反复问她:这话会有什么意思?如果是她会怎么回答?


现在这个他已渐入中年,头发每年少三千六百根,小肚子挺得象屁股,可还只是个刑侦科长。已不再半夜爬起来,坐在阳台上抽烟,眼睛亮的象猫头鹰;已不再把双旧皮鞋擦的发亮,能照见额上的皱纹才出门;一回家就倒在沙发上,把双臭袜子象靴子样立在门口,熏得整栋楼别说没蚊子,连金鱼都养不活;一回家就要吃要喝,顿顿要喝酒,顿顿嫌菜不好,当自己雇了保姆呀?现在酒是他媳妇,酒厂是他丈人,她不说话他嫌家里象坟场,她一说话他又嫌唠叨,切!他算什么呀!


今天一早保卫处打电话让赶紧去,说是精镗车间有案子,嗬!这下精神了,把那裆快掉到膝盖上的裤子提了又提,把那破帽子戴上,象赶集的老农扣了顶脱圈的草帽,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板着个脸,眼还一瞪一瞪的。


真当自己是神探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每回破案日期都是给他订的,功劳都是给领导留的,鞭打快牛!案子一急领导就笑眯眯的一拍他肩膀:建伟呀!这么点事还真把咱神探给难住了?这一拍跟如来神掌似的,拍的他就不是他了,把胸口的五花肉拍的咚咚的:请领导放心!保证三周拿下!


三周一过案子破了,领导也不再拍他肩膀了,点点头就过去了,丢下他在楼道里感叹:现在这领导,放的下也拿的起,真是厉害!


第三十四章
如果你在月球上,坐在嫦娥院子里的石凳上,用嘴吹开云朵往下看,你会看见,路是大地裸露的白色骨架,可你没去过嫦娥家,所以看不见,只能在这路上一天天把自己磨短,磨成粉末,最后尘归尘土归土,留一点记忆给身后两三代人,然后彻底消失,没了!


可是路在。即使把它踩到地下,踩到黄泉,它还在,它在正午或深夜时舒展开来,摊开它收集的脚印和鲜血,欣赏着,把玩着。


这条路突然矫情地叫了一声。这声轻喊,只有丽红听见了,她循声望去,在楼下的树荫里有一女子,扶着树站着,正抬头看着她。


这是谁呀?从来没见过。丽红站起来细细打量,长得真是不错,可是脸色极差,长发散乱,怪摸怪样地顶个发夹,瞧她穿的这身衣服!哎呀,不会是个疯子吧?她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此地因为偏远,经常有别的县市逢到节假日,或搞什么重要活动前,把城里的疯子流浪汉集中一车拉上几百里,扔在这儿。为了礼尚往来,等这儿的疯子达到一定密度了,也集中一车给他拉回去。这种人才交流已延续多年,所以本地人见识了各种各样的疯子:有一回来了个一米九的壮汉,英俊魁梧,长发披肩,跟古力特似的,就是不爱穿衣服,有一回来了个中年艺术家,把两手举在嘴前比划,用鼻子模仿吹喇叭,吹一剪梅,我的中国心,给一根烟吹三首,不给烟也吹三首。还有个年轻女疯子,手执假花站在路中间怒目而视,所有的小伙子经过时都自觉地低下头,还有个穿长袍的歌手,手执长鞭在路边甩,高唱马儿呀,你慢些走慢些走,正值上班时间,上班的人流从他旁边缓缓经过,唉,说不尽说不尽,不由让人感叹,这人好着时都一个样,自私小心,一疯可就千奇百怪了,真不知哪样更好些。


丽红不敢看了,想坐下来继续织毛衣,这时她听见那个疯子在喊:丽红!丽红!


