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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岭诡秘事件-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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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肯定的!”
“那么,如果我说出那三十万枚银元的下落,能买回一条命吗?”
林尚武脸上露出了微笑。然后他转身,面向空地上的愤怒人群,问道:“如果徐县长给你们每人一千块银元,你们放不放过他这条性命?”
人群又骚动了起来。
一千块银元,足够一家人舒舒服服过上几年好日子。
就连暴亡肺痨病人的家属,也不住交头接耳了起来。
毕竟肺痨病人本来就是家庭里的负担,虽然死状惨烈,但死了之后,家里也确实松了一口气。
至于被杀的西门雅和杜伦强,那只是不相干的旁人,死了就死了。
所以一番交头接耳之后,王若良作为人群里的代表,走了出来,犹犹豫豫地说道:“如果每个人真能分到一千块现大洋,饶过徐县长一命,也是未尝不可的事。”
但徐清风还是略有顾虑,他算了算,就算空地上的每个老百姓都分上一千块银元,也只花得去不到十万银元,其他剩下的银元自然得交给林尚武和王怀虚。只是,那位洋人劳伦斯,还有十多个印度阿三士兵,能搞得定么?
林尚武似乎看出了徐清风的疑惑,他微笑着拍了拍手掌。
劳伦斯立刻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又扯了一把头发。顿时,他脸上被抹下了一层白色的油膏,那头金发则被拉了下来,原来只是一顶假发而已。
而那十多个印度阿三士兵也跟着取下头巾,又摘去鼻梁下的假胡子。
所有人,都是如假包换的中国人。
看着眼前这一切,徐清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上当了。
但他却无计可施,只好说道:“林队长,我只希望你说话算话。我带你找到那三十万枚银元,你就放我一条生路。”
林尚武乐呵呵地答道:“我王跛子说话,一言九鼎,说话算话!”
徐清风愣住了,他张大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良久之后,他才傻傻地问道:“什么,你是王跛子?那倒悬在城楼上被砍掉脑袋的人,又是谁?”
“是我大伯从省城大牢里觅来的一个死囚。大伯答应了他,只要他听话受死,就不用担心他家人日后的生活。”
徐清风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自己钻进了王跛子设立的一个圈套,王跛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追查那一大笔银元的下落。而所谓的省城公使馆来人、十几个印度阿三士兵,则全是藏龙山土匪乔装打扮的。
事已如此,徐清风只好认输。
“原来你就是王跛子。难怪,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王跛子并非酿成宁澜血案的真凶。”徐清风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问道,“可是,如果你是王跛子,为什么你的腿并不跛呢?”
王跛子笑了:“谁说王跛子就一定得一条腿是跛的呢?你叫徐清风,也没见你脸上是青的呀!”

尾声

三十万枚银元,就藏在县公所小楼里。
在小楼的地板之下,徐清风弯腰找到一块地板,拿刀轻轻撬起之后,地板下有一根可以搬动的木条,就与杜伦强那间小屋里的机关一模一样。
徐清风扳了一下木条,地板裂开一条长缝。
刹那间,一道耀眼的白光闪了出来。正是一大堆印有火漆的银元,如山一般。
“好了,我可以走了吧?你答应过我的,要放我一条生路。世人都知,王跛子一言九鼎,说话算话!”
王跛子点了点头,然后护送徐清风出了小楼。
空地上,还聚集着等待领取银元的民众们。
王跛子高声说道:“我答应过,只要徐县长说出银元的下落,我就放他一条生路。现在,如果谁要因为宁澜小镇的血案、十九位肺痨病人的死、西门雅和杜伦强的死,而找徐县长的麻烦,那就是找我王跛子的麻烦!我定然让他日后生不如死。我王跛子一言九鼎,说话算话!”
人群里闪开了一条路。
王跛子侧身对徐清风说:“现在你满意了吧?”
徐清风什么也不说,默默穿过人群,出了县公所小院。
当他刚走出小院大门的时候,王跛子突然又说了一句:“对了,我刚才说,不能为以前的事找徐县长的麻烦。不过我想,像他这样的人,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大奸大恶之徒。拿馒头蘸他的血,只怕肯定可以治好肺痨病。为了治病而杀人,应该不是为了以前的事找徐县长的麻烦吧?”
这句话甫一落下,几个人便一手拿着雪白馒头,一手提刀冲出了县公所小院的大门。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城东棺材铺的那位老板娘。
【完】


