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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的伪证-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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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些抽象的难题。”
  “是的。不过这样才符合柏木的个性。问题还不止于子此。”为了抑制住愈发尖利的嗓音,丹野老师干咳了几声,“我当时还担心过,呃……如果我的日记没记错,我与柏木的这段对话应该发生在去年七月,也就是放暑假之前。”
  “明白了。您担心些什么呢?”
  “喜鹊。”丹野老师提高了嗓门,“刚才我提到过,喜鹊在当时的欧洲是‘骗子’和‘告密者’的象征,在那幅画中还隐喻着权力。喜鹊在监视人们,只要发现有不当的行为和言论,就会去告密,造成迫害。”
  神原辩护人默默点了点头。
  “我觉得,呃……怎么说呢,柏木会不会觉得他自己就是个‘喜鹊’一般的存在?”
  “具体而言,是怎么一回事?”
  “他理解那幅画中隐藏的寓意。画册上也附有说明,但他对中世纪‘猎杀女巫’和‘异端审判’的了解早已超出一般的程度,估计是专门学习过的。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对那幅画产生强烈的共鸣。”
  证人的嗓音又变尖了。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时,他是这么说的。他说人类从来不知悔改。人类总是建立某种体制,并在体制内迫害他人,或被他人迫害。由于恐惧迫害,又会去牺牲他人。事实上,生活在‘猎杀女巫’和‘异端审判’的狂风暴雨中的人们,会由于害怕自己被人告密而先去告发别人;即使知道被迫害的人是无辜的,也会由于害怕拥有绝对权力的教会而噤若寒蝉。因为他们担心一旦唱了反调,自己就会被当作女巫或异端遭到处罚。嗯,所以……”
  证人满头大汗。
  “也许他是说:这其实与现在的学校教育体制非常相似。”
  “在学校这样的体制内,学生要和学校唱反调是相当困难的。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只能顺从,因为一旦反抗,就会遭受处罚。”
  “教师和学生的关系,相当于拥有权力的教会和软弱无助的信徒之间的关系。是这样吗?”
  “信徒间的关系也是如此。受欺凌的学生与明知有人受欺凌却视而不见、害怕连累自己的学生,与告密者和被告密者的关系如出一辙。”
  一口气说到了这里,丹野老师忍不住停下来喘了几口气。
  “当然,这种解释太夸张了。无论如何,将学校的教育体制和中世纪的教会相提并论,实在言过其实。校方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因为教师也处于弱势地位。”
  旁听席再次传出笑声。丹野老师则不停地用手帕擦汗。
  “您的意思我很明白。”神原辩护人像在安慰他,“总之,柏木想说,现在的他因为同学间的关系,以及自己和老师的关系而感到窒息。至少在您听来是这样的,对吗?”
  “是的。在监视别人的同时又被别人监视。由于害怕被老师盯上,在同学间沧为欺凌对象,而不敢说真话,不愿显露真正的自我,只得流于形式地相互敷衍,装出谦卑恭顺的模祥。在学校这种体制下,学生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不,不是生活。是人生。”他订正道,“他想说,这就是他如今的人生。”
  “那柏木有没有说过,他想脱离这种状态呢?”
  “他没对我说过,至少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不过,他十一月开始不来上学后,我便恍然大悟:哦,原来柏木作出了这样的选择。”
  “他要通过拒绝上学来脱离学校极权建立的监视体制,是吗?”
  “同时逃离欺凌的恐惧。”
  神原辩护人瞪大眼睛。“丹野老师,您认为柏木受到了欺凌?”
  “至于他是否直接受害,我不得而知。我想他应该没有遭受过暴力虐待。但是,他正被众人漠视。他的个性太独特,并因此受到班级的排挤。这也算是一种欺凌。”
  “遭排除,被孤立,是吗?”
  “是的。换一种角度看,他也是‘喜鹊’。站在高高的绞刑架上,观察着下面兴高采烈的无知的人们,只有自己知道绞刑架的用途。”
  “也明知道那些兴高采烈的人们中有一些将吊死在绞刑架上?”
  “是的。”
  全场的人们都听得入了神。陪审团中,山野纪央凝视着证人丹野老师。
  “因此我认为,柏木拒绝上学与前一天理科准备室的打架事件确实有联系。但在因果关系上,我的见解与检方试图证实的假说不同。我认为顺序刚好相反。”
  “相反?”
  “是的。我认为,柏木并非因为与大出他们爆发冲突,害怕他们报复才拒绝来校。柏木早就决定不来上学了,他对学校不抱任何希望,并且下定了决心。没有了后顾之忧的他,才会在临走之前对大出他们明确说出早就想说的话。用椅子砸他们的过激行为,应该也是这种心态的产物。”
  山崎晋吾感觉到旁听席上掠过了一阵风波,应该不是扇子和手绢搅动空气产生的。
  我偶尔也会有学校如同监狱的感受。
  出现在空手道练功场上的我才是真正的我。身在学校的山崎晋吾是戴着面具的我。
  “幽灵”的话,我多少能够理解。
  “丹野老师,您听到上午井口充的证言了吗?”
