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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院诡案录-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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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昆麒麟和余棠好像很早就认识了。
“他在北京读书的啊。”余棠直接用椅子撬开了啤酒瓶盖,“我哥让我去看看,我们就认识了。”
这两个人的关系还好,大概没什么直接恩怨。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最后我请了客。阿鹿的身体已经大好,人挺精神的,还问要不要饭后去喝个酒。
这大概是日本那边的风俗,不过这边大家都不太习惯,喝酒直接在饭桌上解决了。余棠还拉着阿鹿,说上次欠国际友人的,这次可以帮他算个命。
我一把把人给拉开,说你别神神叨叨的,把阿鹿再扯进去。
棠哥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算命超准的。哎,对了,你见到你女朋友了吗?
“还说准呢。原来还有短信,现在连短信都没了。”
“没事没事,我算命超准的,就算时间会有误差,可你一定还能见到她。”他直接拿瓶子喝酒,咕咚咕咚就下去了,十分之霸气。“哦,对了,猫呢,怎么没见着她?”
我们也有很久没见着猫了。她好像在外面租了房子搬走了,也没个音讯。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微醉了,又说了会话就各自散了。我和昆麒麟正在马路牙子边打车,两个人的手机就同时响了。
我手上没力气,掏了几次才掏出来。上海十一月中的气温一下子降了,我们在冷风里站着,手被风吹得发麻。当我们看到消息时,不由同时怔住了。
那条短信很简单,只有四个字的消息和一个署名。
“我回来了
——昆门鬼”

第74章 租赁人

周五我去跟老大开个黑色素瘤,一老太太,体质不太好,陆陆续续开了十几刀了,但浑身都在不停地长那玩意儿。这次长得位子不好,切断锁骨时候老大手滑了一下撕了片静脉,那条静脉有我半手指粗细。自己手正按在里面,哗得一下就浸在温热的血里了,那感觉……靠。
我们俩最后简直玩命似的夹,最后总算找到撕掉的地方,把血管缝好了。这台手术下来我累得半死,前天又刚好是个夜班,神志都恍惚了。最后坐休息室和老大喝咖啡的时候还出事了,说ICU里面一个刚下手术的病人血压崩了。就听见老大骂了一声“又是哪个孙子手术台上埋好了雷就送病房了看我不弄死他”,两个人再一起冲过去抢救,结果五分钟人就没了。
总之这天我们累死累活,都在骂那个埋雷的孙子,结果一看记录,老刘动的刀……
那天下午刘老头大概知道自己手抖了,给我和老大买了一袋子红宝石蛋糕。老大是那种暴脾气,直接就开骂了。吵吵闹闹到了下午,我吃着鲜奶小方,半睡眠状态下写了个首程,接着就接到了个电话叫我去院长办公室。
我还打算写完就去睡一会下班的!
可院长叫了不能不去。自己只能放好查特,摇摇晃晃出了门;出门的时候没注意,一头撞在外面人身上。
“不好意思……”我还没说完,那人就揽住我肩膀,说你咋了,被人采阳补阴了?
抬头一看,昆麒麟。
简直怕什么来什么。
两个人一起出了病房楼,去另一头的行政楼。他看我太累,竟然一点不体恤体恤,上来就直奔主题。
“又有老板了。”
“……啊?”
“我说,这里又有老板了。”
我点点头,没心力搭话。自从收到那条来自昆门鬼的短信后还什么都没发生过,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一茬了。
他在边上絮絮叨叨,我都没听,过一会就到了院长室门口。上任院长辞职后,裴通明没有怎么动这个办公室,还是老样子。要说小变动的话可能就是更加干净了,原本放满的奖杯、证书和锦旗都被收到了角落里,办公室里看着干净利落。
他见我和昆麒麟一起来了,连忙让我们坐。我还没反应过来旁边那人怎么就那么厚脸皮自己跟进来了,就已经被他拉着坐下了。
“小丘你们喝茶吗?”裴通明离开办公桌,也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翻开了茶几上的瓷杯。我连忙说不用,结果他已经把玻璃壶里的茶在杯子里倒好了,味道很香,居然是大麦茶。“看你样子辛苦了,最近手术安排是多了点……主要想和你说说你评主治那事,还有就是,七院最近想开个普外研究课题,会单独成立一个科室,你有没有意向?”
这人也太直白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连客套都不客套了,直接告诉我,评主治已经评好了,我的工号下午就会换个权限,明天就在工作台首页公布消息。然后那个普外研究是我老大他们准备搞的一个大项目,他手上给留了个名额,特意问问我想不想去。
我再累也知道是为什么了——肯定是阿鹿在价格上放水了,顺水推舟给裴通明一个大人情,裴院长直接把这个人情还给我了。那个项目我也知道,但因为自己临床待久了不太搞学术,所以没指望能进去。能去的话肯定是最好,因为外科病房人手饱和,我还是住院的时候就做着主治的事情,我现在做了主治其实没有多大差别。去项目科室等于就是找个跳板镀个金,之后什么都会更加顺利些。
我谢了裴通明。他说让我别这样,老病房的损失太大,新病房楼的那堆难弄的设备还都是阿鹿用一个低到令人发指的价格给七院的,一点坎都没设,他帮我这个忙也是应当的。
我们说话的时候,昆麒麟就一直在边上玩手机,等我们的谈话告一段落了他才开口,问裴通明,七院民国时期最古老的那两栋病房楼现在还有用吗?
