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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女人-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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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江边走边想起了山泽。接着,铃江又联想到,或许北卷市现在这种奇怪的状态都是源自那个男子。
铃江感到后面有辆车开近了自己,就躲开了。这是在沿河的一条小路上。汽车停下来时,车门就已打开了。出来了两个男子。那两个男子把铃江挟在了中间。
铃江刚要说什么就已被硬塞进了车里。这一切是在转瞬间完成的。
“你们,是干什么的?”
铃江被夹在了后部座席的中间。
“我们是北卷署的。”
两旁的警察让他看了看工作证。
“警察?那你们要干什么?”
听说是刑警,铃江放心了。但是,他的口气却未缓和。按铃江对对方的粗野作法感到十分气愤。
“让你去见市长。所以,你就不必到处来回窜腾了。”
左边下巴很宽的男子吐气似地说道。
“是吗?”
铃江下了决心。
“戴上这个。”
铃江接过了一副眼镜。是以副大太阳镜。里外两面都用万能笔涂过。
“为什么,要挡住我的眼睛?”
“别唠叨了,否则有你好受的。”
说话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铃江戴上了眼镜。眼镜很大,所以什么也看不见。视线完全被堵住了。铃江感到刑警的话里象是藏着刀子,但一被堵上眼睛,他倒安心了。如果他们想杀掉他或殴打他,那就没必要挡住他的视线。
——莫非,要到住宅才用暴行。
铃江的腿哆嗦了一下。
“可以摘掉眼镜了。”
铃江被推搡了一下。
这是间狭小的铺有地板的房间。
连一张桌子也没有。象武术场的擂台一样空空如也。这好象是大楼里的一间房子。各处都未传来声响。
“市长在哪?”
铃江问威然屹立在他面前的这两个人。
“市长?笨货。”
下巴很宽的男子答道。他的目光很阴险,颧骨很高。另一个人有着经过柔道锻炼的体格。他的脖子象牛一般地粗。
“你们……”
铃江前喉头堵塞了。
“哆嗦什么。胆小鬼。我们不打你。”
宽下巴嘲笑道。
“你们,打算,把我怎么样?”
铃江心情紧张起来。
“告诉你吧。明天早晨,你就会漂浮在盛冈市自家住宅附近的河里。你很可怜,但这是对你到处乱嗅的惩罚。你这家伙喝了不少酒,正好烂醉如泥而死。”
“等等。你说我干了什么。我只是……”
“别哭。哭也不管用。”
宽下巴的眼里露出了混浊的目光。
“你们……”
“我们是久负盛名的北卷署的刑警。瞧!”
宽下巴又给铃江看了看警察工作证。
“让你们这样干的,是谁?”
铃江的声音颤抖了。
“我们正要问你是受谁之托,到处去闻左幸吉的气味的?说!”
“是个,叫山泽的男子。”
“那家伙在哪?”
宽下巴的眼里现出了光芒。
“不知道。我们商定,后天他来报社。”
“那家伙是个高个子,体魄魁梧的男子吗?”
“是。可能的话,你可让我带你们去见他。到了后天……”
“没那个必要。你死定了。”
“等等。把我在这杀死丢到盛冈的河里,只要解剖一下就会被人弄清此事。而且,我来北卷市,报社的人是知道的。”
“不必担心。我们去盛冈的河中取来了水。用它把你灌死,解剖也没用。”
“别这样。千万别。我什么也不说!”
铃江后退着。两个男子紧逼过来,杀气腾腾。
铃江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
两男子无声地抓住了铃江。铃江拼死地挣扎着。他伸手踢脚地折腾着,但无济于事。很快,他就被按倒在地,双手双脚都被上了手铐。
一个人骑在了铃江身上,另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搬来了一个铁皮桶。桶里有一半左右的水。
“念佛吧!混蛋。”
两个男子揪住铃江的头发拉着。眼前就是铁皮桶,里面盛着混浊的盛冈的河水。一股臭味袭来,铃江感到一股恐怖的强烈的冲击。他想叫喊些什么,但此时,他的头已被浸进了铁皮桶。铃江挣扎着。要是不把铁桶弄翻,他就会被杀死。但是他的手被手铐反绑着,脚也一样。脖子和头发被两个男子按着。他想摇头,但却一动也未能动。他的肺部开始难受了,意识开始渐渐远去。铃江忍无可忍喝了一口水。水卡住了气管,他的身体剧烈地扭动了一下。接着,铃江又不断地喝着水。喝一口,身体就向后倒一下。
此时,铃江已没有了意识。
九月三十日。
山泽在盛冈火车站下了车。这是在早晨。东京的夏意还很浓,这里却已使人有了秋天的感觉。
山泽上了出租车。他注意地看了看有没有跟踪的人,但似乎没有那种迹象。但他还是加了小心,没有直接到旅馆。他让出租车司机停在了较远的地方,然后步行向旅馆走去。
山泽从报纸上看到,岩手新报的记者铃江漂浮在自家附近的河面上了。报道说,从没有外伤一事来看,他象是酒醉后掉下去的。
山泽清楚事实并非如此。杀掉铃江的定是北卷署的刑警。北卷署正在疯狂地追捕山泽和片仓夫妇。说他们赌上了整座城市并不为过。搜查课的所有成员都在追踪,都成了杀手。
铃江作为报杜记者在这方面可是个外行。他大概糊里糊涂地去了解那帮家伙竭力想遮盖的人或事。
山泽想起了五万日元到手后铃江喜出望外的表情。铃江被杀确实可怜。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般的人都是以自己作为衡量对方的标准。悲剧就从这里诞生。
山泽则不同。他不只是用自己的尺度去量别人。山泽活着,总是把对手设想到最坏的程度。正因为如此,他有自信无论遇到任何事态决不会后悔。
山泽进了旅馆。
他敲响了片仓的房门。
“哪一位?”
