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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婚新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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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刹那间,她的脑海里化为一片空白,相对的,心口却突然涌出了一股异常尖锐的刺痛感。微微抖簌着,她头着手放开灌木丛,让那浓密的灌木叶遮住那令人心伤的场面,接着,她缓缓起身,悄悄地走开去。

然后,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心口也越来越痛、越来越痛,痛得几乎让她窒息了,最后,她开始跑了起来,两条粗粗的辫子在她背上拍打着。

风,刺痛了她的眼,却吹不去她胸口的痛,泪水不由自主的奔腾而出,飞扬在苦涩的空气中,洒落在青翠的草地上,湿软的泥土立刻慈悲的将一切哀伤吞噬进去。

她终于看到了她的马,立刻不假思索地跳了上去,彷佛有鬼在后面追似的怒催马儿,盲目地往前疾驰而去。

他真的丢下她不管了,而且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第5章

春色三分,

一分尘土,

二分流水,

细看末不是,

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苏轼·水龙吟

淡远的山,葱郁的草原,衬合着澄蓝的晴空,那几抹白絮也似的浮云,再加上金花遍地,毡房点点,波光晶莹,渔唱悠悠,教人无法不深刻的感受到那份北地特有的豪迈壮阔与自然情怀。

可隐藏在山丘上灌木丛中的,却又是另一番「旖旎」的景象。

宫震羽直起身吐掉嘴里的毒血,「好了,应该差不多了。」随即掏出药来在伤口上细心地抹擦着,并冷冷地说:「下次你再这么粗心大意的话,你就穿戴整齐一点去见阎王吧!」

水仙吐了吐舌头不敢多话,几个师兄妹里,她最佩服的是大师兄,最敬重的是师姊,可最畏惧的却是这位冷漠的二师兄。

依旧是冷漠的语气,「馀毒你要自己驱除。」他又说。

「哦!」水仙悄悄地扯好衣襟。「那我」

「二爷,不好了,二爷,」骤然一阵慌慌张张的急呼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夫人哭着跑掉了呀!」

宫震羽立刻把一张写满了不悦的脸对准那个贸贸然出现的人物,那是个一见就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好感的男子,五官端正英挺,神态潇洒,还带点儿玩世不恭的味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喂!二师兄,这不是重点吧?」同样身为女人的水仙马上想到最不受欢迎的状况去了。「君陶,二夫人为什么会哭着跑掉?」

「这个刚刚夫人就在那边」男子——沈君陶犹豫地指指另一边的树丛呐呐地道。「然后然后她就哭着跑掉了!」这种事不需要说得太清楚吧?

「夫人?是她?」宫震羽有点惊讶。虽然他适才的确察觉到附近有人,却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没空去顾虑到那么多。「她又怎么会在这儿?」

「喂、喂,二师兄,这个也不是重点吧?」水仙抗议。「君陶,夫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应该是吧!」沈君陶毫不犹豫地说。

宫震羽狐疑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人。「误会?误会什么?」这两个笨蛋又做了什么蠢事了?

一听,那两个差点昏倒的家伙不约而同地猛翻了一下白眼。

「哦!拜托,二师兄,这种事还用问吗?」

「是啊!二爷,连白痴都知道答案啊!」

双眼一眯,「你说什么?」宫震羽语调陰沉得可怕。

马上惊觉自己说错话了,沈君陶赶忙向水仙投以求助的眼神,就差没躲到她身后去了。

瞧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水仙差点失笑。

「二师兄,你最好赶快去追二嫂子比较好喔!我想,她一定是误会你和我有什么咳咳!暧昧的关系,所以」不待她说完,宫震羽便已倏然色变地转身要走了。

「喂!等等、等等,二师兄,二嫂子现在可能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所以我喂喂,别急嘛!先听我说完嘛!我建议你最好要有耐心一点,别两三下就发飙,要先想办法把她安抚下来,再再」

声音突然没了,水仙慢慢阖上嘴巴,而后蓦然失笑。

「哇——他跑得可真快啊!」她赞叹道。「不过呢!女人可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喔!不听师妹言,吃亏在眼前,希望他别弄巧成拙搞砸啦!」



苍穹浮沉,绿茵绵延,马儿怒蹄飞驰入一片浩渺渺的大草原,在茫无边际的翠色波浪中,乐乐无意识地不停催促着马儿继续驰向看不见终点的尽头,眼泪依旧不停的掉落,她没有哭,但是却止不住泪水。

她真傻呵!

只不过是随口邀她同行,只不过是让她靠在他怀里大哭了一场,只不过是在她额际上亲了那么一下下,她就以为他和她有同样的感觉了吗?

真是太可笑了!

亲过她额头又怎么样?他还把那女人压在地上,脱那女人的衣服,亲那女人的胸脯呢!

现在才明白,原来一直都是她自己在那里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是她单方面把他毫无意义的行为作出自以为是的解释,又膨胀到令她自我陶醉的程度,结果一切都只是她在自演自唱。

真的好悲哀呀!

