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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内臣典民。夫臣以内称,外事皆不当预,矧可使握兵柄哉。前代盛时,未尝有
此。唐、宋季世始置监军,而其国遂以不永。今九边镇守、监枪诸内臣,恃势专
恣,侵克百端。有警则拥精卒自卫,克敌则纵部下攘功。武弁藉以夤缘,宪司莫
敢讦问。所携家人头目,率恶少无赖。吞噬争攫,势同狼虎,致三军丧气,百职
灰心。乞尽撤还京,专以边务责将帅,此今日修攘要务也。”不从。及刘瑾得志,
斥磐为奸党,勒之归。瑾诛,起河南佥事,坐累罢。
珪以刑部主事陈凤梧荐,授桐乡丞。正德中,历赣州通判。招降盗魁何积玉。
已,复叛,下珪狱,寻释之。后以平盗功擢知州。
胡爟,字仲光,芜湖人。弘治六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户部主事。十年三月,
灾异求言。爟应诏,疏言:“中官李广、杨鹏引左道刘良辅辈惑乱圣聪,滥设斋
醮,耗蠹国储。而不肖士大夫方昏暮乞怜于其门,交通请托。阴盛阳微,灾何由
弭?”因极陈戚畹、方士、传奉冗员之害。疏留中。未几,广死,故爟得无罪。
当成化时,宦官用事。孝宗嗣位,虽间有罢黜,而势积重不能骤返。忤之者
必结党排陷,不胜不止。前后庶僚以忤珰被陷者,如弘治元年户部员外郎周时从
疏请置先朝遗奸汪直、钱能、蔡用辈于重典,而察核两京及四方镇守中官。诸宦
官摘其奏中“宗社”字不越格,命法司逮治。已而释之。
十三年秋,大同有警,命保国公朱晖御之。行人永清王雄极言晖不足任,且
请罢中官监督,以重将权。苗逵方督晖军,谓雄阻军,乃下诏狱,谪云南浪穹丞。
罗侨,字维升,吉水人。性纯静,寡嗜欲。受业张元祯,讲学里中。举弘治
十二年进士,除新会知县,有惠爱。
正德初,入为大理右评事。五年四月,京师旱霾,上疏曰:“臣闻人道理则
阴阳和,政事失则灾沴作。顷因京师久旱,陛下特沛德音,释逋戍之囚,弛株连
之禁,而斋祷经旬,雨泽尚滞。臣窃以为天心仁爱未已也。陛下视朝,或至日昃,
狎侮群小,号呶达旦,其何以承天心基大业乎!文网日密,诛求峻急。盗贼白昼
杀人,百姓流移载道,元气索然。科道知之而不敢言,内阁言之而不敢尽,此壅
蔽之大患也。古者进退大臣,必有体貌,黥劓之罪不上大夫。迩来公卿去不以礼。
先朝忠荩如刘大夏者,谪戍穷边,已及三载,陛下置之不问,非所以待耆旧、敬
大臣也。本朝律例,参酌古今,足以惩奸而蔽罪。近者法司承望风旨,巧中善类。
传曰:‘赏僣则及淫人,刑滥则及善人。不幸而过,宁僣无滥。’今之刑罚,滥
孰甚焉。愿陛下慎逸游,屏玩好,放弃小人,召还旧德,与在廷臣工,宵旰图治,
并敕法司慎守成律。即有律轻情重者,亦必奏请裁决,毋擅有轻重。庶可上弭天
变,下收人心。”时朝士久以言为讳。侨疏上,自揣必死,舆榇待命。刘瑾大怒,
矫中旨诘责数百言,令廷臣议罪。大学士李东阳力救,得改原籍教职。其秋,瑾
败,侨寻召复官,引病去。宸濠反,王守仁起兵吉安,侨首赴义。
世宗即位,即家授台州知府。建忠节祠,祀方孝孺。延布衣张尺,询民间疾
苦。岁时循行阡陌,课农桑,讲明冠婚丧祭礼,境内大治。嘉靖二年举行卓异。
都御史姚镆上书讼侨曰:“人臣犯颜进谏,自古为难。曩‘八党’弄权,逆瑾乱
政,廷臣结舌,全躯自保。而给事中刘掞、评事罗侨殉国忘身,发摘时弊,幸存
余息。遭遇圣朝,谓宜显加奖擢,用厉具臣。乃侨知台州,掞知长沙,使怀忠竭
节之士淹于常调,臣窃为朝廷惜之。”帝纳其言,擢侨广东左参政,侨辞。部牒
敦趣,不得已之官。逾年,遂谢病归。
侨敦行谊,动则古人。罗洪先居丧,不废讲学,侨以为非礼,遗书责之。其
峭直如此。
叶钊,字时勉,丰城人。弘治十五年进士。除南京刑部主事。狱囚久淹,悉
按法出之。守备中官侵芦洲,判归之民。应天诸府灾,上荒政四事。寻进员外郎。
武宗立,应诏陈八事,中言:“宣、大被寇,杀卒几千人。监督中官苗逵妄
报首功,宜召还候勘。宦官典兵,于古未见。唐始用之,而宗社丘墟;我正统朝
用之,而銮舆北狩。自今军务勿遣监督,镇守者亦宜撤还。且国初宦官悉隶礼部,
秩不过四品,职不过扫除。今请仍隶之部,易置司礼,俾供杂役。罢革东厂,移
为他署。斯左右不得擅权,而后天下可安也。”又乞召还刘大夏,宥谏官戴铣等。
刘瑾怒,坐断狱诖误,逮下诏狱,削籍归。讲学西江。瑾诛,起礼部员外郎,未