“哦,你说那两栋楼啊——肯定是没用的,住都没办法住,都用来堆杂物了。”
“两栋都是?”他问得挺随意的,可目标其实是想打探昆慎之身亡的那个地方。“我记得以前去看,一栋用来当仓库了,还有一栋封起来了。”
“对对,我记得,靠里面那一栋是封起来的,包给其他人做仓库的,但是那些人好像没有用过,直接就封了起来。既然租了出去,院方也就没过问,反正他们每个月会付租金。”裴通明站起来走到了办公桌那里,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抽出一个文件夹。“……嗯……对,租了已经十七年了。每个月都会划账,没有间断过。”
“是这样,裴院长,能不能麻烦你把租赁人的信息给我一份?因为我之前也想找个仓库,可手边周转有些紧,如果能蹭个地方就最好了。”他说,“我想联系一下那个租仓库的人,反正他们租了也是闲置,能不能转租给我。”
“这个当然可以,没问题。”裴通明点头,他肯定以为昆麒麟也是和阿鹿一样的生意人。“我找找看。十七年,太久了,如果当时的租赁文件还能找到的话我就给你,如果找不到了,我就将联系人电话给你。”
——原来如此。
老楼是在七院里的,要是想动工在地下室建造一个病房,那肯定是正大光明动手比较不引人怀疑,比如说直接把它租下来。而裴通明也证实了昆麒麟的猜测——十七年前有人租下了那栋废弃的楼,那时正是七院大建设搞扩建的时候,到处都在施工,对方趁着那时改造老楼,很可能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有租赁就一定会有凭证,哪怕年代久远凭证遗失,至少也有一个划账的银行卡号与户主名。裴通明打开了办公室墙上的那个大保险箱,医院里的很多证件都在里面,密密麻麻叠着,肯定要找一会了。
因为是十七年前的文件,所以他一开始就找的是最下面那一堆。我们坐沙发上喝茶,都有些心焦,但面上不动声色——隔了十几年,要是对方想要销毁证据,很可能那张凭证已经找不到了。要是找不到原件,那就只能得到一个账号和户主名,但信息毕竟会少很多。
我们喝了一杯茶,大麦茶很热,喝得人背上都有些发汗;这时候裴通明关上了保险箱,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文件夹过来,“找到了,就是这个。”
——居然找到了!
我们都注视着那个纸袋——不行,还没定论,万一里面是空的呢?
但裴院长已经打开了纸袋,从里面抽出了两张纸。纸发黄了,声音脆脆的,是纤维被干燥后的声音。旁边的昆麒麟松了一口气,知道里面的东西没有被人拿走。
“租赁时间是十七年前的七月三日……那时候的月租费只有两百,估计后面交接问题,财务科就忘了这件事了,所以那么多年没涨过,还是两百。”他读了下去,“那时说好,作为仓库,用来存放一些管材。”
“租赁人是谁?”昆麒麟有些按捺不住了,忍不住问。
裴通明推推眼镜,“让我看看啊……当时都是手写签名呢,墨挺晕的……哎,昆先生姓昆,是昆仑的昆吗?”
“对。”昆麒麟点头,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问。“怎么了?”
“那可真巧了呀。”裴通明说着,将文件翻转过来给我们看。泛黄皱褶的纸张上,油墨已经开始颜色模糊了,我们看到左边盖着七院的红章(颜色已经彻底晕了,但的确是七院),边上,则是一个黑色笔墨的潦草签名。“租赁人也姓昆。”
……那个人是……
我眯起眼睛辨认那个签名。
“唔,租赁人叫……”
裴通明和我一样,对昆后面两个字的辨认有些困难,过了半天才慢慢念出来。
“叫……昆……慎、之。”
边上一声轻响,我的手被水浸湿了——旁边昆麒麟手中的茶杯翻倒在茶几上,褐色的茶水正四处流淌。
怎么可能。
————
晚上的时候我洗完澡,和阿鹿打了会电话,告诉了他自己升职的事,说要请他吃饭。不过他最近饭局比较多,估计要过段时间再一起吃。
“那叫上昆麒麟一起吧。”他说。“丘荻,他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呀。”
可就算自己嘴上这样说,但也知道,那人的问题是出在心里的。
下午离开医院时,这个人的脸色很差。裴通明把文件的复印件给了他,上面的各项手续都是齐全的,并非是人假冒签名。但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租赁人会是昆慎之?
这个人在想什么?难道真的是他租了老楼,建造了一个和老病房楼一模一样的病房在地下室,然后,在一次大道场里自尽在里面?
这一切都盘根错节,看不真切。昆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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