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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得摇了摇头,直笑道;“真是不懂得矜持为何物!”
“我已经快二十七岁了,过了会害羞的年纪了!”我却是笑了笑回答,一面悠悠的叹了口气,“我已经不年轻了!”
他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是怜惜,却也有无奈。入宫,随军,辗转云南,回宫,又随军出征,我最美好的年华都早已逝去了,人生弹指芳菲暮!
我忽然觉得心下有一丝堵塞,却强笑了笑道:“但是风韵犹存,对不对?”
他将我落在脸上的青丝撩开,点了点头:“是啊,风韵犹存!我见犹怜啊!”
我只嗔笑着给了他一计拳头;一时也将那感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柳伯替我寻了些新的花苗,却是眼生的很,他一一指了告诉我是什么花:“这是牡丹,这是茶花,哦,那是兰花,叫作墨兰,云南多产这种花”我听得不禁多看了它一眼,柳伯瞧得我上了心,便将它拾起说道;“这种兰花,也叫报岁兰,冬天开花,有杂色和白色,这是柳叶白墨,花应该是白色!”
我听得点了点头,一面朝他说道:“这些花都种了园里,这株柳叶白墨让我来种吧!”
柳伯一面应道,一面又教了我一些栽植的方式和应注意的事项。
我将这株柳叶白墨植了陶素花盆中,又精心配置了泥壤,将它搁在窗台上,我的'·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房间向阴,将窗子打开,倒也通风湿润。这一日都把心思放了它的身上,等到一切妥贴后,已是傍晚。我正俯了窗台处又细细打量,抬头间便瞟见木预正从窗下经过。他也瞧见了我,便停下脚步,又看到花盆,眼里一亮道:“这是报岁兰怎么放在这里?”
“是啊,以前在云南见过!”我朝他笑着说道。
“冬天开花,花色素白,香气芬郁!”他有些恍惚,一面喃喃。又说道:“你要栽植它吗?这种花不容易养活!”
“好好照料,总能养活的!”我不在意,依旧说道,一面蹭了蹭那柔嫩的小苗,抬头看向木预,他却有一丝失神。
转眼便是中秋佳节,古人常说一年中最好的时光无过于中秋之夜,金风送爽,玉露生凉。
这日一大早,柳伯来园里时,便送了好些果饼(月饼),说是家里自制,特意带来给我们尝试。我一面道谢一面收下,等到午后便遣了他早早收工,今日正是发工钱的日子,便多支了些银两。他却推了不收:“姑娘放心,我柳某人做一份事得一份银子,不是个贪心的人!”
我听得哭笑不得,只说了:“这是分成,这月生意好,便多分些工钱,不是什么施予,柳伯的手艺,到哪里值这个价钱!”直把他说得乐呵呵地收了银两,一面道谢。
待到将他送出门,正撞见木预,他一直笑着说:“我从来没有发现,寺玉原来最擅长的是嘴皮上的功夫!”
我朝他得意的笑了笑,暗暗想,我可是专吃这碗饭的。人力资源,工商管理简直就是投其所好。
这日夜里,
第二日,柳伯来园里时又带了些糕点,我依旧收下,一面道谢,一面又夸着昨日的月饼:“那果饼味道很好,可是婶母做的?”
他听得笑咪咪地说道:“是啊,家里那口子做的东西都还入得了口!”
我听得笑了不禁说道:“岂止入得了口,味道却是很好呢!比起皇宫里的御膳房也不差!”
“姑娘说笑了,好是好了点,哪能和皇上的御膳房里比呀,你不知道呀,皇宫里的点心,那可是瞧着都要馋死人!”他的话匣子一时打开,便开始滔滔不绝。我忙打断笑道:“婶母在家里做些什么?”
“只是呆了家中,倒也未做些什么!”他一面答道,一面弯了腰将杂草拔去。
“那让婶母来替我料理一日三餐可好?”我忽然想到此事,我实在是做不出可口的饭菜。便顺势提了出来。
他眼睛一亮,忙点了点头道:“好啊,姑娘要是喜欢的话,便让她来就是!”
次日,柳伯母便同他一道来了园中,四十几岁,慈眉善目的普通人家,瞧了却也亲切。那日木预用午膳的时候,揶揄地笑着朝我说道:“这饭,不是你做的吧?”我瞧得用筷子敲了他的额头:“吃饭时不准说话,你父母没教过你吗?”
话一出口,我便知道失了言,一面捂了嘴,一面怯怯地瞧了他,他却作无事般笑了笑,低头不语。
我见话已说出口,便索性将心里的疑惑抖了出来,朝他问道:“他还好吗?”
他明白我问得是谁,只是点了点头,笑了说道:“很好,也和我们一样,清清静静地过日子!”我听得舒了口气,又问道:“那沐大人呢?你这样放下一切,他该如何呢!”
他却沉默不语,半晌才笑了说:“当然是做他的沐大人,守在云南!”
我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这样也好,只要未有什么举动,沐大人依旧是沐大人!上一次见到他,又是快三年了,不知以后会不会有机会再见!”
