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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茶-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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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细。康晓娴想自己应该能写下来,写了,再从字里行间找他,找自己。

康晓娴想,自己是记者,是该记录的人,至少应该记录自己的心惊肉跳、自己的矛盾、自己的走向或趋势。

苗丰和僰人有说不尽的“缘分”, 康晓娴还不知道他讲的那些悬棺、“鸳鸯茶”是一条起什么作用的线索,也不知道录像厅的二十年算不算苗丰故事的主线,或者,也许,苗丰曾经的那些女人……比方石海珊……是主线。

康晓娴只知道,苗丰要始终贯穿在他自己的故事中,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主线。

除了石海珊,康晓娴从苗丰那里还听到很多女人的名字,赵元红,乔春兰,何香萍……但康晓娴始终认为,在这些女人中,石海珊是不可替代的人物,并不仅仅因为她是当年的凶犯。作为苗丰现在的女朋友,这些女人的名字中康晓娴只在意石海珊。石海珊是用E…MAIL讲给她从前的故事,她的文字很平实,她说她已经想开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既然背上的十字架无法放下,索性扛着它,让它镇住内心,求得个心如止水的境界。石海珊的话,让康晓娴觉得这个故事中,她有可能像苗丰一样,贯穿始终。

苗丰并没有达到石海珊的叙述“境界”,他在讲故事的时候虽然控制着自己,却能让康晓娴体会出波动不断的情绪,康晓娴一直去尽量理解让他情绪变化的根源,但她知道自己的理解有可能出现偏差,毕竟她小苗丰近十年,没有过他的那种经历。

朋友们也时常在一起谈写作,很多人都写了很多年,他们崇尚的是写,写一个不伦不类的东西也不怕,都是像去描写一簇树根的蔓延一样,自然主义一些,写实主义一些。他们说,摸不清脉络的时候,就直接敲打出带写作“痕迹”的文字也未尝不可。

康晓娴觉得,自己能写。

林福山问康晓娴是不是要写关于苗丰的小说,康晓娴说,没写过小说,不知道写出来是不是小说。她说,真愿意苗丰的故事只是小说。

2008年春,康晓娴为了感情而付出的体力使她开始疲惫,她对苗丰说,我们结婚吧。苗丰已经四十岁,似乎还不太能确定是不是应该开始新的婚姻生活,康晓娴的诚恳让苗丰很感动,他说,结婚吧,我们恋爱的时间有些漫长了。

“S姐,苗丰,很慢。”康晓娴E…MAIL给石海珊。

“很多年前,他就是个好人,如果他没变,值得你嫁。他经历的多,快反倒不正常了。”石海珊说。

 第一幅油画

 

贴着双喜字的窗半开着,粉红色的窗纱像瀑布一样流在窗外,流在地上,粉红色渐渐化成了土黄色,渐渐化成泥土,伸向远方,泥土上是春天的庄稼,一直长到山脚。峭壁一片灰黄,高处横着几处悬棺。天空中飘着一缕细烟,那烟生成的地方隐现着三柱香和一个背着行囊的少年,少年站在那里,侧着身,手里捧着一个魔方,一面是红,一面是绿……

这幅画没有题目,也没有序号。

这是苗丰画的组画的第一幅,他找不到合适的标题,姑且叫它“1984”。

画上那个少年,叫苗十二,那片有峭壁的方圆,叫豆沙镇。

石海珊说,豆沙镇从来没出过名人,当年的苗十二却完全是个天才。那时,一个少妇面对一个天才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就想把他弄到手,为他解开石榴裙,给他一切。那少妇并不是聪明人,想不到结局,也没想过什么结局。多年以后,那少妇才明白当时发生的事情用爱情来解释十分牵强,和那些在苗十二之前之后发生过的很多事情一样,都是以爱情的名义发生的贪婪、**,无孔不入。

康晓娴把石海珊当初的作为称作“占有欲”,她不止一次地和石海珊讨论“占有欲”是不是原罪。她的意思是,原罪是人胎里带来的罪,若能把石海珊的“占有欲”归纳进原罪里,那石海珊就不必为这种事耿耿于怀。石海珊说,就算是原罪,发挥到这种地步,谁又能不耿耿于怀呢?


 见不得人的转运故事

 

见不得人的转运故事

苗十二在掌灯时分悄悄摸进小表嫂家的后院,碰断了两根玉米秸,院子里很静,玉米秸断裂的声音吓得他半天不敢动弹,他大气不敢出,竖着耳朵,确定没被发现后,才回身扶住折了腰的秸秆,但那两根秸秆怎么也扶不起来了。

玉米棒儿已经基本长好了,棒头上的须子颜色很深,卷在一起,腰折了,棒头冲着地。

刚下过雨,玉米地又湿又软,苗十二每一脚都踩下去三寸,球鞋上沾得黏黏糊糊。

前院后院都是白天放过鞭炮的,玉米地里还留着不少纸屑。

苗十二猫腰来到窗下。窗玻璃上有“喜”字,有一扇半开着,里面粉红色的窗帘飘出来半尺。他想蹲在窗下,却不小心坐在了地上,幸好屁股底下没有黏土,是湿漉漉的房基。

小表嫂的屋子里亮着灯,没有声音。苗十二隔着房子能听到前院里最后一批贺喜的人在告辞。

巴巴老爹再三嘱咐苗十二,如果被逮着,就说是来闹房的。

巴巴老爹就在墙外,他刚才对苗十二说:“十二莫慌,老爹等你,一直等到你出来,你莫怕。”