是在叫她。虽然声音是那么的低哑无力,她还是听见了,只见那女子正朝她招手,还忙乱地比划着。


眼皮又不是松紧带,丽红就这么直直瞪了我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累了。


一开始她不相信我,挥舞着几块零钱要赶我走,渐渐地不往门外推我,开始注意听我说了,渐渐地瞪大了眼看我,渐渐地不见眉毛了。


我钻进厨房吃了喝了,揉着肚子出来一看,她还站在原地,保持刚才的神态。


我钻进卧室对着穿衣镜挤眉弄眼了半天,出来一看,她还是那模样。


我有些担心。从小到大捡一些事一说,不由她不相信是我,可就是别把她吓傻了。


有一些事只有我俩知道。比如说当年建伟追她时,她答应他的前天晚上,突然把我叫出去,一言不发走了一路,也没说有什么事。搞得我摸不着头脑,只好说笑着:建伟天天在你家窗底下站岗,一会回去得把你围巾借我围在脸上,小心那小子吃醋打我。她只是低头走着,最后突然说:回吧。就回去了,以后谁也没再提过。可我一直记着,不知为什么,就象记忆里的一段空白,有一点说不出的怅然。


我走上前,用手在她眼前晃悠,她却视而不见,继续瞪着眼,张着嘴,能看见齿间的一根芹菜丝,在喉中呼出的气流中摇摆着,好象在找自己的残余部分,好象在喊:惨呀!


房间里很静,去年留下的一只老苍蝇从角落里冲出来,嗡嗡地喊:我是飞机!


我脑子里也在嗡嗡地轰鸣着:丽红呀丽红,你一定要相信我呀!刚才回家,只有小慧和点点在家,小慧把我赶了出来,我越说她越气,要等陈逸辰回来问个明白:在一块鬼混多少年了?什么都给人家说了!她现在正站在窗口,一边哭一边咬牙,一边等他回来。我一点劲也没了,几乎是爬到你家楼下的。你得相信我,然后去说服小慧,我瞥了一眼墙上的表:快六点了。


再过一个钟头天就黑了。他会回来的。


我不停地暗暗说着:冷静。此刻着急只能坏事,给她时间让她相信我。冷静。


我坐下来闭上眼,想让自己休息一下,可眼皮怎么也合不严实。


干脆睁开眼一看,她坐下了,低着头用双手捂着脸。


她终于开口了:“我眼睛疼。”


第三十五章
好一会,她才抬起脸,她的眼睛有些红。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抓着自己的花衣服。


她眼中是深深的怜悯。


我松开衣服,左右看看,嘴张了几张,笑了。


我笑着说:“我现在这样,你,你不害怕吗?”


她默默看着我,走到我面前,停了停,然后一把抱住了我。


我有些不习惯,正要挣扎,她却松开了,掏出手机给建伟打电话。


她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就差探身到阳台外了,可就是打不通。


几乎能听见手机里那个电脑合成的女声:对不起,无法接通。对不起,无法接通。


这声音突然变大了,它焦躁地嘶声喊着:无法接通!


啪的一声,丽红合上了电话,她皱眉瞅瞅,又看看我说:“这破电话!我又没按免提,吓人一跳!”


朝我一挥手:“走!”一转身出门走了。


等我艰难起身挪到门口,听见她的脚步声已到二楼下了。照这个速度,等我到了楼下,她都环球一周回来了,还能带回四个不同肤色的孩子。


没事,我有办法。我一手扶门,一手按膝,弯腰喊着:“丽红!丽红!”声音一颤一颤的煞是好听。


话音未落,丽红已站到眼前。这速度,唉,一棵奥运会的苗子,栽到厨房里了。


她一言不发抓住我胳膊,把我踉踉跄跄地拉到楼下。


正是黄昏,残阳如血,染红天地。


这光芒每天浇灌着人的眼睛:这两颗黑色的种子,在身体里长出藤蔓般的血管。


正是春天多风的时节,外面风很大,把两个人都吹得有些斜。


这风从内蒙而来,沿着陕北的沟道呼啸而下,横贯八百里秦川,到陕南被一堆石头挡住。


所有的风都认得那堆石头:秦岭。


所有的高山上,落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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