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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泰尔斯的神秘案件-斯泰尔斯庄园奇案(波洛系列)-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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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件事搞得他相当心烦意乱,”我有气无力地说。
我实在不知道波洛希望我透露多少出去。看着卡文迪什太太那张富有表情的嘴边的笑靥,我竭力设法改变话题说:
 “他们还没有碰过面吗?”
 “谁?”
 “英格里桑先生和霍华德小姐。”
 她用一种相当困窘的模样瞧着我。
 “你认为,如果他们一碰面,就是一场灾难吗?”
 “是啊,你不这样看?”我说道,心中相当吃惊。
 “不。”她平心静气地微笑着。“我倒想看一场怒气大爆发呢。它会使空气变得清新一点。现在,我们大家都是想得多,说得少啊。”
 “约翰不这样看,”我说。“他竭力希望使他们一直分开。”
 “哦,约翰!”
 她的语气中有点什么东西把我给惹火了,我脱口而说:
 “约翰是个非常好的好人。”
 她好奇地朝我仔细察看了一两分钟,接着才开了腔,她的话使我大吃一惊:
 “你对自己的朋友很忠实。为了这点我很喜欢你。”
 “你不也是我的朋友吗?”
 “我是个很坏的朋友。”
 “你干么这样说?”
 “因为这是真的。我对待自己的朋友是,今天好得让人着了魔似的,明天就把他们忘个精光。”
 我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了我,不过我确被惹怒了,因而我就鲁莽地,很不礼貌地说了:
 “可是你让鲍斯坦医生似乎是一直着了魔似的呀!”
 话一出口,我立刻感到懊悔。她的脸绷紧了。我感到这下完了,我砧污了一个真正的女人的名声。她一句话也没说,迅速地转身径自上楼去了,我却象个白痴似的站在那儿,目瞪口呆地凝视着她的背影。
 楼下的一阵大声的喧嚷声使我惊醒过来,想到了别的事情。我听到波洛在嚷嚷,大声地解释什么。我懊恼地想着自己交际手段的拙劣。这小个子看来对这一家人都非常信任,可是,至少我个人对他这种做法是否明智表示怀疑。
对于我的朋友在激动起来时就如此容易失去头脑,不能不使我又一次感到懊恼。我急忙匆匆地跑下楼去。我一出现几乎立刻使波洛镇静了下来。我把他拉到一旁。
 “老朋友,”我说,“这样明智么?你谅必不会让全家人都了解这情况吧?你这样干实际上是对罪犯有利。”
 “你是这样想的么,哈斯丁?”
 “我确实认为是这样。”
 “好啦,好啦,我的朋友,我就听你的吧。”
 “好。尽管,不幸的是现在已经太迟一点了。”
 “是呀。”
 他看上去如此垂头丧气,羞愧难当,使我也感到非常难过,虽然我仍然认为我的指责是恰当的,也是英明的。
 “喂,”他终于说,“我们走吧,朋友。”
 “你这儿的事结束了吗?”
 “是的,暂时告一段落。你陪我回村子去好吗?”
 “非常乐意。”
 他捡起自己的小公文箱,于是我们就穿过开着的落地长窗,走进了客厅。这时,辛西娅·穆多契恰巧进来,波洛站在一边让她过去。
 “请原谅,小姐,请待一会儿!”
 “怎么啦?”她回过头来询问地说。
 “你为英格里桑太太配过药吗?”
 她的脸上飞起两朵淡淡的红晕,她颇为局促地回答说:
 “没有。”
 “药粉呢?”
 辛西娅的脸更红了,她答道:
 “嗯,配过。我为她配过一点安眠药粉。”
 “是这个?”
 他拿出那只装过药粉的空盒子。
 她点点头。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索佛那?佛罗那?”
 “都不是,是溴化剂药粉。”
 “啊!谢谢你,小姐,再见。”
 当我们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这幢房子时,我朝他看了不止一次。以前,我经常发现,要是有什么事情使他激动了,他的眼睛就变得象猫眼一样绿莹莹的。现在它们就是这祥,象两颗绿宝石似地在闪闪发光。
 “我的朋友,”他终于打破了沉默,“我有一个小小的想法,一个非常古怪,也许是完全不可能的想法。然而——它很适合。”
 我耸了耸自己的肩膀。我暗自思忖,波洛脑子里这类异想天开的想法稍微多了一点了。无疑,在这桩案子里,真目实在是一清二楚的了。
 “这么一来,盒子上的空白标签就有了解释了,”我说。“象你说的一样,很简单。我实在觉得奇怪,我自己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波洛看来好象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那儿,他们又有了一项发现,”他伸出个大拇指,猛地举到肩上,往后朝斯泰尔斯的方向指了指,说。
“我们上楼的时候,韦尔斯先生告诉我的。”
 “发现了什么?”
 “他们把东西锁进闺房写字台的时候,发现了一份英格里桑太大的遗嘱,注明签字日期是在她这次结婚之前,上面写明把她的财产遗赠给阿弗雷德·英格里桑。这一定是在他们刚订婚那阵子立的。这真使韦尔斯大为谅诧——对约翰·卡文迪什也是如此。它写在一份印就的遗嘱格式纸上,由两名仆人连署——没有多卡斯。”
 “英格里桑先生知道这个吗?”