  “听到了,那时我在旁听席。”
  “根据井口的证言,柏木在理科准备室里的言行,似乎并非指责或规劝被告,而是怀有恶意的嘲弄和挑衅。”
  “那是因为,阐述过程中掺杂了井口的理解,所以会给人这样的感觉。即便他确有挑衅的言行,我也不认为他在胡闹。因为他一直是个认真过头的人。”
  “‘你做过的最坏的坏事是什么?’”神原辩护人用异常尖锐的语调对证人说道,“‘如果你们杀过人,我想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柏木曾向被告、井口和桥田提出过这样的问题。您也认为这不是胡闹,而是在认真提问吗?”
  “既然这些问题是柏木提出的,那应该就是在认真提问。”
  “可他一边问还一边在冷笑。”
  “那是因为他在害怕。当时的状态是三对一,对方还是出了名的不良少年。”
  “既然害怕,还要故意这样问吗?”
  “因为他早就想问了。”
  神原辩护人疑惑地眯起了眼睛。“为什么?”
  虽然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山崎晋吾的精神紧绷起来。
  丹野老师在发抖。
  “我认为,对于被告一行不自觉的恶行,柏木早就想面对面责问一次了。”他回答的话音倒十分清晰、镇静。
  “反正以后再也不来学校了,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是的。”
  藤野凉子举起了手,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法官,从刚才起,辩护人就一直在听取证人的个人见解。”
  “我知道。”井上法官立刻回应道,“反对无效。”
  他的表情反映出,他比任何人都更想听取丹野老师的见解。
  “谢谢!”丹野老师抬头仰望着井上法官,仿佛回到了与井上法官同龄的少年时代,十分诚恳地道了谢,“我的证言确实带有过多的感情成分。不过承蒙法官的厚意,请允许我再说几句。”
  “幽灵”第一次扫视陪审员们的脸。
  “柏木向大出他们提出的责问,就是被视作‘女巫’或‘异端’并遭受迫害的人在责问迫害者,‘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是否明白,这是一种罪恶?’这番责问的含义便是:在恶意横行的世界里,善良的人、品行端正的人能否找到生存下去的意义?”
  井上法官凝视着侃侃而谈的证人。
  “柏木一直在学校、社会和教育体制的框架内思考这样的问题。在学校,学生被教育的尺子衡量、甄别。同学之间会通过容貌、体能和人际交往能力相互分类、排斥和攻击。恶意无处不在,却从不会有人反问为何要这么做。柏木对这种状况非常厌恶。他确实有点认真过头。”证人继续说,“才十三四岁就如此深思熟虑,称得上‘少年哲学家’的少男少女,即使很少,也是存在的。柏木就是其中之一。他父亲说的一点都没错。柏木下了判断,认为学校这个世界找不到他存在的意义,因而决定拒绝上学。与大出他们爆发的冲突,就像是最后的确认。”
  法庭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神原辩护人平静地问:“丹野老师,您曾经担心过柏木会自杀吗?”
  “是的,我担心过。”
  “既然在这个世界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就干脆死掉算了?”
  “是的。因此,当我听说他不来上学后,反倒松了一口气。本以为他总算可以安定下来,希望他能在学校以外的地方找到生活的意义。可是……”他用手帕擦了擦脸,接着说了下去,“听了井口的证言,我打从心底受到了冲击。即使告别了这所学校,柏木的心态依然倾向于自杀。”
  “可是老师,柏木问被告的问题是‘杀人是什么感觉’,而不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去死’,虽然对于后者,被告并不适合作为提问对象。”
  这时,原本很老实,似乎早就睡着了的大出俊次,突然抬起了头。山崎晋吾不禁暗忖:看来他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看来,连你这么聪明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啊。”面对神原辩护人的丹野老师,用老师回答学生问题的口吻不紧不慢地说,“所谓自杀,不就是杀死自己的行为吗?”
  在证人的注视下,神原辩护人沉默片刻后才说道:“对柏木的死,您是怎么想的?”
  “他的父亲在不幸的事件发生后不久,就凭着家长的直觉作出结论,认为他是自杀的。”丹野老师说,“对于没能阻止柏木的自己,我感到甚为可耻。虽然现在这样说,已经于事无补了。”
  丹野老师说到这里,突然哽咽住了。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继续道:“我很想对他说,就算走出学校,世界还很大。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应该会有一座没有绞刑架的小山。”
  “谢谢!”神原辩护人坐回自己的位置。
  藤野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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