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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情哑妃-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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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月!”撩雾疾步而来,“怎到了还不快进来,整个军中就只剩我与林彦队长,实不知该何办。”匆匆走到拂月身旁,才注意到拂月面前的钟离瑞,“撩雾见过二殿下!”

“不必多礼。现在情形如何?向朝廷禀告增派援兵没有?”回过神,才问出紧要之事。

“所有人在尽力守住城门,不知还能守住多久,公子不在,文书送不出去,现不知如何才好。”撩雾也急了,钟离玦被掳,凝风未见归,城外的血腥之气弥漫在整个军营上空,令人作呕。没有援兵,只靠现在军中留守的这一小队人马如何敌得过敌军的势如破竹。

“备纸笔,由我来上报朝廷!增派援兵!”语气坚决,六年前病弱的少年,已有足能独当一面的锐气。

笔墨挥洒,落上腥红的章印,钟离瑞将写好文书的绸布一合,往面前一递,““文书已写好,八百里加急,谁来送往京都?”

“我去。”撩雾上前一步,双手接下钟离瑞手中的绸布。

“拿着我的佩玉,一路直往京都无阻,如此往返再加之派兵速度,至少也需十日,我们在此尽力阻挡,速去速回,有劳!”扯下腰间佩玉扔与撩雾,钟离瑞神情庄肃。

“是!撩雾即刻启程!”将佩玉与文书绸子收至胸前,一跃而上士兵牵来的马匹,急速离去。

“林队长。”

“末将在。”

“竖撤兵旗,莫再负隅顽抗,现需养足兵力,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朝廷援兵。”钟离瑞脑中飞速寻思如何才能守住漠白城,从未投身战事的他只能靠着所读的兵书和现下的情况发号施令。

“是!末将领命!”正值群龙无首之际,来了一位能稳住局面的殿下,林彦慌乱的心才稍作镇定。

“拂月。”唤出“拂月”二字,钟离瑞的声音不自觉地颤了颤。

“属下在。”拂月垂首恭谨,心中百般滋味,何时起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惟命却不敢反抗的懦弱少年,何时起他也有了如公子一般独当一面的能力。

“我们该如何把阿玦救出来,咳咳咳咳。”发下命令后钟离瑞颓然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咳嗽不止。拂月见状,即刻替他倒了杯茶水,再移步到他身后用手轻轻拍着他因咳嗽而颤抖的背。

只一瞬,两人均被拂月的这一动作弄得僵住,拂月一只手僵在钟离瑞身后,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继而慌乱开口:“现在我们只能等凝风归来,问清他战场上突然有变的情况究竟为何,必须先弄清情况,才不至于我们贸然行动。”

钟离瑞因拂月的动作突地分了神,听得拂月一席话,才幽幽一笑,笑得忧伤,“你在阿玦身边,真的学到了很多,阿玦待你,是不错的罢……”比起他对她的伤害,阿玦给她的,是他当初给不了的。

一记苦笑,饱含太多忧伤。
40。触目惊心腥红晕
一茉绞着十指在西城门前徘徊,一夜无眠脑子里全是那抹冷冷的海蓝,所以今日天才微亮她便来到这城门,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可遭到的只有守城兵卫的驱赶。

“雾公子!雾公子!”失落欲转身之际,看到骑于马背上疾驰而出的撩雾,一茉大喊出声。

“吁——!”紧拉缰绳,白马在原地来回踏蹄,撩雾不无疑惑地看着一身粗布衣衫的一茉,“于姑娘?”

“雾公子,可否,可否让我出城,我,我想去军营……”一茉踟蹰地说着自己的请求,睁着一双殷切的眼紧紧锁着撩雾。

沉吟片刻,不问任何缘由,只听得撩雾对守城的兵卫吩咐一句,沉沉的城门便在一茉眼前张开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缝,面露喜色,“多谢雾公子!”深深一躬身,一茉紧忙穿过门缝出了城,沉重的朱门再次阖上。

“驾!”执起缰绳,用力一甩,撩雾驾着白马疾驰远去。他自知一茉并非歹人,她要去军营,便让她去罢,现下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管他人的事。

没有马匹,一茉只能一路小跑而去,当她气喘吁吁地来到军营入口,却又没有像料想中那样被守营的兵卫拦住,而营里所见几乎全是负伤的士兵,被斩断的手臂处仅是用绷带草草绑着,浓黑的血液不住地透过绷带往外浸,一张脸被刀剑破开皮肤,还未来得及包扎,皮下腥红的血肉敞露着,一双双眼腥红可怖,还有血自包着绷带的额际流下,染红了眼窝,好似血泪,有的被搀扶着,有的倚着军帐坐着,有的蜷躺在地上,从他们身上渗出的血渍遍地晕开,全然没了往日冲天的威严,正有军医忙碌于遍营的伤员间。漫天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一茉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上前替负伤的士兵包扎伤口,全然不顾忌自己女子的身份,幸而她也算得上一名医者,多少能帮得上忙。

怎会都受了如此重的伤,一双手上全沾满了血,触目惊心的血红不得不让一茉觉得,战事实在太过恐怖,一旦站起,多少生命将会烟消云散,兀地,一滴泪不期然而落,正正滴落到她正包扎的手臂的伤口上,吓得她急忙擦了眼角,连声道歉。

怎么都受了伤,那他呢?不是应该大获全胜的吗?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一茉顾着替伤员包扎伤口,却也不忘在人群里搜寻钟离玦的影子。

“风公子!?”未有寻到想要见到的人的影子,却见到被人搀着走在人群中巡视的凝风,一茉惊呼出声,“您受伤了!?”