   【三、天火】

楔子
  
民国二十八年六月二十,刚入初夏,省城大帅府中却透着一股凉意,有着西南王之称的省长马成庸大帅,坐在书房里啃着刚从地窖里取出的冰镇西瓜,无比地惬意。
东北那边,国民政府军与日本人打得不可开交,但马成庸偏安西南一隅,却并未受到战事的丝毫影响。几月前,国民政府发来急电,让马成庸派兵联合参战,马成庸想了又想,最终决定把几支不太听话的连队送上了前线。没想这几支连队在前线却连打胜仗,国民政府遂通电表彰马成庸,还送来了烫金嘉奖令,让他挣了不少面子。马成庸正寻思,要不要再送两支嫡系部队到前线去,可却有些舍不得,要是打了败仗,损失了这些嫡系部队,那多可惜啊。
啃完最后一块西瓜,马成庸还不过瘾,于是大声呼喊丫鬟,赶紧再送几块冰镇西瓜进来。可呼喊了几声,却无人应答。
马成庸站起身,走到书房门边,向内拉开门。当他看到面前的境况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书房外,丫鬟俯身倒伏在走廊地板上,双眼紧闭,背部还在略微欺负,大概是晕倒了吧。
马成庸再抬头朝走廊尽头望去,只见两个卫兵也倒伏在了地上。
“有刺客?!”马成庸心中蓦地一惊,手指下意识地朝腰间探去,准备摸出心爱的那柄勃朗宁手枪。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黑影倏忽飘到他面前,一矮个长发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谁?”马成庸惊恐地问道。
这矮个男人穿了一身厚实的中山装,头发留得很长,生了一张方脸,眼睛却极小,绿豆一般。他目光直视着马成庸,一眼不发。而马成庸也见到在这矮个男人的手中,提着一柄形状怪异的长剑。
“马大帅,我,没有恶意。如果,我想杀你,我早就杀你了。”
矮个男人以古怪的口音,缓缓说道。
   
七月初七,本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依循往年的旧规,西陵县城的男女老少吃过晚饭后,都拎着花灯到县城外的西陵河边燃放孔明灯。
约在戌亥相交之时,正抬头望着孔明灯冉冉升起的人们,看到一团燃烧着的火球,闪烁着橙色的光芒,疾速掠过头顶,大半个天空都被染得血般红艳。眨眼间,火球呼啸着越过县城外的西陵山,然后朝东下坠。紧接着,西陵山后腾起一团火焰,却无人听到爆炸之声。
有人惊呼:“山那边是秀溪镇,火球坠到秀溪镇去了!”
又有老者呓语:“不妙,天火逆袭,要出大事了!”
这年头,出的大事本来就不少。听说东北那边局势危急,国民政府大军正与日寇拼争得如火如荼,但那惨烈的战事,距偏安西南一隅的西陵县实在太过于遥远,所以根本无人关心——前方不管怎么打,总不会打到我们这里来吧,人人都是这样想的。
又过了半袋烟的功夫,原本明亮的一轮新月,突然黯淡无光,厚密的云团瞬时堆积在空中。再然后,落下了豆大的雨滴,当雨滴落到人们头上时,他们才发现雨水竟然乌黑如墨,那些为七夕节特意穿上的新衣裳,全被搞得龌龊不堪。
西陵河边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声与咒骂声,随着雨滴越来越密,放孔明灯的人们一哄而散,各自回家。
亦有明白事理的人,感觉天相有异,于是狂奔跑向县衙门——虽然已经是民国二十八年了,但西陵人还是喜欢将县政府称为县衙门,把县长胡金强称为县太爷。
老习惯了嘛,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
不过,那天夜里,胡金强并未待在县衙门里,衙门里的差役,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那一夜,县长胡金强待在秀溪镇的绣球楼的三楼卧室里,万般享受地吸食着烟土。
绣球楼,可不是什么乌七八糟灯红酒绿的青楼,而是胡县长的三姨太玉婉的香闺。绣球楼有三层,一楼客厅,二楼起居,三楼只有一间小屋,里面仅置一张竹躺椅,那是胡县长逍遥快活的好地方。
玉婉,年方十八,万中挑一的秀溪美人。西陵县辖五镇十八乡,各镇各乡均出土特名产,而秀溪镇出的就是美女。玉婉她不胖不瘦,美艳动人,即使略施粉黛淡扫蛾眉,亦会散发逼人的炫目光彩,令人难以睁开眼睛。
玉婉的父亲,乃是秀溪镇往昔数一数二的大户,开了两家米粮商号,还有一家药材行,早在几年前就订好了在玉婉十八岁生日那天,站在绣球楼的三楼窗口边,抛下绣球选定夫婿。附近乡镇年龄相适的年轻男子,都一直期待着玉婉十八岁生日的到来。
未曾想,两年前的一个夏日,忽有身份不明的盗贼潜入玉婉家大宅,尽数斩杀全家老小,掠走所有钱财,又放了一把火。大火燃了整整两天两夜,最后只剩一堆焦土,焦土下埋了十数具焦尸。虽然县衙门派来安保队长连续侦案数月,却至今仍未找到捉拿那群盗贼的可靠线索。
所幸事发当日,玉婉应约到某手帕交家中研习苏绣的新刺法,逃过一劫,没有变作灭门惨案中的一具焦尸。
事发之后,玉婉父亲的生前好友县长胡金强,赶到秀溪镇收养了玉婉。不过,只收养了两年,胡县长就让比自己小了二十岁的玉婉,变作了他的第三房姨太太。
大婚之际,玉婉说自己要常回秀溪镇祭拜家人,于是胡县长索性在玉婉家大宅的焦土之上,依原貌建了一幢三层楼高的绣球楼。
虽说自己在西陵县里,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但毕竟名义上也受省城大帅马成庸管辖。最近几月,马大帅忽然平白如故增添了几分管辖力度,还下令要在辖区内杜绝烟土交易。而胡县长好的就是那几口烟泡,所以他干脆让玉婉平时就待在秀溪镇的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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