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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剑问天-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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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女子!……这般女子……”



楼下这女子蓝衣裹身,蛮靴跺地,正自生气之中,却自有一种动人风情。不是申兰又是谁来?今日与那日西湖初遇,又自不同。似乎少了几许矜持,多了几许亲近,少了几分斯文,多了几分泼辣。



吴飞鸿既见申兰,心头欢喜,原知申兰温柔斯文,虽然豪爽却决不粗鲁,今日这般骂自己,不过与自己玩笑,长风不知,如此戏弄,只怕会惹她生气。



西湖一会,申兰喜悦无限。归家之后,日夜思想当日形状,只觉越想越是欢喜,每于无人处傻笑不止。她只道自己于江湖人事新奇,才细想当日,却不知早已情根深种。数日不见,竟越发思念,便暗求父亲旧属曲如眉相探。曲如眉几番推托,终在申天蒙默许下,打听这少年消息。这日既得消息,她让丫鬟相顶而出,自以为得计,却不料一切尽在申天蒙掌握之中。



月满楼寻得良人,她正自开心,见谢长风这般地看自己,心头得意。见心上人下来,却装作正自恼怒,而这呆子痴看更是火上浇油状,当下就要发作。



吴飞鸿忙道:“小兰!不要闹了,我让你打个耳光还不行吗?”



申兰大笑道:“呵呵!话可是你说的。”西湖一会,她似乎打耳光上了瘾。



吴飞鸿方知中了这丫头的诡计,无奈之下只是苦笑。



谢长风大是不解:”吴兄,这是为何?“”嘿嘿……那个……这个……嘛!你到这边来我解释给你听。“吴飞鸿向申兰眨眨眼,拉了谢长风到楼中。



”其实是这样的……我这师妹乃是师父的独女,人虽然生得不错,只是天生有不足之症。“ 吴飞鸿长叹一声,似有无限苦楚。



”什么不足之症?“谢长风大是奇怪,神情颇为惋惜。



”她生下时,师娘正在把玩上古神兵湛庐。湛庐本是蕴火神物,一不小心,剑气就透过师娘,伤了胎气,所以师妹一生下来就火气很大,常需找五行属木之人打耳光,发泄天火。老子不幸,正是属木,又是大师兄,这个责任就只好交给老子了。“语毕,吴飞鸿长叹一声,似无限惆怅。



这番措辞破绽百出,申兰姓申,张九虚却姓张,这尚可以勉强解释为申兰随母姓,但那湛卢原是昔年岳元帅随身配剑,如何可以让一个女子随地把玩?谢长风听得如此荒唐故事,心中大笑,却不揭破,边听还边是摇头:”吴兄真是不幸啊 !“”长风,谁说不是啊!只是老子身为大师兄,多少得为那老头分点忧,不让他忧心太多才是为徒之道,你说可是?“吴飞泓感慨道。



谢长风笑道:“呵呵!其实那样佳人,便天天打我百下耳光,我也心甘情愿啊,吴兄绝代奇人,想法自和我辈凡俗不同,却让旁人好生艳羡!”



吴飞鸿只道被他识破在打趣自己,便要发作,抬头一看那谢长风满脸痴态,竟是语出至诚。他暗自惭愧:“我真是小人之心了。”转念又想:“不好,这书呆子莫非也看上小兰?尝听死老头说读书人最易冲动,而感情却最是强烈。老子得打消他的念头才是。”



打定了主意,心中已有了计较。 吴飞鸿将谢长风拉到一人少之处,故意问道:“谢兄,你该不是看上申兰这丫头了?”



“这……那……有……那有的事?”谢长风作戏到底,真气上涌,立时玉脸一红,支支吾吾,“飞鸿不要……误会。”



昊飞鸿正色道:“长风!这样的丫头你也敢要?你不知道她天生的命怪,专克我辈江湖中人。 去年襄阳名侠风少秋,见了她也很是喜欢,便想娶她为妻,却最终未下聘礼,即因她命怪。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兄弟。”



谢长风暗中早已笑破肚皮,口中却不能不给吴飞鸿面子:“是了!多谢吴兄指点。” 吴飞鸿只道瞒了过去,正要开口引开话题,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叱喝声,其间有夹杂着兵刃交击声,马嘶、婴啼声。



第六章 时有女子



 月满楼中,申兰见吴谢二人密聊良久,颇为不耐,正将小蛮靴跺得那楼板乱叫,谢长风亦自扮痴,吴飞鸿正思索如何让谢长风放弃那不该有的念头,忽闻窗外乱声四起,金铁铮铮,马嘶鸡鸣,犬吠婴啼,无数声响竟象是同时从那地底冒了出来,烘烘然似要将那月满楼点燃一般。



三人各自惊醒,齐齐向那窗外望去。大街上竟有无数铁骑疾驰,当先一匹枣红马上伏一着白衣披风的白衣少女,后面紧跟约有三十骑,俱是清一色的白马红衣,与那少女相映成趣。马群在夕阳映照下,白马镀金,红衣如血,马上之人更显英姿不凡,当得“鲜衣怒马”。



群马过处,鸡飞狗跳,行人纷纷躲闪,而那马上众骑士似骑术了得,马群虽电弛而过,却并无一个行人被撞倒。马群险险就要奔过这条长街,蓦地斜里摇摇晃晃地撞出一个老人来,无巧不巧地正撞到白衣少女马前。