“嗯,背部受了一刀,已经上了药,不碍事。”读出一茉眼里的关心,凝风回以她一个往日的笑容,以示自己的伤真的不要紧,“你怎么到这来了?又是怎么出得西城门的?”看到一茉犹豫的神色,方又补了一句,“来,到帐内说吧。”

“嗯,待我替他包扎好这道伤口。”凝风就由人搀着站在一旁,看一茉细心地替伤员受伤的手臂一圈一圈地绑上绷带,一边揣测她到军营的意思。

从军营入口一路到主帐,也全是同样的境况,刺得一茉的心生疼,让她又想到了那抹蓝,她来军营的初衷。士兵亦如此,那他呢,他呢!?

“凝风见过二殿下。”进了主帐,凝风对座上的钟离瑞躬身行礼。

端坐于上首,样貌同钟离玦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一茉未曾见过,但从凝风的称呼中,一茉知道,这便是那日带她回军营的二皇子殿下,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暖意,朝他福了福身,“草民见过二皇子殿下。”

“都不必多礼。”温和应了一声,是温柔到人心里的声音,同那样冷冷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凝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军队怎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有公子,公子又是怎么回事,以公子的武功,即便战败,也不至于被敌军所掳,你就在公子身旁,为何不好好保护公子,你说!你说啊!”屏退了搀凝风进来的士兵,拂月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动凝风面前,一改冰冷的常态,狠狠掐着凝风的肩膀拼命摇晃。

他被掳了!?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双脚如灌了钳地定定杵在原地,一茉只觉心一紧,疼得厉害。

“拂月,凝风有伤在身,阿玦与凝风的武功,孰高孰低,你不是不清楚,你先别激动,且听他先说来。”看到拂月激动的样子,钟离瑞上前扶住她颤巍巍的肩头,示意她冷静。

“是凝风无能,未能保护好公子,对手太强,我实是敌不过,若不是公子命令我离开,我会拼了性命也要和对手一搏。”神色黯然,拂月说的没有错,他就在公子身旁,还眼睁睁地看着公子被敌军带走。

“凝风你也别太自责,先跟我们说说,到底是何竟一改两军战况,让我方落败。”镇住两人的情绪,钟离瑞是现下唯一能稳住局面的人,“都坐下说罢,现在激动也是于事无补,姑娘,你也坐罢。”虽不知凝风带回的女子是何许人也,却也不改他和煦的态度。

“谢谢二殿下。”几步趄趔,一茉虚软地扶住椅把,择了一处最下首的位置坐下。

“我军好似,都中毒了。”思忖片刻,凝风肯定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中毒!?”钟离瑞和拂月异口同声,语气里透着不可置信,“你确定吗?”

天下皆知,白澜虽是使毒之国,却因其开国帝王留下一条祖训,白澜国世代不可将毒用于战事上,若非是此,白澜要想攻下齐良,绝不是难事,也正因为此,才让国力强盛的齐良毫不忌惮不使毒得齐良。

“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我让军医给我诊过脉,确实没有中毒的迹象,可是若不是中毒,为何会在我军快要大破敌营的时候会出现思想颠倒混乱的状况,若不是如此,以我军的兵力又怎会一败涂地,又若不是如此,以公子和我两人的武功又怎会敌不过对手一人,但是,我想不明白,为何又无中毒迹象。”想起战场上的公子被长枪刺穿右胸骨,忠烈被无情斩杀的情形,凝风的一席话迸发出无限的狠与怒,以至于他握着的椅把被他生生肢解,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继而道,“难道是?”

“难道是什么!?”又是异口同声,钟离瑞与拂月两人尴尬地相对一望。

凝风未曾在意他俩人间莫名的情意,自顾自道:“一个月前,有白澜之人潜入漠白城,而公子也未能从抓获的人口中问出所以然,想必他们那时来此的目的便是要给我军下毒,白澜善用毒,众所周知。可是,我们防范得如此紧,又怎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而且因着祖训,白澜从未在战事上使过毒。”愈想愈觉得混乱,凝风一张阳光的脸布满阴霾与不甘。

“凝风,你刚由战场回来,还有伤在身,勿要想太多,现下最重要的是,众将一心护住漠白城,等待朝廷援兵,切不可让漠白城失守。”钟离瑞的话,是要凝风稍安勿躁。

“那公子怎么办!?我们不能让公子一直落在白澜手里!”凝风一激动,身下的椅子随着他的站起登时粉身碎骨,“不行,我要飞鸽传书给听烟他们,让他们马上赶来,一起营救公子。”

“凝风你冷静点!听烟他们来了又能如何,白澜抓了公子此刻肯定会严加防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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