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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闻言我不由一愣，以往来接待我的都是部队里的参谋，这一点我是可以理解的，原因是那什么营长、副营长之类的，他们都是一线部队的骨干嘛，如果派个营长或是副营长来接待我，那这个营还不都没人指挥或是指挥工作都成问题了。
参谋长就好多了，一方面是参谋长的工作本来大多时候都是在后方协助指挥的，另一方面参谋人数也比较多，少那么一个、两个的话也不成问题。
这也是我听到这个姓陈的干部是个副营长时会感到意外的原因。
“杨营长！”还没等我来得及问明原因，陈副营长就急急忙忙的给我递上了一份文件，接着示意警卫员拉上吉普车的黑布窗帘，掏出一个蒙着黑布的手电筒说道：“这是扣林山的相关文件，杨营长可以先看看！”
见此我不由愕然，要知道这虽然还是在后方，但因为保密行军的原因军车都是不开车灯的。有时我还真有些佩服那些汽车司机，这黑灯瞎火的，我透过窗外基本就看不见什么，可是司机就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把车开得飞快。
我问过那些司机怎么有办法做到这一点，司机的回答让我瞠目结舌：“习惯了呗，开始慢慢开，后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了，比如看到前面那高地的背影，马上就会联想到这里是一条直路，可以大胆的往前开，等过了高地两百米后再过弯……有时候完全就是凭感觉！”
真他娘的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然而就算是在这时候陈副营长还急着让我看文件，这不说用蒙着黑布的微光手电在摇摇晃晃的车上很难看清什么，就从保密角度来说也不怎么适合，就算是把窗帘都拉上了也是这样。
不过我还是接过文件和手电压低了身子看起了文件，这一方面是我相信陈巧巧的侦察本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觉得陈副营长会这么急必定有他的原因。
看了一会儿文件我很快就明白了，因为在这上面我看到了703团一营被围的字样。
“唔！”我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副营长，说道：“原来就是你们营被越军围困在山上的？！”
“是！”陈副营长点了点头：“第一支部队被围到现在都已经有整整五天了！其它两支部队也分别有四天和两天。而团长的意思是……越军的目的就是不断的吸引我军往包围圈里投入兵力，所以团长决定不再往一营增派援兵，转而全力攻打扣林山主峰！”
“嗯！”我点了点头，应该说这个决策是对的，越军从一开始就是在用围点打援的战术牵制我军的兵力。如果不想往火坑里跳或是被越军牵制住更多的兵力，那当然就是把这事先放到一边。
但是，做为一营的干部也就是陈副营长来说，这显然就是当头一棒了。
“杨营长！”陈副营长有些焦急的说道：“咱们被困在山上的一共有六个排两百多人，这都是我们一营的骨干啊，他们要是完了我们一营也就完了。团长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能拿下扣林山主峰也就粉碎了敌人的阴谋，到时再考虑营救被困部队不迟，可是……这都这么多天了，我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撑到我军拿下主峰的那一天！”
陈副营长说的是对的，要知道这些部队可是侦察部队，其后前去救援的部队虽说有所准备但也是进入深山作战的部队，这就意味着他们所带的装备和弹药不可能多。装备一多在深山里不仅行动速度慢，累也要把人给累死。
别说这累死的事不大可能，在越南这片战场里还真是不少见，超负荷的负重和没有睡眠的急行军，再加上战场上超常的心理压力，放谁身上都会受不了。
这也就是说，这被围的六个排到现在很有可能都已经弹尽粮绝了……被围了几天了嘛，一天就算只打一个弹匣那所带的弹药只怕也早打光了。
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时的他们之所以还没有被越军歼灭，完全是因为越军不想把他们歼灭。其目的就不用说了，就是为了让我们难受着或是继续派援兵。但如果越军发现我们并没有前去增援的意思，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想了想，我就合上了文件关掉了手电筒，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团长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陈副营长很干脆的回答道：“我知道你们的合成营的本领，甚至还知道你们在不久前的军演中还让三十八军都吃了亏，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救救我手下的这些兵！”
“唔！”闻言我不禁有些意外，之前军演的事可是个机密，至少真打的这部份是机密。谢副营长会知道这一点，这说明他也是有些来头的。
只是，这个问题实在让我有些为难。
第二十二章 扣林山
几小时后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并在陈副营长的安排下住进了属于我们的营地。
