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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家女-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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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叶秋寒才开口。
“我不想和你说话。”我吞下一口饭,说道。很孩子气,我明白。与其说他带给我的麻烦,不如说是丑陋的人心。但我只能发他的脾气,哪怕他是无辜的。
他没有半秒犹豫,离开我的桌子,到另一张去了。
突然,我很难过。心就像被全世界遗弃般,揪痛了。这个讨厌的家伙,一句安慰也没有。真是讨厌透顶。但我更讨厌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超出掌控,无法操纵,只能任那样的苦楚肆无忌惮的蔓延,完全无能为力。
夜深人静。
我在阳台上看冬季的夜空。寒风冷冽,星光晦暗。和夏季相比,那些漂亮的星座全移走了,只剩寥寥落寞的星子东一颗西一颗,少的可怜。
“好冷。”明明突然出现,“进来,有新消息。”
我关上门,踏歌也在。
“沧木木是沧海集团主席沧澜弟弟沧树的儿子。”明明说。
“直接说侄子就好了。”我替她累得慌。
“我是为了交待人名。”她缓口气,“踏歌,你说。”
“沧澜的儿子四个多月前出了车祸,沧木木从这个月开始代替他成为沧海投资事业的总经理。沧澜是白手起家的,其弟沧树并没有商业才能,在集团担任虚职。兄弟两人很和睦,但沧木木不同。他从小成绩优异,曾经作为沧家第二代唯一的男子,受到全部的关注。”踏歌报告。
“曾经?”这个字眼有意思。
“是的,沧澜有三个女儿,沧树有一子二女。但五年前,沧澜认回了亲生儿子。沧木木的地位就变了。”他继续。
“有钱人家多这种事。”我不以为意,“沧木木挺可怜的。本来全部都是他的,出来一个正牌,就得拱手相让。”
“可怜?心要不贪,也没什么可怜。”明明不同意。
“沧澜的儿子很能干?”我问。
“是的,近几年沧海集团的资产增长成倍,都是他的功劳。他虽然不上媒体,但有杂志说他是商界奇才,百年难见。”踏歌回答。
“不得了。”我乍舌,“了不得的人物。”
“车祸以后,他消声匿迹,地位也被沧木木取代。”他补充。
“会不会死了?”明明玩着手上五颜六色的链子。
“可能伤得很重。”我不怪她不动脑子。以她的性子,能好好坐上五分钟,已经很给面子了。
“我查不到。”踏歌语气中带着自我责备。
“我却查到这四个月内,沧海投资实业内部很乱,没时间对付我们。但沧木木坐镇后,又开始重新针对凤凰。诺,就有了之前的事。”明明挑挑眉,我才发现她把眉毛也染红了。
“再看吧。”我说,“既然换了对手,观察一段时间。那大美女查了吗?”
“她叫钟意心,沧澜儿子的得意助手,好像私下关系也很不错。本身能力很强,在城里也是出名的女强人。她现在为沧木木做事,但对其行事风格很不以为然。”踏歌说。
“她一定跟沧澜儿子有一腿,当然看另一个不顺眼。”明明说得够直白,我心里同意她。
“标书泄露是怎么回事?”我这次问明明,“到底哪些人可疑?”
“标书流程是这样的。首先由投资部提供信息,由财务部进行成本预算和估算利润,计算出投标价格,再由投资部,财务部和高层干部包括总经理在内进行商讨,决定最终价格。牵涉人数众多,很难说是谁。”明明说。
我一听,又难下手查,想想就头疼。“他们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泄露也不是一次两次,总要做点什么吧?”
“有。”明明很肯定,“他们每次开会的人都在变化,应该在排除不可能的人选。不过,用这种方式,虽然避免人心惶惶,但需要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多久?猴年马月吧。”我哈哈笑。欧阳伯伯太小心了。
“对了,刚才你们说沧澜儿子。他到底叫什么?”我很想知道。
“我不知道。”明明看踏歌一眼。
“沧海粟。”踏歌说。
沧海粟!
我盯着踏歌:“什么?”
“沧海粟。”踏歌神情有些疑惑,因为他肯定我听到了。
“怎么写?”我追问。
“沧海一粟中的三个字。”踏歌很尽心。
我只想,这么巧,又来一个海粟。看来不是沧海唯一的一粟,而是米仓中非常渺小的一粒米啊!那夜的荒谬,我尽量当成一场梦。但这梦在听到海粟这两个字时,恶劣得重复在当晚的梦里,让我辗转反复,无法成眠。

第七十四章 睦邻
更新时间2010513 20:40:54  字数:2802
 
   “我说,隔壁闹好久了,好像。”看看厅里的钟,快十点整。
“嗯。”踏歌正捧着笔记本上网。
我走过去,看到平安的头像。“和平安聊天?”