 “他说不知道。”
 “对这不能完全相信,”我怀疑地说。“所有这些遗嘱全都乱七八糟。告诉我,信封上那几个乱涂的字怎么帮助你发现昨天下午立过一份遗嘱的?”
 波洛笑了起来。
 “我的朋友,在你写东西的时候,你有过笔头呆的情况吗?忘掉了某个字的正确写法?”
 “有过,经常这样。我想,人人都有这种情况。”
 “确实如此。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你会在吸墨水纸的边上,或者是一张空白的废张上,把这个词试写一两次,看看写对了没有,是吗?那么,英格里桑太太就是这样做的。你会发觉‘possessed’(拥有),起初少写了一个‘s’,后来加了一个——才写对。为了要弄清楚,她又进一步试写了一个句子,即‘I am possessed’(我拥有),那末,这告诉了我什么呢?它告诉了我,英格里桑太太昨天下午写过‘possessed’这个词,加之,由于我脑子里对壁炉里找到的那一小片纸记忆犹新,所以我马上就联想到可能有一份遗嘱——一份几乎肯定要包含这个词的文件。这一可能性被有关的事实所进一步证实。在这种全面的混乱情况下,今天早上闺房没有打扫。在写字台附近有几个褐色泥土的足迹。这几天天气都很好,因此,留下这么多的泥,一定不是普通的靴子。
 “我走到窗口旁边,马上就看到秋海棠是新栽的。花坛上的泥土和闺房地板上的完全一样。而且,我从你那儿获悉那些花是昨天下午新栽的。这时我就确信,有一个、或者也许是两个花匠——因为花坛上有两种脚印——走进闺房来过。而如果英格里桑太太仅仅想要和他们谈几句话的话,她多半只要站在窗子旁边就行了,他们根本不需要走进房间。因此,我就十分肯定,她新立了一份遗嘱,并且叫这两个花匠进来,在她的签字旁连署。结果证明我的推测完全正确。”
 “这真是巧妙极了,”我不得不承认。“我必须承认,我从那几个乱涂的字所得出的结论是完全错误的。”
 他笑了起来。
 “你对你的想象力太放任了。想象力是个好奴仆,但也是个坏主人。最简单的解释总是最可靠的。”
 “还有一点——你怎么知道公文箱的钥匙丢了?”
 “这我原来并不知道。这是个推测,结果证明是正确的。你看到的,钥匙捏手处穿着一小段拧在一起的金属线,这马上使我想到,它有可能是从一只易于损坏的钥匙圈上扭落下来的。而假如钥匙是丢失后重又找到的话,英格里桑太太一定会马上把它套回到她的钥匙串上;但是在她那串钥匙上,我发现的显然是只备用钥匙,很新,很亮,这就使我作出这样的假设:另外有个什么人把原来那把钥匙插在公文箱的锁眼里了。”
 “对了,”我说,“毫无疑问,一定是阿弗雷德·英格里桑。”
 波洛严肃地着看我。
 “你非常肯定是他犯的罪吗?”
 “嗯,当然,每一个新的情况似乎都愈来愈清楚地证实了这一点。”
 “恰恰相反,”波洛平静他说,“有好几点对他有利。”
 “嗨,得啦!
 “是真的。”
 “我看只有一点。”
 “哪一点?”
 “昨天晚上他不在家里。”
 “这就象你们英国人说得一样:‘打偏了!’你选的这一点我认为恰恰说明对他是不利的。”
 “这怎么说?”
 “因为,要是英格里桑先生事先知道他的妻子昨天晚上会被毒死,他当然可以有意地计划好离家不回来。他的借口显然是伪造的。这就给我们留下了两种可能性:或者是他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或者是有他自己的不在场的理由。”
 “什么理由呢?”我怀疑地问道。
 波洛耸耸肩膀。
 “我怎么知道?毫无疑问是怕受怀疑。我得说,这位英格里桑先生多少是个坏蛋——可是不能说他必然是个杀人凶手。”
 我不相信地摇摇头。
 “我们的意见不一致,呢?”波洛说。“好,让它先搁着吧。时间会证明我们俩谁是对的。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本案的另一些方面。卧室的所有门都在里面闩上,对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唔——”我考虑了一下,“这得从逻辑上来看。”
 “正确。”
 “我得这样来阐述。门都是闩的——这是我们的眼睛告诉我们的——一可是,地板上的焰烛油,烧毁的遗嘱,都说明昨天晚上有人进过房间。你同意这样看吗?”
 “完全同意。阐述得很清楚。继续说下去吧。”
 “好的,”我说,受到了鼓励,“由于进入房间的人不可能通过窗口,也不可能有什么神奇的方法,由此得出结论,门一定是英格里桑太太亲自从里面打开的。这更加使人确信,此人就是她的丈夫。她当然会打开通向她丈夫房间的门的。”
 波洛摇摇头。
 “为什么她一定会呢?她已经闩上通向他房间的门了——就她而言,是个极不平常的举动——昨天下午她和他刚有过一场很激烈的争吵,不,她决不会允许他进她的房间的。”
 “不过你同意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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