说起这营地我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原因是这里的帐篷全都是事先搭建好的，被褥等也都叠得整整齐齐的，甚至还做好了白米饭和一大锅的白菜，一等我们到达就有战士给我们殷勤的端上了。
我也是在云南战场上呆过的人，甚至我们以前打仗的高地就离这里不远，同属麻栗坡县的范围，也就是从扣林山往东走上几公里也就到了。所以我和我手下的战士们都很清楚在前线的生活状况是怎么样的。
帐篷、被褥这些东西还好说，军需品上级肯定会给我们备下的，而且这一打起仗来边境地带的兵就多了，兵一多那住的地方肯定就不够了，于是野营是必须的。只不过上级肯定不会让人给我们搭好帐逢等着我们来，所以我想这肯定是陈副营长的主意。
白米饭和白菜就更是无法想像了，这可是在前线，生个火冒点烟都可能会遭到越鬼子的炮击，所以哪来的白米饭和白菜啊！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米饭和白菜都是陈副营长让人在山洞里用煤油灯慢慢煮熟的，而且还是分成好几个地方当作任务来完成的。
因为考虑到这一回要打的仗规模不小，所以这一回我们合成营几乎是倾巢出动了，战术连、特工连、狙击连、迫炮连……甚至连坦克部队和炮兵部队的骨干都带了一些来，其目的就是为了加强703团各兵种与我们合成营的协同。
协同这东西，并不是说协同就协同的。它必须得经过平时大量的训练及互相之间的信任。比如现在让咱们合成营来打一仗却要与基本陌生的703团的炮兵、坦克兵协同。那咱们心里就没底，因为我们不知道一个命令传下去后方是不是会严格执行，或者是也不清楚一个座标报回去炮兵要多久会有反应以及命中率大慨有多大。
于是我们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带一些坦克部队、炮兵部队的骨干来，这些骨干在必要的时候就接管一批坦克或是炮兵部队与合成营协同。
当然，如果这样觉得还不够的话，再从北京把合成营的炮兵和坦克兵调来也不迟，毕竟坐飞机只需要几个小时。问题只是装备上可能不是那么称手，比如我军部队里装备的坦克普遍是59中，而我们合成营都在用t62或是69式了。
因此这一回我们合成营来的足有八百余人之多，但陈副营长还是能提前把这一切都安排好，还真是难为他了。
但我知道他这是为了什么，就像现在一样，在我们合成营的战士吃饭的时候周围就有战士在勤快的又是为我们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
“陈副营长！”吃了几口我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叫了几声。
“到！”陈副营长一听到叫声马上就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
“这些同志……都是你们一营的吧！”我冲着那些正忙着的战士扬了扬头。
“是！”陈副营长点头。
“别再这么干了！”我说。
“什么？”陈副营长有点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别再这么干了！”我加重语气道：“我知道你们很想把被困在山里的战友救出来，我也是打过仗的人，也碰到过这种情况，所以完全理解你的想法。如果有可能。不用你说我们也会把他们救出来。不为什么，就因为他们是军人、中**人。也是我们的战友，所以你们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
“杨营长！”闻言陈副营长不由感动的回答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先别放心！”我说：“你也知道的，我们是兵。当兵的就是要服从命令，如果上级认为从大局考虑必须牺牲这些同志，那么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你觉得呢？”
“是是！”陈副营长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我明白！谢谢，谢谢杨营长！”
“让同志们都下去吧！”我拍了拍陈副营长的肩膀说道：“我们不是老爷兵，会自己照顾自己。你我之间也是自己人不用太过见外，战士们忙到现在、担心到现在，想必也累得不行了，让他们去休息！”
“是！”陈副营长在我面前端正的敬了个礼，这个铁铮铮的汉子眼眶里竟然有了泪光。
然而陈副营长才没下去多久又回来了，正在我疑惑的时候陈副营长就向我报告道：“杨营长，团长让您到指挥部去一趟！”
“唔！”我点了点头，看看刚有点发白的天色，暗道这一仗还真让这703团头疼了，这团长等人也许到现在还没入睡。
我猜得果然没错，当我带着赵敬平跟陈副营长搭乘吉普车来到团部的时候，就看到团部那是灯火通明的忙成一团。
“团长！”谢副营长在一名趴在地图上的干部前敬了个礼，报告道：“杨营长来了！”
“唔！”抬起头来的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虽然是戴着军帽但我还是能在灯光的照射下看到帽沿两边的白发，布满血丝的双眼就是在告诉我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杨营长，你好你好！”不知道是因为看到客人还是为了我们这支援兵的到来而感到高兴，原本满脸愁容的团长这时脸色也好看了些。
“这是我们沈团长！”谢副营长在旁边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