闻命卒。学者祀之石鼓书院。
时又有工部主事刘天麒者,临桂人,钊同年进士。分司吕梁。奄人过者不为
礼,诉之瑾,逮下诏狱,谪贵州安庄驿丞卒。嘉靖初,复官予祭。
戴冠,信阳人。正德三年进士。为户部主事。见宠幸日多,廪禄多耗,乃上
疏极谏,略曰:“古人理财,务去冗食。近京师势要家子弟僮奴苟窃爵赏,锦衣
官属数至万余,次者系籍勇士,投充监局匠役,不可数计,皆国家蠹也。岁漕四
百万,宿有嬴余。近绌水旱,所入不及前,而岁支反过之,计为此辈耗三之一。
陛下何忍以赤子膏血,养无用之蠹乎!兵贵精,不贵多。边军生长边士,习战阵,
足以守御。今遇警辄发京军,而宣府调入京操之军,累经臣下论列,坚不遣还。
不知陛下何乐于边军,而不为关塞虑也。天子藏富天下,务鸠聚为帑藏,是匹夫
商贾计也。逆瑾既败,所籍财产不归有司,而贮之豹房,遂创新库。夫供御之物,
内有监局,外有部司,此库何所用之。”疏入,帝大怒,贬广东乌石驿丞。
嘉靖初,起官,历山东提学副使,以清介闻。
黄巩,字仲固,莆田人。弘治十八年进士。正德中,由德安推官入为刑部主
事,掌诸司奏牍。历职方武选郎中。十四年三月,有诏南巡,巩上疏曰:
陛下临御以来,祖宗之纲纪法度一坏于逆瑾,再坏于佞幸,又再坏于边帅,
盖荡然无余矣。天下知有权臣,不知有天子,乱本已成,祸变将起。试举当今最
急者陈之。
一,崇正学。臣闻圣人主静,君子慎动。陛下盘游无度,流连忘返,动亦过
矣。臣愿陛下高拱九重,凝神定虑,屏纷华,斥异端,远佞人,延故老,访忠良。
可以涵养气质,薰陶德性,而圣学维新,圣政自举。
二,通言路。言路者,国家之命脉也。古者明王导人以言,用其言而显其身。
今则不然。臣僚言及时政者,左右匿不以闻。或事关权臣,则留中不出,而中伤
以他事。使其不以言获罪,而以他事获罪。由是,虽有安民长策,谋国至计,无
因自达。虽必乱之事,不轨之臣,陛下亦何由知?臣愿广开言路,勿罪其出位,
勿责其沽名,将忠言日进,聪明日广,乱臣贼子亦有所畏而不敢肆矣。
三,正名号。陛下无故降称大将军、太师、镇国公,远近传闻,莫不惊叹。
如此,则谁为天子者?天下不以天子事陛下,而以将军事陛下,天下皆为将军之
臣矣。今不削去诸名号,昭上下之分,则体统不正,朝廷不尊。古之天子亦有号
称“独夫”,求为匹夫而不得者,窃为陛下惧焉。
四,戒游幸。陛下始时游戏,不出大庭,驰逐止于南内,论者犹谓不可。既
而幸宣府矣,幸大同矣,幸太原、榆林矣。所至费财动众,郡县骚然,至使民间
夫妇不相保。陛下为民父母,何忍使至此极也?近复有南巡之命。南方之民争先
挈妻子避去,流离奔踣,怨讟烦兴。今江、淮大饥,父子兄弟相食。天时人事如
此,陛下又重蹙之,几何不流为盗贼也。奸雄窥伺,侍时而发。变生在内,则欲
归无路;变生在外,则望救无及。陛下斯时,悔之晚矣。彼居位大臣,用事中官,
亲昵群小,夫岂有毫发爱陛下之心哉?皆欲陛下远出,而后得以擅权自恣,乘机
为利也。其不然,则亦袖手旁观,如秦、越人不相休戚也。陛下宜翻然悔悟,下
哀痛罪己之诏。罢南巡,撤宣府离宫,示不复出。发内帑以振江、淮,散边军以
归卒伍。雪已往之谬举,收既失之人心。如是,则尚可为也。
五,去小人。自古未有小人用事不亡国丧身者也。今之小人簸弄威权、贪溺
富贵者,实繁有徒。至于首开边事,以兵为戏,使陛下劳天下之力,竭四海之财,
伤百姓之心者,则江彬之为也。彬,行伍庸流,凶狠傲诞,无人臣礼。臣但见其
有可诛之罪,不闻其有可赏之功。今乃赐以国姓,封以伯爵,托以心腹,付以京
营重寄。使其外持兵柄,内蓄逆谋,以成骑虎之势,此必乱之道也。天下切齿怒
骂,皆欲食彬之肉。陛下亦何惜一彬,不以谢天下哉!
六,建储贰。陛下春秋渐高,前星未耀,祖宗社稷之托摇摇无所寄。方且远
事观游,屡犯不测;收养义子,布满左右。独不能豫建亲贤以承大业,臣以为陛
下殆倒置也。伏望上告宗庙,请命太后,旁诹大臣,择宗室亲贤者一人养于宫中,
以系四海之望。他日诞生皇子,仍俾出藩,实宗社无疆之福也。
员外郎陆震草疏将谏,见巩疏称叹,因毁己稿,与巩连署以进。帝怒甚,下
二人诏狱,复跪午门。众谓天子且出,巩曰:“天子出,吾当牵裾死之。”跪五
日,期满,仍系狱。越二十余日,廷杖五十,斥为民。彬使人沿途刺巩,有治洪
主事知而匿之,间行得脱。
既归,潜心著述。或米尽,日中未爨,晏如也。尝叹曰:“人生至公卿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