“会的,不用多久便可以见面的!”他笑了笑答道。
十八
转眼便到岁暮,过了冬至以后,便要制一张“九九消寒图”,在书房里挂一幅未着色的梅花图,梅花总共八十一瓣,从此日起每日染一瓣,以待九九尽而春归。我原是不在意这些,却是冬至一早,柳伯来园里时便捎了一副,算是习俗,一日一日将寒日过尽,也算是祈祷九寒之日不染风寒病恙,我便将它搁了书房,想到时便去添上一瓣,因为常常忘了,以至于那梅花图一处无色,一处有色,斑驳杂乱一片。一日,木预去书房翻书时看了它,直把我嘲笑了一番,又替我一一添上。
十二月二十三日以后进入交年,大家都在为辞旧忙新准备着,柳伯也被我放了假,在家中忙碌。花铺里的生意越发地好,我将那些吉祥如意的花语都贴了盆上,新年将至,人人都喜欢听着祝福的好话,买个盆栽也要应个吉意,所以每日的花都能卖尽,等到岁末前夕,就把花铺关了。
岁末的夜里,在柳伯的家中用过年夜饭,柳伯母张罗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下了桌后,我已经是一口水也喝不下了,等她回了厨房,我便站了院中,恨不能立刻踢踢腿伸伸胳膊。木预陪了柳伯说了旁话,我在一旁看着直觉得好笑,怎么看也是没有共同语言的二人,柳伯一直在说,木预只侧了头一面听着一面微笑。等到柳伯回屋里倒茶时,我拉了他轻声问道:“你与他说些什么?”
他摇了摇头,笑了说道:“没什么?”
“我瞧着柳伯的嘴皮子一直在动啊动啊,究竟说些什么呢?”我又问道。
他依旧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为何一面听一面微笑!”我不解地皱着眉头。
他正要张口回答,忽然听到轰得一声,我们不约而同地抬了头,便看见天空划过一道红光,瞬间幻化成五光十色的火焰。我不禁瞧得一愣,转过头去看了木预,他也是不解。恰在此时,柳伯走了出来,也看见了那烟火,一面笑了一面说道:“哎呀,放烟火了!”
我不禁看向他,他以为我们不知晓,便有些得意地解释道:“京师里今年年关时很盛行燃这种东西,听说还是从宫里传出来的,从京师过来的人捎了些回来,都是有钱人家的玩儿的东西,不过也真是好看,红的绿的,像花似的……!”
柳伯的话匣子又关不上了,而我却早已心不在焉,从宫里传出来的,是瞻基吧。抬了头,却迎上木预的目光,有探究,有关切,也有一丝莫名复杂。我忙转了头,看各柳伯,佯作听他说话的模样。我忽然明白,木预也是这样,佯装一面听着,却不知陷入了什么沉思中吧。
看到夜已深了,方辞谢了他们夫妇。
回家的路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沉默不语,街上还很冷清,家家户户还围了桌前,这年夜饭常常用到半夜才撤了下来。
“寺玉,去年初二时,你有没有看到烟火?”他忽然开口道。
我点了点头,一面答道:“看到了,所以我知道你在宫外,原先迷茫的心情立刻安定下来!”
“现在呢?”他笑了问道。
“现在?”我不禁一愣,迎着他温柔如水的目光,不禁扬唇笑了:“现在很好,你在我身旁!”
他笑了笑,将手伸到我的眼前,我将手搁在他的手心,被他紧紧握住,听他在耳边说:“回家吧,今夜还要守岁!”
“木预,去把烛火点上吧,我们去屋里守岁!”回了家中,便让他点了烛灯。
是夜,坐了屋里守夜,今日忽然觉得漫漫长夜难捺。他一直看着书,我坐了一旁开始有些无聊,便挑起漆盘玩弄,不觉搅得火焰乱舞,直将影子落了书上,他方抬了头朝我说道;“困了?”
我摇了摇头:“无聊倒是真的!”
他笑了笑,将书搁下。我忙上前,坐了他身旁:“陪我说会话吧!”
他却忽然伸过手来,朝我的颈处撩过一面问道:“这是什么?”
却是那系着同心扣的红绳,我顺势将它解了下来,递给他:“你看!”
“你戴在身上?”他问道,一面接了手上。
我点了点头:“出来后一直戴着!你当初给我的时候,还说这是世间唯此一件…………!”我蓦地惊觉自己失了言,忙止了话,那同心扣有两块的事,怎么能与他说起,暗暗恨不得掌自己的嘴。
他却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又举起它,映着烛火细细端详,忽然脸上掠过一丝怪异的神色。我忙问道:“怎么了?”
他看向我时早已恢复了常色,却是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你将它搁好便是,既然不是只此一件,就不用戴在身上”
我摇了摇头,笑了说道:“你送的,就是独一无二的!”
他却只是笑了笑,并不作声,我将同心扣握了手中,又打量了一番。
这时远处传来更鼓声,已是子时正点,便是新的一年了,不禁看向木预,心底默念道:“这一年,我们都要在一起!”他像是看懂了我的目光,将我拥入怀中:“剩下的每一刻都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第二日清晨,便被爆竹声声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