1984年,苗十二刚刚十六岁,住在豆沙镇。那年夏天,巴巴老爹腆着老脸求老相好齐婆,齐婆展转找到了就要过门的刘家媳妇海珊,引见了苗十二来见这位小表嫂,只为求得一点“落红”。

“十二和你老公从巴巴老爹那论算是亲戚,十二得叫你一声表嫂才是。按理说,我们讨的东西本该属于你丈夫的,但我们想了,刘家兴旺,用不着冲喜,你丈夫也不一定非要收藏那东西,可这东西对我们十二来说却是救命的宝贝啊,十二还小,不能娶个新媳妇冲喜,就借你的喜给我们十二冲冲,给十二转个运吧,你行行好,背着刘家给我们一点点吧。”

齐婆对海珊说得诚恳。

石海珊红着脸嘻嘻笑,她觉得荒唐,不知道自己的“落红”有这么贵重。

苗十二也红着脸,手里捧着一百块,蓝莹莹的票子。他低头不敢看小表嫂,学着巴巴老爹教的话:

“我只有这么多了,要是觉得少,嫂子要是嫌少,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补上。”

苗十二正在变声期,嗓音已经有一些磁性,小表嫂不由多看了一眼这少年。

“别叫我嫂子,难听。叫我海珊姐,我比你大一点。”她说。

小表嫂请齐婆和苗十二在她开的录像厅门口的茶桌旁坐下,然后去泡了一壶好茶端上来,坐在苗十二对面,听齐婆讲些故事。

苗十二生于1968年,生在盐川县城,是一对未婚男女的孽种。这对男女后来并没结婚,各奔了东西。苗十二被亲生母亲的远房亲戚领回豆沙镇收养,养父母却也在他六岁时双双死去了。老木匠巴巴老爹一直一个人过,齐婆领来了可怜的苗十二,给巴巴老爹当了孙子。谁也不知道苗十二为什么叫苗十二,豆沙从来没有这样的名字,这个蹊跷的名字让鸽山街的人觉得不吉祥。坊间开始有说法,说巴巴家的娃娃大概活不过十二岁,“十二”是一轮,这娃娃第一轮就灾难不断,怕是没有什么好结果。巴巴老爹先前不信,苗十二很聪明,在学校学习也跟得上,身体也不错。可巴巴老爹正憧憬老有所养的时候,苗十二的“十二岁”到了,没想到那年他真的大病不起,高烧不退,胡话连篇,盐川的医生赶来把他拉到了县城,不到五天又送回了豆沙,苗十二的高烧退了,却昏睡不醒。一连七天汤水不进,把巴巴老爹急得掉了眼泪。齐婆看不了巴巴老爹着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跳大神的,在苗十二床前整整唱了一天,直到跳大神的人实在敲不动鼓的时候,苗十二才睁开了眼睛……

苗十二的十二岁过后,每当他瞪大眼睛向巴巴老爹问些什么的时候,巴巴老爹都觉得毛骨悚然,他看不得苗十二的眼睛。他找齐婆讨法子,齐婆说那个跳大神的不敢再给十二跳了,那一整天耗尽了他多年的功力。于是齐婆带着巴巴老爹走出鸽山街走出豆沙镇,连盐川也去了,却一直没能找到高人术士。

齐婆还是不甘心,就又在乡下讨得了“冲喜”的法子,她对人家说,十二还小,不可能娶媳妇“冲喜”,乡下的明白人说,不用真娶媳妇,能讨到别人家娶媳妇的“落红”就成。她回来对巴巴老爹说了,然后就开始安排给苗十二“转运”。

“转运”,这在鸽山街是没有过的,齐婆讨来的法子还是有点见不得人,她不敢对任何人说,只是和巴巴老爹私下商量,找就要嫁人的姑娘,近水楼台,找到了就要嫁到刘家要过门的媳妇海珊。

“管用吗?”小表嫂问齐婆。

“一定管用!乡下有人整过,那孩子后来都上大学了。”齐婆说。

“啊哈,我的一点点血能让苗十二上大学,那也算我积德了嘛!”小表嫂说着笑嘻嘻地在苗十二脸上掐了一把。苗十二抬头看了小表嫂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小表嫂并没收苗十二的钱,她把钱还给苗十二,苗十二说什么也不要,她又递给齐婆,齐婆也把手背了起来。小表嫂拉开苗十二的衣领,把钱塞了进去,转身就走。

“你们进去看录像吧,我得出去买几个‘喜’字,不然来不及了!”

苗十二追到门口,边追边把手伸进怀里掏钱,边掏边喊住小表嫂:“嫂子,嫂子你等等,你得收下,你得收啊!”

小表嫂在门外回过身来,又在苗十二的脸上摸了一把,笑着低声说:

“你就不怕我糊弄你?弄点血给你你就相信吗?你不怕我不是黄花闺女?”

苗十二知道的“黄花闺女”,只是个概念,他回家查了词典,词典上的交代也很含糊。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去问巴巴老爹。他用了一整夜在考虑“黄花闺女”问题。他的感觉有点矛盾,他觉得小表嫂是很开放的人,考上的大学却没去读,自己在鸽山街开了录像厅。苗十二的同学中也有个论调,说进入社会早的女人没多少是黄花闺女了。但苗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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