“嗯。”他忙着打字。
“说什么?”别是我的坏话就好。
“他问要不要帮忙?手上的案子刚完,可以休假一个月。”他,平安,我,三人之间没有秘密。
“不要。”我去厨房拿苹果。
“为什么?”他跟进来,一只手还在打字。
“因为这么小的案子,哪需要大神探出马。行了,你继续跟他聊,不用管我。”我穿过门走到后院,踏歌让人搭了个暖棚,种了些有机蔬菜。
乒——乓——,邻居家大大小小的声响闹腾好一会儿了。我好奇他们家的东西怎么摔不完?一阵吼声,我听到了什么?那是咆哮?就在那一瞬间,我很想看看我的新邻居。一般来说,我都是很理智很冷静的。可能跟白明明住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觉学会了随性。几个起落,手脚并用,我已经在对门二楼露台上。拎着装点心的小包,我在正义和要不要杀死猫之间,选择满足后者。很幸运,门轻轻一推就开。房里一片漆黑,我的双眼失去了视觉。
风随我身体而转,带起一股漩涡。虽然看不清楚,我的感觉更敏锐,有人在左手边,隐约一张大床上。
“滚,全部给我滚。”声音嘶哑,却能判别和咆哮声出于同一人。
我还没来得及动作,一样东西朝我飞过来。完全凭直觉在闪,那东西擦过我眉梢,尖锐得刺痛着。用手一摸,粘稠感,居然出血了。
“住手。”我大叫。凡是女人,无论美丑,都很爱护自己的脸。我也是一样的。
“你不是这房子里的,你是谁?”他声音难听,听力却相当不错。
“邻居。”我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摸到一盏台灯,“我可以开灯吗?”
他胆子也大,不喊救命也不叫人。我当他同意,打开了灯。乳黄色的光晕,一圈圈涟漪开来。屋子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碎片,木片,布片,镜片,玻璃片。我能双脚不伤走进来,算得上奇迹。可惜了满屋名贵的欧洲家具,伤痕累累。
“作为你的邻居,我得劝你不要制造噪音,这会影响社区质量。”着装镜还有大半片残留,我看见左眉尖一道小小划痕,渗着血丝。手指微微压了下,还好只是擦伤。
我原地转一圈,房间里垂着很厚很重的布幕,挡住了外面的各种光源,所以刚进屋子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再往床上看去,那人坐着,白色羊绒毯包着双腿,床的四根柱子撑起深蓝色的天鹅绒,虽然半掀起,阴影却遮住了他的脸。
“邻居?”他没有友善,蕴含着暴怒,“谁允许你进我的房间?”
“远亲不如近邻,当然要互访一下。”我回答不了他的问题,而且是擅闯民居,绝对理亏,但不明白为什么,我不想就此离开。
“快滚,不然我叫人了。”他有点要咆哮的样子,气势汹汹。
“我叫顾鸿,你叫什么?”我向大床走去。
“见鬼!”他吼,“来——”
我没让他喊出来,一步蹿上chuang,捂住他的嘴。他愤怒了,在我手下挣扎,却被我控制着无法动弹。我很狼狈,感觉身体不受头脑控制,完全出于本能在行动。而理智告诉我应该安静离开。
“你真喊啊?”他的嘴在我掌心下乱动,酥酥痒痒,令我很不自在,“好了,我走就是,你别怕。”
他根本不理我,即使我坐在他身上,他的身体扭动成平躺,转了90度角。灯光照着他的脸,我看见他的眼睛,心脏猛地一击,耳膜感到血液在体内汩汩流动,带起剧烈跳动的心脉。我几乎无法呼吸。
“海粟。”在没有接到大脑指令时,唇间已吐出两个字,手从他嘴上挪开。
天然卷的短发已经长及双耳,凌乱颓唐得纠结在白色之间。眼窝深陷,显得鼻梁更高。苍白干裂的唇色,许久未修的下巴敷满青髭。那双满载星光和月光的眼睛里只剩下枯槁和灰败。同样白色的睡衣,在他身上松散宽大,这个天使好像失去了飞翔的双翼,神情间有着巨大的恨意和怨气。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却突然平静了,“我不叫人,你起来,别碰我。”
我立刻放开他,觉得浑身没了力气,跪坐在床边,定定望着他,“你是谁?”
他怎么会是海粟呢?他不可能是海粟。和现在他的样子相比,我宁可他是几个月前那个坏坏的,烂醉的,但意气分发的海粟。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他坐起来,目光投向我。“沧海粟。我叫沧海粟。”
没有,什么也没有。他的眼睛明明看着我,可为什么里面一无所有,没有光,没有我,只有沉寂。
“你眼睛怎么了?”我伸出手,轻轻晃过他面前。
他笑了一声,很干很涩很苦,“怎么?你难道也是瞎子?”
五雷轰顶,直劈得我头昏眼花。勉强用双手撑住身体,我问得好不艰难:“你眼睛看不见了?”
他双手摸索着,找到床头,拉过被子,躺了下来。那张俊美的脸,仿佛没了生气。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
“你走吧,我要睡觉。”他躺在那里,灵魂很脆弱,就要消散了。
我爬下床,不再多说一句话,才要穿过露台门,又想到那包点心。我走回去,把点心放在床头柜。
“我家自己做的曲奇小饼,送给你尝尝。”我看不到他的脸,因为他侧过了身,“哪怕吃一块再扔。”
我纵下阳台,回头看,整幢屋子没有灯,很黑很远。也不怕被发现,我踏着草坪。虽然是严冬,但草皮是刚植上的,还很绿。翻过矮矮的木篱,进入暖棚,心却好冷,冷得我直发抖。我无法从那一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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