是京子的声音在问。
“我,山泽。”
门开了。
片仓在床上。
“身体怎样了?”
山泽坐到了椅子上。
“我在等你来。我已经厌烦再躺下去了。”
片仓抬起了上体。他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还有一点轻微的头晕,但并非想动动不了的状态。他为不能早点行动感到深深的焦燥。复仇的欲望象铅一般沉重地压在片仓心头。想要尽早搞情镰田、北卷署以及左幸吉的情况。倒在床上对片仓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
“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行。”
片仓的脸颊还很消瘦。只是他的双眼因愤怒而炯炯有神。
“你说的什么话。我要离开这里。”
“离开,想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把那帮家伙统统击垮。”
“是吗……”
“我借你手枪用用。”
“没关系。实际上……”
山泽把他委托记者铃江去调查以及铃江被杀之事告诉了片仓。
“北卷署的搜查人员大概已经到了盛冈市。他们怕已在各个重要地区张开了网。你要是随意行动,可是自投罗网。”
“你说该怎么办?”
片仓知道有人在追踪,但他想到的首先是杀死对手,而不是被杀死。
“我们订个计划。今后我们的对手就是北卷署的警察。与单纯的天地教不同。首先,你要再休养两三天,以后开始战斗,那将是一场殊死的战斗。不知我们能否战斗到底,但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我们所需要的是能机敏地行动的身体。不要忘记这一点。”
“片仓……”
京子突然惊叫起来。
京子坐在窗边。
她一边侧耳倾听着两个人的谈话,一边随意从窗帘缝隙中望着窗外。这间屋在四层,从窗户可以看到下面的甬道。甬道通向旅馆大门前的大路。
大路对过有一家卖烟卷儿的小铺子,香烟店前是便道,便道上一直有个男子站在那里。
“那个男人,真怪……”
京子从窗边慢慢退了回来。那是个中年男子,京子对他没有印象,但京子感到那个男子在监视他们。这也许是被害妄想,但足以使她惊叫出声的恐怖感袭扰了京子。
片仓和山泽同时站了起来。
他们从窗帘缝隙中向外窥视着。
“是那家伙。”
片仓哼了一声。
片仓决不会忘记那个男人。他就是片仓拜访市长办公室时,将片仓逮捕的那个刑警。宽下巴,高颧骨,相貌阴险。片仓逃入警察署仍被逮捕,在车里那家伙把片仓往死里打,并把片仓踩在脚下……。
“逮捕我的就是那个男人。”
“是吗。”
山泽离开了窗户。山泽也记得那家伙他就是在市长办公室里企图逮捕山泽的那个男子。
“我象是被跟踪了……”
山泽突然感到一股寒气。自己那般小心谨慎,到底那家伙在哪盯上自己的?对手并不简单。不知什么时候,他已象豹一样藏到了黑暗中。
“我们、我们,还会被抓住,还会成为奴隶……”
京子的脸失去了血色。
“别慌!”
片仓抱住不停地颤抖的京子的双肩,把她抱到了床上。
“我再不会让他们带走你。你放心好了。”
片仓爱扶着京子的脸庞。京子使劲儿握住了那只手。她双眸中的恐惧使人想起湖面上的微波。京子已紧张得象一张拉满了的弓。再紧张下去,就会有弓弦崩断的危险。
这又是从前那个京子了,是被诱拐前的那个普通的作为妻子的京子。
“怎么办?”
山泽回到桌前,片仓问道。
“我正在考虑。”
山泽叼起了一支烟。
“那帮家伙把我们包围了吗?”
“大概他们来了几个人,或者将要来。然而,这里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他们不会有大的举动。他们的行径若被县警察本部发觉,他们也不好办。大约他们只来了少数精悍的人员。”
“这么说,他们不会闯进来?”
“啊。”
他们怕不会闯入,而是自始自终地监视着等待山泽等人的外出。
“或许……”
山泽掐碎了纸烟。
“什么?”
山泽的声音变了。他望着片仓的视线里现出了焦燥的神情。
“那帮家伙可能在这家旅馆要个房间。无声手枪、毒药——那帮家伙若想这么干,弄到这些东西怕不费事儿吧。”
“无声手枪加毒药,难道……”
“不,不能不做坏的打算。消灭我们三人关系到北卷署的存亡。”
“杀掉他们!”
“杀?”
“对。我们只有一举定乾坤了。要把那帮家伙统统杀掉!”
山泽的声音很低。
“能动吗?”
山泽问片仓。
“当然。但是,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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