狂奔的泪水模糊了她的眼,也模糊了她的心,好象有人在叫她,但是她听不见,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听得见自己催促马儿的喝叱声,还有自己心痛的声音,及自我嘲笑的声音。

好象有人飞落在她身后的马背上,但是她没有感觉,她已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感觉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还有自己的心痛,宛如刀割般的痛!

然后,有人用铁臂锁紧了她,有人抢去她的马缰,有人停下了马,有人把她抱下马,有人用双掌捧住她的脸,有人对她沉声命令着。

「看着我,乐乐,看着我!」

她看不见,她只看得见自己的泪水,还有自己的心痛。

有人擦去她的泪水。「别哭了,乐乐,看着我!」

她没有哭,她只是停不下泪水。

「别哭了,乐乐,别哭了,你误会了呀!懂不懂?你误会了呀!」

她不懂,她只懂得那个混蛋男人是个大混蛋,还有自己的心痛。

「乐乐,你该死!」

蓦地,有人用温暖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嘴,有人把一段湿润且滑腻的舌头塞入她嘴里轻轻碰触她,有人在温柔地吸吮着她的舌头,有人

在干什么呀?!

她骤然清醒了过来,随即双手使力一推,推开抱住她的人——差点拉断自己的舌头,顺手再狠狠地甩那个人一巴掌——差点打断自己的手,再尖锐地怒吼一声——差点吼聋了自己的耳朵。

「你在干什么?!」

宫震羽没说话,只是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

「你哑巴啊你,我在问你」

她倏地噤声,因为她突然想起不久前看到的景象,也想起自己的心痛,想起自己止不住的泪水,于是,她再一次跳上马背飞驰而去,而宫震羽也再一次飞身落在她背后。

「滚开!」她火大的怒吼。

但是宫震羽依然在她背后,甚至探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于是她更生气了,抬手就怞出了腰间的小刀,任由狂暴激昂的怒气控制了她的意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想干什么了。

「你再不滚下去,我就杀了你!」

宫震羽仍旧稳坐在她背后,揽住她腰肢的手臂也毫不放松。

「不知死活的家伙!」

未经思索地,握在乐乐左手上的小刀在低叱的同时也用力往后刺过去,就跟她推开他、甩他一巴掌、怒吼他时一样用力。

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真的能够伤得到他,如果她真伤得了他,江湖七大高手早就可以改为八大高手了。

她只是想要把他赶下马去,所以挥刀吓吓他而已,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伤到他,因此,当她收回小刀,乍见那上面竟然有血迹时,不禁又意外又错愕又惊恐地尖叫一声,旋即扭头往后看去,正好宫震羽也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

乐乐倒怞了一口气,忙丢开小刀紧急勒住马缰,迅即跳下马,并吼着叫宫震羽也下马来。等宫震羽一下了马,她就立刻抓住他的左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翻来覆去地找。

「哪里?哪里?到底伤到哪里了?」

宫震羽不言不语,任由乐乐在他左手上找来找去,最后还用自己的衣袖拭去上面的血好看个清楚。

「怎怎么搞的?没有伤啊!」乐乐困惑地继续检查着他的手。「那血是从哪里来的呢?」

宫震羽还是不出声,只是慢条斯理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后往自己的胸胁间抹了一下,刚刚才拭干净的手掌上,立刻又染满了鲜血。

乐乐呆了呆,随即破口大骂,「你白痴啊你,为什么不早说啊?你以为这样很英雄吗?」她边骂边手忙脚乱地打开他的长袍、中衣,可当她一眼瞧见那鲜血汨汨似泉涌的伤口时,不由得惊慌失措地尖叫一声,连忙用双手去捂住伤口,继而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

那伤口不算大,顶多两寸,但是

「很很深吗?」她心惊胆跳地觑着他问,心里却很明白自己问的有多么多馀,刚刚自己有多用力自己最清楚了不是吗?

宫震羽慢吞吞地点了点头,乐乐马上注意到他虽然还是站得很挺直,但是脸色已经泛白了,而且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他脚边的草地上就沥了一摊鲜血;她的心顿时纠结成一团,整个人更慌乱了,手还捂着他的伤口,干瞪着从指缝中溢出的鲜血,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伤口很深,血流那么快,这根本不是她处理得来的!

而宫震羽从头到尾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突然,乐乐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狠很地甩了甩脑袋甩掉那份无措感,又用力咬了一下下唇让自己镇定一些,然后背过身去掀开自己的长袍,用力撕下中衣下摆,再回过身替他粗略地包扎了起来,其间,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着。

「快,上马,我们回去找大夫!」这是此时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

回捕鱼儿海的一路上,乐乐频频回首探视宫震羽,她不敢骑得太快,怕会加快血流的速度;却又不敢骑得太慢,怕延误就医的时刻。

但她还是可以感觉得到靠在她背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呼在她脑袋上方的气息也越来越急促,抱在她腰部的手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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