满街的人都惊呼起来,只道眼前又将有血案发生,有老人似不愿见惨剧发生,已将双眼闭了起来,有年轻的少妇忙用手将孩子眼睛蒙上。却见那白衣少女一带丝缰,那红马竟于急驰中飞身而起,连人带马堪堪从那老人头上跃过。后面那三十骑,似平时训练极好,竟齐齐人立而起,刹住向前急驰之势。



月满楼前,三十骏马,齐齐人立,一时马嘶连连,此起彼伏,说不出的壮观。满街行人先是齐齐惊呼出声,片刻之后,竟然彩声雷动,大赞众骑士骑术非凡。为首那白衣少女,嘻嘻一笑,紧勒丝缰,回马翻身,落下马来。这几下如鹰飞兔走,说不出的利落,连酒楼之上这三人也忍不住暗暗喝了声彩。



白衣少女将那老人扶起,柔声道:“老人家,你没事吧?”那老人吞吞吐吐道:“没……莫……事。我……我的……酒呢?”老人语声含糊,吐字不清,原来是个醉鬼。白衣少女呵呵一笑,叫道:“林虎,给这老人五两银子,让他买些酒喝。”那三十骑士此时早已翻身下马,跟在那少女身后,听到她说这话,其中一人走上前来,摸出五两银子,递与那老人。



老人颤微微接过银子,钝钝眼光在那银子上扫来扫去,似是不相信自己有这等运气。那少女又是一笑,便翻身上马,人群忙向两边一分,她双腿一夹,策马扬鞭,那马立时如风急驰而去。身后三十骑,秩序紧然,也是如风而过。



人群中忽有人大声叫了起来:“刚才那不是林尔郡主吗?”立时有人附和道:“啊呀!果然是林王爷的千金,林尔郡主啊!”又有人道:“啊!我终于见过林尔郡主了!娘!我终于见过林尔郡主了!我太开心了。呜呜!”那人莫名其妙的竟哭了起来。



榜样作用是无穷的,街上一时竟哭声直干云霄。有人喜极而泣,却也有人只是放声大笑。于是那临安大街上哭笑之声此起彼伏,遥相应和,竟比岳家军克复襄汉时尚要热闹三分。



有人不解,问道:“林尔郡主是谁啊?”立时有人嗤之以鼻:“你哪来的土包子,连林尔郡主都不知?”先前问的那人,似是羞惭,讪讪道:“俺是山东来的土包子。”他只道京城的人把外地的人都叫作土包子,浑不知那土包子原是骂人的话。人群轰然大笑。其中有乐于宣扬林尔郡主事迹不疲者,笑道:“老兄,你连林尔郡主都不知道, 还在京城混个屁啊?来来来,我们哥俩上月满楼去喝几盅,待哥哥我慢慢的给你讲讲这林尔郡主的英雌事迹。”那山东人梗直豪爽,笑道:“多谢哥哥,走,今儿俺张三疯作东,不醉无归。”



※※※



申兰望着林尔马队急驰的方向,眼中波光流转,嘴角牵动,神情复杂之极。虽是区区两面,吴飞鸿却已知她甚深,晓此女见那林尔郡主威风八面,一样巾帼英豪,自己却只能深闺刺绣,难免失落。他拍了拍她肩膀,柔声安慰道:“不用羡慕别人,吴大哥答应你,终有一日会让你驰骋沙场。”



申兰心中感动,竟扑进飞鸿怀里,不再言语。谢长风见二人情深意长,勾起自己梦中相思,不禁黯然神伤。这二人心心相印,相拥图久,自己却伊人在水,天隔一方,大起参商之叹。他鼻子一酸,险些滴下英雄泪来,忙举杯掩饰。



一杯秦淮芳下肚,他面色转淡,已是吐纳如常。他为人虽有几分书生呆气,却极其洒脱,杯酒之间,心绪已平,将心头那女子忘了个干净。那吴飞鸿略有重色轻友之嫌,软玉温香在怀,自顾儿女情长去了,浑不知这边有人英雄气短。



谢长风说放就放,再不想那女子,开始细细回想刚才那白衣女子纵马长街的英姿,只觉得那女子虽不是男儿身,却似比许多男儿更多热血。



他苦思良久,竟想起两句不知是谁的诗来:时有女子,如兰芳芷。金戈离离,难定行止。他胡思乱想一阵,又倒了一杯酒正要举杯,忽听楼下有脚步声传来,他武功非凡,不用思量,已知是店小二。若让那小二见这两人搂抱,虽是江湖儿女,也是难免尴尬吧。他忙轻咳一声,道:“吴兄,着火了。”



“哪里,哪里着火了?”申兰忙推开吴飞鸿,问道,:“在哪里?”吴飞鸿也是左顾右盼,却哪里有火?只见谢长风怪笑而已。申吴二人此时方悟被人作弄。申兰俏脸一红,跺脚骂道:“破长风,竟敢作弄你家姑奶奶,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便要上前抓谢长风头发。



谢长风何等身手,自不会为她得逞,待她扑到近前,微微一让,已是避了开去。



停了说书的小黄却于此时上来,陪笑道:“三位客官,刚才是林尔郡主回府,有些吵,请三位多包涵。”这“包涵”二字虽是对三人说的,但他眼光却直直的射向申兰。申兰冰雪聪明,略一思索,便知晓问题所在,自己这跺脚声未免太也响亮,将那楼下的人只怕是弄得有些烦了,小张话虽是要自己包涵,但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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